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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读书:《白话 *** 》全书总链接,点开从头到尾直接阅读36 赞同 · 10 评论文章
葛大身死,喻氏再嫁,葛小大被太平军掳走,小白菜随母亲去了南京,转眼之间好端端的一家人四分五裂各处离散。
我们常说‘团聚’一词,在元杂剧《桃花女》中有这样一句苦闷叹息:【“怎能勾一家儿团聚喜融融!”】
也许亲人不得在一起才是心底最深层的苦,这份苦不但喻氏时刻品尝,那个不知被裹挟到何方的葛小大同样苦楚。
只有傻三姑不知什么叫做苦楚,也不知什么是分离,依旧吃的香、睡到饱;只是年龄越大越发黑丑起来,总被人背地里唤作:【塌枯菜】。
与毕生姑的【小白菜】正是有对应关系。
有话便长,无话便短,时光如梭,转眼五六年过去;
已经嫁做沈妻的喻氏开门正见兄弟喻敬天带着一名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满面泪水的站在门前,喻氏不需辨认就已经看出——正是这些年日夜牵绊生死不知的儿子葛小大!
原来葛小大从太平军中逃了回来,不管吃了多少苦头,好在身子无碍。
从这天起,已经二十四五岁的葛小大便在继父沈体仁家住了下来。
不久之后,毕氏带着小白菜从南京过来探望妹妹,得知葛小大安全的回来,也是欢喜,于是又将小白菜留下等待与葛小大圆房,毕氏独自回了南京。
若是结合历史,同治四年,天京被曾国荃率领湘军攻破,太平天国起义失败。
葛小大逃回来的这个时间也许正是太平天国陷落之时,也应该是他能逃走的原因。
关于小白菜在南京继父家生活五六年的经历,已经不好察考,书中对此没有什么只言片语;
可葛大死后却又有一句话:【毕王氏虽有几次自南京来瞧女儿,却因家中依旧贫苦,不能救济喻氏。】
小白菜母亲再嫁的那个家庭同样也是贫苦人家。
小白菜在继父家过的同样不自在,况且她已经是许了葛小大,很大的可能是时常被催促着送回仓前镇来。
这里还有一个有趣的细节:太平天国的首都【天京】就是南京,若葛小大被太平军抓了壮丁也在南京,那么他们这些年竟然是咫尺天涯。
不管事情有多么曲折,这两个人都回来了,一家人又团聚在了一起。
小白菜依旧和傻三姑住在沈家一间厢房中,葛小大独自住在隔壁。
到了此时,两人的年纪也都大了,又住了许多时日却还是没有圆房,也许会有人不理解。
其实没什么其他原因,只有一个——钱!
一家人吃的住的都是沈家的,沈家三个儿子已经长大,对喻氏带着一大家人吃嚼他们的家产早就不满。
沈体仁有些积蓄,却也不是大富,因喻氏嫁进来,陡然增加了四张吃饭的嘴巴,也有些压力;
虽然沈体仁开始并不太在意,可三个儿子却意见多多,尤其是葛小大回来,等于多了一个争夺家产的男丁。
于是三个儿子轮番在老沈面前说喻氏的坏话,说她如何偏心,如何偷拿钱财暗暗给葛小大等等。
老沈抵不住亲生儿子们的不断渲染,于是也逐渐改变了对喻氏这边几人的态度,开始不假颜色起来。
那弟兄三人更是将葛小大、葛三姑和小白菜看做眼中钉,时常恶语相加,气恼了甚至非打即骂。
喻氏看在眼里,苦在心里,知道这不是长法,托兄弟喻敬天为葛小大寻了豆腐铺的学徒,去跟随人家学手艺,将来出了师,也能赚些银钱养家。
办法是想了,可远水到底解不了近渴,学徒是一分工钱也没有的,时长至少一年;
不说葛小大就算学成了,生成豆腐铺伙计那点薪水也远不能养家;只说眼前的日子可怎么熬?
在那父子四人的冷面之下,葛小大三人的一日三餐也常常供给不上。
在这种状况下,又发生了一桩丑事,让喻氏下定决心:一定要葛小大和小白菜搬出沈家!
我们常常拿葛小大相比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可见他长得够丑陋的了,但沈家儿子沈三居然比葛小大还丑。
眼见已经十八岁,生的花容月貌十分可人的小白菜就在身边,沈三打起了坏主意,总是时常调笑,语言下流不堪;
到底还是在人家屋檐下,小白菜不敢斥责,多次暗暗隐忍下来。
哪知这一日趁喻氏带傻三姑去了兄弟喻敬天家,葛小大又在豆腐铺没有回来,沈三笑嘻嘻的推门进来,小白菜慌忙丢下手工起身。
沈三走到床前,自顾自的坐下,一双小眼睛盯着她上下看了个遍:
见她【穿一件青布大褂。下系湖色土布半旧撒脚裤,脚上一双妃色软帮绣苹绿色的满对花小鞋,端的是三寸不到,二寸有余,平正尖瘦,宛如一支水红菱儿。虽是满身荆布,却越显出天然素面,貌美逾花。两条似蹙非蹙烟笼春山眉,一双宜喜宜嗔婉转秋波眼,琼鼻樱口,真是天仙下凡,西子再生。】
看的沈三心痒难耐,只是傻笑,口水欲滴。
小白菜见他这副模样,哪里还不知他的坏心思,不敢留在房里,快步向外便走。
那沈三闪身拦住,笑眯眯的道:“姐姐怎么不言不语?莫非是见我来了不高兴?”
小白菜见出不去,不愿在他身前,转身走回来,也不搭理。
沈三见她那娇嗔带气的俏脸,比往日又多了些异样的味道,心中更是 *** 峰起,猛的扑来,抱住她的腰身叫道:“姐姐救我,弟弟想死你了!”
小白菜吓的魂飞魄散,奋力挣扎,将沈三推倒在地,斥道:“你若这样,我叫你爹来,看你如何!”
沈三复又扑过来:“姐姐嫁给那个做豆腐的,怎比得嫁给我?”
又道:“你若依了我,今后有你好处;若是嚷出去,我只对爹说你勾引我,那时你们一家还想留在这里吗?”
小白菜拼命挣扎,眼泪横流,可女子力气到底小些,那沈三又是色迷心窍,渐渐占了上风...
正在此时,就听外面有人喊道:“生姑,去街上给我买些熟食。”
沈三听到是父亲的声音,哪里还敢继续,吓得从侧门一溜烟跑了。
描写小白菜眉眼的这句我们非常熟悉:【两条似蹙非蹙烟笼春山眉,一双宜喜宜嗔婉转秋波眼。】
分明是借用了贾宝玉眼里的林黛玉:【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这本《风流奇案》晚了《红楼梦》大约上百年,很明显作者也是《红楼梦》的粉丝。
晚上喻氏回来,小白菜将今天沈三闯进来险些得手的事情哭哭啼啼的向她讲了一遍;
喻氏听了长叹一声:“你也不必悲伤,今天和你舅舅商议叫你们搬出去赁房居住,离了这个家。”
“你舅舅已经为你们寻了个人家,是这镇上【第一有势人家】,姓杨,【为人极是和睦,又生的很是端正,相貌也好,见他的人没一个不称赞他一表堂堂的好相貌的。】家中只有母亲和一个寡姐并他妻子四人,房屋甚多,只愿多些人气,倒不贪图租金。”
“你们三人搬到那里,不比在这里受人欺辱要好?”
小白菜听了,心中欢喜。
小白菜的环境我们通过今天的章节有了些了解,虽然早就过了圆房的年龄,却无法正式成亲,没有住处,甚至连吃饱肚子都有问题。
圆房是要办理仪式的,置办新郎新娘的行头还在其次,购买家庭用品、招待亲友,置办酒席之类才是花大钱的地方。
葛小大和小白菜一直拖着,只因为——没钱!
没钱就算有现成貌美如花的媳妇也只能干看着。
那个人见人夸又有势的人物出现了,书中最好的就是这个【第一有势人家】,说的不是第一有权有势,也不是有势力,只是有势。
下一回我们来好好说说杨乃武的这个【有势】。
若是前面的故事还在流传的范畴里,从明天开始就要出现一个和电视剧里不一样的杨乃武和小白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