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我叫霓曼,是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专门负责婚礼策划和主持。
夜晚黑的空蒙,无星无云。
搞了一晚的策划方案,结束时,我照例要听几首歌放松一下。
网站上一首《嫁衣》的推荐页,跃然眼上,或许婚礼上能用得到。
我点开了网页。
歌曲的前奏还算悠扬,可当歌声响起,绝望和忧伤便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
才听了那么几句词,我便被词义劝退了,
「妈妈看好看好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这样的歌词,在婚礼上放的话,我会被新娘的家人把头打断的吧?
我关了电脑,悠然睡去。
第二夜,我休息的时候再次点开了音乐网站。
推荐页上又是《嫁衣》 !
于是我点开了自己的心动列表,原本想这次不会再有《嫁衣》了吧?
可是这时,网页自动刷新了一下,
那首《嫁衣》以第一首歌的位置再度冲入我的视线!
难道中病毒了,电脑被控制了?
杀毒过后,电脑依旧如此,
而且不只是心动列表首位是《嫁衣》,
打开其余的歌单,页面便会自动刷新一下,然后跳出《嫁衣》这首歌。
我琢磨着明天要找那个懂电脑的同事看看了。
翌日,睡梦中的我被电话 *** 吵醒。
「霓曼姐,今天上午的婚礼被取消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急迫。
「为什么?出什么状况了?」我心里升腾出一股怒火——难道是又要改日期?
「倒霉催的,新娘死了。」
「死?死了?太奇葩了吧?
是不是迎亲的路上出车祸了?」
「迎什么亲啊,昨晚就死了。
河里捞出来的,
今天一早,直接给拉到停尸间了。」
「噢」我没头没脑的应了一声,心绪还沉浸在讶然里没有清醒。
「霓曼姐你不用过来了,婚礼现场我来清理,
你这些天一直忙忙碌碌的没空休息,
领导说让你在家睡个懒觉。」
「噢」
我有些茫然的回应着。
挂了电话,我沉思了半晌,又忧忧郁郁的昏昏睡去。
这一睡,竟睡了一整天。
平时都忙于工作,难得有个假期啊,便睡到天昏地暗。
我爬起身,泡了碗面,喝了杯奶,便又打开了电脑。
不去上班,也没法拿着电脑去找同事修啊。
今天,还是会出现《嫁衣》那首歌吗?
这么巧,这首歌出现在昨晚,我的客户新娘便在昨晚死去,这真是一首不吉利的歌。
《嫁衣》依然在,并强势的霸占了网站的所有页面。
这家伙变态吧?老是把这首丧门歌曲往上捯饬,我生气的关上了电脑。
第二天早上,朝霞刚浸透半边天,叮铃铃的电话 *** 又响起。
「霓曼姐,出大事了,新娘又死了。
我们是不是摊上衰神了?
连着两个新娘没了,两场婚礼也没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哭唧唧的。
新娘……又没了?昨天?晚上没的?
有种恐惧感在我的头脑中蔓延开来。
「领导让你马上来上班。」
「哦」
我恍恍惚惚的赶到了公司,公司立马召开了紧急会议。
「家属要求退款,
其实按合同我们也没损失多少,
就是这事儿蹊跷。
怎的就只有我们公司的新娘死?
而且是连死了两个,又都死在晚上。」
「这不可能是自杀呀,
这死了两个呀,怎会那么巧都自杀。」
「他杀的话,是为什么呢?
不可能是针对我们公司吧?
还是纯粹的巧合?」
「……」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
我木讷的听着他们讲,看着他们说,
好像被妖邪控制了般,意识游离于人声外。
下午,一位新娘的家属打来电话,商议退费之事。
同事挂了电话,便像报告大新闻般,逢人便讲:
「听家属说那意思,好像是自杀,
说是结婚前一星期,她就恍恍惚惚,跟丢了魂似的。
这期间也没什么意外的事发生。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她穿上了红嫁衣,跑到红桥上跳了下去。」
我恍恍惚惚的回了家,却是再不敢触碰那电脑。
因为总觉得恍惚间,能听到一首悲伤的歌,莫名的悲愁又绝望。
自杀?另一位呢?难道也是自杀?
没有走向婚礼,而是走向坟墓。
真相像谜一样,萦绕在我心间。
第二天,我拿起了公司里的电话,拨了警局的号码。
我报了自己公司的名字,并解释说自己是想核实一下实际情况,根据合同来处理家属的退费。
很快负责这两起案件的警察找到了。
「应该是自杀,已经排除他杀。」
「难道不会有仇杀之类的可能?」
「两个女孩都是处女,排除奸杀。
室内财物完好,也非入室抢劫杀人。
两个女孩性格,一个温柔善良,一个……活泼大方,
和人也没结什么仇怨,也排除仇杀。
不过,有点怪异的是两人近一周都精神恍惚,
表现有些异常,所以很巧合,两人都是自杀。」
处女?怪异?精神恍惚?表现异常?都是自杀?
我恍恍惚惚的出了公司往家里奔。
回到家,我迅速的打开了电脑。
没错,网站上又出现了那首《嫁衣》。(注:歌词来源于吴虹飞作词作曲的《嫁衣》)
我颤抖着手点开。
凄怆的音律响起: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夜深
你飘落的发
夜深
你闭上了眼
这是一个秘密的约定
属于我
属于你
嫁衣是红色
毒药是白色
但愿你抚摩的女人流血不止
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
但愿你抚摩的女人正在腐烂
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
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
歌尾泣血的红字,叙述着一个真实的故事:
她洁身自好,一心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新婚之夜。
可是婚礼前的一个礼拜,她被继父 *** 了。
他知道了,没有回头,没有再见。
于是,她写下了这首歌,并在婚礼的前一夜自杀。
我颤抖着手掀开了安放在桌上一隅的喜帖,
新郎丁晨,新娘霓曼,
将于五月八日举行婚礼……
五月八日……正好一星期!
自己这完璧之身,还能在新婚之夜交给新郎吗?
我的视线,移向桌子上的电脑……
怨灵,这是你对人间的报复吗?
只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犯错的明明是男人啊。
穿过两排昭告死亡的花圈,阴冷彻骨的腐蚀着我,
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一定要揭开这谜一样的谋杀!
《嫁衣》在虚空中回响,究竟……是在为谁送终呢?
灵堂内躺着的女尸身上的红嫁衣触目惊心。
「红……嫁衣?」
「听说换不得,换上其它的衣服都会被染成红色。
身上也没流血啊,你说奇吧?
听说啊,二十来年前,他家的大女儿,
也是穿着这样的红嫁衣死的。」
二十多年前?这个《嫁衣》的魔咒已经轮回了二十多年了吗?又有多少个新娘死在其中呢?
一个一身青袍的老道士,和身边的中年人对了个眼神,
扯开架势,口中念念有词的挥舞起长剑,不知是在驱鬼还是在超度。
我从人缝中挤到了近前,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更想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真的被诅咒了吗?
一瞬间,红嫁衣倏然间腾起焰火,红嫁衣在焰火中飘荡,幽冥的灵魂盯着前方痛苦的悲号着:
「妈妈,妈妈,是爸爸杀了我,爸爸是凶手……」
老道士吓得倒退几步,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一串符纸,
嘴里念念有词的用剑挑起,掷向红焰。
「妈妈!」红嫁衣在扭曲变形中消失,符纸在焰火中闪着金光,
扭转组合成一排血字「是爸爸杀了我们。」
我突然像是瞬间沉入了幽冥……
黑不见底的空洞中传来了一声闷哼,
又似被这阵声音弹回了人间,
模糊中人群发出了阵阵惊呼,开始变得噪乱。
这是怎么了?怎么现在才变得噪乱?
不应该是幽灵出来时便应该发生的吗?
难道只有我见识短浅了吗?
我迷茫的揉了揉眼睛。
一把刀,插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胸口上,血水不停的浸红着他的衣衫……
原来如此啊,那红彤彤的衣衫,多像红嫁衣啊,红嫁衣……
越来越熟悉的感觉……
我被自己的情绪惊得一个寒颤,
那是阴间、那是绝望、恐惧与仇恨!
生命如此宝贵,未来如此美好,
就因为贪恋生,所以才会如此痛恨逼死自己的人吧?
中年男人身旁的中年女人跪倒在地上,
「嘉欣为什么会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选择自杀?
淑涵为什么又?你真的把她们……?
淑涵是你亲生的女儿啊,你也做出这禽兽不如的行径啊。」
「嘉欣……我没有,至于淑涵……」
中年男人看向女人,神色渐渐黯淡,
「你……没必要……捅我……两刀啊……」
中年女人迷茫的看向双手,又看向人群,扫视了一圈,
最终视线又落回到中年男人身上,颤抖着手阖上了他的双眼。
老道士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
慌乱的看向女人,转而又愤怒的扫了眼众人,
暴躁的叫“是谁推我的?!”
跌趴在地上的少年也慢慢爬起,一脸阴郁的微微转了转头看向自己的后方……
是结束了吗?或许,结婚那天,我应该穿白婚纱,我长长的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