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1983年，日本明星近藤真彦正当红，港台乐坛有多位歌星翻唱了他的日文歌，其中一位便是来自台湾的女歌星于枫。
（于枫）
于枫翻唱了近藤真彦的《Love is Spinning》，中文译名为《爱在旋转》，她的嗓音低沉浑厚，却和这首轻快俏皮的爱情歌曲异常契合，歌词“爱在旋转，我在爱的漩涡里打圈圈”更是成为她短暂人生的写照。
（《爱在旋转》歌词）
舞台上的于枫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笑声爽朗，步伐潇洒，举手投足间满是迷人的女人味，似乎是一切烦恼都能完美解决的果敢女人。
（于枫（左）和罗霈颖（右）工作和生活上都是亲密伙伴）
然而生活中的她却因错爱一个人而深陷泥潭无法自拔，与对方痴缠的数十年间，她被情绪问题折磨得不成人形，最终以最遗憾的方式完成人生的谢幕，也留下了迟迟无法解开的谜团和纠葛。
于枫是如何走入这张精美而脆弱的网，又为何数次与之搏斗均以惨败告终，她需要挣脱的，真的是这张以爱为名的巨网吗？
01.
于枫出生于坐落在高雄市左营区的海军眷村，是台湾省内的眷村中出过最多艺人的地方。
豫剧名伶王海玲，著名演员归亚蕾、方芳芳、金超群，喜剧表演者猪哥亮、倪敏然都在左营眷村长大。
于枫的父亲曾经是海军少将，一辈子在部队，是个中规中矩、思想保守的人，他看重品行和知识，于家一共七个孩子，父亲要求他们至少考上专科学校才算对人生有交代。
作为家里的小女儿，于枫和其他兄弟姐妹不同，她从小不爱读书，反而喜好文艺活动，尤其热爱唱歌，因为她个性大胆，但为人又非常单纯，她成为家里的长辈们最担心的小女儿。
十八九岁时，于枫已无心学业，但不甘心自己成为别人口中一事无成的小孩，为了证明自己，她选择北上谋生，独自一人来到台北市的丽声歌厅驻唱，希望闯出一番天地。
（年轻时的于枫）
八十年代的台湾盛行秀场文化，明星以上过著名歌厅的“秀”为荣，一场秀可以为他们带来更高的演艺酬劳（两至三倍），更会给他们带来相当大的知名度，当时默认的共识是“没上过XX歌厅秀，就很难成为当红歌星”。
（台湾歌厅秀示意图）
以八十年代最著名的高雄市蓝宝石大歌厅为例，高峰时期有将近800个座位，负责联系艺人的经纪人开三档秀（一档为七天，遇客满会连延三档，共计二十一天）就可以净赚500多万（未标注，但应该是台币，约为100万人民币），在蓝宝石运营的二十年间（1975—1995），其影响力遍布全台以及整个东南亚。
（辉煌不再的蓝宝石大歌厅）
当时台湾还是老三台时代，全省只有台视、中视和华视三家电视台，电视台的签约歌手为了尽快走红，削尖脑袋只为上一档蓝宝石的秀，多位歌星甚至争着认歌厅老板陈莺为干妈，只为在蓝宝石有一席之地。
（蓝宝石大歌厅的门票）
在蓝宝石走红的驻唱歌手有凌峰、贺一航、猪哥亮、余天、张菲、高凌风、张帝等，日后，他们无一例外成为台湾娱乐圈的大哥级人物，秀场在当时的地位可见一斑。
（从左至右依次为凌峰、贺一航、猪哥亮、余天、张菲、高凌风）
由于汇集了巨额金钱和利益，歌厅表面仍是歌舞升平的秀场，但暗地里已经成为各方势力争抢的摇钱树，八十年代的蓝宝石歌厅恶性事件频发，多位当红艺人被袭击，歌手高凌风因合同纠纷在作秀时被帮派大哥的手下开枪射伤，喜剧演员猪哥亮也因债务问题在秀场遭枪击。
北上时于枫不过十几岁，性格有点傻大姐，对社会险恶无知亦无畏，歌厅恶劣的治安环境没有阻挡她想证明自己的心，快速适应秀场环境后，她凭借卓越的歌唱实力和大胆的舞台风格迅速从一众歌手中脱颖而出，歌厅的观众觉得她外形亮眼、身材性感，有做艺人的资质，便把她推荐给中视（老三台之一）。
（年轻时的于枫）
中视负责人看中她美艳的外貌和开朗的性格，称赞她有“白嘉莉的口才、杨惠珊的身材”，主动提出签约邀请，并准备培养她往主持和戏剧方向发展，当时的于枫只有19岁（1980年），已经顺利跃入演艺圈，等待她的是无可 *** 的璀璨星途。
（左为白嘉莉，右为杨惠珊）
出道后，于枫事业发展非常顺利，观众喜欢她大气、成熟的台风和轻声细语的温柔气质，同事则喜欢她私下大大咧咧的直率性格，因为实力与人缘兼具，她在演艺圈混得如鱼得水。
（于枫参加综艺节目）
于枫的戏剧代表作之一是《法律剧场》，她在剧中饰演一名警察。
由于父亲是军官，于枫从小被要求抬头挺胸，她的仪态与剧中角色非常契合，戏剧播出后，她的演出获得了观众的认可，收获了极高的人气。因为角色太过于深入人心，于枫甚至在戏外被误认为警察，还险些遭到流氓群殴，好在现场有数十位男性出手相救，才让流氓知难而退。
1982年，她发表了那首经典代表作《爱在旋转》，这首歌传唱度很高，让于枫的人气达到巅峰。
（于枫唱片封面）
然而好景不长，一年不到，她就遭遇了事业上最大的危机，因为帮杂志《 *** 》拍摄了一组照片，于枫被中视处分，她因“言行不检”被判半年“歌监”。
这件事发生后，于枫的事业一蹶不振。
一方面，因为家风传统，于枫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对她拍的照片很不满，全家人“联合 *** ”她，不仅回到家没人理她，很长一段时间她甚至不能和家人同桌吃饭。
（于枫和母亲）
于枫的爸爸反应最为强烈，他本来就不喜欢女儿做明星、出风头，从朋友处听到于枫拍照的消息后，更是禁止她和演艺圈的人再有往来，打来家中的电话只要是找于枫的，他都会仔细盘查，确定不是演艺圈的人才会让于枫听电话。
于枫对记者回忆这段往事时形容自己看到爸爸就像“老鼠看到猫”，她不敢当面反抗，只能编个理由蒙混过关，记者形容于枫“傻乎乎的，一点也不长心眼的样子”。
（于枫（右）和罗霈颖（左）在节目中）
家中的压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的压力则来自圈内。
《 *** 》事件后，于枫接到的工作变少，但父亲突然生病，家里急需医药费，她只能重回秀场，不要命地工作，行程最满时她一天要赶六场秀，忙到连洗头的时间都没有。
（于枫表演现场）
这样疲于奔命的日子她过了大半年，每天累得爬不起来，但见到观众时还是要挤出一脸笑容，嘻嘻哈哈，表现得无忧无虑，最艰难时她也想过放弃，但实在不甘心自己是因为一张照片而退出演艺圈，她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一定要“争一口气”。
她靠着对家里的小狗诉衷肠排解压力，同时下定决心要好好努力，遇到有人拿照片事件揶揄她，她自我安慰“算了，别人怎么想就随他吧”，虽然表面不显山露水，但她并没有真正说服自己，无人理解的孤独让她觉得“好苦”，只有在亲近的朋友面前她才敢稍微透露自己的委屈，抱怨别人“看我每天笑嘻嘻就以为我好得不得了”。
（于枫参加电视节目录制）
事业上接连不断的打击已经让于枫无法负荷，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的感情生活也开始不断出现状况，她陷入了一种非常不健康的情感模式。
02.
在这段情感关系里，于枫面对的是两个男人，一个叫黄汉杰，一个叫黄文甯。
黄汉杰是菲律宾华侨，比于枫年长25岁，对她一片痴心、极尽宠爱。
（于枫和黄汉杰）
黄文甯是台湾人，和于枫年龄相仿，是一名商人。
（黄文甯）
于枫和黄文甯情感纠葛16年，推算一下，也就是于枫20岁刚出道时就遇上了黄文甯，并和他产生了感情，这段感情从1980年开始，直到1996年于枫离世才结束。
在这16年间，于枫和黄文甯分分合合，但其中有至少8年时间，她也和黄汉杰有情感联系，其中前5年是黄汉杰单方面追求于枫，后3年黄汉杰和于枫是夫妻关系（具体结婚年份不详）。
据于枫的挚友罗霈颖描述，黄汉杰和于枫在一起时，不仅照顾她，还会照顾她所有的家人（更多的是指经济上），他做事周到、贴心，对于枫予取予求，他们俩之间明显是黄汉杰爱于枫更多。
和黄文甯在一起时，则是于枫爱得更多、更痴情。
据歌星高凌风回忆，年轻时的黄文甯“很帅”，很受女孩子们的喜爱，他认为于枫之所以对黄文甯如此钟情，原因之一就是黄文甯在异性之中极受欢迎，和他在一起让于枫有成就感，她以征服这样的男性为荣。
（高凌风）
高凌风的评论有他的道理，但更像是从男性角度出发对女性思考方式的猜想，女性以征服男性来证明自己的魅力，这或许是更让男性觉得舒适、合理的答案，但从所搜集的资料来看，这可能不太符合于枫的情况。
于枫对于黄文甯的爱恋更多时候是一种无可奈何，一种想离开又离不开的舍不得，在这段关系中她更多时候是处于劣势和被选择的状态，她还远没到可以“征服”的阶段，她甚至和黄文甯根本就不处在平等的位置上。
第一，黄文甯自始至终都在欺骗于枫。
于枫一直遭人唾骂的原因是她做了黄文甯婚姻里的第三者，在与黄文甯相识相爱时，黄文甯是已婚状态，他一边和于枫在16年的感情纠葛中分分合合，一边和婚姻里的妻子生育了三个孩子。
对于自己第三者的身份，于枫在节目里回应过，她说自己一开始并不知道黄文甯已经结婚，在开始交往后感情投入得太多，知道真相时已经无法自拔。
于枫虽然无法控制自己理智地抽身离开，但她心里是后悔的，她说如果重新来一次，绝对不会开始这段恋情，也不愿意和非单身人士有任何情感牵扯。
（于枫在电视节目中）
黄文甯的已婚身份暴露后，他大约是用和妻子感情不好、正在办理离婚、对于枫是真爱之类的谎言说服了于枫，但他对这段感情并不像于枫想象的那么认真和在意，他依旧在外面和其他女性发展感情，他对于枫的欺骗是长期且不避讳的。
于枫挚友罗霈颖回忆过于枫的一桩旧事，当时于枫已经和黄文甯同居，但又发现他在外面有其他女友，于枫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找该女子谈一谈，来到其工作的酒吧时，于枫叫工作人员找一下该女子，对方随口说道：“于小姐你找XX吗？她是黄文甯的女朋友。”
于枫听到后很不开心，就去外面唱了一首歌，没想到一男子直接上台来打了于枫两巴掌，并把她拖走，打人男子身份存疑，一说是黄文甯，一说是该女子的男性友人。
（罗霈颖）
第二，黄文甯对于枫进行了思想上和经济上的剥削。
被媒体曝光小三身份后，于枫在社会舆论方面承受了很大压力，这对于事业不顺的她无异于雪上加霜，而黄文甯的不断出轨更是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得于枫喘不过气，濒临崩溃边缘。
黄文甯明知自己对于枫造成了巨大的精神伤害，却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他应该是并不心疼于枫的，也吃定了她离不开自己，所以只负责享受她提供的便利（下一段会说），抱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想法。
反倒是黄汉杰对于枫痴心不改，对于枫经历的一切心疼不已。
一边是不断付出的黄汉杰，一边是不断出轨的黄文甯，于枫对黄汉杰有愧疚和感激，但没有爱情，对黄文甯又爱又恨，但无法离开，据罗霈颖透露，在他们三人之间曾经发生过于枫因黄文甯不断出轨而痛苦割腕，黄汉杰又因为心疼于枫而为她割腕的荒唐事。
（罗霈颖）
为什么黄文甯不在乎于枫却又不离开呢？这就要提到于枫在黄文甯心中最弃之可惜的一个功能，她几乎是黄文甯的提款机。
黄文甯对外自称商人，在大家眼中他颇有经商头脑，是个事业有成的生意人。
但他的经济状况远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优越，相反，他债台高筑，需要靠于枫赚钱来养他，而在无力应付债主的围追堵截后，他唆使于枫卖掉了自己的高级住宅和压箱底的珠宝首饰，全部款项都用来替他偿还债务。
如果只是因为单纯善良而被欺骗，并不能完全认定于枫对黄文甯有多么地爱和不舍，但在谎言被戳穿后，得知真相的于枫仍然选择留下、陪伴、继续付出，而被原谅的黄文甯则继续肆无忌惮地欺骗，变本加厉地压榨女方，对比之下，只能说明两人之间更重视、更无法结束这段感情的确实是于枫。
于枫和黄文甯纠缠16年，其中有3年于枫是和黄汉杰处在婚姻关系中的，与黄汉杰离婚后，于枫又回到黄文甯身边，继续与他同居（俩人住在于枫的房子里）。
1990年，有媒体曝光了于枫怀孕的消息，于枫对怀孕一事三缄其口，但公开宣布自己和黄文甯已经在美国拉斯维加斯结婚。
1990年8月10日，于枫剖腹产下她和黄文甯的儿子黄华伦。
黄华伦是于枫此生唯一的孩子，她应该是非常爱他的，但令人非常难过的是，在某种程度上，她也给黄华伦的人生带来了巨大的遗憾。
03.
儿子黄华伦的出生给于枫带来过短暂的快乐，她和黄文甯抱着年幼的黄华伦拍了合照，于枫笑容灿烂、满脸幸福。
（黄文甯、黄华伦及于枫合照）
在黄华伦周岁生日当天，于枫带儿子拍照留念，在背面仔细标注了拍照时间，并写下对孩子的祝福“愿华伦健康聪明”，称他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儿”，文末写上了日期，并细心标注了具体时间（5点20分，不知是否取520谐音）。
（于枫亲笔信）
黄华伦周岁生日后不久，于枫因为在演艺圈工作不多，于是重回秀场，在工地作秀表演赚钱。
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台湾房地产业快速发展，建筑公司为了吸引顾客前来购买房产，就会在宣传新楼盘时请明星来进行歌舞表演，“工地秀”是销售房屋的主要方式之一，在当时非常受欢迎。
（周润发在工地秀现场）
据后来曝光的一份艺人工地秀价码排行表显示，1992年时，于枫一场工地秀的价码在台币4~5万（人民币一万左右），在众艺人中属于中上等价位，以于枫的工作强度来看，即便她在演艺圈不活跃，仅靠秀场的活动依然可以获得相当可观的收入。
（工地秀价目表）
但于枫并没有存下什么钱，她的钱几乎都给了黄文甯，而黄文甯依旧不感恩，继续交其他女朋友。于枫要应付时常亏空的经济窘况，又要处理因黄文甯出轨带来的内心创伤，重压之下患上抑郁症，多次出现轻生行为。
于枫尝试过各种轻生行为，但每次都被及时救下，直到1996年10月24日。
当天早上，她再度吞服安眠药求死，被家人发现后紧急送往医院洗胃，于当天中午出院回家。
当天傍晚时，于枫提出要吃外卖，让黄文甯出门去帮她买，不久后儿子黄华伦进房间找妈妈，却看见已经在衣柜上吊自尽的于枫。
家人再次把于枫送往医院，可惜经过6天抢救仍无力回天，于枫香消玉殒，这一次真正地告别了人间。
（于枫在医院抢救时罗霈颖整日以泪洗面）
于枫去世后，她的家人起诉黄文甯见死不救，他们认为是黄文甯的出轨导致了于枫的轻生，并认为黄文甯是故意出门，因为他知道于枫接下来准备轻生，他并不想施救，所以编造借口离开。
于枫妈妈多次在媒体面前表达过她的想法，她坚定地认为于枫的离世和黄文甯脱不了关系。
（于枫妈妈接受采访）
黄文甯则在接受媒体访问时承认于枫轻生前自己和她有过口角，但他说确实是于枫差遣他出门去买外卖给她吃，自己并没想到于枫会在他走后再次轻生。
（黄文甯承认和于枫有争执，但以为只要说“我爱你”就没事了，没想到于枫会自杀。）
虽然他选择和一个早上刚轻生过一次、才从医院洗胃回来的人吵架，这样的行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但确实没有足够证据显示他在于枫轻生这一事上有任何违法行为，他最终获不起诉处分。
（于枫离世当月和黄文甯的合照，这也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张照片。）
黄文甯的为人之自私之 *** ，仅从于枫生前的经历就已经可以看清，但于枫去世后，他的所作所为还是让任何一个有感情、有底线的人都感到震惊和愤怒。
据罗霈颖透露，于枫入院抢救后，黄文甯一直和于家人保持距离，完全没有互相安慰等互动行为。
（于枫抢救时黄文甯总是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
于枫抢救的第二天，罗霈颖想去安慰同在急诊室外等待的黄华伦（于枫和黄文甯的儿子），却无意中看到坐在旁边的黄文甯，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翻来覆去地看。罗霈颖走过去后发现那是一本跟遗产继承相关的书，后来她才知道黄文甯连夜买了两大本相关书籍开始争分夺秒地研读，罗霈颖很气愤，说黄文甯“太不遮掩了”，于枫还在抢救，他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得到遗产，罗霈颖心里非常难过，“她还剩下什么，早就变卖光了，早就都拿给你（指黄文甯）了”。（据于枫母亲说，黄文甯从于枫处得到的钱款至少有好几千万台币。）
（罗霈颖）
最终，黄文甯果然因遗产问题和于枫家人对簿公堂，最终法院判定于枫母亲谢桂英和于枫之子黄华伦各分一半（黄文甯作为监护人代管儿子财产）。
（于枫去世后，其姐姐出面说明将捐献于枫器官以回馈社会。）
（于枫葬礼上其母亲及挚友罗霈颖痛不欲生）
04.
于枫去世后，儿子黄华伦跟随黄文甯生活，或许是年纪小，加上和黄文甯相处时间久，黄华伦非常依赖父亲，也对他非常维护。他认为母亲的离世和父亲的花心没有关系，因为“我爸和我妈又没结婚，他也没逼她要在一起，是她先追他的，我爸不会主动追女生，也没给任何人承诺，所以我妈管不着啊。”（接受采访时黄华伦14岁左右，正在上初三。）
（接受采访时的黄华伦）
记者对他的想法感到非常惊讶，询问他是否受父亲影响太深，黄华伦说，“我妈只会带我去玩具反斗城买最贵的玩具补偿我，她自杀那一阵子每天都在睡觉，如果说她 *** 我也信，她自杀当天没躺在床上，我跑进房间里才发现她上吊，我还走回客厅告诉菲佣，才通知外婆、爸爸回来处理。”
记者提到黄文甯劈腿的往事，黄华伦反驳，“他有错我也不想管，我爸对我好、照顾我，我就包庇他啊！这是人性，现在又没大义灭亲这种事，我知道他到处交女朋友！但是至少他不会抛弃自己的小孩。”
记者反问谁抛弃你，黄华伦回答，“我妈和我外婆，我妈那样就是抛弃我，她做事不用大脑，一生气、一发疯就不能思考，或许我父亲有错，但我选择性地看不到。”
记者问他你会想妈妈吗，黄华伦说，“我不会想我妈，她又没照顾我，而且还抛弃了我，至于菲佣，我偶尔还会想起。”
从黄华伦的回应中不难看出他对父亲的维护，而对母亲他则坦言“没有什么感情”。当时不过六七岁的黄华伦要面对缺席的父亲和情绪不稳定的母亲，想来是默默承受了很大压力，而目睹母亲去世惨状的他，心里一定曾留下过很深的阴影。但于枫一定是极爱黄华伦的，只是她离世前精神已经崩溃，曾经多次自杀、一心求死，因为无法自控，行为已近失常。或许于枫是碍于当时社会大众对心理咨询的落后看法，或许是受困于艺人身份，抑或是没想到求助于科学，于枫没有及时就医（遇到心理问题请记得积极对待，及时选择正规途径就医），如果她内心的矛盾、痛苦能及时得到专业心理医生的帮助，如果那些让她无法喘息的压力和焦虑可以及时得到疏导，或许她的人生会出现转机。
不论当时的黄华伦是否清楚，但他衣食住行的一切开销都是来自母亲留给他的遗产，而母亲离世后，父亲继续过着女友不断的风流日子，并败光了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点钱财。
于枫自杀时，黄文甯对外宣称经商，其实是无业游民，他先和酒店女公关交往，之后又结识另一名女子，于枫去世后，他依旧不断在新的感情中劈腿，直到2000年遇到一位来自新加坡的女子黄祖儿。
（黄祖儿和黄文甯）
黄祖儿当时三十出头，在台湾从事书籍代理商的工作，黄文甯非常喜欢她，看她和自己家人（主要是黄文甯的母亲）相处不好，便特意在外租房与她同居，他们俩臭味相投，通过诈骗及传销等手段四处招摇撞骗。
2003年，黄文甯与黄祖儿在一起约三年，此时法院陆续拍卖于枫生前的钻饰及金饰，黄祖儿到场以黄文甯妻子自居，强力介入拍卖流程。
于枫母亲对此不满，当庭大骂，“什么太太，你是他同居人！”
黄祖儿回击，“你女儿也是同居人。”
于枫母亲回答，“所以我女儿吃亏上当。”
（从左至右依次为于枫妈妈，黄华伦，黄文甯在拍卖现场）
最终于枫母亲和黄文甯各分得拍卖所得的一半。算上这次拍卖所得，自于枫去世后，黄文甯分得的遗产约400万台币（约80万人民币），但这些钱最终全部被黄祖儿骗走，本身就有糖尿病和高血压的黄文甯因此被气到中风。
（中风后的黄文甯）
出院后，无法独立进食、需靠轮椅代步的黄文甯走投无路，只能回到八十岁的老母亲家，经济拮据的他无力支付黄华伦的学费，全家人需要靠母亲的积蓄维持生活。
（中风后在母亲家居住的黄文甯）
中风后，年近六十的黄文甯生活落魄，没有了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他每天只能瘫在家里看电视，靠八十岁的老母亲照顾起居，对着儿子也会开始怀念于枫，不过原因依旧自私，“要是你妈妈在，一定会照顾我，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就跑掉了。”
（中风后黄文甯接受媒体采访）
但对于被黄祖儿骗钱一事他总是不愿承认，或许是觉得被骗很丢脸，或许是心虚怕被骂遭报应（当时媒体大多以此为题报道），或许是真的很爱黄祖儿，不愿相信对方只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他说“男女在一起，没有什么骗不骗”，之所以回家住也是因为“母亲叫我回来住”，而对于自己现状的窘迫更是掩耳盗铃，坚称，“保管儿子的遗产都在，现在生活没什么开销，就一个儿子要养，不敢说多有钱，但生活上很好过。”
对于于枫的妈妈，黄文甯恨得咬牙切齿，“他们老在外面乱讲，我骗于枫什么啊，我生意做这么大，她那一两千万什么钱啊，孩子外婆就是要钱，是她执意要分财产。”
而对于于枫，他则说，“有愧疚，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一定有愧疚的，不管谁对谁错，愧疚和思念都免不了的。”（采访时间为2003—2005年）
2020年8月3日，于枫的挚友罗霈颖因服用多种药物意外去世（非涉毒），黄华伦赴灵堂上香，他对母亲昔日的好友说，“希望你和妈妈在天上相伴，如果不巧碰到我爸爸了，希望把人世间的纷扰放在人世间。”
事后证实，黄文甯此前已过世。
（罗霈颖葬礼上的黄华伦）
于枫去世后，黄华伦说自己从来没有在梦中见到过母亲，已经记不得她的长相了；而罗霈颖却梦到过于枫，梦里的于枫在大草原上向罗霈颖跑来，一闪而过的画面里，罗霈颖说她感受到了于枫的后悔。
（年轻时的罗霈颖和于枫）
主要参考资料：
《竹籬、長巷與麵疙瘩: 高雄三軍眷村憶往》 作者：劉治萍 廖正西
《你我他電視周刊》401期 P112~P115 人生透視：于楓遭到誰 *** ？1985年06月01日 作者：丁鴻樂
《台灣大搜索》千楓生死之謎 紅顏薄命
《壹傳真》花光遺產又被騙，于楓男友黃文甯落魄中風。2005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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