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11
林其辉清早醒来看到窗外阴云密布，心想今天肯定是不会出太阳了。他出门时戴了一把伞，为的是防止下雨。
他唱着歌走到了学校，大课间时趴在桌上写作业，突然听到班主任在门外喊自己的名字，不安地走出了教室。他很疑惑自己犯了什么错，一路上都局促不安地跟在班主任的身后。班主任带他下到四楼，把他领进一间房间，然后跟里面的年级主任打了声招呼，随即离开。
这间房间里有一张由三张木桌拼接成的长桌，还有几把长木凳。林其辉看到一米七八的李绍民靠在墙上，前面站着沿脑袋中心秃顶的年级主任，忐忑地走到了李绍民的身旁。
“好，你也来了。” 瘦高的主任说，“你跟他是不是在谈恋爱？”
他避开主任老鹰般的眼神：“没有。”
“不承认是吧？我这有证据。”主任拿起桌上的照片给他。
林其辉迅速翻阅他递过的几张照片，不可思议地注视着李邵民紧绷的脸。他和他的眼中都闪过了同样的一种困惑和愤怒：谁干的？！
“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林其辉再次回答，声音却变小了。
“你们爸妈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他们俩异口同声地说了声不知道。
“我猜也是。那些异性恋都是背着父母偷偷谈的，你们这种情况就更不用说了。”主任带着一种轻蔑的语气说，在他们俩面前来回踱步，低头沉思着什么。
“按照学校的规定本来是要通知你们家长带回家反省一周，但你们的情况太过特殊，所以我就没让你们班主任通知你们的父母，也没告诉你们班主任这件事。”
他们俩看了看彼此，然后激动地向主任说了声谢谢。
主任坐到桌上，一只脚悬空，一只脚落到地上，注视着他们两个：“这几张照片和举报信原先装在一个信封在校长信箱里，我是今天早上从校长手里接过这个信封的，看完以后，上了两节课才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
他们俩好奇地看着主任，害怕得犹如上绞架的犯人。
“你们这种情况不便通知父母，所以我就只能自行处理了。”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垂下头，心想逃过了父母那关，主任这关也一定不好过。
“第一，你们两个断绝关系，以后都不要再往来；高中时期很重要，早恋会影响你们的学业。第二，写三千字检讨书给我。不要说跟我讨价还价说字数多，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比写一份三千字检讨书花的时间要多得多。”
他们的头垂得更下，谁也没有吱声。
“你们两个都不想说话吗？还是说要等你们家长来了才肯答应？”
“知道了……”他们俩一前一后小声地说。
“大点声！”
“知道了。”尽管他们的声音已经大了许多，但还是没有达到主任的要求。
“你们这次我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下次再被发现，我会走正常的流程，到时候后果有多严重，你们心里应该明白。”
两人再次答应了他。
“好了，回去吧。”
林其辉和李绍民拉开门走出了房间，在走廊上对彼此微笑了一番，刻意隔开了一段距离。
“你打算怎么办？”李绍民问他。
“还能怎么办？只能藏着掖着了，太多人知道果然就有人搞幺蛾子。”
“还在聊什么？快点 *** 室！”他们两个回头看了眼正在锁门的主任，又互相瞄了一眼对方，立马走向了各自的教室。
他们这一天都过得十分谨慎小心，不仅中午和下午没有一起去吃饭，而且在学校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这让那些八卦的女孩们起了猜疑，私底下讨论他们两个是不是分手了。晚上走出校门时，他们终于又聚到了一起，只是他们没有牵手，而且中间还隔了一段间距。走在一旁的李衡飞立马察觉到不对劲，疑惑地问他们怎么回事。听他们讲完他们上午的经历，李衡飞问了他们一些相关的问题，试图帮他们猜测举报者，但问出来的回答里他们既没有仇人，也没和其他人发生纠纷，所以他和他们都对这件事感到非常纳闷。难道是那些厌恶他俩的人？他们三个走在一起，没有想到比这个可能性更高的答案。
“现在我们只能刻意保持距离了。”林其辉叹了一口气说。
一片清冷的月光落在地上，林其辉和李绍民看着彼此的眼睛，又立马移开了目光。爱人就在身旁却不能和他牵手，这是件多么令人心痛的事啊！
走进一片阴暗的树影时，林其辉心存侥幸地把手向李绍民伸了过去，却被他躲开了。
“马路上有人盯着呢！”李绍民小声地说。
“这里黑，别人看不见的。”
“那也不行！你想想那些想害我们的人，他们说不定就藏在我们附近，正准备拍我们牵手的照片！”
林其辉把手收回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别哭，忍忍这段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
李衡飞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眼里的泪水差点就要涌出来，但在随后一片短暂的沉默中又忍了回去。
“这种被人监视的时刻会过去的，会过去的……”说着，林其辉又擦了擦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