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与一群大学生聊流行音乐，问及喜欢时下哪些流行歌手，周杰伦依然是他们的最爱之一。周杰伦不仅能唱能演，而且还能词能曲能编，在流行歌手中这样的“全能型”是不多见的。
学生们喜爱周杰伦是有道理的。周杰伦所写的歌词，就如同他在流行歌曲中的引领地位一样，带着明显的现代气息。
流行歌曲之所以流行，有着诸多的决定因素，比如歌曲创作的背景、旋律、歌词、由谁唱、乐队，以至于宣传包装等。作为其中重要因素之一的歌词，成败的主要因素则取决于内容及表现形式。周杰伦的歌词创作就赋予了现代诗歌语言的表现手法。以他的《黑色毛衣》歌词为例：
一件黑色毛衣
二个人的回忆
雨过之后更难忘记
忘记我还爱你
你不用在意
流泪也只是刚好而已
我早已经待在谷底
我知道不能再留住你
也知道不能没有骨气
感激你让我拥有秋天的美丽
看着那白色的蜻蜓
在空中忘了前进
还能不能重新编织
脑海中起毛球的记忆
再说我爱你可能雨也不会停
黑色毛衣藏在哪里
就让回忆永远停在那里
这首歌词就运用了现代诗歌的三种表现手法。
第一、象征。象征是一种文学创作的表现手法，指借助某一具体事物的形象，来表现某种抽象的概念、思想或感情。其特点是利用象征物与被象征物之间的某种类似，使被象征物的某一内容得到含蓄而形象的表现。比如周杰伦这首歌词以“黑色毛衣”作为象征物，含蓄地表达一种抑郁的恋情。毛衣给人温暖，黑色则令人沉郁，就像爱恋既让人甜蜜又易使人伤痛。再如“白色的蜻蜓”，也是一个有象征意义的事物。轻盈、自由，却又是易受伤害的“白色”（纯洁）蜻蜓，象征爱恋情感的飘忽、纯洁却又是脆弱易折。
第二、变形。“变形”是现代诗歌中一种特殊的语言形式，它是将不同的语境巧妙地融合于一个语意当中。比如歌词中的“感激你让我拥有秋天的美丽”，秋天的美丽是什么？是成熟。爱的甜与苦让感情一点一点成熟，这不正如季节经过春风夏雨而慢慢步入秋天的成熟吗？再如“还能不能重新编织/ 脑海中起毛球的记忆”，这句歌词想要表达的意思是：还能不能回到曾经甜蜜无忧的爱恋时光。记忆已成过去，好比旧毛衣上卷起的毛球，能否重新编织一件新的毛衣，能否重新编织一段幸福的感情。
再比如《晴天》中的“故事的小黄花 /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童年的荡秋千/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也是“变形”手法运用得非常贴切的词句。
第三、拟人。拟人手法在现代诗歌中运用非常普遍。比如歌词中的“看着那白色的蜻蜓/在空中忘了前进”。比如《黑色幽默》中的“你说苦笑常常陪着你”，“只是我怕眼泪撑不住”等。
周杰伦歌词中运用了现代诗歌的语言形式，正是成就他歌曲魅力的重要因素。
有学生问，以前听周杰伦歌曲时，对其中一些词句没有去细细琢磨，现在从歌词的语言技巧来看，他的《星晴》歌词第一节“乘着风游荡在蓝天边/ 一片云掉落在我面前/ 捏成你的形状/ 随风跟着我/ 一口一口吃掉忧愁”中的“一口一口吃掉”是否欠妥当呢？的确，如果从前后语意上推敲，是又值得斟酌之处，既然是“风”、“云”，这“一口一口吃掉”就不如“一缕一缕吹（抽）掉”合理，但作者的意图可能是觉得困扰“我”的“忧愁”实在要把它“一口一口吃掉”才畅快。最直觉地表达心中的情意，这是创作的要着，对于这一点，我们可不必细究。因为现代歌词如同现代诗歌一样，首先讲的是意境，在能够意会（可能语言表达有时甚至会显得有点牵强）的前提下，逻辑性是退居其后的，当然，巧妙优美而又形象贴切的“变形”手法是诗词语言追求的境界。
最后我们来看看周杰伦的“1999年世界展望会公益活动‘饥饿30’”主题曲《蜗牛》的歌词：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
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
随着轻轻的风轻轻的飘
历经的伤都不感觉疼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
重重的壳裹着轻轻的仰望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
任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
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这首简短的歌词确实写得很不错，据说它还被推选为爱国主义歌曲。歌词虽然只有十一句，但却因为到位地运用了上面提到的三种表现技巧而显得很有内涵。蜗牛，这里被用来象征踏实与执着的形象，接下来连续拟人手法，其中“重重的壳裹着轻轻的仰望”一句显然运用的是“变形”手法，“仰望”是不可能“轻轻”的，但这里要表现的是一个弱小者的美好的而又大大的期望，“轻轻”一词又与前面的“重重”形成反衬——虽然背负着重重的艰难，但追求美好理想的意志永不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