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事实并非如此,严谨地说古代文明并没有“都发展出”以黄金白银为基础的货币体系。
相比欧亚旧大陆,独立演化的美洲文明就是一个无法忽视的例外。
在西班牙殖民者第一次踏上这片陌生的土地时,惊奇地发现:印加帝国的统治者虽然也会使用工艺上乘的金饰,但这里的人民却普遍使用可可豆这样的农产品作为货币而对黄金这样在旧大陆通行的硬通货不以为然。
印加人自然也无法理解这些肤色不同的异世界来客对于黄金的近乎病态的执念,西班牙人甚至不得不编造出白人得了一种只有黄金才能治好的怪病的说辞才勉强平复了原住民的疑虑。
所以我们完全可以认为黄金之所以能在旧大陆成为被普遍接受的统治性通货,完全是一系列不可复现的机缘巧合。
我甚至愿意相信,同一批智人的后裔对货币偏好的不同:
在欧亚大陆上钟意黄金;在美洲大陆上青睐可可豆;在雅浦岛上相信钻孔的大石头……完全是出于各种因地制宜的机缘巧合,而并非所谓的历史必然。
读到这里你可能又会问了:既然黄金是专属旧大陆的机缘巧合,那黄金白银又是如何实现在亚欧大陆一统江湖的呢?
对这个问题我有如下的猜测:
长期反复从事长途贸易会使商人出于效率考量,倾向于多贩卖单位重量/体积价值更高的商品,而没有比黄金白银这样的贵金属更能高效长途运输贩卖的商品了,于是长途贩运贵金属会因最有利可图而占据最大的贸易量;由于1逻辑的存在,亚欧大陆不同区域之间黄金白银的价差会因为从事长途贸易商人的存在而被快速抹平,甚至会有一些原本不需要贵金属的区域,因为持续的贸易活动而转变成需要贵金属。也就是说,其实是长期存在于亚欧大陆的长途贸易需求,抹平了广大区域内对贵金属原本巨大的供需差异,成就了黄金白银等贵金属作为货币的通行。
而这一切,是以亚欧大陆幅员辽阔、人口众多、交通便利,所以适合长途贸易为前提的。同样的人类文明,在面积广人口多但交通不便南北美洲大陆,和在面积小人口少交流便利的雅浦岛都不不出意料地没有选择黄金白银作为货币。
所以成就黄金白银的并不是什么“金银天然是货币”,而是亚欧大陆的天时地利人和外加一连串的机缘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