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原创 法治之星 汤计典频
这几天，我看到两个法制新闻，一时心绪难平，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下，顺便也讲几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第一个新闻远在千里之外的湖南。2021年12月31日，湖南省怀化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徐百坚在怀化市第六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所作的工作报告中提到，检察机关深挖彻查尘封16年的“操场埋尸案”，立案查处失职渎职的5名司法工作人员，依法起诉的24名涉案人员均被判处有期徒刑及以上刑罚。
2003年，新晃县的杜少平伙同罗光忠将新晃县一中老师邓世平杀害后，把尸体掩埋于新晃县一中操场下面。事后，时任新晃县一中校长黄炳松（杜少平舅舅）为掩盖杜少平的杀人犯罪事实，多方请托、拉拢腐蚀相关公职人员,时任新晃县公安局党委副书记、政委杨军（杜少平同学）等人接受请托，干扰、误导、阻挠案件调查，导致该案长达16年未能侦破。
2019年12月30日，湖南省靖州苗族侗族自治县人民法院对新晃“操场埋尸案”相关公职人员渎职犯罪案进行一审宣判。对被告人杨军、黄炳松以徇私枉法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对被告人邓水生以徇私枉法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四年；对被告人刘洪波、陈守钿、曹日铨、陈领、杨荣安以徇私枉法罪分别判处十三年至十年不等的有期徒刑；对被告人杨学文、蒋爱国以玩忽职守罪分别判处有期徒刑九年、七年。事后，黄炳松、杨学文等9名被告人提出上诉，但二审法院依法维持了原判。
第二个新闻就在我的身边。2021年12月27日，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了一份《冯某某其他案由首次执行执行通知书》。通知书显示，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中级人民法院对冯某某犯 *** 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罪、贪污罪一案已执行完毕，予以结案。“冯某某”即呼和浩特市“呼格吉勒图”冤案的专案组长冯志明。1996年，呼格吉勒图错案发生时，冯志明担任呼和浩特市公安局新城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在2014年12月呼格吉勒图被宣告无罪之后，时任呼和浩特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冯志明因涉嫌职务犯罪被带走接受调查。
上述结案通知书载明，关于冯某某犯 *** 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罪、贪污罪一案，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中级人民法院（2016）内07刑初42号刑事判决书已发生效力，该院已依法立案执行。要求缴纳罚金110万元； *** 所得账款人民币3891091元依法上缴国库，贪污所得账款人民币15万元依法返还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赛罕区人民 *** ；对不能说明来源的财产差额部分人民币34428288.28元予以追缴，合计：39569379.28元。现本案已执行完毕，予以结案。落款时间是2021年11月25日。
老实说，这两个案件其实原本都不复杂，如果呼格吉勒图的案件办理者能够按照“疑罪从无”的原则依法办案，就不会有一条年轻的无辜生命冤死；如果杨军、黄炳松等人能够不徇私情、依法办事，邓世平就可能不用付出生命的代价，杜少平等人也不会逍遥法外16年。
这两起案件的教训是惨痛的，时刻警示着执法者：手握执法权就意味着更多的责任和义务，无论是公安、检察院还是法院，每一次行使手中的执法权，都是对群众诉求的回应，必须公平公正。如果忘了这个根本原则，甚至拿着手中执法权作为筹码，交换一些本不属于执法者的黑色利益，不仅害人，也会害己，更会损害法律权威。
法治社会的良好运行，既离不开公民对法律的敬畏和遵守，更离不开执法者对法律的规范执行。如果在执法过程中，执法者的行为本身存在“毛病”，法治权威必然会在人们的心中大打折扣。所谓“此消彼长”，执法违法的执法者多了，信仰法律的人自然就少了。要知道，全面依法治国从来都不是一个宏大空洞的叙事，它需要体现于每一个“浮萍之末”，需要体现在每一起司法案件的依法办理中，体现在每一个执法者的案件办理中。诸如冯志明这种以执法权谋取私利者，就是对法治的损害，对公正的破坏，不依法严惩不足以告慰死者，不依法严惩不足以平息众怒，不依法严惩不足以彰显法律威信。
水资源保护有一个说法：水源保护是水污染控制最安全、成本最低的关口，但水源地一旦受到污染，后续处理要付出高昂的成本才能保障饮用水安全。这个道理套用到社会公平正义方面其实也适用，执法者本应是守护社会公平正义的源头，如果连这个“水源地”都是害虫滋生、污浊不堪，保障公平正义必然要付出更高的代价。
每一起冤假错案，每一起枉法裁判，每一起违法办案，都会给社会公平正义造成一道伤口，要让伤口真正愈合，就必须对相关责任人进行追责。现在有个说法叫执法责任终身制，意思就是只要是经手的案件，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要问责这个环节的执法者，无论是这名执法者是进步了还是退休了，都要担负相应的责任。就像企业为保证产品质量，从原材料到成品，每道工序都有岗位责任制，不仅强化了员工的责任感，一旦出了问题也可以倒查是哪道工序失职造成。
我认为，执法责任终身制这道“紧箍咒”不仅要套在执法人员头上，还得经常念叨念叨，告诫执法者千万不要心存侥幸，觉得时过境迁之后，真相便不会水落石出，责任便不会有人追究。唯有让每个环节的执法者都能感受到案件质量和自身休戚相关，才能真正做到铁面无私，才能真正排除法外干扰和人情干预，才能真正做到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而不是为了破案率、结案率等指标而办案。
“正直者，顺道而行，顺理而言，公平无私”。希望每一位执法者都能珍惜手中之权，善用手中之权，不要谋取私利，更不要肆意妄为，须知贪赃枉法者从来就没有好下场。身为执法者，即便不能留名青史或者流芳百世，也不能当反面教材甚至遗臭万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