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你知不知道，我在看着你。
风筝有风，海豚有海，我的存在在你之外。
01
“我想这次我是真的要放下了，我换了所有密码，有关于那个人的。”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5点50，寒冬里的太阳出来的格外晚些，月亮还挂在天的一边，除此之外，一片漆黑。
“我知道了，今天周六，你可以再睡会，九点我会去找你。”
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安璃第16次告诉我要放下，放下那个陪伴了整个青春的男孩。我更清楚的是，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正是她最想念男孩的时候，真的放下是不需要这样寝食难安，迫切告诉他人，以此从他处得到自以为是的肯定。
喜欢男孩的第六年，安璃还是喜欢的那么热切，像个地下工作者，秘密又小心的搜罗一切有关他的信息，独自进行着一个人的初恋，这是她自己定义的，不是暗恋是初恋。
如果你的心里也住着那么一个人，你会知道一首歌，一个相像的背影，一个类似的声音，一个梦，甚至是那时他经常留的发型，都可以在心里掀起狂风暴雨。
我不知道这次又因为什么安璃会再次忍受不了心里的痛，想必应该受到不小的 *** 才会急切告诉我，但我非常清楚的是她现在一定躲在被窝里哭泣，暗恋者是极其脆弱又敏感的。
我从未让她放弃过喜欢，如果你有相同的经历你应该会懂；我没有嘲笑讽刺过她每一次对我说的要放弃，她在努力我看得出来。我知道现在她需要我陪在身边，我会先给她一小段自己哭泣的时间。
“骂醒”两个字或许你以为是让身边朋友忘记过去的好办法，其实那只是让你自己心里舒服，她会依旧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在以后的时间里偷偷去回忆，不让你知道，因为你不理解。我很开心在这个世界上可以成为她无所顾忌依靠的那么一个人。
包装好小米粥，看了下时间，7点50整，要出发了，公交车还要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周末的公交车格外拥挤，梳妆打扮的女孩子们挽着男朋友，应是幸福的一天吧。
站在身边的女孩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当然还有我，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穿一件浅蓝色大衣，中灰色随意围搭的围巾，精致的妆容。这样一个女孩在青春懵懂的年纪里，想必是没有暗恋的痛苦吧，可是她该让多少人成为她的暗恋者呢。
再看看自己，黑色羽绒服，随意扎起的马尾，睡眠不足微肿的双眼，我默默向车后移了移位置，看着窗外。
女孩，你需要准备好，为自己尽可能增添一切筹码，才会在遇见对的人的时候，不用考虑其它，只是因为爱情。
02
在安璃公寓楼的舍管阿姨那里登记好信息，我径直去了三楼，她的宿舍。果然，她还蒙在被子里，舍友应该是去约会了就只有她一个人。
对于住惯六人间集体宿舍的我来说，安璃这个独立2人间宿舍简直就是豪华套间，可是谁让她是个典型的富二代，绝对没有歧视，其实有嫉妒，开玩笑了。可是安璃从小父母出国经商，她和奶奶俩人留在小镇，我知道她是孤独的。
她也从没让我觉得有距离感，穿低价的衣服，和我一起打工，一次街边小店的美食就感觉到莫大幸福，这也是我喜欢她的重要原因，真实不做作。
床头摆放着高中全班毕业照，很多人都会觉得照片中倒数第三排那个被风吹得头发凌乱，看不清脸的女孩是安璃，每次她都微笑着不说话，只有我知道照片里哪里有她，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她班级的毕业照，那是安璃拥有的唯一一张男孩的照片。他们高一同班，高二文理分班后就很少见面了。
小心翼翼的放下保温餐盒，接了壶热水，我把被子里抽噎的女孩慢慢拉起，用热毛巾替她轻轻擦脸，将还温热的粥递给她。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听话得开始喝粥，我开始帮她扎头发，然后静静看她喝完。
03
“小鱼，我想和你说说过去。”我没有说话，但确实真真被惊到了，这么多年我不知道她是怎样喜欢上的，也不知道他们青春中的故事，每每谈及她总尽可能的避开。
她开始看着窗外，嘴角是笑意，眼里噙着泪水。我也终于满足了自己的八卦欲望和好奇心。
安璃是转校生，从小镇转到大城市，不熟悉的人开始当然会认为她是一个穷孩子，土里土气，第一次离开奶奶的她心里又极其难受，这样一个冷傲的农村土妞哪里会有人主动靠近。
但我相信总会有人注意到她，在我看来，安璃有着一双极大的眼睛，有些夸张了，但真的很漂亮，五官单独虽没有很精致，但也是很神奇它们凑在一起确实好看的很。这样一个学习优异长相可爱的女孩，在青春时期的孩子们中怎么会被忽略。
每次回家安璃总会带些父母从国外寄回的零食，分给班里的同学，朋友也就多了起来。单纯的孩子，哪里有什么坚持，只知道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
他是第一个主动靠近她的男生，因为总会抢她手里的零食，安璃也不生气，开始习惯性的在桌角一边放些吃的，他会去拿。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男孩每次走到安璃桌边总会故意伸手打掉桌上的书本，然后逃之夭夭，安璃也不生气。
每次被他发下的试卷都被蹂躏的面目全非，每次值日走到他身边都会被伸出的脚绊一下。食堂打饭时常找不到在身后敲打自己脑袋的那个人。渐渐地安璃开始知道这一切都是男孩，而且是故意的，安璃心里却没有一丝不悦。
04
听到这里，我突然开始怀念青春里的日子，那时的喜欢简单到不行，不求原因不怕未来，只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男孩刚开始表达的方式大多数是欺负喜欢的女孩，为了引起注意，现在的年纪就是一句“我喜欢你，你同不同意在一起”，虽然直白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安璃甚至记得哪一年哪一日在哪张语文试卷地作文倒数第三行男孩给她写的评语“你是笨蛋吗？”还有那个猪头的表情。
我就不高兴了，好歹我俩也高中同班两年，她连我高三送她的生日礼物在上面写的那句话都不记得了，居然记得和男孩的每个细节，都过去六年了，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很久之后你会发现，一些你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就在你念念不忘中记不得了。但是会有那么一个人，和他发生的一切，甚至是一个微笑，想忘都忘不了。
安璃是喜欢他的，但她不清楚男孩是不是也喜欢着。安璃从后面抱住我，头靠在肩膀上，我隐隐感觉出她在轻轻抽噎。
“小鱼。”
“嗯，怎么了？”
她没有回应我，过了一会继续讲关于她的故事。高三那年，安璃被叫到办公室，过了许久精神恍惚得走了回来，背上书包慢慢往门外走，我感觉出她不对劲。
我急忙拉住她，她说“小鱼，不要问好吗？”听得出下一秒就要哭了，我担心极了，却不得不放开她的手。看着她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当时有种恐惧感，我怕再也见不到她了。后来她告诉我她奶奶离开了，然后抱着我哭到精疲力竭。
安璃说当时在办公室，她已经忍不住流泪了，刚好碰上男孩去级部主任那里请假回家。在走出学校门口的那一刻，安璃再也忍不住了，就这样蹲坐在校门口放肆大哭，我没有看见当时的她，可是一想到那么痛苦的安璃，就为自己没有在她身边感到内疚。
安璃说，自己开始哭的时候毫无察觉，到哭累了强迫自己停止哭泣时，才看见蹲在身边的男孩，他眼里满满的心疼，原来一开始他就跟在自己的身后，然后默默等待。男孩抚摸着安璃的头，“想哭就哭，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忍受不住的事情，别怕，有我在。”
安璃已经抽噎着说不出话，只是那句“有我在”让自己感觉从深渊里逃脱出来。男孩替安璃擦干净眼泪，陪着她去坐回家的汽车，买好票，男孩没有下车。
“我怕你迷路，还是送你回去吧。”
男孩让安璃依靠在她的肩膀上，青春里的男孩女孩牵个手也是兴奋又害羞的，可是现在的安璃那还顾得上其他感觉，只想回家。男孩开始对安璃讲述自己的故事，讲述自己怎样熬过亲人离开的那段日子，讲述奶奶告诉自己她会一直在。
“安璃，没事的。”不管怎样，都让安璃害怕的心安稳了不少。
05
到了小镇，男孩在身后看着，让安璃不要害怕，好好和奶奶说再见，不要让去天堂的老人家担心。安璃用力地点头。
很多年后，安璃都非常感谢那天让自己心里照进阳光的少年，忍受着伤痛还要一个人经历回家的路，没有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不可以。
这之后的故事我就再熟悉不过了，高三紧张的氛围中，没有人去节外生枝，所有人都高度紧张，男孩没有再进一步，然后就渐渐断了联系，去了不同的地方上大学，结识不同的人，看不一样的风景，男孩也交了不止一个女朋友。
我转身轻轻拍着安璃的背，能够遇上，能够喜欢已经足够幸运了，你还会遇到更多人，总会有一个，他在乎你，他会告诉你他喜欢你。没事的，在那个属于你的人来之前，还有我。
“小鱼。”
“嗯，我在。”
“那个人交女朋友了，女孩很好。”
“又不是第一个，之前也没看你这么难受。”
“这次不一样，我了解他，他们应该会结婚。”我愣了一下，呵呵，这个 *** ，还真是……
其实我也早就料到了，青春时的安璃是羞涩又自卑的，她应该是没有让男孩感受到她的喜欢，之后的她也没有多大改善。
“你是？”
“安璃，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怎么会呢。”
“很荣幸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记得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是安璃加上男孩微信后的对话，也是毕业后仅有的一次谈话。我还能说什么。
06
其实安璃很清楚，这样的状态最好，就算男孩突然哪天告白，她也不会答应。因为她不想这个青春里的梦被现实摧毁，我只是喜欢那种喜欢你的感觉，而不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
安璃抬起头，笑了。“小鱼，我们去看电影吧，陪我再哭一次。”我摸摸她的头，微笑着说好。这次是下了决心吧，把该说的都说了，该哭的都哭了，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你要不要告诉他。”
安璃用惊愕得眼神看着我“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
“安璃，我是希望你幸福，你需要让另外一个人走进你的世界，首先需要腾个地方，不是吗？”
每一次你受伤，然后决绝的说要放弃，都是暂时的冲动，你只告诉足够信任的人，给自己留足了反悔的余地，真的想要重新开始的时候，那就告诉你暗恋的人吧，不管结果如何，也只有他可以结束一切。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
安璃盯着床头的毕业照，又开始哭了。我倒了杯蜂蜜水放在一边。
六年，拒绝了多少或许更好的人，都用来喜欢一个男孩，怎么会轻易说放弃就放弃了，那种不舍是任何人都体会不到的。之前看见网络上讨论有关放弃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是什么感觉，有这么一条评论让我感触颇深。
就像是住了很久的房子被一把大火焚烧殆尽，你知道它就在那，可是永远回不去了。该是哭累了，安璃喝了蜂蜜水，坚定的对我说“好”。我感觉终于松了口气。
对于安璃六年的暗恋，我是羡慕着的，有那么一份纯粹的爱恋留在生命里，有那么一个人封锁在记忆深处，到以后拿来回忆都是满满的幸福，这样才是完整的青春，不是吗？
你有没有看过《秒速五厘米》，安璃反复看过无数次，每次看必哭，她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女孩。
听说樱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5厘米，那是樱花飘落的速度，那么怎样的速度，才能走完我与你之间的距离？我知道一转身就可以看见你，可是我却不敢转身。
后来，我问过男孩安璃有没有对他说过什么，他说没有。你看，安璃，你又骗人了，骗了我也骗了你自己。不过没事，忘不掉就不要忘了，我知道你在慢慢接受其他人就好，总会有人让你只在偶尔才会想起，原来还有那么一个人存在心里。
暗恋中的人，让我们慢慢来，时间会告诉你很多东西。
风筝有风，海豚有海，我在你之外期待未来。
我是鱼夕，坚持写字的做梦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