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世界民族人声合唱专辑推荐|高山族、侗族、保加利亚、南非萨科族等
作者：Jorge被解放y大智
|大金子溪致力于研究人声艺术、世界音乐、宗教音乐、世界艺术、中国民族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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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分享音乐小伙伴大智的一篇关于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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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不同地域的音乐是个非常有趣的事情。
虽然我们能够听到各种不同的音乐语言，但仍然能够发现其诸多的相通之处，比如在聆听部分保加利亚合唱时，我们或许会发现中国西南少数民族地区民歌的音调，或者从南太平洋的民谣中发现其与南部非洲的相似之处等，从这些相通之处我们可以感受到世界各民族音乐某些思维的相似性，而这种相似性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作曲家关注。
如果说浪漫主义民族乐派作曲家将欧洲（包括后来的美洲）诸国民间音乐的特性引用或化用在自己的作品中的话，20世纪下半叶的作曲家无疑有更多的思考——他们不仅仅是从世界任何角落的民间音乐受到启发，也会用更多的技术手段组织这些民间音乐的材料，因此20世纪可谓很多发展中国家的民间音乐复兴的世纪。
时间来到21世纪，作曲家们接触的各地区民间音乐越来越多，技术手段也在不断丰富，这势必对创作提出更高的要求。21世纪的音乐创作会产生怎样的变化，对民间音乐的态度又会有怎样的变化，让我们拭目以待——无论我们是作曲者、演奏者还是听众。
侗族大歌：
地域与民族：中国贵州省 侗族
演奏者（团体）：民间艺人
是否有伴奏：无
Consejos：很多音乐平台给出了这张唱片的部分乐曲的歌词，但我并不建议在听大歌的时候了解歌词大意，毕竟从音乐本身感受侗族大歌的魅力是最令人兴奋的。对于贵州，我还记得刚毕业的第一个暑假，学校就组织学弟学妹们去贵州采风，还真的蛮羡慕他们在现场能够更多地了解这一艺术形式。贵州作为一个充满魅力的目的地真的值得一去再去，特别是行走于少数民族村寨的感觉很棒！
侗族大歌是目前民族音乐学界讨论的热门话题之一，这一起源于春秋时期的古老形式，因为1986年在巴黎的那场演出而引起轰动，并在学界受到强烈关注——演出扭转了国际上关于中国没有复调音乐的说法（这本身就是愚蠢且有偏见的说法）。2006年其成功入选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更是将这犹如天籁的声音走出侗乡，走向全国乃至世界，成为全国最知名的少数民族民间音乐之一。
侗族大歌为“一唱众和”的形式，分为男声大歌、女声大歌与混声大歌，调式与中国其他地域的五声调式大体一致，但复调思维比较明显（也因曲而异），部分声部比较自由，有很强的即兴性。下面我将从唱片《东方神韵系列：侗族大歌》中分享三首不同类型的大歌，其中每一首大歌都具有很鲜明的个性：
正月立春歌（混声大歌）：
这首大歌富有春日气息，令人身心愉悦。乐曲共分为三部分，每次领唱是一个部分的开始。本曲中没有太多复调，但和声十分丰富，内声部有很多微分音。本曲速度较慢，节奏为混合拍子，强拍与弱拍的区别并不明显，有一种不同于我们经常接触的西方古典音乐及汉族民歌的自由。
蝉之歌（女声大歌）：
这首大歌据说是借悲伤的蝉鸣声表达主人公对爱情的渴望，也表达对未来的希望，但只从听觉来看，我们不会感到任何悲伤的情绪。这首大歌最精彩之处在于不时出现的一连串快速的同音反复，非常形象地模仿了蝉鸣，也道出了激动的情绪。相对于听过的其他大歌，本曲在唱法（音色）的处理更加自由，在某种程度上更符合原生态音乐爱好者的兴趣。
撑船歌（男声大歌）：
这首大歌是整张唱片中最朗朗上口的一首，抑扬顿挫的感受尤其明显。不过本曲即兴的感觉不是那么强，“一唱众和”的感觉同样不明显，因为只有开头有领唱。乐曲的复调感觉很明显，特别是在结尾，但是结构的感觉并不明显，应该是个单乐段的结构。如上是我对侗族大歌这一古老而充满魅力的民间音乐形式的解读，也是我第一次对这种形式提出自己的见解。对于侗族大歌本身，我认为我需要听得更多。当然，以上解读如有不妥之处还敬请指出。
排湾古谣
地域与民族：中国台湾省 高山族（排湾人）
演奏者（团体）：泰武国小古谣传唱队
是否有伴奏：无/有
Consejos：对于这张唱片，我的建议是先听无伴奏的版本，听过之后可以思考如果自己加伴奏的话会形成怎样的音响，或者想象中的这首民歌应该以怎样的形态出现，然后再听带伴奏的版本。这一建议其实适用于所有民歌的聆听，因为一种成型的伴奏往往会让听众形成一种先入为主的思维。
很多音乐人常说，台湾是世界所有岛屿中音乐文化最丰富的岛屿，这得益于高山族（原住民）各族群的贡献。
高山族的每个族群的合唱题材与风格迥异，音乐（声乐）形式丰富恐怕是其他民族难以比拟的。
台湾作曲家、音乐学院史惟亮甚至说台湾高山族音乐“超过人口占98%强的汉族民间音乐，甚至量之丰富包罗了整个欧洲的歌唱形式”——此言或许有过誉之嫌，但确实台湾高山族音乐有如“民歌的百科全书”一样，值得听赏与进一步的研究。
专辑《歌，飞过群山》，本专辑由美籍华人音乐家Daniel Ho与台湾合唱团体泰武国小古谣传唱队（以下简称古谣传唱队）合作录制，收录排湾（高山族的第三大族群之一）民歌共26首，多数曲目有带伴奏与无伴奏两个版本，带伴奏的歌曲多由钢琴与尤克里里（夏威夷四弦吉他）伴奏。
唱片的制作人Ho出生于夏威夷，兼任尤克里里的演奏，他创立了自己的唱片公司的目的在于推广世界各地“田野之声”，而起因正是出于其在台湾演出时，被台湾高山族民歌所打动，他也从中发现台湾与夏威夷民间音乐的相似之处；
无伴奏的歌曲则由古谣传唱队独立完成——这是台湾最活跃的高山族音乐合唱队之一，由来自屏东县泰武国小的师生组成，组织者查马克对屏东县的古乐情有独钟，历时九年搜集屏东县各部族的民谣，并将其口传心授，古谣传唱队的其他成员均为本校在校学生或校友，他们以极高的热忱，将排湾族古谣独特的旋律传唱开来，成为整个台湾原住民乐团的标杆。古谣传唱队与Ho的努力，挖掘出很多深埋于宝岛的音乐宝藏，并将其通过唱片或巡演等方式让全世界感受高山族音乐之魅。
南太平洋民谣
地域与民族：波利尼西亚群岛东部
演奏者（团体）：民间艺人是否有伴奏：无
Consejos：这张专辑的发掘或许要感谢那本孤独星球《斐济、汤加和大溪地》，后面有几页讲到波利尼西亚群岛的艺术与音乐，启发我在各大音乐平台寻找这些地方的唱片。在聆听这些唱片的过程中，我发现很多原始地区声乐的旋律有很多相似的特点，诸如南太平洋、南部非洲甚至中国西南的一些地方，我相信除了五声音阶与即兴性以外，有更多的相通之处值得探索。
相对于其他大洲，大洋洲是世界音乐版图的“处女地”，极少会有人对大洋洲的民间音乐产生格外关注。大洋洲的多数地方向一块破碎的翡翠，散落于太平洋的每个角落。由于大多数岛屿与世隔绝，很多岛屿至今没有形成完整的文化系统，其他的岛屿大多在坚持非常原始（比非洲很多地方更加原始与狂野）的社会形态，比如靠海吃海的小农经济、等级森严的酋长制度以及原始宗教与巫术的盛行等，音乐方面则多数作为舞蹈与宗教仪式的陪衬出现，以合唱与打击乐为主。
随着大航海时代的到来，太平洋三大岛屿逐渐被发现，与世隔绝的状态得到部分改变，很多岛屿成为二战的前沿阵地，战后并入美、英、法、澳等国，并开始讲英语、法语，皈依基督新教，少数国家在西方的帮助下实现独立——好在这么多大事件对这一地区的民间音乐几乎无影响，这里的民间音乐仍然保留了原始的形态。我们可以从这段气氛热烈的打击乐中体会到岛民的音乐天赋，以及大多岛屿的音乐形态，我猜测这段音乐是用于篝火晚会，听起来与中国西南地区少数民族的音乐颇为相似。
波利尼西亚（亦包括太平洋大多数岛屿）的音乐形态非常原始，很多听众如果只凭听觉，会误认为这是非洲的音乐，合唱也是如此。本张唱片《波利尼西亚东部的传统音乐》（Traditional Music of Eastern Polynesia）收录的合唱大多有明显的调性（多为没有变音的五声调性），却几乎没有有规律的 *** 进行。复调非常简单，有一两个内声部（力度较弱）会即兴演唱与主旋律不同的旋律。整体而言，波利尼西亚的合唱多为混声合唱，音响较为饱满，音域跨度很大，题材与节庆或者宗教祭祀相关，歌者一般载歌载舞。这些乐曲颇有“吼”出来的感觉，大概只有“吼”才能表现他们对于节日与神灵的热情——当然，随着群岛成功转型为度假胜地，游客也会从乐舞中感受这种热情。波利尼西亚地区的合唱大多风格相似，用于不同场合的民歌可能也会用相同的旋律及和声。
南非福音音乐
地域与民族：南非 黑人基督徒
演奏者（团体）：未知
是否有伴奏：无Consejos：对于南非音乐的初次接触是本人接到委约，要求根据非洲风格写一个双钢琴与打击乐的作品时，那个时候我听了很多福音，并认为这种音乐语言是现代化或者说城市化的非洲的体现，我将仿写的福音风格的乐段置于乐曲的开头。我创作那首曲子其实杂糅了现代与原始，或者说文明与荒蛮的非洲，其中有一段自认为很出彩的打击乐重奏以及《Hakuna Matata》的仿写。
“彩虹之国”南非。称其为“彩虹之国”，并不是因为南非经常出现彩虹，而是不同种族的人群共同生活在南非这个美丽的国家，就像是彩虹有多彩的颜色，共同汇成了美丽的景观。现在的南非，种族隔离政策已远去，无论是黑人、有色人、白人还是亚裔（印度人与华人）共享着这个国家惊艳的自然风光和丰饶的物产，11种语言交织在这片土地。多民族、多种族的国庆造就了不同的文化形态，也造就了不同的音乐语言。
正如《孤独星球：南非》所言：“没有任何一种音乐类型可以代表南非。”当然，占这个国家音乐行业最大市场份额的福音音乐（Gospel）同样不能，虽然在很多人看来，这是最南非的音乐了。
福音音乐在南非的出现与发展无疑与荷兰、英国等西方国家的殖民相关，他们为这片古老的土地带去基督（新）教，基督教活动的遍地开花导致基督教音乐的盛行，而西方音乐的大小调体系、调性和声以及对位法等也在这片古老的土地落地生根，与各民族民间音乐相结合，形成一种既自由放荡又严格规范的矛盾的音乐语言。
现在的南非有逾80%的新教教徒，福音因此有了这个国家最多的受众。很多福音音乐之间的区别比较大，这种区别大多是由于各民族不同的音乐语言的区别而不是基督教音乐之间的区别，主要体现与节奏与速度等方面。
这张唱片可能不是最好的福音音乐集锦，因为收录了大量有伴奏甚至音乐语言偏流行的曲目，有些风格已经非常接近美国的黑人灵歌——虽然这个形式与南非福音颇为相似，并且在南非也广受欢迎。唱片的曲目用英语、南非语（Afrikaans，一种在南非所使用的荷兰语方言）及各民族语言演唱。福音音乐深刻地影响着南非音乐的方向，很多南非流行歌曲化用了福音的形式或者旋律，比如南非世界杯的主题歌。
南非科萨族
女声合唱
地域与民族：南非 科萨人（Xhosa）
演奏者（团体）：The Ngqoko Womens Ensenmble
是否有伴奏：无
Consejos：
其实我在聆听与解读这种音乐的过程中，我自己也在惊叹非洲的音乐到底有多丰富，或者说对于音乐而言，非洲到底是一片怎样的宝藏之地。打击乐丰富的节奏，比男声还要低沉的女声，各类特殊的乐器……聆听这个大洲的音乐可能会比观赏动物迁徙还有吸引力吧？
作为一个多种族与民族的国家，南非的黑人占到总人口的80%，而黑人内部分为九个民族，每个民族通行自己的语言，部分民族语言使用人数甚至超过南非语。科萨语，它在南非的第二大民族（约占全国人口18%）科萨人中广泛使用。
科萨人是散居于南非东部的民族，主要以务农为生，对于发生在茨瓦内和开普敦的事情极少关心，他们多数人依然信奉原始宗教而没有随很多其他民族皈依基督新教，所以科萨人的音乐依旧充满原始气息，在风格林立的南非音乐中极富个性。
科萨人的合唱多为女声合唱，但只从听觉判断真的很难令人相信这个声音来自女人——她们的声音非常低沉、浑厚、粗犷，最低的声部甚至低过很多男低音，有时她们的低声部也会发出类似呼麦的声音。
与大部分黑非洲的民间音乐相似，科萨人的合唱相当自由狂放，其中几乎没有固定的节拍与音高，更没有调性与和声的概念，但有时能听出一些复调思维与循环往复的音乐动机，大概不是歌者有意为之吧。
这样的音乐，是否会还原他们印象中的“狂野非洲”？或者是否将人的听觉由钢筋水泥的城市带到生机勃勃的森林与草原？可能会吧，但应该没有人会否认这非常接近音乐最原始的形态。
保加利亚
女声合唱
地域与民族：保加利亚
演奏者（团体）：Perunika Trio
是否有伴奏：无
Consejos：这张专辑由三个女生组成的团体并不出名，目前也只能搜到她们的这一张唱片，但在我听到的所有的保加利亚合唱中，她们的歌声相当纯净、清澈，有如玫瑰一样的芳香气息，歌曲的题材多数与自然现象或劳动相关。这张专辑是我听到的第一张保加利亚民间音乐的唱片专辑，之后又聆听了不少该国的唱片，有趣的是，器乐方面我只找到世界音乐图书馆发行的一张，里面包括长笛独奏、小提琴与声乐、风笛独奏等多种形式，而从器乐中，我感受到更多的即兴性以及土耳其音乐的影响。保加利亚的合唱逐渐为人所知，新作品也不断涌现，很多合唱团开始与交响乐团或者其他民间乐团合作，比如“保加利亚之声”（The Bulgarian Voices）与图瓦乐队恒哈图（Huun-Huur-Tu）的合作等。
保加利亚是半尔干半岛与黑海之滨的明珠，也是欧洲最古老的国家之一，由于盛产玫瑰，亦有“玫瑰之国”的美称。在美苏对抗期间，它是社会主义阵营中除阿尔巴尼亚外的最小的国家，在欧洲是毫无存在感的的“东部边陲”和穷乡僻壤。保加利亚音乐在整个欧洲的存在感也如此，因为保加利亚几乎没产生过有影响力的作曲家，但这并不代表保加利亚音乐版图是一片空白——相反，保加利亚的民间音乐相当丰富，希腊、土耳其与其他的东欧音乐文化的影响在这里交锋，形成一种独特鲜明的音乐风格。这种音乐风格杂糅着厚重的历史感与清新的自然气息，绚丽的音乐色彩与简约的音乐线条，很容易让听众联想保加利亚的人文历史与自然风光。
无伴奏合唱与重唱（绝大多数是女声）是保加利亚民间音乐最重要的形式，大量的合（重）唱作品将上述风格传播开来。保加利亚的合（重）唱相对于很多地区已经相当成熟，特别在对位方面，部分乐曲形成了比较严谨的复对位，持续低音仍然得到广泛使用，和声上常用调式交替，音阶以七声为主，变音使用较为自由。这些特点可见保加利亚合（重）唱的发展受到欧洲古典音乐发展的很多影响。宗教对保加利亚的民间音乐同样产生较大影响，东正教圣咏与 *** 音乐（主要是土耳其民间音乐）的影响在器乐与合唱作品中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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