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我的梦里，一直有一条过不去的大河，我好像没去过那里，却熟悉那里的每个角落，那是我的青春开始的地方。
机械地醒来，毫不留恋床铺的温暖，怕他会等我太久。
我感觉，身体不太舒服
而母亲，正在和“客人”打电话
......
算了
不想继续待在家里了，他还在等我。
随手拿了两个食物便要离开。
学校统一换新校服，只有我因为没交钱，没换
她不想给我钱，觉得浪费，花在我身上的，都是浪费
丢出去的筷子盒，砸中了他的自行车！
好丢人……
他的妈妈讥讽了几句，而他投来关切的目光
我更加无地自容
齐铭在弄堂口等我
给了我一杯牛奶
还说要帮我和老师沟通校服的事
如往常一样，我骑着车跟在他的身后
紧紧跟着……
路过，几个一中的学生围着一个卷发的女生
我的校服是旧的，生活也是，应该没有比这个更糟糕了。在人群中是透明的，在同辈中是卑微的，所有人都可以向我投来同情或不屑的目光。像食物链中的第一营养级，所有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对我趾高气昂，同时在我身上找乐子，来填充他们的麻木生活
身体还是不舒服，感觉异样，用电脑询问原因
一条条标题，一张张图片……都昭示我生病了，可我的力气只够活着。
我回班级时被人叫住
是她
算了，与我何干？
她应该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我值日迟到了，一个男同学冲我抱怨了几句
她主动过来向我介绍自己，她叫唐小米
与我何干？
齐铭他过来关心我，其他女生在一旁窃窃私语，他很耀眼，大部分女生第一眼见他，就会想得到他的青睐。 他的周围永远都有无数的目光朝他潮水般蔓延而去，附着在他的白色羽绒服上，反射开来。而一旦他走向朝向望向某一个人的时候，这些电波，会瞬间化成巨毒的辐射，朝着他望向的那个人席卷而去。
我有点害怕这种关心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更多的是它会让我上瘾，依恋点点滴滴的温暖，会不断索取他的温度，成为习惯。他如果像爸爸一样离开了，我又该怎么办？
我不应该这样的，我不知道怎么对另一个人好，又怎么能让别人对自己好？太自私了。
当我躺在小型手术台上，窗外的光线照进来，冷冰冰地投射到周围的那些白色床单和挂帘上。耳朵里是从旁边传过来的金属器具撞击的声音，微微抬起头，看到一点点托盘里那些不锈刚的剪刀镊子之类的东西反射出的白光。
两条腿几乎没什么力气，像是盘腿坐了整整一天后站起来时的麻痹感，完全使不上劲
医生的话，让恐惧在我的脑子里炸开
不知病因，只知结果
我无力承担这个结果
视线模糊的同时我的意识也模糊了
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染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慌张，迷茫，绝望……从脑海的角落里炸开来，半晌，头与肩膀开始颤动，两只手紧紧互扣着把呜咽声压下去，猝倒似地靠在电梯里，眼泪陆续地淌，垂下来蓬乱的头发掩没了眉额，湿糊了脸。
我只会哭
顾森西
这是我们第一次遇见
很不幸的是我让他看到了我糟糕颓废绝望的一面。
幸运的是…这不算最糟糕的。
她是我想杀死一万次的人
我从来没觉得人与人之间能真正互相理解，刻意迎合的同时我总有一种抽离感。聒噪，吵闹，讽刺，声嘶力竭的丑态，总是一次次在我面前呈现
我一转身，她打扮的光鲜亮靓丽给人做“高级 *** ”
我已经溃烂了
可他永远干净
他送给了我一束“麻烦”的花
他的关心总是让我觉得无措，长期呆在黑暗里的人，见到阳光的第一反应是用手挡住眼睛。
因为不适应
即使我和他认识了很久，依旧不适应他的关心
因为我不配
正如他妈妈口中的“瓜田李下”
后来我回想起唐小米对我的敌意
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只是我当时太在意的是那个"病"
无意间看见了她被浇奶茶
无意间因为迟到打扰了她朗诵自己的作品
无意间让她没面子
还无意间成为她的“情敌”
晕倒的感觉其实挺梦幻的
我第一次像个公主，倒在花旁边，被王子抱起
还在梦里，回到了美好的过去
醒来时，他在我身边
我觉得我就是贱
我不配
不管是从哪方面，我都不配他的真心
我们只是邻居，他只是善良
还有单纯到极致的傻
我冷言相向的结果就是我没钱去正规医院拿药，只能去小诊所
但我不知道的是
唐小米的跟踪
以及接踵而来的一切
我的秘密
成为了她们的谈资
每个人在传递八卦给别人时，为了证明自己的良知都会加上一句，标注到此为止。然后自己按耐不住，转头就告诉下一个人。没有一点点教化带来的所谓良知，只有舆论带给乌合之众的狂欢：“快去告诉其他人！”
他们情绪高涨，愈演愈烈
从恶言相向到动手动脚，欺辱成了政治正确。好像谁对我好就是错的，好像我的存在就是错的。
或早或晚
从根处腐烂的花，是一定会枯萎的
这不是第一次我的书包被丢在这里了
这也不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叫做顾森西的男生，他误以为我要自杀。
如果这个池子够深
我会的
死有什么可怕的
活着才痛苦
人为什么选择活着？
我觉得自杀的人不是想不开
而是想开了
说实话
我挺羡慕他的
我做什么都考虑后果，却又总是把现状搞得一团糟
所有的生物都有一种天性，趋利避害，就像在盐浓度高的水滴中的微生物会自动游向盐度低的水滴中去一样，没有人会爱上麻烦的
不一样的是他
选择靠近我
我曾经觉得自己糟糕的一面被他看见很丢人
但是现在
因为他
最糟糕的时刻并行的是最快乐的时刻
我想反击
这些本来就不是我应该去承受的
可是有的人却不这么认为
包括不知情的他
他和顾森西不一样
他觉得我变坏了
去你x的批评大会
以及去你x的集体活动
我落单了，但我不是一个人
车开走了，顾森西还在
可是
为什么我看到他和顾森湘在一起时会恍惚
我第一次理解了“金童玉女”
她和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诠释美好二字
得寸进尺
我又一次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
我和他不一样
他从小生活在阳光里，就觉得全世界都是光亮的
如果我要像他一样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我要怎样才能让自己不会染上这个恶心的病
不会遭受那些侮辱，白眼
齐铭
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我急切的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
医生说我是被别人传染的
但我没去过公共浴室或宾馆
没用过别人的毛巾
上一次觉得阳光这么温暖
是什么时候？
好像就在昨天
又好像上辈子那么远
穿过学校的跑道
穿过门口喧哗的街
穿过无数个红绿灯的街口
遇见她就不会有好事发生
但我不想忍气吞声了
我收到了一条短信问我是不是“齐铭的女朋友”
当然不
顾森湘才配
有一些隔绝在人与人之间的东西，可以轻易地就在彼此间划开深深的沟壑，下过雨，再变成河，就再也没有办法渡过去。
那天我转发的短信
就是沟壑的初始
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
我累了
这些看似贻笑大方的荒唐究竟有多恶心
一个人对于生命缺少敬畏是有多无知
就这些恶心且无知的人将我推向死亡
我转身呐喊出不能释怀的一切
你们骂过我最难听的词
你们动手的没动手的都一样
冷漠、恶毒、愚蠢、胆小怕事
别人做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
你们巴不得世界上多死一个人
因为你们日子真的无聊
因为你们觉得自己不会承担任何后果
将来你们只会说我怎么不记得
我怎么不记得我把红墨水丢到她身上
我就是闹着玩儿的呀 开玩笑的
我没有喂她吃过垃圾，没有泼过她冷水
之后的日子舒舒坦坦，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你们回首自己的人生觉得自己挺好的了
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太恶心了
我忘不了怎么被你们侮辱
粉笔灰塞嘴里是什么滋味
打火机烧头发是什么滋味
被你们一口一个杀人凶手是什么滋味
如果我忘不掉
你们也别想忘掉
杀死顾森湘的凶手
我不知道是谁
但杀死我的凶手
就都在这里了
投海自尽的那一段路一点也不开阔
我像是穿过一条黑暗潮湿的闷热洞穴
奔赴解脱
我曾经感慨过顾森西的“西”为什么不是希望的“西”
也曾觉得如果我的日子会变好
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叫顾森西
西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西
英雄救美是我的本能反应
你看见我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