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台湾纪行之七
○ 湖 山
结束了台南的行程，我们前往台湾的第二大城市高雄。
高雄有个土得掉渣的名字叫“打狗”，就像东北的孩子叫“狗剩”一样难听。名字越难听就会越好奇，于是大家就有了种种猜测，那一种版本都不靠谱，惹得导游捧腹大笑。最后刘导给出了较为权威的答案：“打狗”名称的由来虽说法不一，但都与打狗无关，它出自当地平埔族的口语“TaKao”，即“竹林”的意思。官府按汉语音译，就把这里叫做“打狗”，并被载入了明朝的官方文献。1866年建成的英国驻高雄领事馆，也就被叫做了“打狗领事馆”。虽说名字只是个符号，但太老土就没有内涵，难登大雅之堂。于是1920年又按照“打狗”的日语发音，正式把“打狗”改成了高雄。
高雄莲池潭孔庙大成殿
到达高雄后，我们先去左营的莲池潭。人说左营有“三多”，古迹多、庙宇多、美食多，而庙宇最密集的地方就在莲池潭。莲池潭西岸的莲池路堪称庙宇街，一华里的路段就有各种寺庙20多座。自北而南，较为著名的寺庙有高雄孔庙、元帝庙、启明堂、春秋阁、龙虎塔等等。这里的寺庙虽多，却没有共同的宗教信仰，佛、道、儒三家，各敬各的神，各念各的经。
我们在此停留的时间不多，只能信步游目，沿湖浏览水上的寺庙。这些寺庙的历史不过几十年，虽然建成的时间有先有后，风格迥异，但规划的理念却殊途同归，哪就是造寺与造景相互溶合。
高雄莲池潭启明堂
这些新寺庙宗教功能逐渐淡化，旅游功能不断强化，一处寺庙就是一个旅游景点。曾经有一位对宗教颇有研究的四川报社总编对我说，根据他的考证，中国的旅游起源于寺庙，最初的旅游者就是去寺庙朝拜的信众。莲池潭的新旧寺庙以莲池路为界，早期的寺庙傍街面潭，决不跨过马路，而且风格内敛，不事张扬。也许是由于土地的原因，也许是出于打造宗教特色景区的需要，新建的寺庙就越过了马路，并且蚕食了湖面，而且风格日益外向，大肆张扬。因为建在水上，就成了水上的风景，作为水上风景的庙宇，在建造上也突破了传统的理念，达到宗教性与观赏性的统一，而且更注重凸现观赏性。
为了凸现观赏性，新建成的寺庙秉持高大、独特、精美的设计理念。即在单个建筑的体量上追求高大，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设计上突破单一祭祀功能的局限，追求与众不同、别具一格的特色，提升实际的观光价值；在外观造型上努力塑造形象的美感，在色彩的运用上做到艳丽夺目。名气最大的龙虎塔建在湖边，黄墙、红柱、橘瓦的搭配，就明显体现了追求色彩饱和度的倾向。用新理念设计建造的新寺庙，十分符合规划者的愿景，也十分吸引观光者的眼球，无论你从莲池潭哪个角度望去，一座寺庙就是一道风景，一座寺庙就是一个旅游广告。
莲池潭畔新建的寺庙
人造景观的价值在于特色，特色是一种吸引人的特质。大陆各地也热衷于建人造景观，有成功的范例，也有失败的典型。成功者成在特色鲜明，起点较高，如三亚南山的南海观音、云南大理的崇圣佛都，都是高起点规划，大手笔打造的成功范例。
高雄左营的规划部门，比大陆同胞更早明白这个道理，1976年建设的龙虎塔，就是以龙虎特色制胜的成功实践。龙虎塔构思十分巧妙，它采用双塔并峙的造型，外形看似各自独立，内部却是互连互通，游客从龙口进去，登楼可赏莲池潭全景，再从虎口出来，带走一份脱离虎口，消灾减厄的祝福，别有一番情趣。正是这种与一般的塔寺大异其趣的特色，使人们产生了一种“到了莲池潭，必登龙虎塔”的欲望。
莲池潭的标志性建筑龙虎塔
而北极玄天上帝的特色在于它创造了“两个第一”：高度72米，相当于28层楼高，一度号称东南亚地区最高的水上神像，有着极强的视觉冲击力；玄天上帝手持的七星宝剑长达38.5米，相当于15层楼高，堪称当今“天下第一剑”。有了这“两个第一”，就有了寺庙的观光卖点。而神像在上、寺庙在下独特的设计；雕塑精美的天王造型，又创造了景观的附加价值。仅仅冲着“两个第一”，就会使你产生一种“值得一看，不看后悔”的感觉。
这些新建的寺庙成为旅游景点之后，宗教色彩逐渐淡化，观光功能不断提升。龙虎塔虽然名为禅塔，但它的构成元素却涵盖了佛、道、儒三家的理念。塔高七层的设计采用的是佛家七级浮屠之意；左青龙、右白虎的排列，却按照的是道家的方位；而虎塔内的孔门贤士图，宣讲的又是儒家的教义。这种三教杂处的揉合，以及进龙口、出虎口的宗教创意，以双塔作为观景台的实用造意，都体现了重视观光功能的价值取向。
莲池潭元帝庙的北极玄天上帝
春秋阁本来是纪念文武两圣的寺庙，为了吸引游客，又增添了一组毫不相干的骑龙观音，并在两阁曲桥的中间，修建了一座长桥伸展到潭中，并在长桥的尽头建造了一座三层八角的五里亭，形成了观景位置极佳的“湖心亭”。如果没有后面这些建筑，春秋阁的人气就会下降，观光价值就会衰减。
以龙虎塔为代表的新寺庙，已经成为莲池潭的标志性景观。对于这种占湖造景的开发模式，人们褒贬不一，有的认为很有特色，提振了高雄的观光业。有的认为开发过度，破坏了湖景，尤其是巨型的地藏菩萨是一大败笔。但有一点是大家都是认同的，就是推动了宗教资源的深度开发，促进了新老寺庙的资源互补，形成了景点整合的规模效应。
本文作者在莲池潭
借助庙宇众多的规模优势，高雄市从2001年起，每年的10月都会在这里举办“莲池潭万年祭”，歌舞演唱、“迎火狮”巡游、水舞烟火秀，以及各寺庙的祈福活动丰富多彩，吸引了台湾各地的观光客，每次庙会左营一带都是人山人海，极大地提高了莲池潭的知名度。如今一年一度的万年祭，已经开始由地方宗教庆典活动向东方庙会嘉年华转变。大陆游客到高雄，莲池潭是必游之地，我们在这里遇见的游客，几乎都是操着大陆各省口音的人。毕竟大陆人与台湾人同为黄子孙，同文同种，有着共同的文化和宗教信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