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1948年襄樊战役中刀劈三关，是王近山中将在解放战争中最得意之作。这一战，英勇无畏的他却平生第一次为一位英雄流泪了。
他就是六纵刀劈琵琶山的突击班副班长李金亭。
琵琶山是襄阳城最险要的关口，像一头凶恶的野兽，仰靠在一大片高山的怀里，护卫这襄阳城。山头上，前后耸立起两个高大的碉堡，活像野兽的两支“冲天角”，格外刺眼。沿山头周围有很多模糊可见的地堡，铁丝网支在一道突壁上面，围住山头。紧围住它的那一大群山，山脉条条相连。各山头上都有看得见的高碉堡，火力可以自由的互相交叉支援，严密地控制着突击连的冲锋道路，地势确实非常险要。为此，六纵司令员王近山说：
“襄阳的康泽，就是靠它吃饭哩！”
刀劈琵琶山的任务，王近山亲自交给苟在合团。他说：“不管琵琶山怎样兼顾，就是铁壁，老子也要劈开它！”
苟在合团长亲自选定了全团最善战的7连为突击连。突击连又选定1排位突击排，以2班为突击班。
为什么选定2班呢？2班长是个老实人，但是副班长李金亭和谁斗气似地说： “连长若不批准咱们班为突击班，咱们全班全副武装到连部去，要求连长实际比比。”
结果，班长一去，连长说： “2班个个都赛过老虎，利索得很。不选你们选谁呀！”
战斗就要打响了。突击排的屯兵地，是离琵琶山西北角二百公尺远的一道水沟。太阳压上西山头时，7连的右前方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友邻部队在那边干开了，一下把虎头山、羊枯山的敌人火力吸引走了，琵琶山孤立了。一会，身后便响起了六纵排炮的怒吼，炮弹一发接一发地飞向琵琶山。琵琶山上到处冲起团团狼烟，碎石土块，直往山下飞滚。忽然，山前面的那个高碉堡开了花，被掀跑了半截。李金亭大喊“打得好哇！大家伙坐飞机了！”
这时7连的冲锋号响了，突击小组的小组长，第一个冲出了水沟，弯着身子向前飞跑。跃出水沟，就是一块二百来公尺长的开阔地。被山上敌人轻重火器封锁得严严的，襄阳城敌人的大炮，也一排排地砸了过来。 “冲！”班长喊道。
战士们立即钻进了烟雾的海洋。子弹尖叫着像围着身子飞。 “快冲！拚命冲！冲过开阔地就是胜利了一半。”李金亭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只顾自己往前进。
“注意！地雷区！”突击班冲到突壁下面，班长传来了警告。但这也不能挽救敌人灭亡的命运，战士们一步也没停，继续迅速前进。突然传来了一声惊慌的喊叫：
“哎呀！我踩着了地雷！”
大家扭头一看，是李金亭！他站在离大家只有二三公尺远的一道棱坎下面，弯着腰，手还抓在未架正的大机枪身上。3班在后面已快接近了他。大家的心，像是被谁使劲捏了一把似的，突突地猛跳起来。 “危险！大个要是一动，全排都危险！”正在这紧急的时候，班长也掉过头大声命令， “李金亭，为了全排的同志们，不要动！”
“我知道！同志们，不要顾我，快前进！快离开我！”李金亭未等班长的话落音，就开腔了。声音里带着非常坚定的力量，比起初沉着多了，接着又喊： “班长，把我的机枪扛走，只要我能有一口气，我爬也要爬上琵琶山！”
班长猛觉得鼻子一阵发酸，接过他递过来的机枪，眼睛里忍不住渗出了泪花。当大家又前进了二十多公尺后，“轰隆——”身后响起了一声特别刺耳的爆炸声。
谁都知道这是李金亭踩的地雷爆炸了。
那里一团浓烟冲天而起，没见到李金亭的人影。一股沉痛的感情，涌上了大家心头，战士们眼里射着火，咬着牙，往山上冲过去。离铁丝网十多公尺时，又进入了敌人的封锁火网。副连长命令：
“大家卧下，用火力还击掩护3班破坏铁丝网。”
3班长赵存虎，带着两个战士提着斧头，扛着铡刀，在1排手榴弹爆炸的浓烟后面，冲到了铁丝网跟前。一个战士举起斧头就砍。糟糕，一连几下都未砍断一根。斧头一砍上铁丝，被震起老高。扛铡刀的小战士火了，向3班长报告了一声： “我去！”抓着铡刀就往前拱。他刚刚抬起了半个身子，只听“唉呀”一声一头栽倒了。这时副连长命令3班长： “赵存虎，要像李金亭那样，沉住气！坚决砍开。快！要快！”
3班长从地上抓起铡刀，猛虎似的扑了上去，举起铡刀就砍。还是不行！这时连长已经带着2、3排上来了。敌人的火力打得更凶了，这怎么能行！3班长又往旁闪了两下，照准铁丝的木桩边， *** 地砍下去，接着又砍了十几下，终于成功了！三班长转过头大喊：
“砍开了，同志们，冲呀！”
“冲呀！杀呀！”战士冲进了铁丝网，立即分成了两支箭头，像两把尖刀，不留情地插向山头。突击班插向左面那个正在发射的地堡，被阻在离它五六公尺远的地方。班长卧在地上大喊： “蒋军官兵们，八路军宽待俘虏，缴枪不杀！”谁知敌人硬要顽抗到底，地堡里还是一股劲地吐着火舌，严重地威胁着后续部队通过铁丝网口。班长骂了一声便下令道： “杜振生，你们两个从两侧插过去，堵住地堡后门，我去干了它！”
“轰！轰！”两颗手榴弹扔进了地堡内，发出了闷闷的响声，地堡里面的机枪哑了。战士们乘势扑到地堡后门，又往里面送进去两个手榴弹。
在地堡后面两个避弹孔里，十几个敌兵吓得缩成了一团。班长大吼一声： “站起来，缴枪不杀。”
这十几个家伙像受惊的兔子，一骨碌滚了出来，跪在地上，举起了双手，哆哆嗦嗦地哀求道．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长官饶命！长官饶命！”
天黑时，山上的枪声也平息。琵琶山，被 *** 攻下来了。苟在合团长大声地说：“我们砍开了襄阳的大门！我们砸破了康泽的第一个饭碗！”
刀劈了琵琶山，襄阳城的大门也打开了。襄阳城解放后，王近山司令员听说李金亭的事迹，留下了眼泪说：“打开琵琶山，英雄踩上了地雷，李金亭同志立下了大功！” *** 党史出版社出版的《十大王牌军》记述了王近山指挥刀劈三关，解放襄樊的全过程，该书为经典军事畅销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