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冬至，今年的初雪如期而至，窗外是熙来攘往的人群，潮水般的车水马龙。刺眼的霓虹，恍惚的灯光，仿佛在每一片雪花的映衬下变得柔和，亦真亦幻。
“在想什么？”一声低语将王具从恍惚中拉回了现实。“嗯......没什么。”李时恬哈了一口气，在空中形成一团水雾，让王具看不清她的脸“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我们真的只能到这了”不等王具再说什么，李时恬便起身离开了。
王具的大脑一片空白，看着李时恬渐行渐远的身影，鼓足勇气大喊一声：“嘿！”李时恬只是停住，并没有回头：“那我们在一起这一年算什么？”李时恬没有说话，顿了顿，随即便融入了霓虹之中。
王具怅然，此时比初雪更冷的，是他的心。不需要她回头，王具也能想象到，那背对着他的那一抹扬起的嘴角。
咕咕叫的肚子将王具拉回了现实。掸掉头发上堆积的雪，却弄的一手雪水，王具记得包里好像带了纸，想找出来擦擦手，打开包，只见一个小猪玩具霸占了他包內的大部分空间。
“诺，生日礼物。”王具仿佛看到半年前，在那片樱花纷飞的林子里，李时恬把这个小猪玩具轻轻放在他的手心。这是她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唯一一件。
摇了摇头，王具把它塞进口袋，进了拐弯处的那家包子铺。
“哟，小王啊，今天怎么一个人来？”包子铺的殷师傅从一笼笼包子的蒸汽中探出头来，跟王具调侃着。
王具苦笑：“行了殷师傅，你就别调侃我了，来一笼包子。”“钉钉～”手机提示音响起。王具摸出手机，看到了公司群正在汇报本周任务。经理艾特了一下王具：“王具，就差你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在北风的呼啸下，每一片雪花都只能随风飘荡，把握不住自己飘散的。王具点起一根烟抽起来，微微眯着眼，在升腾的烟雾里，他仿佛看到那一年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为什么把我的任务结果全都归给了杜鑫？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王具将手中的资料全部摊在总管的桌子上，大声质问着总管。总管看了他一眼敲打着桌子，吸了一口烟：“看来，你都知道了。”弹了弹烟灰，总管微微扬起了嘴角：“你发现了，又能怎样？”随即转过老板椅，补充一句：“忍不了？欢迎走人。”那一年，本应凭借出色的工作任务顺理成章担任经理的王具，却被杜鑫窃取了自己的任务成果，夺取了经理的位置。这一切，只因杜鑫是董事会一位元老的侄子。王具做不到放弃自己现在的工作，只能压制住颤抖的双手从牙缝中挤出：“打扰了。”便退出了总管办公室。
殷师傅将新鲜的小笼包放在王具面前，打断了他的回忆。随即想到了什么，殷师傅拍了拍王具：“眼下，先填饱自己的肚子。”王具愣了愣，想回头看看殷师傅，殷师傅却已经走开了，去做他的下一笼包子。王具看着殷师傅，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兜里的小猪玩具拿了出来。
王具将它拖起，在包子蒸汽的环绕下端详起它来。这只小猪的脸逐渐模糊起来，映在他眼中的，只剩下那一抹扬起的嘴角。等包子的蒸汽散了差不多了，王具才回过神来。他掏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一个“0”，顺手退出了群聊。然后缓缓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小口，仿佛咬开了某个闸门，一道道眼泪夺眶而出，冲洗着的脸颊，直至内心。
第二天清晨，雪停了。惨白布满了整片天地，王具背着最后的夜幕，在黎明时爬上的东山。远处，雪后的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王具摸出那个小猪玩具，看也没看一眼。一秒钟后，小猪玩具化作一道弧线，飞向了那一抹亮光，最终消失在茫茫天边。此时黑夜已全部散去，上扬的嘴角，在晨曦的照映下显得格外灿烂，就如这冬日的暖阳，逐渐寒冷中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