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深圳市职业病防治医院坐落在罗湖区布心路,罗湖区的刑警队的袁文康来到这里,这里静谧的出奇,没有普通医院的嘈杂。
走到放射卫生所,一栋五层的白色小楼,汪杰洲躺在四楼住院区16号房,罗医生带着刑警队的同事透过玻璃门朝里面看了一下。
一个头发稀疏,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皱着眉头窝在单人房的床上,裹着棉被,浑身冷的发抖。
要知道,这可是深圳的9月,一般这个时候,晚上不开空调是无法入睡的。
病人叫汪杰洲,男36岁,在9月17日从龙山人民医院转院到了这里,自述8月中旬开始出现头昏,乏力,食欲下降,恶心,呕吐等现象,初诊为食物中毒。
经过龙山人民医院一周的治疗,症状缓解。
9月初出现脱发,发烧,口腔感染,皮肤大面积组织红斑,白血球下降,血小板明显减少,并伴有贫血。
龙山人民医院怀疑为辐射病,送到这里,确诊为骨髓性急性辐射病,因为无法判断他身体吸收的剂量,只能从临床表象进行镇定,脱敏止吐,使用抗放射药物,预防出血和抗感染药物。
姜医生说这种病经常会有一个假愈期,后面病情发展不好判断。
罗湖的同事接着说得这种病的都是经常接触放射源的人,譬如核电站的人,放射科的医生等等。
但是这个汪杰洲是龙山区文体局体育科的二级聘员,不可能接触到放射源,所以警惕性和职业敏感性的姜医生报了警。
进到病房,袁文康坐到汪杰洲旁边,汪杰洲眼睛勉强睁开,眉头还是紧锁。
整个人显得极其痛苦和虚弱。
姜医生掀起他的被子,里面的身体完 *** 露,苍白干瘪的皮肤上分布着一块块深红色的斑块,大小不一,集中到胸部到大腿的范围。
小的如硬币大小,大的如同乒乓球拍那么大,边界清晰,其中有小部分斑块破裂,流出粉色的脓血,最难入眼的是他的生殖器已经完全溃烂,惨不忍睹。
姜医生说这是典型的急性辐射病症状,控制不住,现代医学也无能为力,只能让他烂到底。
什么时候不烂了再来清洗创口,什么时候不烂了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袁文康对汪杰洲表明了自己警察的身份,说自己想跟他聊两句。
汪杰洲眼皮落了一下,表示同意。
姜医生说病人口腔溃疡的厉害,已经说不了话了。
袁文康问他自己知不知道是怎么得的病,汪杰洲小幅摆了一下头,表示不知道。
袁文康又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又摆了摆头。
袁文康又问上个月不舒服之前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还是摆了摆头。
袁文康表示警方对他的事情准备进行立案侦查,问他有什么要说的,他看了一眼姜医生。
姜医生说:“你的情况不算太严重,大概率能治好,你大可放心。”
袁文康问他家人在哪里?
姜医生说他老婆来探视过几次,今天恰好不在。
袁文康复印了汪杰洲的病历,跟罗湖的同事交接了一下,他就回到了罗湖龙山派出所。
以“汪杰洲被故意伤害案立案侦查”。
第二天,9月20号上午,袁文康找到了汪杰洲的老婆李晓丽。
夺冠体育器材店开在龙山体育馆外围的商业街,周围有深圳音乐学院,深圳理工学院,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分校等学校环绕,生意应该不错,上午店里没有什么人。
李晓丽坐在柜台后面,她身材肥壮高大,脸颊上布满早年留下的痘痕。
她看到警察进来愣了一下,袁文康表达了来意。
她说:“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袁文康问:“你丈夫平时有没有可能接触到什么放射性物质?”
“没有。”
袁文康又问:“你丈夫这段时间有没有跟什么人之间发生过纠纷?”
她说:“杰洲脾气好,在单位也只是一个聘员,地位比公务员低,做一些打杂的事情,不会与人争斗,他工资很低。而我自己没有工作,只靠这个店赚点钱。”
袁文康继续让李晓丽说说他们夫妻的情况。
她抬头看了袁文康一眼:“我以前是个标枪运动员,在省队呆了几年,成绩一般,退役后自谋出路。标枪这个项目太小众,没有孩子愿意学。我就在体育馆帮忙管管器械,赚点生活费。杰洲在体育局,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杰洲经常来体育馆,我觉得他老实稳重,我就主动和他接触,一来二去,我们就算是恋爱了,我们是2011年结的婚。”
“第二年,我生了一个女儿,如今有七岁了。”这时候说起女儿,脸上才有一丝笑意。
袁文康又问李晓丽:“为什么当初怀疑汪杰洲是食物中毒?”
李晓丽说:“其实是杰洲怀疑自己吃错了东西,女儿去了湖南姥姥家过暑假,我和杰洲很少做饭,我自己叫外卖,杰洲就吃食堂,偶尔也在外面小店随便吃点。第一次去医院是8月13日,他就是一直吐个不停,吐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对了,他经常去的是他们单位后门巷子里的梅姨腌面店。”
这时候有人进店看货,李晓丽上前招呼,就没有再理会袁文康。
她态度很平静,似乎并不为她丈夫遭到的痛苦感到悲戚。
袁文康接着去了区文化局,在体育科,一个副科长热情接待了他们。
他说汪杰洲在科里主要承担一些收发文,会务,拍照摄像一类的内勤工作。
他平时话不多,有一些小幽默,从来没有听说他和单位谁发生过冲突,就是喜欢迟到早退,这种事情在我们这种单位,算不上什么大毛病。他在外面开店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他又不是什么公务员,没规定不给做生意。
袁文康从这里也没有探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正准备离开时,这个副科长补充道:“汪杰洲还有一个特长,就是口琴吹的特别好,每年尾牙时,大家都喜欢听他吹上一曲。”
从区文化局后门出来,左右没有看到李晓丽说的梅姨腌面店。
回身问保安,保安指着左边的一条小巷子说在里面一点就是。
走了很久,才发现一个很小店,外面摆着一口锅,里面桌椅干净整齐,能坐下十多个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面条的咸香。
老板是一个背有些驼的阿婆,说着一口带着客家味道的普通话,她说阿洲也是梅州人,经常过来照顾她的生意,每年夏天来的特别勤,但是最近没有来过了。
阿婆一边熟练切着葱花,她继续说道:“阿洲老婆也经常会跟着一起来,他老婆也是梅州人,长的很漂亮,喜欢吃我做的腌面。”
袁文康立马意识到这里面大有文章,立刻传唤李晓丽来到派出所,民警主要询问的问题是问她是否知道经常跟汪杰洲去腌面馆的女人是谁?
李晓丽犹豫了一会,说她知道汪杰洲有外遇,这种事情即便隐藏再好,夫妻间根本瞒不住。
另外搞体育这个圈子不大,有熟人跟她通过风,说看见汪杰洲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李晓丽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是心里怀疑跟半年前一次同学聚会有关,她叫袁文康可以去问一个叫孙健的人,他是汪杰洲的老乡。
随即她提供了孙健的手机号码,袁文康很快在东街的金诺五金店找到了孙健,他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油腻男人。
他简单说了一下汪杰洲的情况,他说知道汪杰洲病了,但是不知道这么严重,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得这种病。
袁文康让他说说半年前同学聚会的事情,他盯着袁文康看了一会,叹了一口气。
“你们是要打听叶嘉敏吧,这个女人初中时就跟杰洲好上了,属于那种很纯很认真的初恋,叶嘉敏人长的漂亮,但是学习比较差,初中毕业后就没有上学了。而汪杰洲上了高中,后来考了个大专,中间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叶嘉敏结婚比较早,现在她儿子好像是上初中了,我们十来个在深圳的同学,每年都聚一两次。汪杰洲和叶嘉敏有时来有时也不来,但是很少一起来,可能是觉得大家都知道他俩的事情,怕尴尬。”
不过半年前的那次聚会,他俩是一起来一起走的,中年人的这种旧情复燃不稀奇,就是那种藏着掖着又想让大家捕风捉影的那种。
袁文康说:“ 看起来你挺有经验的。”
回到派出所之后,他立即调出叶嘉敏的资料。
女,34岁,梅州新宁人,无业,家住深圳市龙山区平岗社区世纪家园小区7栋402房。儿子周宇14岁,丈夫周润昌38岁,广西玉林人,工作单位是深圳市蛇口国联造船厂。
袁文康跟组长报告了情况之后,组长梁耀球说先不要急着动叶嘉敏夫妻,先外围了解一下情况,重点是周润昌。
世纪家园是一个老小区,袁文康找来保安队长,拿出汪杰洲的照片,问他有没有见过这个人,这个人可能去过7栋。”
保安队长表示没有什么印象,保安队长叫来西门的保安组长,组长一看,立马说自己见过这个人,来过几次,有时候都是一个人过来,报的是7栋的一个房号。还有跟一个女业主的一个车进来过。
凭着这个讯息,警方可以传唤叶嘉敏夫妻了,但是关键问题还是没有进展。
这个放射源到底是什么?
晚上,袁文康拿着叶嘉敏的材料反复看着,注意力慢慢聚焦在造船厂三个字上面。
凭着职业敏感性,感觉这里面有情况。
第二天,袁文康来到深圳理工学院,在操场上找到副校长,问他这里有没有老师懂得放射性物质的。
副校长解释说研究这块的不是医院的放射学而是核物理学,我们这里没有这种分科,但是我们这里有研究应用物理的教授。
过了一会,来了一个五十来岁,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儒雅中年人。
副校长介绍道这是负责物理的教授,也同时是应用物理专业的系主任。
袁文康开门见山的说:“有个受害人被确诊为骨髓型急性辐射病,比较严重,但是这个人没有条件接触到放射源,现在警方查到一个可疑人员,在造船厂工作,想跟教授咨询一下,造船厂跟放射源有没有什么关联?”
欧阳教授沉思一会,然后双眼放光的看着袁文康,神情有一些激动。
“造船厂有大量的钢板要焊接,如果焊接质量不好,接缝处存在缝隙,裂口,空鼓,哪怕是细微的瑕疵都会对后期船只的使用造成影响,这时候就需要有一种设备用来检查这些在焊接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微小瑕疵,这种设备就具有放射性。叫做铱射线工业探伤机,铱是一种穿透性特别强的放射性元素,归类于γ射线。电影《绿巨人》的主角就是被这种射线照射,利用铱元素的放射性制造的探伤机,大都用于工程领域,但是这种探伤机绝对不可以照射人体,只用十几秒甚至几秒钟就会对人体组织造成极大的损害,甚至危及到生命。”
9月22日,派出所对蛇口国联造船厂员工周润昌进行传唤。
警察来到造船厂时,周润昌正蹲在巨大的钢板上做焊接,周围回荡着巨大的轰鸣声。
工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推了推遮光面罩,扭头看到警察。
这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坚硬的胡茬布满下巴,高鼻梁,眼神忧郁而坚定。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把焊机丢在地上,脱掉手套,双手扶着膝盖缓慢站起来。
警方同时传唤了周润昌的妻子叶嘉敏。
很快派出所把夫妻二人隔开讯问,叶嘉敏供述,她认识汪杰洲,她和汪杰洲是老乡,他们初中时就在一起,初中毕业汪杰洲去上高中,她自己来深圳打工,一直没有断过联系,她和汪杰洲约好等他大学毕业后就来深圳和叶嘉敏结婚。
叶嘉敏刚来深圳那几年做过制衣厂,电子厂,后来认识了周润昌。他介绍叶嘉敏进了国联船厂,还托领导安排叶嘉敏到劳保仓库做学徒。
当时叶嘉敏觉得生活有了着落,也很感激周润昌对她的照顾,她慢慢就终止了跟汪杰洲的联系。
跟了周润昌之后,他们2003年结婚,生了孩子。当时船厂效益好,他们买了两套房子。
到了2013年,深圳房价涨的很厉害,他们就卖了一套,从此叶嘉敏就不用再工作,在家全职带孩子。
后来孩子上了初中,叶嘉敏生活空了下来,心理比较苦闷。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她又遇到了汪杰洲。
汪杰洲结了婚,但是家里的黄脸婆怎么也无法和这个长相美丽的初恋情人媲美,他很快就对叶嘉敏旧情复燃。
他时不时约叶嘉敏出来,叶嘉敏在生活的空虚中发现自己对丈夫周润昌更多的是依赖,但是她并不爱周润昌。
心里喜欢的还是自己的初中同学汪杰洲,汪杰洲给她写的情书,给她吹的口琴,还会像她在那年初中时一样心神不宁。
加上汪杰洲说自己跟老婆没有感情,在她面前哭诉,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叶嘉敏于是开始背着丈夫周润昌和汪杰洲频繁约会,一开始是在酒店,后来也有趁着周润昌上班或者值班,在她家里。
她知道杰洲病了,但是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自己估计丈夫周润昌应该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
她请求警察不要告诉周润昌,他要是知道了,她和汪杰洲就完了。
而周润昌则毫无保留的讲起了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那个随时刺痛自己的绿帽子事件,他说他知道自己老婆和那个男人偷情的事情。
这年的5月份,他有一次上夜班,正好遇到大台风,厂里通知停工。
他在晚上11点左右开车回到了家,在自己家门口,他看到一双陌生男人的鞋子。
当时他就起了疑心,这么晚了,不会有亲戚朋友来拜访,莫不是?
他想冲进去,但是又期待这一切不是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于是他下楼回到车里抽烟,他很爱叶嘉敏,很多年前遇到叶嘉敏时,他就坚定的认为叶嘉敏是自己一辈子要守护的人。
他照顾叶嘉敏,帮她安排工作,每年陪她回梅州过年,后来又怕她辛苦,让她辞工在家,周润昌几乎一切事情都顺着叶嘉敏,他就像一个陀螺一样围着她转。
打死他也不相信自己老婆会跟人偷情,还把人带到家里来。
周润昌在车里一直抽烟,毫无睡意,眼睛一夜被熬的通红。
到了第二天早上7点多,他看见自己老婆跟一个男子从一个楼道里走出来,送那个男的到小区门口,然后自己一个人回了家。
当时周润昌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怒火,手里攥着方向盘锁,跟着叶嘉敏上了楼,在家门口,他想砸死叶嘉敏,然后自己去坐牢。
然后他稍微冷静一下后,心想这样太便宜那个奸夫了,必须让他受到惩罚和报复。
他连接几天一直在想用什么办法搞定那个奸夫,直到他在检查钢板焊接面时,留意到手中的铱射线工业探伤机,这个像强光手电一样的东西,他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接下来几天,他做了两件事,他拆除了自己家卧室天花板上的一截石膏装饰线,在修复的时候,在里面装置了一个带有无线传输功能的摄像头,镜头对着床作为远程监控,不开机时,白色的镜头盖是闭合的,很难被发现。
然后他在网上买了一个可遥控的压力装置,固定在平时他用的那台探伤机开关上,这样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遥控探伤机的启动和关闭。
单位对于探伤机有严格管理制度,不使用时必须还回仓库。但是由于交班的人嫌麻烦,直接交给下一班,这是一个可以被利用的漏洞。
8月12号,是周末,下午叶嘉敏要送儿子回学校,那天他正好夜班,下午他回了趟单位,从同事那里接手了探伤机带回了家,趁叶嘉敏没有回来,他固定好压力装置,把探伤机的前盖打开,放到主卧飘窗下面的地柜了。
并在下面垫了几本书,并让探伤机的发射口对准床的中部,然后关上柜门,那块薄薄的木板根本挡不住铱射线强大的穿透力。
一切准备妥当,周润昌下楼来到车里,打开电脑进行调试。摄像头和探伤机运行一切正常。
叶嘉敏于下午6点回的家,到晚上10点多,那个男人出现在小区,很快上了楼。
过了15分钟,周润昌估计能看到什么了,就打开摄像头,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进卧室,周润昌就一直等待着。
又过了5分钟,他们来到卧室开始脱衣服,看着自己老婆被别人在自己的大床上搞,周润昌恨的咬牙切齿。
马上就想打开探伤仪照射他们,但是当时还不是机会,他想如果两个都被照伤了,他马上就暴露了。
他选择照那个奸夫,而且等他们完事后,而且剂量不能下的太猛,不然当场就会发病,周润昌知道这是犯罪,一旦被发现后就一辈子毁了,但是他实在忍不了这口气。
他看老婆和别人男人搞的时候叶嘉敏表现出和自己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主动和那种享受的表情,他彻底下了决心,他要 *** 报复这个可恶的奸夫。
半个小时后,他们完事了。叶嘉敏进了洗手间,那个男的光着身上躺在床上抽烟,周润昌看到机会来了,他按下压力装置的遥控,探伤机启动,可能开关打下时发出了声响,男人有所察觉,他扭头看了看,寻找声音的来源。
就在他扭头时,一束强力的γ射线已经悄无声息照射到了他的身上,这束射线将彻底改写他的命运。
周润昌照射了15秒就关闭了机器,但是没有关闭摄像头,看着他们关灯睡下,面对漆黑的摄像头,周润昌兴奋的浑身发抖,一股强烈的复仇的 *** 无法用言语形容,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候后,灯亮了。
男人跑到洗手间呕吐,穿上衣服要走,周润昌看着自己老婆开着车送他出了小区,就回家取走了探伤机回单位。
摄像头一直没拆除,那个男人后来就一直没来过了,周润昌知道那个男人再也来不了了。周润昌后来又查阅了一些资料,就是15秒的照射时间太长了,那个男人发病会又急又严重,如果减少五秒,减缓他的发病进程,一样能够毁掉他的下半生。他发现这是一个无法弥补的在此次行动中犯下的一个致命错误。
作案后不暴露自己,也不会被警察怀疑,更不会让人知道家里发生的丑事,而这一切还是缘于自己对探伤机的研究不够深刻,百密一疏,周润昌知道自己迟早都会被警方抓捕。
后来,周润昌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刑15年,而那个奸夫也病入膏肓,即使医治好了,也成了一个废人。这是偷别人老婆带来的灾难,只不过对于自己来说,过于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