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子曰:“……,五十而知天命,……”
不知不觉,我也五十岁了。
天命,那是孔夫子知道的东西,反正我是不清楚。没有夫子那样的认知和维度,我就只能做梦和回忆了。与时代勾搭不紧,连做梦也难以迭代更新,干脆起来,想想过去吧。
五十岁的时候,夫子做了鲁国的大司寇;我五十岁了,打了几场官司,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五十岁时都与“司”字有关。我不这样牵强附会,还能怎么着?我不这样比较,谁能知道我背过《论语》?
我也是: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夫子感叹时间之无情流逝,就像这昼夜流淌的河水,一去不复返;提醒人们珍惜时间,热爱生命,创造价值;夫子曾经感慨的那条小河,或许早已流干了最后一滴水,可这句话,依然震耳发聩,警示你我。
我,这一万八千多天是如何度过的,说不清道不明,难道也“风干”了?我努力地想,拼命的回忆,也只能捡到一些支离破碎的曾经。
在小山沟只生活了不到8年的时间,在半辈的记忆里唯有这8年的时光最美好,最值得回味。
您说的没错,人在现实里找不到自我价值感和存在感时,就会惯性地回味过去,企图在哪里寻找一些安慰和平衡。小山沟的夏天是美丽的,也是我们所期盼的季节;而现在,则是我最不喜欢的季节,城市里的热岛效应,让我这个从小在山村里长大的人,无所适存,几近发疯。
什么?怎么不用空调?你要知道,我是山里的自然凉风吹着长大的,有着与自然合一的传承,吹空调,这种凉快了自己,把热留给别人的事,我一般不干。热,对在小山沟里的我们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浓荫如盖的树下、石头崖下、茂密的灌木丛中、大叶蓖麻地里都是很凉快的地方;就在酷热难耐的暑季,一天不着家,也热不着,中不了暑。
蓖麻地 蓖麻叶 凉爽地土窑洞,是黄土高原上一种冬暖夏凉的住宅,先辈们世代居住这里,生活在这片黄土地上:只要没有战乱、没有恶劣的自然灾害,基本上还是可以自给自足的;一代代在这里,养儿育女,颐养天年。何况,夏季的小山沟早晚温差大,也很凉爽。
到了晚上,父辈们在院里抽烟聊天,点燃用艾枝编好的驱蚊藤条,基本把蚊蝇飞虫都驱赶走了。我们听大人们说话,在铺在地上的凉席上玩耍;偶尔也会不小心摸着冰凉的蛇,蛇倏地不见了,或被蝎子蜇了的时候,蜇了,大人们有各种土办法给我们治疗,一两天也就好了。
艾草 河边、田间地头到处都有雨季来了,每当看到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时候,不管是几点,老师就让我们收拾书包赶快回家。因为暴雨之后就是山洪,山洪一来,我们就渡不过山沟里的小溪了。别看这条小溪平时挺温顺的,暴雨后,它就大发威风,洪水里卷着树根、石头湍流而过,别说我们,就是大人们也不敢过河了。
温顺时的小溪老师一定是把孩子们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才会这样做。
依稀记得,期末或升学考试头三名的学生,走在队列前面,手捧奖状,戴朵大红花,在垣上村里还要风光一圈。按现在说,这也是很重视成绩的,可绝没有因为成绩不好就抑郁的、自闭的,更没有跳崖喝毒药的,沟里是没楼可跳的。
别说小山沟,可能县里也没有半名心理医生,不知道那时成绩差的小伙伴们怎么过来的……
我们现在只能分析:当时的教育肯定是鼓励好学生的,但绝不非议和刻意 *** 普通学生。老师让我们散学后,我们却并不急于回家,而是先到蓖麻地里找好大的蓖麻叶子,专等雨点来的时候,我们就把找好的蓖麻叶子顶在头上当雨伞,才疯一样地往家跑,头发没湿,但衣服却湿透了。我们总会在山洪来临之前渡过小溪的,回家后,大人会一边训骂一边在箱子里给找衣服换,家里条件不好的,没衣服换,就只能用体温或火烤干衣服了。
蓖麻籽我们去小土院和老院之间的一个面向小山沟的一眼小土窑里。我们就在这里看冒雨往家跑的人们,还可以看到小溪水逐渐长大成为山洪,眼瞅着小溪水从平和安详变为面目狰狞的整个过程。
面目狰狞的山洪感觉很过瘾、很好奇吧?
经年不遇,也会有伤心沉重的一幕:洪水退去后,树根或大石块后有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大人们忙于辨认和遮掩尸体,我们就远远地、傻傻地、哆嗦地看着,不久就会有乡邻人哭天喊地来认尸,大人们忙于后事处理和安慰乡亲。
子曰:择不处仁,焉得知?也许,乡亲们没读过夫子这句话,但是他们做到了。四邻八乡的人们比邻而居,和谐互助,不正是这句话的最好写照吗?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大道至简吧”“道不远人吧”“百姓日用而不自知吧”这也许就是儒家文化的渗透力,生命力…这些事最久远,但记忆里却是最清晰,小山沟,如今已破败不堪,没了人烟。
站在现在爸爸家的后面地里,能俯瞰小山沟全景,灌木丛生,枝叶繁茂,坍塌的土窑洞,一眼望去,感觉还阴森森的,没有了人气……
曾经的小山沟,我梦牵魂绕的地方,一个能让我找到心理慰籍和自我平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