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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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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春秋传奇：杜氏歌唱五羊皮，百里奚当堂认妻
百里奚之妻杜氏，自从其夫出游后，靠纺麻度日。后遇饥荒，不能存活，携其子往他乡觅食。辗转流离，遂入秦国，以洗衣为活。其子名视，字孟明，日与乡人打猎角艺，不肯作正当营生，杜氏屡谕不从。至百里奚当了秦国相国，杜氏闻其姓名，曾于车中望见，未敢相认。因此当相府寻洗衣妇，杜氏自愿入府洗衣，由于勤于捣濯，府中人都喜欢她，但却未能见百里奚之面。一日，百里奚坐于堂上，乐工在堂下作乐。杜氏对府中人说：“老仆颇知音律，能不能将我带至堂下，一听其声。”
府中人将杜氏带至堂下，并告诉了乐工，乐工问杜氏会什么。杜氏说：“能琴亦能歌。”
乐工将琴交给杜氏，杜氏抚琴而鼓，其声凄怨。乐工们都倾耳静听，自谓不及。再让杜氏歌之，杜氏说：“老妾自流移至此，未尝发声。希望能告诉相君，请能升堂歌之。”
乐工禀告百里奚，百里奚命杜氏立于堂左。杜氏低眉敛袖，扬声而歌。歌词曰：“百里奚，五羊皮！忆别时，烹伏雌，舂黄齑，炊扊扅。今日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五羊皮！父梁肉，子啼饥，夫文绣，妻澣衣。嗟乎！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五羊皮！昔之日，君行而我啼，今之日，君坐而我离。嗟乎！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闻歌愕然，召至前询问，正是其妻。两人相拥，大恸。良久，百里奚问：“儿子何在？”杜氏曰：“村中射猎。”百里奚派人召之。
是日，夫妻父子，再得完聚。穆公闻百里奚妻、子俱到，赐以粟千锺，金帛一车。
次日，百里奚率其子孟明视，朝见谢恩。秦穆公亦封孟明视为大夫，与西乞术、白乙丙并号将军，谓之“三帅”，专掌征伐之事。
姜戎之子吾离，凶残侵掠，三帅统兵征讨。吾离兵败奔晋，秦尽有瓜州之地。
西戎主赤斑见秦人强盛，遣其臣繇余聘秦，以观穆公之为人。穆公与之游于苑囿，登三休之台，夸以宫室苑囿之美。繇余道：“君之为此者，是役鬼耶，还是役人？役鬼劳神，役人劳民！”
穆公惊异其言，曰：“汝戎夷无礼乐法度，何以治国？”
繇余笑道：“礼乐法度，是中国之所以乱的原因，自上圣创为文法，以约束百姓，仅仅小治。其后日渐骄淫。借礼乐之名，以粉饰其身；假法度之威，以督责其下。人民怨望，因此产生篡夺。戎夷则不然。上含淳德，以遇其下，下怀忠信，以事其上。上下一体，无仪礼相欺，无文法相扰。不见其治，乃为至治。”
穆公默然，回宫后将其言告诉百里奚。奚对曰：“此晋国之大贤人，臣熟闻其名矣。”
穆公蹴然不悦曰：“寡人闻之，‘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今繇余贤而用于戎，将为秦患，奈何？”
百里奚回答：“内史廖多奇智，君可询谋。”
穆公即召内史廖，告以其故。廖对曰：“戎主僻处荒徼，未闻中国之声。君试遗之女乐，以夺其志。留繇余不归，以爽其期。使其政事怠废，上下相疑，这样便其国可取，况且其臣呢？”穆公曰：“善。”
于是，穆公与繇余同席而坐，共器而食，在居所，常让蹇叔、百里奚、公孙枝等，轮流作伴，叩问其地形险夷，兵势强弱之实。一面挑选貌美又会音乐的美女六人，遣内史廖至戎送礼，以女乐献之。戎主赤斑大悦，日听音而夜御女，遂疏于政事。
繇余留秦一年方才归戎，戎主怪其归来迟，繇余曰：“臣日夜求归，秦君固留不遗。”
戎主疑其有二心，意颇疏远。繇余见戎主耽于女乐，不理政事，不免苦口进谏。戎主拒而不纳。
穆公因密遣人招之。繇余弃戎归秦，即擢亚卿，与二相同事。繇余遂献伐戎之策。三帅兵至戎境，宛如熟路。戎主赤斑不能抵敌，遂降于秦。
西戎主赤斑，乃诸戎之领袖。诸戎闻赤斑归秦，无不悚惧，纳土称臣者，相继不绝。穆公论功行赏，大宴群臣。
（本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