本
文
摘
要
2016年1月9、10日周六周日晚20:00，艺术人文频道《可凡倾听》对话歌手赵传，王者归来，我是传奇！
在一个推崇偶像的年代，他为何公开宣称自己“丑”？他高亢一曲《我是一只小小鸟》，励志歌词的背后竟隐藏着一起针对他的犯罪谜案？李宗盛坐镇录音棚，《我终于失去了你》何以让两个险些打架的 *** 最终互相跪拜？再回首，他的歌声为何始超越性别，直击人心？
“
有人说赵传是青春，有多少羞于启齿的脆弱与无助在他的歌声里得以安放；有人说赵传是梦境，但又不敢奢望它会实现；有人说赵传老了，深深的皱纹爬上了额头；有人说他发福了，紧身衣名副其实裹得紧紧的。还有人说，那又怎样，赵传是传奇，华语流行乐坛一个时代的传奇。出道至今几近三十年，他的声音依然高亢有穿透力，摇滚的血液始终在他的身体里流淌，只是他将人生冷暖，安于辗转，用的是一颗平常心。
访谈内容
曹可凡
赵传兄你好！虽然是第一次跟你见面，但似乎我们是久违的老朋友，因为你那么多歌曾经感动过我们这代人，特别是在那样一个推崇偶像的年代，能够公开地说自己丑，这种胆量何在？
曹老师你好！这也许就是一个标记，等于那个时候我的第一首作品叫《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
我一直觉得我早年在讲“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这句话，一直没有讲得特别清楚。那么多年之后，我好几次碰到词作者，他其实想要说的就是我也许不是那么完美，当然没有人是完美的，但是我有我的优点，其实我想最简单，他要说的是这样。
赵传
小人物的代言人
从1988年到1990年的三年里，赵传用《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我终于失去了你》、《我是一只小小鸟》三张超级畅销的专辑奠定了自己在歌坛的地位，同时也注定了他成为小人物的代言人。而在此之前，赵传当过餐厅的洗碗工、城市间的送报生，干过写字楼里的清洁工，也做过贸易公司里的文员。
有的人在评价你的音乐的时候，会有这样的一个结论，似乎看赵传在台上猛烈地嘶吼，可是在卑微背后......
当时你们几个人是不是也彼此讨论过音乐的这种差异性？
我觉得比较他们来讲，我比较劣势的是他们可能外表上比较讨喜一点......
但是我的作品，可能我自己觉得是超脱于，他们也许会更多地针对女性部分，我觉得……
你可以超越性别？
我超越性别，我等于是替人在讲一些内心的感觉。不管你是达官贵人，市商名流、贩夫走卒，我觉得我的歌是诉求于人最基本的那种内在的心境。比如说......
赵传
在贸易公司当文员的那段岁月里，赵传过着两种生活。白天，他穿戴整齐地穿梭在街头巷尾；晚上，他与几位好朋友合组的“红十字乐队”四处演出。1986年，“红十字乐队”拿下首届“台湾热门音乐大赛”冠军。响彻行云的高音给那个偶像当道的时代划开了一道口子。从那个时候开始，赵传开启了属于自己的音乐征程。渐露锋芒之时，有一双眼睛正在默默地注视着他。
其实从《我终于失去了你》到《我是一只小小鸟》，赵传和李宗盛的名字是相互交集的，两个人是怎么来互相撞击来产生某一种化学反应？
赵传
其实这个撞击很早就有了，这个撞击应该从我还，早年在台北我们是搞乐队，我们的乐队又是在当年的台北地下音乐圈来讲，我们算是知名度挺高的。
曹可凡
坊间传说，你们录《我终于失去了你》，说你们两人都跪下了，是怎么回事？互相受不了对方？
其实故事是这样子，当然受不了对方也都是，我刚刚讲，一开始的这种渊源承袭下来。当然在《我终于失去了你》这第二张的时候，我第一张专辑已经是成功的，当然他对我已经开始比较刮目相看。我们在录音的时候，为了第一句“当所有的人”，我们就僵持了一个多小时。我想的唱法是这样，“当 所有的人”，他是觉得说“当所有的人”，跟我是不一样的。为了这个，我们在争执，我后来想想我有点点“二”，就是应该听制作人，因为制作人在整个音乐的方向上比你了解得更清楚，他有他的想法。
两个大男人为什么要采取跪下的方式？
就是因为我一直这样子，他跟我讲，比如他说你要唱“当所有的人”，我说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偏偏在唱的时候，“当 所有的人”，他老觉得你是不会，你唱不了，还是你故意在跟我唱反调？后来他明白，我有点在跟他故意唱反调。一直僵持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从外面的控制室站起来了，往我录音间里面，他把玻璃门一下拉开，我一看他说，你想要干嘛？我心里面想。
赵传
加入滚石，飞上枝头
1987年，赵传加盟滚石唱片。《我是一只小小鸟》是他发行的第三张个人专辑，由音乐教父李宗盛为其量身定做。最终这张专辑让赵传勇攀事业巅峰，成为华语乐坛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短短三年时光，从凡人到歌坛当红巨星，赵传已然收获了作为歌手的无尽荣耀。但那时的他所感受到的，并不是琼楼玉宇的美妙，而是高处不胜寒的缥缈和危机，就像《我是一只小小鸟》里的歌词，“当我飞上枝头，才成为猎人的目标”。
曹可凡
《我是一只小小鸟》的歌词里面，是不是也有一些你自己人生的故事在里面？
《我是一只小小鸟》这首歌，歌词里面才会有“当我飞上枝头，才成为猎人的目标”，其实就是在讲我的工作室被入侵，其实是冲着我来的，而且我等于就是一个猎物。
赵传
今天收获幸福
《爱要怎么说出口》、《我的心很乱》，赵氏情歌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但对他自己而言，音乐既代表着逝去的伤痛，又让他收获了今天的幸福。
曹可凡
一个音乐人，特别是像你这样的音乐人，是不是有的时候会觉得音乐很奇妙？
比如你的《爱要怎么说出口》、《当初应该爱你》、《我的心乱了》，都是围绕着一段失去的感情。
我们是比较敏感的，可能面对这样的失败，也许会比一般人有更痛彻心肺的感受在里面。
那个她后来有听到过这个音乐吗？她后悔了吗？
她有听到过。我相信她有后悔，因为后来我有几次的机会碰到当年她的女的朋友，她讲她其实对我一直都是念念不忘的。
听说你也因为另外一段音乐，也在上海找到另一段感情，《噢！莎莉》是吗？
跟这首歌没有太大的直接关系，因为《噢！莎莉》这首歌是1989年的作品，但是我在1997年碰到了我的太太，是因为这首歌的关系，因为她叫丽莎，这是《噢！莎莉》，可能她觉得好像是唱给她听的。其实我当时给她唱的歌不是《噢！莎莉》，我唱的是另外一首歌，而且是在电话里面唱给她听的。
赵传
离开滚石，追求自己的音乐
在过去25年里，赵传发行了13张专辑。但自2001年专辑《那个傻瓜爱过你》后，他便再无新作。直至2010年，赵传自费发行了一张包含三首单曲的EP，反响平平。赵传坦言那是自己“休息的10年”。起因是在2002年，因与唱片公司理念不同，赵传最终选择离开了滚石唱片。
曹可凡
当时你从滚石出来，后来又回去，三年以后又回去，后来又出来，所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是不是觉得有一点前途未卜的感觉？当你长期签在公司，你会看到你的未来，当你离开公司，会不会觉得像一个人失业了，失去工作那种感觉？
之所以会有那三年，我从1988年开始一直到1996年......
后来在这个行业里面待了很久，我突然发现自己这样做，接下来到底人生目标是什么？一直不断地追求唱片销售量吗？一直不断地追求一首再一首的好歌吗？
那时候《我终于失去了你》和陈淑桦的《梦醒时分》，当时是台湾最火的两张唱片。你们每天回公司看唱片的销售，是吗
这是我看到的，我会每天做完通告之后，我会去到会计室，因为我们关系很好，和主管那个人。我说今天出货出了多少？他会给我看，我一看《我终于失去了你》出了两千张，不错了，很好，可是《梦醒时分》是出一万张，我觉得大姐真是厉害，陈淑桦。
离开滚石以后，生活有压力吗？什么地方都得花钱。
对，我有生活压力。但是我觉得这个生活压力倒并不是在我如果不当歌手，我就活不下去了......我当时觉得自己面临的一个问题，我还要不要继续再待在这个行业里？。
你想过改行吗？你想改什么？
我想过改行。我想去写作，因为我觉得在唱片产业里面，我其实看到很多，我个人也经历了，我也看到了很戏剧性的一些现象......
赵传
一颗滚石的25年
赵传说，自己近些年来最忙的事莫过于自我调整，重新定位。2014年，他发布了一张全新大碟，名为《一颗滚石的25年》，收录他二十五年来的所有 *** 曲目，并创作新曲《一颗滚石》。
曹可凡
你是怎么看待滚石这个大家庭？其实你和滚石的关系很复杂，一方面是公司把你捧出来，制作了这么多广为流传的唱片和歌曲......甚至我们也没有在滚石30年的音乐会上如期看到赵传先生的影子。所以你今天回过头来看，你怎么来看滚石这个家庭对你的影响？
大家都彼此用一种，保持一种距离在看待彼此，并没有真的很深入地去了解彼此，因为当时一切都发生得非常快，第一张专辑就大卖了，唱片公司觉得你很厉害，第一张，因为很多新人大部分都是渐进式的，渐进的过程当中，其实会有很多机会去了解彼此。
像你这样经历了事业的顶峰，然后在2001年以后经历了一个低潮，其实我觉得蛮好，对于人生来说，其实都是一种养料，这种“过山车”的变化以后，你自己得出最大的一个人生感悟是什么？
我觉得最大的人生感悟，就像我现在这样子，比较能够用一种平常心，而且真正地理解什么叫平常心这个字眼。你在台上，你可以尽情地去享受你的歌迷或者群众、观众对你的那种崇拜，但是高兴一下，那个当下开心就好了，下来就要知道你自己就是跟一般人一样。
赵传
多年的歌唱生涯并没有使他变得圆滑和世故，反而愈发触发了赵传的冷静，这种冷静的背后深藏着一颗平淡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