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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摘
要
第一章 傅神弄丢了他的电竞冠军小丫头
18岁,她为了傅司律,放弃读大学,进入了电竞圈。
20岁,她为了傅司律,英年早婚,成了永远也见不得光的妻子。
23岁,她为了傅司律,放弃了手术治疗,被确诊为骨癌晚期。
25岁,她决定放弃傅司律了,因为他的初恋回国,而她这个替身也该退场了。
“傅司律,我觉得....我们该离婚了。”傅
司律握着笔的手缓缓收紧,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好。”
2月14日,离婚窗口外。
南溪出神望着从里面出来的一对对新人。
没多久,一身驼色大衣的傅司律迎着细雪而来。
“结婚证不见了。”
他声音低沉,语气淡然地像在通知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南溪捏着口袋中两本结婚证:“在我这。”
闻言,傅司律愣住。
“我没有进你房间,是无意中捡到的。”南溪努力压着心间的痛楚,以致声音都有些发颤。
傅司律沉默,眸色渐深。
因为是情人节,领证的新人成双成对的排着长队。
而离婚的旧人,却只有他们一对。不到半个小时,工作人员便将暗红色的离婚证交给他们。
从民政局出来,南溪觉得天更黑了。她望向身边的傅司律,想说些什么,可却找不到合适的字眼。
在沉默了十几秒后,两人不约而同转身离开。
南溪望着远方,眼眶被泪水挤的酸胀难忍。
原来他们之间,唯一的默契就是无言的告别.....
她停下脚,还是忍不住回过头。
望着傅司律决绝的背影,南溪的视线彻底模糊的只剩下一团朦胧。
从今以后,他们只是上下级,仅此而已……
三月初,春季赛预备赛开始。
身为PKDGT最强辅助,南溪自然首当其发。
因为威名在外,她刚一出场就受到对手“特殊照顾”。
尽管被对方压制,南溪还是为队员们扛下了所有伤害。
三个小时后,比赛在PKDGT的绝杀中赢了。
赛后采访,队员们把第一个发言的机会给了功臣南溪。
记者把话筒递到她面前:“拿下赛事第一次胜利,你有什么想对粉丝们说的吗?”
南溪犹豫了瞬才缓声道:“我想谢谢PKDGT的粉丝们,是你们的支持让我们走到了现在,也感谢当初自己的年少轻狂,让我站上了电竞舞台,”
她顿了顿,突然看向坐在观众席上的傅司律:“还有那个让我追梦的人,尽管结局遗憾,但也谢谢你的陪伴....”
————
海市,PKDGT电竞俱乐部。
“Defeated!”
随着南溪操纵的游戏人物死亡,整个屏幕成了黑白色。
她看向自己不住颤抖的右手,脸色渐白。
指节中刺骨的剧痛还没消散,这场模拟赛就因为她的过失宣布落败。
“南溪,来办公室一趟。”
观赛的傅司律丢下句话,便冷着脸进了办公室。
南溪回过神,顶着队友们各种目光跟了过去。
她忍着手指的疼痛,没太在意自己的异常。
毕竟作为电竞选手都容易有职业病。
“叩叩叩!。”
南溪敲了敲门,轻轻推开门走进去:“阿律……”
话音未落,傅司律寒冽的眼神扫过她全身:“别忘了,这里是战队。”
南溪一噎,小心珍藏的亲昵化成苦涩,咽进了肚子。
“傅总。”
傅司律,人称傅神。
他不仅是PKDGT的老板,更是电竞圈里不可逾越的高山。
可没人知道,他也是她结婚三年的丈夫。
傅司律脸色缓和了些,将一叠资料丢到桌上:“你最近怎么回事?对战一个新手都能败北?”
南溪手颤了颤,哑口无言。
见她沉默,傅司律眼底一凛:“春季赛迫在眉睫,你作为老队员,自己掂量掂量轻重。”
南溪心一紧:“抱歉,我会马上调整好。”
“那最好。”
傅司律不再理会,自顾自地看起了文件。
窗外漆黑的夜空闪烁的烟火,映照着南溪的脸。
她看着傅司律冷峻的眉眼,轻声开口:“今天除夕,一起去吃个团圆饭吧。”
可傅司律眼底染上层薄怒:“我说过很多次,战队里不许谈私事,出去。”
南溪僵在原地,再说不出一个字。
良久,她才敛去眼底的落寞,转身离开。
天空飘着雪,南溪独自走在街头,身边只有几个匆匆擦肩的行人。
所有人都在开开心心的过年,可能只有她形单影只。
突然,手机震动一下,是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替我向阿律说声新年快乐。”
自从南溪三年前和傅司律结婚,这个号码就一直如影随行渗透她的生活。
起初她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可这三年所有的节日里,她都能收到这个号码的提醒。
而每天一条都是关于傅司律的。
她慢慢明白,这个号码的主人对傅司律这么了解,总是说些她不了解的过往。
“铛——铛——!”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在漫天烟火中飘远。
南溪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收紧,脑海划过傅司律的脸。
他们似乎很久没有好好相处过了,就连一起散步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奢望。
这场婚姻,简直像一场单方面对她的制裁。
南溪压下涌上心的酸涩犹豫了很久才拨通傅司律的号码。
几声嘟后,那边传来傅司律清冽的嗓音:“什么事?”
南溪接了片飞雪,轻轻说了句:“新年快乐。”
有一瞬,她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为自己而说,还是为了短信里那个人。
傅司律淡然回答:“你也是。”
两人再无言,沉默像是枷锁困住南溪的心,让她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就在她以为通话会悄无声息挂断时,对面传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傅总,你真的要开除南溪吗?”
第二章
这话犹如闷雷在南溪脑子炸响,震得她一阵耳鸣。
等她反应过来,电话早已挂断,可她却连拨回去追问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她知道,傅司律不会给自己答案。
南溪抑着眼底涩意,迎着雪絮茫然前行。
回到战队宿舍时,已经凌晨两点。
南溪推开自己的房门,下意识回头看对面傅司律的房间,
结婚三年,他们一直都在分房睡。
以至于同一屋檐的队友也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
南溪进了房,从抽屉中拿出一张婚纱照。
照片里,笑容洋溢的她和傅司律的冷脸形成鲜明对比。
因为傅司律一句不能公开,她必须把本该拥有的一切小心翼翼藏好……
忽然,走廊的脚步声拉回南溪的思绪。
她起身去开门,一眼便看见那欣长的背影。
“阿律。”
傅司律脚步一顿,冷眸扫向欲言又止的南溪。
四目相对,沉默的气氛逐渐僵凝。
“有事?”傅司律淡淡问。
南溪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如果哪天你不需要我了,会让我离开吗?”
傅司律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以你现在的心态能应付春季赛?”
言语间的讽刺让南溪心底一颤,再说不出一个字。
“很晚了,早点睡。”
傅司律扔下句话,“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周遭的死寂压的南溪喘不过气,连同眼眶都有些泛热。
明明和傅司律只隔着条走廊,可却像隔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无论自己怎么追,都追不上他的脚步。
南溪收起眼底的黯然,转身回房。
刚准备躺下,右手突然的剧痛让她倒吸口凉气。
南溪白着脸,翻出医疗箱里的膏药贴上,才伴着疼痛沉沉睡去。
清早。
因为是大年初一,所有人都放假一天。
队员们纷纷拿出自己珍藏的零食,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上看《爱乐之城》。
南溪坐在角落,安静的和他们的热闹格格不入。
这时,队里有人说了句想吃水果。
她便默默起身走向厨房。
可南溪刚拿起刀,傅司律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
“电竞选手要保证手的灵活性不许动刀,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南溪望向他,眼底闪过抹失落:“抱歉……”
傅司律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刀,有条不紊地切着苹果。
看着他的侧脸,南溪心绪惆怅。
“手怎么回事?”傅司律突然问。
南溪愣了瞬,将贴着膏药的手往身后藏:“快好了。”
“你是电竞选手,该懂得手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傅司律将果盘递给她,态度始终透着丝生疏。
南溪抑着涌上心的苦涩,点点头:“我知道。”
她和傅司律之间唯一的交集只有电竞,也只有电竞,他才愿意跟自己多说几句。
南溪将果盘放在茶几上,做回角落的位置。
队员们因为电影剧情哄然大笑,她却笑不出来。
“谢谢你陪我追过梦,哪怕终点不是你。”
当这句台词响起,南溪下意识朝正在打电话的傅司律看去。
可看见他唇角的浅笑时,她眸色一怔。
南溪已经不记得傅司律有多久没有那样笑过了。
她握紧了双手,不愿去想电话那端的人对傅司律有多重要。
这时,傅司律拿起外套,扔下一句“我有事出去趟”便出了门。
队员们的注意力顿时被他吸引。
“傅神这几天怪怪的,有几次我看他居然看着手机笑。”
“难不成是谈恋爱了?”
听着他们的议论,南溪只觉心被只大手 *** 攥住,刺痛难忍。
这时,一个队员扔出个炸雷般的信息。
“听说傅神初恋宋雯回来了,他肯定是急着去见她。”
第三章
当听见这句话,南溪的心猛地一颤。
她不觉去想,这些年那一条条短信,是不是就来自于那个叫宋雯的人。
那个身为傅司律初恋的人……
夹杂着慌乱的危机感漫上南溪的心,也趋势着她跟了出去。
天色阴沉,细雪如絮。
环球购物中心外,南溪站在路灯下,遥望着不远处的傅司律。
他面前的女人身材高挑,长发及腰。
哪怕看不到脸,她也从傅司律温和的表情中感受到了对方的优雅美丽。
他们好像说到什么开心事,傅司律脸上也多了分笑意。
南溪眼眶一涩,只觉双腿像生了根,让她难以挪步。
突然,剧痛再次席卷而来。
南溪深吸口气,下意识拨通傅司律的号码。
几声嘟后,随着百米外的男人接起电话,她耳畔响起了清冷的声音。
“怎么了?”
“阿律,我手疼……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即便南溪很努力控制呼吸,却还是让声音有些颤抖。
然而傅司律不耐回答:“你就在战队宿舍,还要舍近求远让我送你?”
这话像是刀子扎进南溪心口,痛的她几乎站不住:“不是,我……”
“我还有事,先挂了。”
通话被利落挂断,南溪就这么看着他们一起离开。
那并肩的背影,像对容不得任何人插足的璧人。
她红了眼,顿觉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傅司律的冷漠来的折磨。
“啪!”
手机因为脱力掉在地上,南溪死死攥住颤抖的右手,将泪水逼回眼眶。
直到雪落满了肩发,她才捡起手机转身离去。
南溪在街上走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可每当停下去回想时却又是一片空白。
再回到宿舍,已是下午三点。
队友们全都出去玩了,只剩客厅的一片狼藉。
南溪叹了口气,默默收拾着一切。
就在她清理完客厅时,傅司律裹挟着一身寒气回来了。
他扫了眼提着垃圾袋的南溪,一言不发地朝楼上走去。
“阿律!”
南溪叫住他,似是用尽力气开口:“春季赛过后,我们能不能公开?”
傅司律停下脚:“你想让所有人知道你能进PKDGT,是因为有我这个后台?”
闻言,南溪眼底路过丝痛色。
他这句话无疑是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
表示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因为自己是他的妻子。
可从头到尾,他们的关系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见傅司律迈开了腿,南溪再次发问:“你出去是为了见宋雯?”
傅司律脸色瞬变:“你跟踪我了?”
“她是你初恋吗?”
这话似乎挑起了他的怒火,连同语气都带了分警告:“南溪,你给我适可而止。”
锋利的眼神像刀横在南溪喉咙,让她吞咽艰难:“我只想知道,对你而言……”
然而,“我到底算什么”六个字还没说完,傅司律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嘭”的一声巨大关门声,就像他给自己的回答。
南溪僵在原地,通红的眼中划过丝挣扎和迷惘。
良久,她才缓和好情绪,提着垃圾出门。
就在南溪准备扔掉垃圾时,桶中一个红色的小本子让她神色一怔。
南溪连忙捡起翻开,一张带着钢印的照片映入眼帘。
竟然是她的傅司律的结婚证!
第四章
看着手中鲜红的结婚证,南溪嘴角颤了颤。
她默默擦掉上面的污迹,收了起来。
往后几天,傅司律对结婚证的事只字不提,好像根本不知道似的。
南溪也没提,除了工作,两人再没有其他交流。
直到这天,南溪终于放下了思想挣扎,敲响了傅司律办公室的门。
“叩叩叩!”
“进来。”
听到清冷的允许,她才推门进去。
一见是她,傅司律眸中掠过丝不耐:“有事快说,现在是训练时间。”
望着那深刻于心的眉眼,南溪艰难地扯开唇角:“傅司律,我觉得……我们该离婚了。”
空气瞬间凝固,周遭也死寂的能听见外面的车流声。
傅司律握着笔的手缓缓收紧,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好。”
2月14日,离婚窗口外。
南溪出神望着从里面出来的一对对新人。
没多久,一身驼色大衣的傅司律迎着细雪而来。
“结婚证不见了。”
他声音低沉,语气淡然地像在通知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南溪捏着口袋中两本结婚证:“在我这。”
闻言,傅司律愣住。
“我没有进你房间,是无意中捡到的。”南溪努力压着心间的痛楚,以致声音都有些发颤。
傅司律沉默,眸色渐深。
因为是情人节,领证的新人成双成对的排着长队。
而离婚的旧人,却只有他们一对。
不到半个小时,工作人员便将暗红色的离婚证交给他们。
从民政局出来,南溪觉得天更黑了。
她望向身边的傅司律,想说些什么,可却找不到合适的字眼。
在沉默了十几秒后,两人不约而同转身离开。
南溪望着远方,眼眶被泪水挤的酸胀难忍。
原来他们之间,唯一的默契就是无言的告别……
她停下脚,还是忍不住回过头。
望着傅司律决绝的背影,南溪的视线彻底模糊的只剩下一团朦胧。
从今以后,他们只是上下级,仅此而已……
三月初,春季赛预备赛开始。
身为PKDGT最强辅助,南溪自然首当其发。
因为威名在外,她刚一出场就受到对手“特殊照顾”。
尽管被对方压制,南溪还是为队员们扛下了所有伤害。
三个小时后,比赛在PKDGT的绝杀中赢了。
赛后采访,队员们把第一个发言的机会给了功臣南溪。
记者把话筒递到她面前:“拿下赛事第一次胜利,你有什么想对粉丝们说的吗?”
南溪犹豫了瞬才缓声道:“我想谢谢PKDGT的粉丝们,是你们的支持让我们走到了现在,也感谢当初自己的年少轻狂,让我站上了电竞舞台,”
她顿了顿,突然看向坐在观众席上的傅司律:“还有那个让我追梦的人,尽管结局遗憾,但也谢谢你的陪伴……”
听到这话,傅司律眉头微蹙,目光闪过丝复杂。
十五分钟后,采访结束,南溪跟队员们准备后台。
可刚走了两步,她的右手又痛的起来。
南溪慌忙拉开背包,准备去拿止痛喷雾。
可身后不知是谁挤了她一下,她手一抖,背包掉落在地。
“刷”的一下,里面的东西全都撒了出来。
这时,有人惊呼一句:“傅神居然结婚了!”
下一秒,原本转播比赛的大屏幕赫然出现南溪和傅司律的婚纱照!
第五章
空气在一瞬间的凝固后如雷炸开。
所有记者再次围住南溪,恨不得把话筒塞进她嘴里。
“你和傅神已经结婚了吗?”
“你们为什么要隐藏婚姻状态?”
“三年前你空降PKDGT,是因为傅神给的特权吗?”
一个个尖锐的问题让南溪难以回答。
她好像失去了控制语言的能力,说不住任何解释的字眼。
恍惚间,南溪感受到了什么。
她抬头看去,傅司律冰冷的眼神犹如利刃,深深扎进她的心脏。
队长率先反应过来,让队员把南溪带走后朝记者们道:“关于南溪的私人问题,PKDGT会尽快给大家一个解释。”
后台休息室,南溪脑海中还想着傅司律那个眼神。
右手的疼痛让她的额头渗出了层冷汗,她突然说:“我有事先回去了。”
正谈论着她和傅司律的队员们没有阻拦,就这么看着南溪离开。
医院。
做完检查的南溪正等待着结果。
这个时候,她的大脑才有了丝空闲。
点开微博,“傅神南溪隐婚”的热搜已经冲到了第一。
就在南溪懊恼昨天不该把照片放进包里时,傅司律的短信发了过来。
“来栖晚公寓,立刻!”
看着这简短的命令,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对方盛怒的脸。
南溪看了眼时间,最终还是起身赶去栖晚公寓。
那座公寓是他们结婚的时候买的,可两人一直都住在战队宿舍,一年回来不了几次。
半小时后。
南溪推开了公寓门,一眼便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傅司律。
她还没开口,边听他刺问:“南溪,你是在报复我不公开我们的关系吗?”
南溪心一紧,慌忙否认:“没有,照片是我不小心……”
“你的借口我已经听够了。”
傅司律打断她,眉眼间满是不耐:“我给你两天时间,如果你处理不好这件事,我只能按高层的决议把你从战队除名。”
这话重重砸在南溪胸口,让她喘不过气。
傅司律站起身:“你好自为之。”
说完,径直朝大门走去。
擦肩而过间,南溪终于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哑声问:“当初你向我求婚,是为了PKDGT吗?”
傅司律沉默了瞬后回答:“就算没有你,PKDGT也会有今天的成就。”
闻言,南溪的心如坠冰窖。
她缓缓松开手,只听着身后传来的“嘭”的关门声。
南溪环南着空荡的客厅,眼眶酸涩。
三年前,她以为这里会是他们的家,可这里不过是挂着他们名字的一栋房子。
而自己多年的付出,在傅司律眼里始终一文不值……
天渐黑。
南溪没有回战队宿舍,而是窝在沙发里,翻看着微博。
关于她的消息每条评论都上了万,而且都是质疑和谩骂。
看着“脱粉”和“心机女”等字眼,南溪苦笑。
前一秒人们可以把你捧上神坛,下一秒也可以把你踩在脚底。
想到傅司律的“最后通牒”,她心底一抽。
良久,南溪才切换了自己的官方账号,编辑了一条微博。
“关于今天婚纱照一事,我以个人名誉向傅神和队友们及粉丝们道歉,照片是合成的,而我错把傅神的栽培看 *** 情,实际上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悬在发布键上的手指颤了颤,南溪迟疑了很久,但最终还是用力手点下了发布。
第六章
发布微博后,南溪关了机。
她知道会有很多人找她,但现在她什么都不想理会……
次日。
南溪拖着疲惫回到战队俱乐部。
刚踏进门,她便遭到了各种目光的洗礼。
南溪没有在意,可看见自己原本的位置坐着候补队员,顿时愣了。
碍于前队友的情面,队长满脸难色解释道:“换人是傅神的决定,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就去找他吧。”
闻言,南溪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可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便听见一道清亮的女声传了出来。
“你真的不打算让南溪参加比赛了吗?”
“以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
南溪呼吸发滞,木然放下了抬起的手。
“也许她不是故意的。”
女人善意的辩解却惹来傅司律的冷嗤:“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
语气里的否定让南溪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很想问傅司律,他真的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
“正好你回来入职战队的公关经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
傅司律说完就将门顺势拉开,结果看到门外站着的南溪,愣了愣。
而他的身后,一个面容精致的女人随即走出。
南溪抬眸望去,就见她的工作牌,姓名一栏写着:宋雯。
是傅司律的初恋,也是那个给自己发短信的女人吗?
宋雯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南溪,并没好奇她为何在这,只丢下一句“祝你好运”便走了。
傅司律回到办公室,南溪跟了进去,直接询问:“为什么要换人?”
傅司律蹙眉,声音冷沉:“战队的比赛不能因为你受影响。”
听了这话,一股悲凉在南溪心底蔓延。
他只想着战队,却从没想过自己的心会不会痛。
“我已经澄清了昨天的事,不会影响比赛。”
这句话让傅司律立刻变了脸:“你觉得自己的处理方式很高明吗?”
南溪一噎,无言以对。
也许是察觉到对方低落的情绪,傅司律语气缓和了些:“虽然你不能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但可以留下来做陪练。”
南溪眸光一暗,没有回答。
作为电竞选手,她早已过了职业的黄金年龄。
也许这次比赛也是她职业生涯中最后一场,可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想起刚刚出去的宋雯,南溪无力一笑:“如果是宋雯,你也会这样大公无私吗?”
傅司律沉默了瞬后回答:“她跟你不一样。”
是啊,不一样。
一个是爱他的,一个是他爱的。
不过一字的差异,却是她这辈子都无法越过的高山。
南溪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只是在拐角处无意间撞上队内的凌奕阳。
“溪溪姐,你没事吧?”
对于他的关心,南溪摇摇头。
凌奕阳看着她黯淡的眼神,话锋忽然一转:“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南溪一怔,愣愣望着他。
三年夫妻,傅司律对她却只有猜忌。
而凌奕阳这位点头之交的队友,却给了她最重要的信任。
南溪忍着眼眶的酸涩,由衷说了声:“谢谢。”
天色阴沉,远处高楼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
南溪站在十字路口,看着来往的行人,眼底掠过丝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医院的电话。
南溪深吸口气,按下接听键:“喂?”
“南小姐您好,我是潮海医院的护士,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她愣了瞬,下意识看向贴着膏药的右手:“是职业病吗?”
然而对面传来的却是护士带着同情的回答。
“很抱歉,您的确诊结果是,骨癌晚期。”
第七章
南溪僵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耳畔里还隐约传来护士的嘱咐,要求她尽快住院,以癌细胞迅速扩散。
无力的将电话垂放腿边,渐红的双眼中满是悲戚。
鼻尖忽然传来一阵湿意,她仰头望天,下雨了……
老天爷,你是在替我哭吗?
行人步伐匆匆,没人在乎独自站在路边的南溪。
半小时后,公园栅栏边。
有些浑噩的南溪,就这么静静翻看着那些来自宋雯的信息。
“阿律不喜欢葱和姜,记得做菜时不要放。”
“他有早上和咖啡的习惯,半糖不加奶。”
“阿律胃不好,记得一定要让他吃早餐。”
这一刻,她才发现她自认为对傅司律的了解,都来自于宋雯。
三年来,宋雯纵使没在他身边,可他的世界满是她留下的印记。
就在南溪愣神间,这个电话号码竟然打了过来。
她迟疑了很久才按下接听键。
电话中,传来了宋雯的声音:“聊聊吧。”
南溪望着远方,不由可笑:“聊什么?”
两个女人一开口,无形的硝烟连通了彼此。
“你的失误对PKDGT影响很大,作为公关经理,我希望你能主动解约。”
宋雯的话让南溪指尖微收:“是傅司律的意思吗?”
“这不是谁的意思,我在给你选择的机会,你知道PKDGT是阿律多年的心血,难道你真想毁了他?”
宋雯顿了顿,话锋一转:“而且阿律从来没爱过你,与其到最后一无所有,不如现在离开,给自己留点体面。”
南溪沉默了很久,最终挂断了电话。
下午,栖晚公寓。
在这个唯一能独处的地方,南溪窝在沙发里翻看着微博。
私信爆满,评论超二十万,相信她的言论寥寥无几。
一句句嘲讽和不堪的文字,她都假装视而不见。
直到点开特别关注时,却被刺的双眼生疼。
傅司律点赞了一条“支持南溪退出电竞圈”的评论。
南溪红了眼,无力地仰着头呼吸着。
她最在乎的那个人,总是伤她最深……
许久,南溪还是拨通了傅司律的电话。
几声嘟后,那边传来傅司律清冷的嗓音:“什么事?”
“今晚能回公寓一趟吗?”南溪轻声问。
“没时间。”
傅司律拒绝的很快,仿佛早想好了答案。
南溪抑着喉间的紧涩,扯开嘴角:“最后一次。”
电话对面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才听见淡淡的一声嗯。
傍晚。
从俱乐部开完会的傅司律推开公寓门,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回来了。”
南溪端着汤从厨房出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傅司律愣了愣,才发现桌上都是自己喜欢的菜。
他微蹙起眉走过去:“有什么事快说。”
南溪动作一滞:“陪我吃顿饭吧。”
结婚三年,她已经不记得上次两人一起单独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看着她的侧脸,傅司律鬼使神差地没有回绝,甚至都没有责怪她不爱护自己的手。
两人默默吃着饭,像极了一对平常的小夫妻。
见南溪对战队的事只字不提,傅司律忍不住开口:“等这次的风波过去,你还可以回来打职业。”
闻言,南溪目光一怔。
想到护士和宋雯的话,以及那条被他点赞的评论,她握着筷子的手慢慢攥紧。
“傅司律,我回不去了。”
第八章
傅司律眼底掠过疑惑,胸口更是涌上股难以言喻的烦闷。
南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给他夹了块鱼肉。
“我知道你不喜欢剔刺,我已经提前清干净了。”
“以后早上尽量不要空腹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工作总有做不完的时候,少熬夜才能保持健康……”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仿佛要把以后的话说完。
傅司律看着一反常态的南溪,目光复杂。
但他没有打断,只是默默听着。
吃完饭,南溪以为傅司律会走,但他却坐在了沙发上。
安静的客厅中,只有厨房中哗哗的水声。
南溪出神间,右手又开始疼痛,手中的盘子“咵嚓”掉落在地。
“怎么回事?”
傅司律站在门口,蹙眉看着满地碎片。
“手滑了。”南溪连忙俯身收拾,却不小心被划出个口子。
察觉到对方渐深的视线,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了句:“抱歉……”
傅司律一言不发地转身,没一会儿重新走了进来。
在南溪错愕的目光下,他给她受伤的手指贴上了创口贴。
“出去吧,剩下的我来。”
傅司律语气淡淡,却让南溪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看着那张深刻于心的脸,她坚定离开的心忍不住开始动摇。
南溪坐到沙发上,望着厨房中的身影,疲惫的缓缓闭上了眼。
三年来,她第一次没有从患得患失的梦中惊醒……
次日。
南溪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条毛毯,而傅司律早已离开。
看着空荡的屋子,她脸上满是失落。
许久,南溪才洗漱好出了门。
律师事务所。
南溪坐在会客厅,拨通了舅舅的电话。
好一会儿,舅舅浑厚的嗓音才传了出来:“溪溪,你好久都没给舅舅打电话了。”
听到他的声音,南溪就像被触碰到了泪腺,湿了眼眶:“舅舅……”
“是溪溪吗?”
手机里传来舅妈的询问,紧接着就是她一连串的关心:“溪溪啊,最近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我看天气预报说海市最近还会降温,记得多穿点衣服,不要老是工作,要劳逸结合……”
南溪竭力控制语调:“舅妈放心,我记着呢。”
舅妈叹了口气:“你一走就是几年,遇到困难了就说一声,不要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最好啊,给我们带个侄女婿回来。”
听到这话,南溪忍不住落了泪。
她五岁时父母意外离世,在被一堆亲戚推来推去时,是舅舅和舅妈把她接回了家。
他们把自己当做亲生女儿,为了养育她,连孩子都没要。
面对父母般呵护自己的舅舅舅妈,南溪根本无法将自己身患绝症的事说出来。
“好,你们也要保重身体……”
还没说完,她就看见陈律师从办公室走出,便草草说了声再见。
“南小姐,您的遗嘱已经立好了。”
陈律师将一份文件递给她,目光中带着几分同情。
南溪接过资料检查无误后说了声谢谢,然后才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自己名下的财产不多,打了多年比赛也只有二十万的存款。
她把钱全部留给舅舅和舅妈,这也是自己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了……
离开事务所后,南溪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凌奕阳。
她按下接听键,还没开口,就听对方焦急发问:“溪溪姐,你现在在哪儿?”
南溪一愣:“外面,怎么了?”
“出事了,你赶紧打开微博!”
南溪心头一紧,挂断电话后,她立刻打开微博。
一条后缀为“爆”的热搜如针刺进南溪的双眼。
“——电竞女神南溪空降PKDGT内幕,疑似潜规则上位!”
第九章
南溪点开词条,里面只有只有几张图片。
除了自己看着傅司律的瞬间,还有一张是她在傅司律睡着时吻了他的额头。
这些在夫妻之间正常不过的亲昵,却正在不知情的粉丝和网友抨击。
几乎每一条评论都圈了傅司律,指明要他出来澄清。
热搜是三个小时前被曝出的,那个全世界唯一能为她证明的男人,却没有任何解释。
南溪抑着心尖的痛意,拨通了傅司律的电话。
好半天,那端才传来冷冽的嗓音:“喂?”
“阿律,微博上的……”
“这件事你别管。”
南溪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司律堵了回来:“这几天你不要回宿舍,也不要去俱乐部。”
她呼吸一滞,鼻尖泛酸。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努力,明明知道只要他一句话,就能证明她的清白……
通话悄无声息地被挂断,明媚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乌云笼罩。
南溪苦涩一笑,她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
半小时后,南溪回了宿舍。
所有队员还在俱乐部训练,她回房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把签好的解约协议放在了桌上。
除了傅司律和有关的东西,她什么也没带走。
站在空荡的客厅,南溪将编辑好的微博发布了出去。
“三年逐梦,热血消凉,再见,我热爱的电竞舞台,PKDGT南溪今日正式退役。”
她不想管这条微博会带来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确该走了。
三年来,她一直在被傅司律选择。
这一次,她想替自己做次决定。
四个月后,丰城县医院。
病床上,南溪正看着手机里转播的春季赛事的总决赛。
这时,闺蜜莫瑶提着保温盒走了进来。
听见主持人解说的声音,她立刻抢过手机,无奈又心疼:“溪溪,你忘了他吧。”
南溪沉默,她知道莫瑶是为她好。
都说时间是疗伤的良药,可她已经所剩无几。
南溪深吸口气,将手机拿了回来:“我没有看傅司律,只是想看看PKDGT的比赛。”
看看她曾为之奋斗的团队能不能拿到冠军,也算是了却自己的遗憾。
然而当镜头落在傅司律身上时,南溪的目光还是会有丝留恋。
望着好友的不舍,莫瑶心疼的喉间发梗。
四个月前,南溪一个人偷偷来丰城县。
如果不是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让她填写紧急联系人,自己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南溪已经病得这么重。
这四个月,她亲眼见证南溪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可即便被癌症和治疗折磨到把舌头咬出了血,她也从没喊过一句疼。
只有几次在夜深人静时,她才听见睡梦中的好友叫过“阿律”。
莫瑶哽咽问:“你后悔过吗?”
南溪神色一怔,随即笑了:“如果能回到从前,我会选择不认识他。”
不是因为后悔,而是她不想面对现在的结局……
话音刚落,手机里传出一句“ShutDown”绝杀语音。
紧接着主持人激动的声音响起:“恭喜PKDGT夺冠!”
全场瞬间沸腾,粉丝纷纷欢呼起来。
南溪还没来的及为PKDGT和傅司律高兴,就听主持人话锋一转。
“现在!让我们有请电竞圈新晋情侣——傅神和宋雯上台!”
第十章
南溪看着屏幕中的傅司律和宋雯,大脑突然陷入空白。
“哒——哒——!”
刺眼的鲜血从她鼻子滴在洁白的被子上,耳边开始轰隆隆的鸣响。
莫瑶眸光一颤:“溪溪……医生!医生!”
刀子游走在血肉间的痛苦在南溪全身蔓延,她攥着被角的手青筋暴起,不断发抖。
隐忍的泪水突然淌过脸颊,她已经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因为傅司律已经属于了别人……
被推进抢救室的那一刻,南溪彻底陷入了黑暗。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
“瑶瑶……”
南溪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的可怕。
一脸憔悴的莫瑶眸色亮了亮:“你终于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南溪艰难地摇摇头,全身被束缚的好像已经没了任何知觉。
听着她沉重的呼吸声,莫瑶耳畔响起医生的话。
“就剩最后一点时间了,多陪陪她吧。”
她忍泪拿出手机,轻声问:“那要不看会儿比赛?”
然而南溪还是拒绝,一字一喘:“瑶瑶……我,我想舅舅……和舅妈……”
她所剩无几的力气被一点点消耗,藤连眨眼都像是被放慢了两倍。
“我……对不起他们……”
说到这句话,眼泪从南溪眼尾滑落。
她还没能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就要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莫瑶哽咽着擦去南溪的泪水:“我马上打电话给他们,你要等他们,一定要等他们过来。”
南溪望着天花板暖黄色的灯光,眼睫颤抖:“好……”
这一瞬,过去经历过得每一幕都像是电影在她脑子里回放。
而每一个画面,傅司律的模样都是那么清晰明亮。
还有舅舅和舅妈,他们温暖慈祥的笑容。
可所有的一切都慢慢模糊,模糊到让南溪的意识开始模糊。
不行,她不能睡。
她要等舅舅和舅妈,她要等着他们……
接到莫瑶电话的舅舅舅妈得知南溪因为癌症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时,舅妈险些晕厥。
他们不敢耽误,立刻动身赶去丰城县。
可当两人赶到医院时,只看见莫瑶在病房外嚎啕大哭。
病房中,医生一脸沉痛地将被子盖过南溪惨白的脸。
“17床南溪,于2022年8月12日22点18分,死于肾衰竭……”
“溪溪——!”
海市,兰海假日别墅。
突然的心悸让傅司律脸色骤然一白。
他捂着胸口喘息着,眼底掠过丝微不可察的慌乱。
正在庆祝比赛胜利的队员们丝毫没有注意傅司律的异样。
他深吸了口气,走到阳台上拿出手机,拨通了南溪的电话。
可传出的,依旧是那个提醒关机的机械女声。
“阿律,恭喜你”
听见宋雯的声音,傅司律敛去眼中不安,转身点了点头:“谢谢。”
看着眼前的男人,宋雯眸中闪过抹迷恋。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错过和傅司律在一起的机会。
宋雯将碎发挽至耳后,面露羞涩:“那天主持人说我们是电竞情侣,我觉得我们……”
“我们只是上下属。”
对方漠然的打断让她神情一僵:“难道……你真的喜欢上南溪了?”
傅司律眸光渐沉,半晌后才回了句:“你进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闻言,宋雯脸上划过许不甘,但最后也只能转身进去。
当周遭重新陷入安静,傅司律才翻开南溪的微信。
整整四个月,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
烦躁夹杂着莫名的抽离感让傅司律的心越渐混乱。
就在他准备进去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傅司律下意识地认为是南溪换了号码,按下接听键后便叫了声:“南溪?”
然而对面却传来一道陌生且沙哑的女声。
“我是溪溪的朋友莫瑶,她有些遗物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