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个人最爱的作家,爱伦坡是其中之一,尤其对于爱伦坡的代表作《黑猫》更是爱不释手,所以特此重新翻译再创作一番,以此来表达对于偶像的尊敬与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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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在这阴冷狭小的房间的一隅内,抬头望向墙壁上方的那扇窗口,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痛了双眼之时,我就明白,我时日不多,死到临头了。
所以,我要趁着现在我还没有被临死前的恐惧与惊慌,将我的理智与思维完全摧毁之前,将这件匪夷所思,骇人听闻的事件复述出来,不仅仅是为了能够让我这早已被罪孽与疯狂所侵蚀了的灵魂,获得那么片刻的宁静,也是因为这个看似普通平凡,不值一哂的故事,又是如此这般的荒唐,以至于我自己一度都没有勇气,将它讲出。
或许,一个连自己都不确定这一切是否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的幻觉的经历,又怎会能够去奢望他人能够有足够的耐心去聆听,去相信呢?一定会有认为我疯了,天可怜见,我可不想在行刑之前,还穿上那件双手反剪的为精神病人所特制的衣服,来徒增折磨。
当然,若是能给我我一杯不加方糖的苦艾酒,能让我那早已崩溃的神经得到短暂的麻木,得以让我将这看似极为普通,甚至于在很多人眼中不过是一件家庭琐事的经历诉说出来,或许在很多所谓的有识之士的眼中,也不过是我临死之前的徒劳无功的挣扎了。但是正是由于这件看似寻常的小事,却使得我一直以来身心饱受折磨,无时无刻不被惊慌与恐惧所折磨,以至于最终被愤怒摧毁了理智。
这件事或许并不那么恐怖,至多也就能算得上是奇谈罢了,同时我也希望听到这个故事的人,能以此为鉴,不像我这般遇事慌张,只是我也希望看到这个故事的人,也能够有我在诉说这个故事之时的一半的敬畏,与诚惶诚恐就好了。
我从小就是一个心地善良、性情温顺的老好人,并以此闻名。这绝不是自夸,至少在我身边的人看来,我绝对是一个善良、有礼的绅士,甚至于因此,我一度受到周遭朋友的嗤笑,他们认为我的心肠太软,有些妇人之仁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软的缘故,我自小便钟情于各类小动物,特别沉迷于他们的一举一动,而我的父母也对我的这般爱好百般纵容,为了买来了各种各样的诸般小动物。可以说,在我之前的生活中,有很大的一部分时间,都是在于这些小动物们生活在一起,在彼时的我眼中看来,这世界上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之我与这些小动物朝夕相处,并照顾它们的日常起居,来的更为快乐了。
这种快乐的时光,在我成人并与一位温柔可人的女子喜结连理之前,一度持续了很久。
当然我如此这般说,并不代表我结婚之后就不快乐,很多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不知道它们是不是找了一只母老虎,但是幸运的是我的妻子与我的性情相似,同样的温纯善良。她看到我寄情于这些宠物之上,非但没有寻常女人那般的任何醋意,反而从此以后若是有机会能物色到我所中意的宠物,便想方设法的替我寻觅回来。我们一起养了小鸟、金鱼、巴哥(一种犬类)、兔子,甚至于一只猴子和一只猫。
我的这只猫个头大的说出来能吓你一跳,更何况它通体乌黑,没有一根杂毛,一双碧绿的眼睛好似一泓深不可测的潭水,这在我眼中是一种别样的可爱,更兼之它又很有灵性,而每每我在向妻子提及这一点时,我的那个生来就迷信的妻子,往往就要东拉西扯那些我丝毫不敢兴趣的传说与神话,无非也就是黑猫都是女巫的化身这一套,若是在中世纪,你会上宗教裁判所的火刑架的,我总是如此这般的调侃她道。
让我们来说回这只在我眼中无比可爱的猫,这只猫的名字叫做普路托,一直以来都是我心目中最为亲近的宠物与伙伴。对于它的喂养与照料,我事必躬亲,甚至于不让我的妻子来插手,而作为投桃报李的结果就是,无论是在屋内或者屋外,它都对我异常亲近,如影随形,半步都不离开,即便是我上街,它也亦步亦趋的跟着我。
我们这样亲密的关系一度维持了数年之久。在此期间,我所不得不赧然承认的是,由于我染上了酗酒的恶习,并终日嗜酒成性,我的脾气与秉性,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天比一天的喜怒无常与狂躁不安,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
对于我的这般今非昔比的暴躁脾气,首当其冲的,便是我那可怜的妻子了,曾经我连一句粗鲁的话都不曾对她说过,而现如今她则需要忍受我在喝下一整瓶的朗姆酒或是杜松子酒之后,对她胡言乱语,甚至于于拳打脚踢一番,而不仅如此,曾经我所寄情的那些宠物们,在我眼中也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那般可爱与温顺,余下的只有满地的屎尿罢了,于是我不仅不照顾它们,反而开始虐待它们了,无论是兔子、猴子抑或是那只狗,不管它们是碰巧路过我眼前,还是有意来讨好我,亲近我,换来的总是我毫不留情的重重一脚。
当然,对于我的心头挚爱的普路托,我始终还是保有三分理智与耐性的,对其总有着些许的怜惜与关心,我在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去像对待其他动物那般,去残忍的对待普路托,只是随着我对于酒精的日渐沉溺-------酒真是害人不浅!我越来越难以控制住自己的那犹如洪水猛兽要决堤而出的情绪了。
一天晚上,我又在城中的一个廉价的小酒馆之中,痛饮的酩酊大醉而归,总以为自己是一个凯旋而归的勇士,所以当我摇摇晃晃的行至家门口时,看见普路托正在门口懒洋洋的似睡非睡,没有像往常一般上前来与我亲昵,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把抓住了普路托的脖子,显然,这没来由的暴戾,吓坏了普路托,处于动物自卫的本能,它轻轻的在我的手上咬了一口,并留下了些许牙印。
这一下我就好似被恶灵附身一般,理智早已抛到了爪哇国,周身上下怒不可遏,简直忘乎所以了,似乎原来的温顺善良的我,也自天灵盖之上透体而出了,进入我的躯体的,是另一个暴戾而残忍的灵魂。借着酒兴之下,我狂性大发,凶神恶煞的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狠毒的劲头,一手就从背心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刀来,我的天!我以前从来不会随身装着一把小刀的。
我一手打开这把小刀,顺势一甩,一手紧紧的攥着那只在我眼中可恶无比的出生的喉咙,将手中甩开的小刀刺入到它的眼眶之中,浑然不顾它那令人胆寒的惨叫声,一旋就挖出了它的一只眼珠子。就在我写下我如此这般骇人听闻的暴行之时,手还在颤抖,眼前还是普路托那只眼眶之中的黄白之物,天啊!
直到我倒在自己的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时,我才如醉方醒的意识到了自己昨晚究竟实施了怎样的一种暴行,虽然我隐隐然感觉到这样不妥,并未自己昨晚的暴行感到源于内心处来自于良知的不安与悔恨,甚至于恐惧,但是不知是否是由于酒精令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又至多有些不以为然了。于是在我的灵魂已然麻木不仁之下,我又开始纵饮无度了,而人若是一旦沉溺于酒精之下,良知与曾经的记忆,就会一去不复返了。
当然我也会注意到,普路托的伤势也有所好转了,只是它那被我所狠心剜掉的一只眼珠子的眼窝,就显得有些空洞洞的可怕,虽然它看上去已经不在疼痛了。它每日已然在屋内如往常一般来回的走动,只是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现在的它一见到我,仿佛就如同被踩到了尾巴一般,吓的 *** 尿流的拼命的逃窜,活现了我每天毕竟的那条通往小酒馆的那条路上的那些无家可归,时刻保持着警惕的野猫们。
我当时的良心尚未沉到朗姆酒的瓶底,因此对于普路托的这种情况,尤其是曾经与我如此亲密的伙伴,现如今居然对我如此的恐惧与嫌恶,难免会感到伤心,只是这种伤感很快就在普路托日复一日的躲避之下,迅速的蜕变为了一种愤怒,再到后来,这种愤怒有逐渐的演变成为了一种不可遏制的邪念,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邪念,我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份田地。
这种邪念,虽然在哲学以及相关的心理学之上,都尚未被提及。然而,就如同我一直以来笃信自己的灵魂是真实存在的一般,我也相信这种邪念是源自于人身体内的最原始的冲动的一种,丝毫不亚于你在看着伴侣在桥边咏叹风景的秀美时,突如其来的就很想把她从桥上推下,看着她逐渐下落的那般失望与错愕的眼神,再至于最后在坚硬的地板上摔的血肉横飞之时,是如出一辙的,而我却感到这个邪恶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中已然生根发芽,并不可遏制的逐渐成长为参天大树了。
于是在这种纯粹只作为作恶而作恶的念头之下,一天早晨我终于又一次的攥住了普路托的喉咙,并将早已准备好的绳套,套上了它的脖子,把它吊在了院子中的那颗树的树枝之上。我的眼里噙着泪水,看着它在树枝上挣扎着,抖动着,直到逐渐的悄无声息啊,一个鲜活的生命,曾经与我的灵魂如此亲近的生命就因为我作恶的念头,这样的去了,我的心里充满了痛苦的内疚,我深深的知道普路托曾经深爱过我,也没有冒犯过我,我这样做是一种犯罪!连仁慈的神都不能宽恕我的罪过。
而就在我吊死普路托的当天晚上,我正在自己的恶行之中饱受煎熬的睡梦中时,忽然没一阵救火的喊声所惊醒了,睁眼一看,床上的帷幔已然着了火,周遭的一切也早已被无情的火焰所吞噬。我们夫妇二人和一个佣人好不容易,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这场火灾之中掏出了升天,只是这场毫无征兆的火灾烧的非常的彻底,将我的一切财产付之一炬了。
虽然我还没有神经质到马上将自己做犯下的罪孽与这场毫无征兆的火灾之间,来找寻出一种有迹可循的因果关系。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在火灾的次日,我去凭吊那堆被烧成灰烬的废墟,房屋的四壁早已崩塌,只有曾经的一道墙还依然矗立在这些残垣断壁之中。那是一道不算太厚的隔墙,原先它就在我屋子的正中央的位置,我的床头也恰好定在这堵墙上----或许是因为修建这所房子时粉刷匠的工钱给的足够,以至于他们极其卖力的为了刷上了厚厚的油漆,使得这堵墙上的灰泥大大的阻碍了烈火的蔓延,才使得火势没有那么快就蔓延到了我的头上。
而此时的这堵斑驳的墙壁面前,却挤满了人群,其中很多人一边在专心而仔细的查看着墙上的某个部分,一边在嘴里惊叹着“奇怪”与“真是稀奇”这样的话语。这使我不由得感到好奇,便走上前去一看究竟。
只见那斑驳,却让烈火烧的有些发白的墙壁上,似乎若影若现的有着一副浅浅的浮雕--------形状是一只个头很大的猫,而奇怪的是这只猫惟妙惟肖之下,脖子上更是有着一根索套。
我第一眼看到这个浮雕时,就吓的屁滚尿流了,因为虽然我的神经早已被酒精浸泡的有些麻木不仁,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在最初的恐惧之后,我细细的回忆当初的过往,又让我送了一口气。
我清晰的记得,普路托当时被我吊死在距离房屋很近的花园里。而在发现起火之后,花园里很快就聚集了前来救火的人,我断定肯定是有人在情急之下,就把普路托从树上拿下,扔到我的卧室之中,来以示警告了,而当时其他的几堵墙倒下之后,又恰好把这个受到我的残害而葬送了生命的可怜虫压在了新刷的墙壁上,经过烈火和尸骸经过燃烧所散发出的氨气的双重作用下,这样一作活灵活现的浮雕就粉墨登场了。
当然我这样的自圆其说,并不能代表我的心中就此毫无芥蒂,至少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之中,我连在睡梦之中,都无法拜托普路托的幻象,因此我的心中逐渐开始吱声了一种似乎是悔恨,又不是悔恨,二者兼有般的情绪,以至于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我所能够做的,便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混迹于各类更加不堪的小酒馆中,借以辛辣的就近,来麻醉自己的同时,来找寻一只类似于普路托的猫,来慰藉自己。
又是一个晚上,我如往常一样在一个声名狼藉的小酒馆中借以酒精来麻醉自己,醉眼朦胧之间,我突然发现在一只盛放着杜松子酒抑或是朗姆酒的大酒桶之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奇怪的是印象中在片刻之前,似乎那里还是空无一物。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我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这团黑乎乎的东西,原来是只黑猫,像曾经的普路托一样的黑猫,只是普路托是通体泛黑,没有一根杂毛的,而这只黑猫在胸前有着一处有些模糊不清的白斑,除此之外,与普罗托并未二两。
有意思的是,我一摸这只黑猫,它马上就直起身来,咕噜咕噜的发出声音来,表明它对于我的抚摸十分的受用,并用身子在我的手掌上来回的摩挲着,这是一种示好的信号,而这样的黑猫恰恰是我自普罗托之后一直苦苦寻觅的。我当即向店主表示愿意出钱将这只黑猫买下,而店主却说此前从未见过这只黑猫,没有出价。
于是我继续的抚摸着这只黑猫,等我杯中的酒喝完准备回家时,这只猫居然跟上了我,流露出想要和我回家的意图,并一路跟着我回到了家,这让我不由得有些诧异,尤其是它很快的便适应了我家的环境,并且获得了我妻子的喜爱。
只是过了没多久,我就又一次如同之前一般,开始对这只黑猫感到有些厌恶起来。这出乎了我的意料,似乎是它对我的不亚于曾经普路托的眷恋,总是会使得我不由自主的便会想起自己曾经的那般暴行,感到有些赧然罢,一种羞愧逐渐开始逐渐的占据了我的内心,并煎熬着我,当然这种羞愧也使得我暂时的放下了对它的屠刀,并在接下来的几周之内,既没有粗暴的对待它,也耐着性子来照顾它,只是越是如此,我的内心就越来越对它厌恶,只能仿佛躲避瘟疫一般,对它避而远之。
当然使我厌恶它的原因,也是因为它在到了我家的第二天,便也如同普路托一般,不知怎么的也被剜掉了一只眼珠子,只是相比之我的厌恶,我的妻子显然更加的疼爱它了,我在之前就有提到过,我的妻子是一个善良的人,极其的慈悲,我原先也是如她一般的人,身上也具备这种美德,它使得我曾经感到无比的快乐。
只是讽刺的是,虽然我对这只黑猫的厌恶与日俱增,但是似乎它却对我越来越感到亲热。它以一种读者们似乎也许难以理解的亲热之姿,与我寸步不离,我总能在不经意间,看到它抬起头,用一只空洞洞的眼窝仰望我的眼神,这使得我的灵魂,时常都在经历着一种无声的拷问,我恨不能一拳就把它打死!但是我一直强忍着自己没有动手,或许是因为处于愧疚,处于自己曾经所犯下的罪过,但更多的是因为------我就承认了罢--------我怕极了那家伙了!
这种怕倒也并非是源自于肉体之上的,我在之前就交代过,虽然这种怕令人有些羞于承认-----是的,即便现在身陷囹圄,时日无多,但是当时那只猫在我心目中所引起的恐惧,随着时间,在变本加厉着。
我的妻子曾经也不止一次的提醒我留神看它胸前的那片白斑。想必读者们应该还记得,我在之前不止一次的提到过,这只猫与之前的普路托的不同之处,便是在于胸前的那片白斑之上,我第一次见它时就留意过,这片白斑虽然大,但是有些模糊,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篇白斑在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变得有些明显起来了,让人看到了恐怖的幻象-----一个索套!这是多么恐怖,多么令人胆寒的刑具啊,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吐着舌头,大小便失禁吊在上面的模样,虽然我现在距离这种模样也已不远了。
正因为如此,我对这只猫恨透了,如果我有机会,一定要干掉它!
我不止一次的抱怨上天对我的不公,我是多么的倒霉呵,我只是处于厌恶,就顺手杀死了一只没有人性,没有理性的畜生而已,而它的同类,同样一直没有人性,没有理性的畜生竟然给我----一个神所创造出来的杰作,带来如此之多的烦恼,甚至于我家的房子,也被付之一炬了!无论是白天,抑或是黑夜,我再也没有了安宁。在白天,这只畜生片刻都不让我安宁,我随时都能听到它的脚步声;在夜晚,我时时刻刻都在噩梦之中饱受煎熬,即便是醒来,耳边都能回味着这只畜生刚才对我呢喃所留下的余温,我屋里摆脱这一切,这只畜生,一直压在我的头上。
在这种痛苦的压迫之下,我心里仅存的一点善念也不翼而飞了,邪恶的念头开始逐渐的资深,并最终的占据了我的整个内心,我开始每天从早到晚都在琢磨着那些卑鄙龌龊的念头,便跃跃欲试,更加之我的脾气在我沾染上酗酒的恶习之后,便更加变得喜怒无常起来,我痛恨一切人,与周遭的一切事物,我放任自己,因为我痛恨这所有的一切,我失去了所有的判断力,或许唯一还记得的,就是我那饱受我的坏脾气,而已然默默无声的妻子了。
终于有一天,因为原先的财产早已付之一炬,我们不得不蜗居在一栋破旧的老房子内,而之前的佣人也离开了,一切的家务都需要我们亲力亲为。我的妻子在因为一些家务事陪着我去地窖的时候,那只畜生也尾随而至,并在不经意间差点把我绊下楼梯,摔个倒栽葱,我发誓,我当时一定气的七窍生烟了,毫不犹豫的拿起斧子向它抡去-------虽然我像孩子畏惧床底下的未知一般畏惧它-----如果我这一斧子不出意外的砍的结实,那么毫无疑问这只可恶的猫一定会一命呜呼了,只是不想我的妻子却伸出手来企图拉住我,我当时正在气头上,什么都顾不得了,早已失去了理智,被她这一拉,更是暴跳如雷,于是反手便是一斧子劈在她的脑壳上,可怜我这温柔善良的妻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头上的斧刃,喉咙中发出咯咯的神像,就当场倒下了。
不过既然干了这天理难容的勾当,当下之急,自然是如何将她的身体处理的神不知鬼不觉了,我就开始盘算起如何处理身体的事宜来。我知道若是贸然将尸体搬运出去,无论是白天抑或是黑夜,势必会引起周遭左邻右舍的怀疑,虽然自我开始酗酒之后,它们便对我唯恐避之不及了;我也想过是否可以用平时来剁猪肉的刀,将我的妻子一块一块的分割成很多肉块,来分批次的若无其事的抛掉;我还在想,不然就把她的头先砍掉,其余部位当做是货物,雇佣个脚夫来运出去好了;不过最终,我想到了一个我自认为聪明绝顶且天衣无缝的办法,我决定将她砌到地窖的墙中,我曾经去过法国的地下墓穴,听说曾经的僧侣们,就是这么做的。
更何况这个地窖真的再合适不过了,整个的墙壁结构十分松软,加之新近因为大火的缘故,又雇人才新粉刷过,而地窖里又十分的潮湿,灰泥至今也没有完全的凝结,有堵墙甚至因为有个假壁炉突出一块,从而被封死了,所以我可以不费吹之力,就将这个破地方的墙壁挖开,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塞进去,再原封不动的将墙壁封死,保证任何人都不会看出破绽来。
这个主意果然不错,我都开始佩服自己的头脑起来了,我轻而易举的就用一根撬棍将那些墙砖一块一块的撬下来,然后再将我这曾经深爱,如今早已有些臭的令人作呕的妻子塞进去,贴着墙站好,保证它不会倒下,谢天谢地人在死亡之后,骨骼都会僵硬。然后我只需要将墙砖依样画葫芦的砌好,再用弄来的石灰、河沙等其他材料,调配出一种和从前墙灰并无区别的新灰泥,小心翼翼的再粉刷一遍,就大功告成了。
这一切完工时候这堵墙果然看不出丝毫的痕迹了,地上的血迹也被我拾掇的很干净了,我得意痒痒的环顾自周;这是我曾经深爱之人的长眠之地呵!
处理完了这一切,我又开始寻找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只可恶的黑猫来了,不过我掘地三尺,也没有发现它的身影,估计是在我大发雷霆的时候,它见势不妙就偷偷的逃之夭夭了,眼见我的现在丧失理智的模样,它自然也是识趣不敢露面了。不过也好,这只恼人的畜生终于从我的生活之中消失了,我心头长久以来的一块大石,也算是落地了,这种心情真是外人不足道哉。
就这样,自打这只猫来到我家以后,我才真正算是睡了一个囫囵觉,是的,虽然我一斧子劈死了我的妻子,但是我依然睡得很香,很沉。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那只黑猫就此销声匿迹了,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眼不见为净,我开始恢复了往日了快乐了,虽然我的妻子就在我的脚下湿冷的地窖之中,逐渐的腐烂着。
当然我还需要面对警察的询问与搜查,我三言两语,便把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了,就算他们来彻底搜查我的屋子,但是由于我周密的安排,也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我就此认为我可以高枕无忧了。
只是不想某日又闯入了一群警察,开始对我的屋子进行严密和细致的搜查,当然我还是一副镇定的模样,至少从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慌乱,甚至于还带上了一副悲伤与焦急的模样,再心中噙着冷笑旁观着这群笨手笨脚的笨蛋们忙活。他们一遍一遍的搜查,甚至连地窖都不放过,我也不动声色陪着他们前往。
我的心中波澜不惊,面上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就在地窖里来回踱着步子,不慌不忙的看着他们四下搜寻。良久,一无所获之下,警察们终于放了心,准备离开了,我心花怒放之下简直乐不可支,若不是警察在,我都要手舞足蹈起来了,为了表现这种得意,也为了彻底打消他们的怀疑,我得做点什么,说的什么,哪怕一句也好,我告诉自己。
这些人刚才走上地窖的楼梯时,我开了口
“先生们,谢谢你们帮助我摆脱了嫌疑,我感激涕零,谨以此向你们致敬,还希望你们多多关照,各位先生,顺便说一句,这屋子的解构牢靠无比”。
得意忘形之下,我开始有些胡言乱语,言不达意了。
“这栋屋子可以说是坚不可摧,先生们,尤其是这几堵墙,我的先生们----要走了吗?----这几堵墙当真很牢靠”。
我一定是被鬼附身了,我居然拿起身边的一根棍子,使劲的敲打着藏匿着我妻子的尸骸的那堵墙起来了。
愿神宽恕我的罪行,就在我敲打墙壁的余音未了之时,就听得墙壁后发出了声音!断断续续,哀哀怨怨,就像夜半时分被赶出家门的小孩子的抽泣一般,转而又变成了连续不断的厉声长啸,一声接着一声,仿佛墙壁的背后,就是通往地狱的大门一般,带着半份的恐怖,半份的得意,只有那堕入地狱受到酷刑的灵魂,与魔鬼见了冤魂之后发出的欢呼,才能与其相媲美。
我大惊失色,连脚步都有些踉跄起来。而楼梯上的警察们闻声也都惊异不定起来,一时有些呆若木鸡了。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反应过来,发了疯也似全都冲到那堵墙前,争先恐后的扒开了墙砖。当墙砖被扒开时,赫然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我妻子那早已腐烂不堪,凝满血块的尸体,而那只我曾经四下寻觅都不见的畜生,则就坐在尸体的头部,盘着尾巴,仗着血盆大口,仅有的一只眼睛里喷着仇恨的火焰,远离这一切都是它捣的鬼,先诱使我杀了妻子,又用它的叫声报警,最终把我送上绞刑架。
原来我把这只可怕的畜生和妻子的尸体一起砌进了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