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故乡是鄂西南层层大山中的一个小镇，地处鄂、渝、湘三省交界处，西鄰山城，南接三湘。因为临着重庆，所以四周环绕着数不尽的绵延青山；因为接着湖南，所以横互小城的清江两岸也就有了一丝鱼米之乡的意境。幼时玩心太重，未及细细品味这一条婉转的江，这一群清秀的山，这碧蓝的天以及这淳朴的人……后来外出求学，参加工作，冷漠的钢筋水泥无边无尽，再回首一看，故乡的这一份出世，该就是陶元亮笔下的桃花源能。
春天是一年之计，对于故乡亦是如此，勤劳的人们信奉着能者多劳，亦将自己比作早起的鸟儿，默默地开始了一年的耕作。时值三月，来自太平洋的季风将同样来自太平洋的暖意作为礼物送进了大山之中，而此时冬季南下的寒流却仍然“赖着”不肯退走，双方你推我攘，吵醒了熟睡中的枝和苗，以及屋檐下的燕雀与巢。于是万物开始滋长，淅淅沥沥的细雨也加入了这样一场盎然的复苏。远方不高的山上，農人开垦的梯田渐渐蓄起了水，水位在生机勃勃的日子里伴随着一声声慵懒的“哞”而开始升高，戴着斗笠、身批蓑衣的農人在细雨中拉着老牛，远方的山的轮廓在雨雾之中依稀只剩一点黑影，一副诗意的烟雨朦胧，让人不禁遐想，远处是否还有一个拿着横笛的牧童？每年5月底故乡开始入夏，愈发炎热的天气叫醒了树上的蝉，在懒散的午后，半眯半睁的大黄狗安静的趴在狗棚之中，树上知了的恬燥它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偶尔路过大院的脚步声，会让它将耳朵竖立起来，但也仅此而已，炎热的天气将一切都变得慵懒。但也有人会喜欢这个季节，孩子们三五成群，赤着脚丫，一条裤衩，上树捉知了，下河摸大虾，站在河边数米高的峭壁上纵身一跃，“噗通”之声一时不决于耳，路过的人在山谷外围，时常能听到孩子们水中嬉戏声响撤山谷，在炎热的午后，带来丝丝清凉。到了傍晚，乡间开始热闹起来，搬来一张竹椅斜躺在大片瓜田之中，看漫天的星斗璀璨相应，听地上的蛐蛐、青蛙和声相奏，此情此景，让人不免想起辛弃疾的那一句“稻花乡里说书年，听取蛙声一片”来，只不过这里不曾有稻花香，也不仅仅只有青蛙鸣。秋天大多是一个开始萧瑟的季节，故乡却是另外一番光景。收割完的水稻被平铺在已经不在炙热的阳光之下，日复一日的进行晾晒，远远望去，诺大的打杀场仿佛遍地黄金，折射出农人们一张张幸福的笑脸，它代表的不仅仅是一颗颗饱满的大米，更承载了农民一年辛苦经营，是30万小城人家桌上的顿顿温饱。樸宝的农民成就感从来都来得简单，因为他们付出所巨，人们也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在10月下旬，气温开始下降，大家将收好的红薯贮藏在早已挖好的“苕洞”之中，这种苕洞大多挖在半山坡之上，它的作用出了提供贮藏食物的地方，还能避免因为气温原因使食物受冻。同时，它也是腌制腊肉的最佳场所，每年秋末冬初，人们总会将新宰割的猪肉进行腌制，然后悬挂于苕洞之中，用桔皮，树叶作为燃料进行熏烤，每每经过熏烤的肉食肥而不腻，美味可口，山区特有的腊肉就由此而来。秋日的暖阳似南飞的大雁，雁过留声，它留下的是片片凋落的梧桐叶，以及人们辛劳了三季对于今年的唏嘘。
转眼到了十一月下旬，故乡进入了冬天，在偏南方的小城里，雪是极少见的，每年大概在元旦前后会侥幸看到一场无法堆积起来的小雪，权当做对新年丰收的美好寄望的聊以慰藉。这个季节农事较少，与其他三季相比悠闲不少，而他们的主要任务，大多是备好春节期间的年货美食，灌香肠、炸酥肉、打年糕，一系列的美食是对这一年的犒赏，也是对下一年的“悬赏”。放了寒假的孩子们有了口福，围着烧的火红的炭盆，将饱满的金桔，敦实的土豆埋在炭灰之下进行烘烤，待的食物表皮烧的略有糊跡之时取出，烧熟的金桔味道微澀却不失甘美，对于感冒也颇有疗效，是在家乡冬天特有的记忆。春节转瞬即至，无论多远，外出的游子都会归家，在除夕夜，一家老小三世同堂，对老人虚寒问暖，给小孩封好的红包，兄弟姐们围在一起喝酒聊天，这是这个有数千年文明的古老国度所特有的文化，一种不需言传身教，却流淌于每个人血液中的传承。“爆竹声声辞旧岁，春风送暖入屠苏”，在爆竹声中新年如期而至，天空中缤纷多彩的烟花，仿佛是人们心中愉悦的心情在天空中肆意放逐。大家也同时祈祷着来年会有更好的机遇，农人想要更好的收成，年轻人想要工作的晋升，小孩祈祷着考试顺利，妇女们寄望着家人们身体健康，灿烂的烟花，就这样带着大家的殷切希望，在天空中散开，融入了天际……故乡的一年四季伴我成长，那里的山水养育了我十数载，虽然现在每年在家时间不过寥寥数周，但刻印在骨子里乡俗与相思，却是如何都磨减不去的。只希望在高速发展的现在，家乡在越来越好的同时，人们也能永保那份淳朴如初的心。无意中又翻阅到了余光中先生的《鄉愁》所以得愁思都寄附在字里行间，但我们更应该从中品位到，决然是对于故乡那一抹浓厚的爱和想念。讀著讀著，眼中仿佛又看到了远方远水青山中撑船垂钓的少年，苕洞中满挂的流油的腊肉与腊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