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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公园,一个鲜有人知,却又领先昆明说唱界十年的饶舌团体,不管是音乐技巧,还是歌词深度上。

首先有必要说的是,神经病公园的第一张EP,发行于2008年,当时的中文说唱界,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中文说唱里最火的团队,是来自北京的阴三儿,哥三儿影响了无数玩硬核的,玩boombap的,愤世嫉俗的。他们的歌词也正如那个流传已久的120首推荐名单榜首那样——直言不讳,保持态度,他们的成功,恰恰反映了那个时代人们对于说唱音乐的需求,大家需要一个情绪的出口,去转化,去对立自己所见的一切。

而那个时候云南的本土说唱,还没有走心EMO情歌小王子姜云升,离小青龙铁麦地八双冠军,脏脏上说唱听我的还差的很久很久。抛开李俊驹PD DOGGY那些远走高飞的不谈,本土团队里最火的除了趋于主流的雅歌音乐联盟(《昆明公交风云》和《昆明现状》应该是00后街痞们都会唱的歌),就是偏地下的红河团队大锅菜(这也是一个批判调侃为主的团队,美好的校园里时常可听到歌颂网吧和领导的声音),和他们比起来,纯地下团体神经病公园简直是个异类。

神经病公园的歌词有两个特点,一是抛弃传统叙事流,转为更加意识流的风格,在其中你依稀可以听到小老虎,Kafe.hu和LU1的影子,但是又多了几分质朴与不造作。二是有别于当时主流说唱团队的批判现实主义风格,转为现实主义向理想主义过渡的一种独特风格,使得他们的歌哪怕放在现在也有一种扣人心弦的神秘力量,能恰到好处的撩拨到个体内心深处最柔软最脆弱的那一个部分,你甚至可以从阴三沉寂后,单飞成员贾伟成立的乐队龙胆紫身上,依稀听到神经病公园的走心特质与意象化歌词深度。

当时的小街痞们,听到神经病公园那趋于走心的风格,大量意象与昆明街坊俚语堆砌出的神经病公园作品时,都会脱口而出"这个是喃样奶罐儿?"(神经病公园在他们的其中一个作品《与君共眠》的最后,也小小的调侃了一下这个现象)

神经病公园的歌曲编排,同样具有实验性和前卫性。大量吉他元素的使用,逾越了说唱与民谣之间的隔阂;从传统boombap节奏的模式中跳脱出来,敢于探索各种不一样的歌曲切分方式;不同音乐元素的巧妙搭配,使得神经病公园的歌有一种特质,甚至是一种疏离感——让当时的听众觉得"我心目中的说唱不应该是这样的"。

正因如此,神经病公园的听众数量一直是不温不火,以至于很多说唱UP主盘点到云南说唱,大家记得德宏老爹,记得大锅菜和邪恶的小飞飞,记得雅歌音乐联盟和平西音乐,却鲜少有人记得神经病公园。他们就像是一个少数人心中的宝藏,又像是一群吟游诗人,孤独游荡在金马坊和南屏街的灯火阑珊中,用属于自己的心愈频率去尝试弥和自己主观唯物映衬下的世界。

而后,神经病公园,开始逐渐和隔壁省份的一位失意者——来自成都,被打上告密者标签的前说唱会馆成员 bigzoo老熊mow玩在了一起,他们合作过一些作品。这一时期,神经病公园成员神公超哥(李俊超)和Dizkar地磁卡合作,成立了一个新的音乐项目——混合杂质,同时团队精神领袖李东海和Zeming Xu合作,成立了Oolong Gas乌龙盖世,大家尽情的施展着绝技,用各种艺术元素去再造艺术。

在各自为战了一段时间后,神经病公园终于在2016年,发布了自己的第一张LP《酒醉军蹦亮》,这同时也是神经病公园的绝唱。其中荟萃了他们从成团以来的一些作品,也是昆明说唱界的无冕经典作品。

如今,关于神经病公园的消息越来越少,团队领袖李东海告别了说唱,成为了一位书法艺术家兼大学老师,他把书法与街头涂鸦文化契合,有自己的艺术工作室,而团队成员李俊超则和地磁卡一起以音乐制作人的方式活跃,至于团队核心成员Zeming Xu,亦依旧在音乐之路上拼闯。

这是他们的故事,是一群孤独者,在大城里坚守小爱,在空中短暂狂欢最后烟消云散,深藏功与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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