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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赛金花故居,花点时间游黟县

赛金花是徽州人,我在去黟县后才知道。赛金花是黟县上轴村人,是从万村出来,到宏村坐班车时才知道。赛金花本姓郑,名彩云,叫郑彩云,是进了赛金花故居才知道的。赛金花父亲是郑八哥,故居在黟县二都上轴村。有说赛金花原姓赵,小名三宝,又叫灵飞。初名为赵彩云,又名傅彩云,赛金花。清朝同治十一年(公元1873年)十月初九生于苏州。她的父亲在太平天国运动时流寓苏州,娶了当地的女子为妻,先生一女即赛金花,后生一男。

赵彩云幼年即被卖到苏州的所谓“花船”上为妓,更名为傅彩云。1887年(光绪十三年),适逢原籍苏州吴县的状元洪钧回乡守孝,对彩云一见倾心,遂纳为妾,洪时年48岁,傅彩云年仅15岁。

赛金花以其跌宕起伏的人生,吸引世人眼球。从 *** 到状元妾,进而为四国公使夫人。洪钧去世后,赛金花又沦为 *** ,八国联军进入北京时,据说赛金花和联军司令瓦西德在德国熟悉,为保护北京老百姓和北京城有过贡献。被奉为“九天护国娘娘”。

赛金花死后,埋在陶然亭香冢、鹦鹉冢之西。据说墓碑是著名书画家齐白石所题。陶然亭还有记述赛金花生平的三块石刻:彩云图、前彩云曲和彩云后曲。彩云图是著名书画家张大千为赛金花画的画像,《前彩云曲》和《彩云后曲》为樊增祥为赛金花作的长诗。

赛金花扑朔迷离、富有传奇色彩的一生非本文所能尽述,赛金花本姓究竟是赵还是郑,她和瓦西德究竟是什么关系,有学者在研究着。我只是记述在赛金花故居里见到的。这故居现在是安徽省文物保护单位。建筑样式是徽州民居的普通式样,只是旅游需要扩展了池塘,增加了天井。徽州地少人多,住宅一般都是他们引以为豪的、逼仄的“四水归堂”结构。因此,这地方究竟是不是赛金花故居,我有点疑惑。可能作为景点,是新建了一大部分。

青楼名妓:八大胡同里的尘缘旧事

赛金花晚年自述:

下面这篇是民国年间上海《申报》驻北平记者双松对赛金花的专访。原名《赛金花晚年自述》这儿删繁就简,从几个段落中可以看出当年赛氏的内心世界。

长期过着卖笑生涯并成功地向社会隐瞒了整整10岁的赛金花,这些年仿佛从人间消失了。引起我注意的是《实报》最近发表的《请求豁免赛氏房捐》的奇文,证明她还在,仍然住在北平。玉人何处?云遮雾掩。我决心去追踪采访。

1934年的秋天。西北风吹着唿哨,梧桐落叶在街头巷尾打着旋子的下午,我雇了一辆三轮黄包车直奔居仁里。

居仁里是北平天桥香厂附近的一条穷巷。在素常日子里,似乎很少人关心这个贫民窟。习惯了锦衣玉食、脂粉笙歌的东方美人赛金花怎么会住在这里呢?我想:不是人生无常就是《实报》那篇文章不实。到了天桥,我便付钱下车步行。凭着记者的职业习惯,我得亲自录幽探玉,得出自己的第一手新闻素材。

这里很热闹。它是下层市民、三教九流云集的地方。只有那座尘封门掩,关闭了许久的"北平新世界"(如同"上海大世界"一样的大型游乐场),孤零零地在风沙中立着,显得有些老气横秋。行人虽是稀稀朗朗,那叫卖声却是不绝于耳。街道两边的地摊上搁着铁器、锡器、瓷器、陶器、漆器。古旧衣服、头饰和古董玩具更招惹顾客。

我踽踽独行。一路上,我逢人就打听居仁里16号。有的含糊其辞;有的以惊诧的目光望着我;有的干脆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打听"赵灵飞小姐",无人知晓;借问"魏赵灵飞",也像桃源问津;后来我一转念,改问:"魏太太住在何处?"竟是一点就着,"啊啊"连声,指指划划,还有热心肠人亲自引一段路,送我到居仁里16号门前。

这是幢极其普通的破旧小屋。大门右侧贴着一张褪红发白的纸条,纸条上端正地写着"江西魏寓"四字,年深日久,字迹已经模糊了。

一敲门,有个中年男人开门探出头来,不无恶气地喝道:"找谁?"我忙赔笑脸:"赛金花在家吗?"那人一脸傻相,瓮声瓮气地说:"啥?不知道。"随后就要关门。我忙踏进半步,说:"请问魏太太在吗?"他的脸色才平和了:"你找她有啥事?"我又忙递上名片。他"嗯"了几声,呆头呆脑地进去了,随即听见一个沙哑的妇女嗓子:"二猫,请客人进来!"那汉子复又踅出,依样画瓢地喝道:"请客人进来。"我忍住笑,跟他踏进了院子。

院子很小。这不是四合院,而是一种北平独有的齐眉罩式的小院,狭长并不幽深。奇怪的是还有两堆黄土占据了约摸四分之一的空间。低矮的住房前面搭着一个葡萄架。两只长毛扁鼻黑白相间的哈巴狗在葡萄架下懒洋洋地睡着。葡萄串似乎已收尽。秋风吹过,那架上黄叶凋零,瑟瑟作响,一片悲凉之声……

屋内走出一位白发老妪。她迎了上来,操着浓重的苏北口音,满脸堆笑地说:"先生,屋里坐。"进了小客室,我接过一杯茶,东边北房垂着的旧麻布帘子里传来一声吴音软语:"顾妈,让客人坐一坐。你进来。"顾妈歉意地笑:"对不起,太太最近病了,现在还没有起床呢。您请坐。"她径自掀帘进去……

掀帘一刹那,我瞥见北房有一妇女横躺在铁床上。那床、那帐、那被、那摆设似乎都是灰白黑色而又破旧零乱的。帘子又垂下。俄顷,透出一阵刺鼻的 *** 烟味和呼呼呼的吞吐声……

我开始打量着这间小客室。不宽敞,也不豪华。失去了光泽的旧家具却擦洗得很干净。地板一尘不染。惹人注目的是悬挂在北墙条几上面一帧婚礼合影。那男人伟岸而略嫌肥胖,穿着崭新的西服,左上小口袋插着鲜花;女的白纱绸衣,右手抱着一束玫瑰,左手紧紧挽着新郎;那脸蛋与嘴唇显得十分妩媚。她就是赛金花吧?结婚照下面挂着一串翡翠珠花儿。两旁挂着洒金红宣的对联,上写"曲寻知己,人间重晚晴",没有署名。回身看南墙,却是玻璃镜框嵌的一幅提香·维切里奥的油画《人间的爱和天上的爱》。隔壁是佛堂,徐徐送过来一缕缕檀香轻烟,正好与北房刺鼻的 *** 味道形成强烈的对比--一薰一莸,一佛一俗,包蕴着女主人的平生遭遇和复杂的晚年心境。

赛金花掀帘出来了。后面紧跟着顾妈。容光照人,名不虚传!我是第一次见她的。挽着髻儿,画着眉儿,那粉堆玉琢般的颈儿上面是薄薄的两片猩红嘴唇儿,惟一显出年龄的是横在额上若隐若现的皱纹儿。那略呈混浊的翦水双瞳含笑盈情。一件青灰色的旧旗袍,长不到足踝,非常合身地罩着她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的身材,那微隆的胸脯上仍然留着女人的丰韵和青春的旧痕……

见她轻启朱唇:"双先生,害你久等了!好在家乡人,不见怪吧?"随即递来一张石印名片。说话如此得体,不愧为老"交际花"。

我接过名片,忙说:"哪里哪里,打扰了!"一看名片,愣住了,只见上面印着:"魏赵心"字样。

赛金花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脸色转为严肃,吴音兼带京腔又说开了:"先生请坐。"她自己也在对面坐下,不无感叹地说:"名片也印不起啊,这些都是《实报》记者帮印的。有了名片,也许我就真正像个人了!"

我心头一颤,笑道:"是的,是的,我们是同乡。"

顾妈递过一包劣等烟"万宝山",她熟稔地拆开;我忙掏出上等"老卓刀",丢在桌子上,她兴奋地一语双关:"哦,这个好!"一人一支,划火柴的动作轻巧而又准确。她满足地长吸了一口:"不瞒老乡说,好烟也买不起了。自从魏先生过世,我是王老汉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魏太太,不能这样说,谁没有上坡下坡过个坎儿什么的。"我说着,忙从公文包里掏出20块光洋搁在桌子上:"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不是报社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

她用娇媚的眼睛审视我好久,然后爆发出一阵轻松的笑声:"好!好!好啊!顾妈,谢过双先生,收起来吧。"

"谢谢!谢谢!"顾妈一迭连声,又合掌道:"阿弥陀佛,这几天都碰上善人了。"

她娇嗔道:"甭废话,惹先生见笑。"

"是。"顾妈收好银洋进北房去了。

赛金花又点燃了一支烟说:"那天,我在香厂卖丝绒线,山东韩复榘来看杂耍,一眼就认出了我,嘱咐副官送我100块大洋。我苦想了三天,写了一封感恩信。底稿还在这里,双先生,请您也指正指正!"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一张质量很差的毛边纸,上面是娟秀的蝇头小楷:"赛金花老矣,谁复见问?蒙齐鲁大帅韩主席不弃旧情,慷慨解囊,赏洋百元,不胜铭感,谨呈七绝一章,用申谢忱:含情不忍诉琵琶,几度低头掠鬓鸦,多谢山东韩主席,肯持重币赏残花!"

一字一泪,一句一个心声,这样的文字不是挤出来的,而是从血管里流出来的,道尽了人间沧桑和人性中复杂的感情。"诉琵琶"、"掠鬓鸦"、"赏残花"是在"不忍"、"低头"、"肯持"这种特定情景中发生的,前后浑然一体,春梦无痕,九曲回肠的好诗句,竟出自眼前这位据说文化并不高的老妓之手,令我叹服,低回不已……

赛金花接着自言自语道:"世情险恶,人情淡漠,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呢。自从魏先生谢世,10多年来,我很少出家门,也不会客;社会好像把我给忘啦!我魏赵灵飞甘心情愿在这小屋里,厮守魏先生遗像,一主二仆,四猫二犬,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看赛金花如此伤感,我忙把话岔开说:"今天我来采访赛女士……,没等我说完,她抢过话说:"我知道,还是那老一套吧:状元夫人,将军情妇,情场老将,孽海冤家。别人问,我会烦死了;老乡问我,我是有问必答的!"话说得辛酸,俏皮而又有点儿油嘴。我忙说:"不,我想问魏斯炅(音炯)。"

她亢奋的眼睛一亮:"好!你问他,他可是我真正的丈夫呀!"于是她叫:"顾妈,添香,我要给记者讲魏先生!"

"来啦。"顾妈应声而出。

三柱清香在那结婚照前点起来了。小客室里又添氤氲,她的话匣子打开了。

"我一生的梳栊客无数,但只结过3次婚。一次是嫁洪文卿,就是洪状元,过了16年夫妻生活;一次是嫁曹瑞忠,沪宁铁路总稽查,不到两年,他就病死了;最后一次就是嫁魏先生(她深情地望了望墙上的结婚照),前后虽然只得数年同床共枕,我却得到了一生得不到的温暖。魏先生是个真情人。他特别尊重人。更难得的尊重像我这样被人作践过的人,完全出于真诚,没有一丝半点儿做作,实在叫我感动。我彩云就是死过九次,也不能忘记他呀。

我30岁那年,为养女事吃了一次官司,弄得倾家荡产。善良的老娘为了救我出狱,花钱如流水,塞衙门狗的无底洞。卖的卖了,当的当了,骗的骗了,拐的拐了。外部有官,内部有贼,趁火打劫,敲诈勒索,家底子全光了。当初,庚子年国家遭难的时候,那些王孙贵族公台大人们躲到哪里去了?屁也不敢放一个。他们利用我。跟外国人谈判,还要依赖一个风尘女子,当初是救命恩人赛二爷。前门走了游山虎,后门回来坐山豹。坐山豹比游山虎还厉害。他们用完了我就加倍地侮辱我,伤害我,要我老死在监狱里,遮盖他们的丑。我偏不死!押回原籍时是苏三起解啊,我暗暗起誓赛金花有命回乡就有命回京,我还要回来的!但我也算看透了世情冷暖,"旧事惊心忆梦中",再不找个归宿,像无根的蓬草,就要永远被踩在恶人的脚底。无奈命苦,曹瑞忠一死,我又只得重操旧业。在39岁那年,我在上海"京都赛寓"结识了魏先生。

那天晚上,魏先生来打茶围。他以100元大洋点名要会见赛金花。我历来规矩是星期六亲自接客,那天是星期日,我怎么能破例呢?听说他是个革命新党,早年追随孙中山先生革命,民国元年做过江西财政厅厅长,因为反袁世凯举起了义旗。他是江西都督李烈钧的心腹爱将。五省都督拥兵自守,李烈钧的"二次革命"失败了,革命新党人全部逃到上海避难。又听说他中过举人,留学日本,是个很有学问的人。我平生最敬佩社会名流和豪杰之士,愿在茫茫尘海中物色知己。为此,我就破例会见了魏先生。第一个印象是:他身材魁梧,谈吐亲切,话语不多,但都实实在在,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就这样,魏先生经常来看我。有一次,北洋兵要缉捕他。他脚上负了伤,忍着疼痛爬到我家后院。我把他救了起来,睡在我床上养伤,躲过风头,我又让他化装逃去东洋避难。谁知他一到英租界,又被英国兵扣留,凭着金四少爷的名片,我亲自出马,几句英语对话,他才被释放。我亲自送他过海关上了日本板光邮船,在码头上流泪眼望着流泪眼。我祷告上苍保佑他平安出海,他老半天只说了一句话:等我,我会回来娶你的!信不信由你。

民国七年,魏先生从海外回国。由于他的诚意相求,我宣告关门停业。同年6月20日,我和魏先生在上海新旅社举行新式婚礼。主持人是江西都督李烈钧,证婚人是信昌隆报关经理、朱先生。参加婚礼的来宾都是社会名流和报社记者;我的旧时姐妹们也都华装艳服出现在来宾席上。我当时44岁,魏斯炅45岁。当时,社会上流行着一句俗话,"中年从良,娶去做娘"。女人30老妈妈,但44岁的赛金花嫁人了,嫁的还是一个有高文化的革命党人!消息不翼而飞,传遍了上海滩,看热闹的人不少。上午8点,我浓妆艳抹,披着洁白的文明纱,手捧一束红玫瑰,装饰着霓虹灯的彩花马车把我送到上海新旅社大厅。军乐队奏乐,证婚人宣读"正式婚约"。就这样我在晚年找到了真爱,嫁给了魏先生。

结婚以后,我返璞归真,过着普通夫妻的家庭生活。我和魏先生回到北平,住在樱桃斜街。我接来了老娘亲和跟随我多年的顾妈。一家四口和乐融融地过日子。我就像流浪的孩子回到了梦里的家园,又像经历风浪的海船平安地驶进了港湾。

但是好日子没过多久。民国九年6月的一天,魏先生因公事出外,跑得满身大汗回家,忙着去洗个冷水浴,又出外去跑。当天晚上半夜回来就发高烧病倒了。头疼得厉害,像感冒,也像闭痧。躺了几天,吃药打针,稍微好转,后来又恶化了。我催他上医院。他说:"我这个身子骨怕什么?"一拖又几天,低烧不退,头疼不止。我和顾妈寸步也不敢离开他。下午,他的头又激疼,疼得在床上翻滚。这时恰好来了个"同善社"做医生的朋友,切脉诊断,说他是风寒急症引起"偏头疯"。他会针灸,征求我和病人的意见。斯炅也大叫:"给我扎吧,扎比痛好。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呀!……"我心慌无主,只好依他。谁知道在脊椎骨上一针下去,没反映;第二针下去,他大叫一声,针头带血;第三针,他,他,他就再也起不来了啊!……斯炅一死,我昏天黑地,五内俱崩,肠枯心焦无泪流……天哪,难道我前世尽烧断头香?嫁了三个丈夫,都是半路夫妻?造孽啊!千挑万选,这样好的男人又抛我去了!我无路可走呀……哭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这时,寒金花闭上了眼睑,长长地吁了口气。我忙起身筛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她习惯地接过呷一口,身子动也不动。稍顷,她才娇声软语地说:"对不起,我太累了……,喏,尝尝葡萄吧,这是难得的品种,名唤一品红,有特殊的香味呢。"由于我聚精会神地听,这时才注意到茶几上早放着一碟香葡萄,用竹纸包着,红里透紫,皮上有层白霜。难却主人盛情,又为了缓冲悲怆气氛,我拈了颗最大的葡萄送进嘴里,一咬,果然奇香浃齿,余味无穷,只是酸冷难耐:这10多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呢?我穷追不舍,紧接话头:"魏太太,你就是这样离开魏府的吗"(指魏斯炅死后,魏的家人极力让她迁出)?

她精神一振:"双先生,您问得好,我不离开怎么行呢?要逼人上吊啊;我不死,不能死,要为魏先生争气,还他的情债。我一生难忘两个人:一是洪文卿,一是魏斯炅。洪状元爱我年轻貌美,只是救我出火坑,是恩情;魏先生爱我风尘知己,却是还有一个人的尊严,是真情。对比起来,魏比洪更多几分情。我明知离开魏家,世人在睁着眼睛,指着我的背脊: *** 骨头永 *** ,风流娘们总风流。难道我就一定要下地狱?难道我就不能登天堂?……"她又激动起来。

我忙说:"魏太太,谁能这样说呢?佛祖慈悲,普度众生呀!"她笑了:"阿弥陀佛!双先生算是知我痛苦了。"

这时她又接着诉说:"魏家的财产我什么也不要。我只取出我和魏先生的结婚照和他给我的定情物--翡翠珠花儿,带着顾妈悄悄地搬到居仁里,每月花28块大洋,租用这4间平房。我明知生活苦,也要独守孤灯。说实在的,我自己人老珠黄,残花败柳;但开窑子,树艳帜,我是轻车熟路。买几个小姑娘,招引游蜂浪蝶,金银财宝不是照样滚进来吗?但我不能再走回头路。钱一滚,人也滚,滚来滚去就真的进了地狱门,还得三生羞见魏先生。不,我决不能再这样做。13年来,我伴着魏先生遗像,吸着大烟解闷儿。我仍愿典卖租借,粗茶淡饭过日子。刚才的二猫,真名叫蒋乾方。他是顾妈的亲弟弟,半勺愣子( *** ),无谋生能力。我把他收为义子,也得使唤使唤,得点气力。我们都是天底下的可怜人,过得倒也亲密无间。这条街虽穷,却都是些真情实意的下层社会穷苦人!这些年,我怎么过呢?生活虽苦,精神上舒坦。

你刚才不是说普度众生么,我算皈依佛门了。顾妈,开门,上香,引双先生到佛堂去看看。"隔壁佛堂门大开,除了青灯古佛(一尊观音大士)铜炉香烟,别无他物。倒是佛像两边的对联引起我的注意:招徕良家闺秀莫踏红尘覆辙;逗得阔佬夫人再修佛界天堂。这时,顾妈一边给佛堂添香,一边唠叨:"双先生呀,太太天天礼佛念经,感动了天神菩萨。那几次去游南海,太太亲眼在石头缝里看到了金面佛哩。这些年,关帝显过灵,狐仙附过身。这条街谁不知道金面佛魏太太……"赛金花嫌她多嘴饶舌,瞥了她一眼:"真人面前不烧假香,你嘀咕个啥呀?去去,煮碗点心招待老乡……"

我鼻子一酸,什么都明白了:"不,不,我要告辞了。"

赛金花忙说:"老乡你先别走。你问了我这么多。我想问你一个字。"我十分诧异:"哦,您尽管问吧。"

赛说:小客厅结婚照旁边那幅对联写的那个""字是什么意思?我文化薄,一直解不来。

我说:哦哦,是""曲寻知己的""。

她点点头。

你不问,我不好说;你一问,我又难说了。既然你把我当知己,又是老乡,我看非说不可!

别七拐八弯的,直说吧。

刚才我一进门就看这幅没署名的字了,曲,即()曲,一个口字,一个旦字。()是别字。(),即京剧中的生旦丑末净的旦。兽旁的()字,是母猿,其性好淫……

话没说完,只见赛金花柳眉倒竖,咬牙切齿,脸色由土变白,由白变红,由红又变白……"好呀,好你个樊增祥!……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她"哦"地跳下床,往外就走;伸手就将那上联"哧"地扯下来,"嘶,嘶,嘶"……一下子就撕成大小不同的碎片,……那下联"人间重晚晴",顿时显得孤零凄怆。顾妈连忙搀扶她坐下:太太,何必呢?身子要紧呀。她汗珠儿滚出,泪珠儿也滚出,全身发抖,不断地喘大气儿……我很不过意,忙说:"魏太太,您冷静点。怪我……"

她说:"不!……我得感谢你!"这时,她只有喘气的份儿,两眼发直,死死盯着对面玻璃框里那幅提香的油画。忽地挣红了脖子:"天哪,人间的爱何在?我,我……我赛金花要寻天上的爱啊!"这尖亮的呼声,使人不寒而栗;从这破屋里飞出,似乎要穿透京华九城了。

顾妈将一杯白开水送到她手中,她也不喝,将那水慢慢地一点一滴地泼在地下:"恩断义绝啰!樊增祥,你我白白相好一场!……你算个啥东西?不过是个小小翰林,混账的江宁布政使。我傻,我瞎了眼!我现在还糊涂啊。……前些时,我才在天桥市场上看到前后《彩云曲》,真是臭文字流毒人间!姓樊的--樊增祥,我不会饶你!等着吧,到奈何桥上算账!……"她的样子太可怕了,我忙说:"顾妈,魏太太要休息,扶她进房去吧。"她甩开顾妈搀扶她的手,忽地掏出几张纸,那上面歪歪扭扭涂涂改改写着诗句:"双先生,双老弟,我们是乡亲。这是我学着写的,也算我最后的心声。交给您,有机会公之于世,算我赛金花对世人的总答案……咳!咳咳!……顾妈,代我送客!"她又一阵急咳。

回到公寓,我用颤抖的手展开她写的题为《悠悠曲》的血泪文字,读着读着,我的心也碎了!歌词如下。

天悠悠,地悠悠,风花雪月不知愁。斜睇迎来天下客,艳装袅娜度春秋。度春秋,空悠悠,长夜尽成西厢梦,扶魄深处唱风流。唱风流,万事忧,一朝春尽红颜老,门庭冷落叹白头。叹白头,泪目稠,家产万贯今何在?食不果腹衣褴褛!衣褴褛,满身垢,一副骸骨谁来收?自古红颜多薄命,时运不济胜二尤。胜二尤,深海仇,纨绔王公皆猪狗,赏花折柳情不留。天悠悠,地悠悠,贞节牌坊万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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