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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摘
要
2018-12-22
商纣王究竟犯了哪些“罪行”，《尚书》里其实记载得很清楚，可以说铁证如山。
《牧誓》是两军列阵决战前周武王对军队的动员，很简明扼要：【王曰：古人有言曰：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今商王受惟妇言是用，昏弃厥肆祀弗答，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是以为大夫卿士。俾暴虐于百姓，以奸究于商邑。今予发惟恭行天之罚。】
周武王说，纣王听信妇人，不祭先祖，不任用王室叔伯兄弟，却任用来自四方的罪恶多端的逃犯，亲信他们，提拔为大夫卿士，对百姓行暴政，祸乱商朝，所以我要替天行道，惩罚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家伙。
“听信妇人”显然是造谣“不祭先祖”是半造谣，甲骨文中有明确的纣王祭祀记录，但为了和贵族争夺意识形态控制权，必然要更改一些祭祀规则，于是贵族造谣他不祭先祖，大搞无神论，已被神抛弃。不用“遗王父母弟”，提拔那些被污蔑为“多罪逋逃”的出身寒微的人物，正说明纣王进行了大变法，打击贵族，提拔平民，建立新的政治秩序。所以失势的商朝贵族才会怀着刻骨仇恨，疯狂造谣。"俾暴虐于百姓，以奸宄于商邑"是历代儒家对法家的一贯攻击。
《泰誓》是出发和行军途中的动员，比较详细：【今商王受，力行无度，播弃犁老，昵比罪人。淫酗肆虐，臣下化之，朋家作仇，胁权相灭。无辜吁天，秽德彰闻……剥丧元良，贼虐谏辅。谓己有天命，谓敬不足行，谓祭无益，谓暴无伤。厥监惟不远，在彼夏王。】
说他不用“犁老”用“罪人”（不用贤臣用小人），沉迷酒色，行为暴虐，臣下也学他的暴虐，结党互相攻击，利用权力互相诛灭，无辜者向上天哭诉，纣王丑行众所周知……纣王丧尽天良，杀害劝谏的忠臣，说自己有天命，不用敬天，祭祀无益，暴虐没错……
君主既然大变法，用各种新人，代表不同群体的臣子们自然有各种主张，意见不一自然会互相辩驳攻击，有的臣子举报别的臣子违法乱纪，于是君主查证后诛灭。这本是常事，在贵族的谣言里就成了行事暴虐、社会大乱。仿佛恢复贵族们的尊贵地位，朝廷里只有他们的代表，有罪不用杀，有错不用罚，社会倒和平稳定了。
贵族被打击后，必然利用他们掌控的意识形态疯狂攻击，动不动就说上天又降下什么指示，上天对纣王的暴虐很不满，纣王你快去祖宗的坟头认错。纣王于是有“敬不足行、祭无益、暴无伤”的言论。几千年后王安石把纣王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什么是“贼虐谏辅”呢？比干、箕子是纣王的叔叔，微子是纣王的异母兄，担任太师、少师。从三人的身份就可看出，他们正是长期把持政权、失势后造谣惑众的贵族集团的首领。他们被剥夺权力后不但心怀不满，极可能还有弑君阴谋，因为商朝经常兄终弟及。纣王把他们或杀或逐，换用一批平民来治国，这怎么能叫暴政呢？难不成朝廷上站着叔伯兄弟一家子倒是仁政？
周武王进攻商朝，是因为周国的扩张和商朝发生了冲突，父亲被纣王擒杀，他继承父志，也为父报仇而已。于是他利用商朝贵族制造的政治谣言来攻击纣王。什么听信妇人、沉迷酒色、荒废政务，和后代的谣言一模一样。商亡和明亡的情形不一样，纣王正在改革，内政并不乱，军事上也很强盛，能轻易擒杀姬周首领周文王，并无亡国之象，完全是主力东征时首都被姬周联军意外偷袭。
而那三个儒家的忠臣、贤人楷模：比干、箕子、微子，可以说是历史上最早的汉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