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2022年，是《之乎者也》发行40周年——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这事儿。反正听马芳的广播，他是在两年前就开始不停地念叨着，倒数着。 “这一趟音乐的路，走得好辛苦。”“请开启你通向心灵的耳朵——至少这里没有不痛不痒的歌。假如不喜欢的话，请回到他们的歌声里，因为这中间没有妥协。”“凡走过的，必留下足迹，凡努力过的，必将收获。”我虽然常听罗大佑，《之乎者也》的专辑文案到曲目顺序到里头的词曲编录混细节对于我来说都尚且算熟悉，但我却没有办法书写或评价罗大佑，因为我能力不够。大佑从去年开始应该就在默默地准备《之乎者也》40周年这件事，从“宜花东鹿”的巡演，到拉着 *** 怪兽、动力火车上天台，一起演《未来的主人翁》等，大佑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其实很care。 可没想到，大佑用来迎接自己40周年的，却是一张翻唱专辑。第一首歌，就是《绿岛小夜曲》。 这首歌，我已经听了十遍。 哦，其实不止。 为什么大佑要做翻唱？如果你是鲍勃·迪伦的歌迷，你的问题应该是：为什么大佑现在才做翻唱？ 迪伦自2012年的《暴风雨》后，连着三张翻唱专辑，全都在唱弗兰克·辛纳屈曾经唱过的经典美国老歌。说实话，我其实对这些歌并没有感觉。我喜欢迪伦的是他21世纪初像《摩登时代》那堆创造力爆炸的又一高峰，但到了迪伦再回到《Rough and Rowdy Ways》的时候，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因此，大佑重唱《绿岛小夜曲》这样的老歌，包括他会要以怎么样的方式去唱，在我看到此消息时已经在心中做好了排练。 我依然保持这个看法，我没有资格书写大佑。所以我打算用一些乾坤大挪移，引述迪伦翻唱弗兰克·辛纳屈的部分，大家可自行体会。 ———— 为什么21世纪初乒乒乓乓的喧嚣专辑之后，大佑会转而翻唱《绿岛小夜曲》这样的经典老歌，用老式家具和天鹅绒帷幕把巡演现场装扮成暮色沉沉的古董屋？似乎他的回溯就到童年为止，不想再往之前的无尽混沌中推进，只想回到渴望认识世界之初。 《绿岛小夜曲》的真老啊，1950年代的台湾土地上，空中电波里充满这样的音乐——描写恋爱中的男女患得患失、起伏不定的心情，一串串颤音，一把年纪了的吟唱歌声，比迪伦自己出道时的音乐还要古老。 对大佑来说，这些曾是“街歌”的老歌是为芸芸众生而作。它们不是怀旧，不是通往过去的时光机，而是踏踏实实地唱出此时此刻。“它们是一点都没有被物质化的东西。” 对大佑来说这些歌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他无法创造（因为时代已逝），也很难影响到他自己的创作。要有，也“只可能是一句乐句一段话”。在这个完完全全属于心碎的世界里，词和曲都有自己的规则，彼此间的结合方式无懈可击。 比如《绿岛小夜曲》，这首歌的旋律就像《蒙娜丽莎》的背景，“这绿岛像一只船，在月夜里摇啊摇。姑娘呀，你也在我的心海里飘啊飘。让我的歌声随那微风，吹开了你的窗帘，让我的衷情随那流水，不断地向你倾诉” 尽管这些歌是大佑自己永远写不出来的，却不妨碍它们与大佑的心意相通。“我经历过这些事，活过了它们。这些歌把你从主流关注的大同小异的纷争中解救出来。现在的音乐和歌曲太过模式DIY化以致令人无法辨认。这些老歌冷静而清晰，有最直接的现实和对普通生活的信心，就像早期的摇滚。” 有人说大佑是预言家。他对现在和过去的看法早在40年前《之乎者也》里便说过。我们并不知道末日是否会到来（就像我们不知道2020年之后人类社会会变这样），因为没有人从那里回来告诉我们。我们只能从已知的事来推断。随着变老，我们都有了相似的预感。足够多的经历让我们知道事情总是往一定的方向发展。即使有改变，也不会偏离原有的轨道。 但是究竟是好是坏？就像《绿岛小夜曲》所唱，“这绿岛的夜已经这样沉静，姑娘哟，你为什么还是默默无语。”即使世界最后崩塌，更好的事总是在它的位置等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