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沈昌文是出版界泰斗级人物。他从旧时上海银楼的小小学徒,一直奋斗到中国声名显赫的出版机构三联书店的掌门人,一本《读书》杂志在他手中成为上世纪80年代知识青年们的精神家园。历经时代的风云变幻与人生的波诡云谲,沈昌文不仅出版了一批好书,还对中国当代社会思想启蒙发挥了重要作用。直至退休,他的人气依然不减,大家依然爱戴他,称呼他为“沈公”。
在众多与他有过交集人的人眼中,沈公是个特别有趣的人,是文化界出了名的“老顽童”和“饭局灵魂”,在他八十八岁生日时,他的旧识、好友、徒子徒孙奔走相告,收集了三十四篇关于沈公的趣事文章,集结成书《八八沈公》出版。在这些出版人、学者、媒体人的文字中,一个天真、狡猾、机智、幽默、随心所欲、放浪形骸的沈公形象跃然纸上。幽默风趣的他曾说,做出版一定要“吃喝玩乐”:“是老要请作者吃饭,老要研究如何请才能讨得作者的欢心,约到好稿子,当然有时候退稿也要请客。”
虽然自称是“文化商人”,但沈公一直坚守着文化理想与良心。在2014年接受晶报专访时,沈公毫不掩饰地说,自己对出版业变得越来越商业化、功利化感到心里很不舒服。他认为,出版业要跟社会公益事业、群众的需要相结合:“出版家不是出书赚钱的人, 而是社会活动家”。和沈公“结义”的出版人俞晓群说,沈公从不认为自己是知识分子,而是知道分子,他对自己职业的基本定位非常清楚——他是为文化界、学术界和知识分子服务的。
在退休之后,沈昌文依然活跃在出版界。他曾这样总结自己的退休生活:“尽管精力衰退,我还是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奔走。到我家里是绝对找不到我的。我的通讯处在三联韬奋图书中心二楼咖啡厅,要找我,或者有信件留给我,都在咖啡厅。我现在主要做的是很简单一件事情:‘做媒’。而我现在的‘做媒’绝对不是包生儿子包生女儿,多半是某家媒体让我帮助找人,我身上有个PDA,立刻可以把王蒙、刘心武或者谁的联系方式调出来,至于后来他们谈成谈不成,我不知道,他们对我的慰劳就是请我吃一顿饭,这种事情比较多。”
热衷于社会活动的沈公也曾到访过深圳。2008年9月29日下午,深圳百花路的物质生活书吧,迎来了沈昌文和“知道分子说《知道》”新书签售会。参与活动的晶报总编辑胡洪侠曾回忆当时情景:“沈公终于出了新书,叫《知道》,由他口述,张冠生整理。出了新书当然就要到处做活动,对此自称‘书商’的沈公比谁都擅长。深圳不仅是‘全民阅读大本营’,各大书城的新书销量也十分可观。所以,冠生陪沈公来深圳推销自己的新书显得顺理成章,一点不让人意外。”
2011年,深圳读书月要决选“致敬中国年度出版人”,评委一致同意:今年,我们向沈公昌文致敬。而其口述作品《知道:沈昌文口述自传》亦曾获评深圳读书月“2008年度十大好书”。
2015年,“出版人的梦想与路径——沈昌文出版生涯分享会”在深圳举办。沈先生一再感谢给自己介绍金庸、董桥等港台作家的罗孚,对胡舒立给自己纠正英语等细小事情也一直铭记在心,其谦逊、好学和感恩心态,是他人生的智慧。
2021年1月10日,沈公清晨在睡梦中离世,享年90岁。这一消息在文化界引起相当震撼,一时之间,报刊网络,皆是缅怀。
记者:余梓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