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本文首发于蓝江绿城饶河农场（rhncxcb）
知青的回忆
章文铮，男，天津69届初中毕业生，1970年6月到22团工程二连，历任副班长，班长，团小组长，团支部委员。1976年3月转河北省永清县后奕公社石各庄大队知青点插队，后病退回津。退休前，在天津市河北区口腔病防治所任科室负责人， *** 党员。学历中专。现在个人创建的天津市惠雅齿科门诊部任医疗部主任。中华口腔医学会会员。
阿朗赫赫尼那，阿郎赫赫尼那……乌苏里江来长又长，蓝蓝的江水起波浪，赫哲人撒开千张网，船儿满江鱼满舱……白云飘过大顶子山，金色的阳光照船帆，紧摇桨来掌稳舵，双手赢得丰收年……
郭颂的这首东北民歌生动地勾勒出乌苏里江畔的迷人画卷。我最初了解乌苏里江和大顶子山，就是通过这首东北民歌。没想到1970年6月我们天津知青真就踏上了这片肥沃的黑土地，开始了我们人生那段不平凡的经历。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我们当初那群生龙活虎、风华正茂的男女知青，现在都已两鬓斑白，岁月的痕迹毫不留情的印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我是1976年3月离开工程二连转河北省永清县后奕公社石各庄大队插队的。算起来，我在兵团生活战斗了五年零十个月，但这五年多的北大荒经历在我整个人生旅途中却是刻骨铭心的，令我终身难忘！这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我与同学和战友们朝夕相处，患难与共，度过了一段极其艰难困苦的岁月。
江边站岗逸事
我们这个年龄的人都知道，1969年3月2日，在乌苏里江畔珍宝岛地区发生了一次中苏边境冲突。我们这批天津知青于1970年6月分到工程二连，离那次珍宝岛自卫反击战刚刚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中苏边境还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大有战争一触即发的可能。
我们连夜间要配合边防部队到江边去站岗巡逻，每次值班两个人，每班站岗两小时，其中一个人在快到点时要到宿舍叫岗，另一个人就在江边继续坚守。为了安全的原因，女生站岗是三个人一班，每班也是两小时。我们当时使用的武器是苏制7.62毫米半自动步枪，一次只能装十发子弹，打一枪拉一次枪栓，带刺刀。
那天我和茅龙达站一班岗，我回来叫岗。夜里路上很黑，我刚走到座机房附近，就发现几条老职工家养的狗站在路中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似乎在恐吓我。我想，冲过去吧！我硬着头皮打开刺刀，端着枪猛然冲着狗群就冲过去，狗见我疯了一样冲过来，立刻四散逃开。我冲是冲过来了，但很快狗群就组织了反攻，我在前面跑，狗群在后面追，还不停地发出狂吠声，这下可把我吓坏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哪见过这阵势。
忽然，我想起平时老职工说的话：“狼怕站，狗怕蹲”，我急中生智猛地停下脚步，装着弯腰捡石头，其实道路上都是踩实的雪，哪来的石头。但这一招很灵验，几只疯狗见我猛地弯下腰，以为我在捡什么石头，立刻吓得四散奔逃，我转败为胜！趁势追击，我把狗追得狼狈逃窜，才扛着枪得意洋洋地迈着大步往宿舍走，狗见我这气势再也不敢追我，灰溜溜地掉头走远了，我此时显现出胜利者的模样，全然忘了被狗追时逃跑的狼狈像。
回到宿舍，因为有不光彩的一幕，我也就没和大家提起此事。现在过去了将近五十年，我们都到了花甲之年，终于可以解密了，权当一次茶余饭后的笑谈吧！
另外有一次，天津铁一中知青靳继海下岗后，回到班里换岗。我忘了他当时怎么住在二班，好像他不是二班的人，二班和我们九班是隔壁。他回到班里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让枪走了火！一枪打在了墙上，子弹又跳起把我们学校的同学纪连和睡的铺位的松木板子穿了一溜沟。
转天早晨大家洗漱时，方才听二班战友说起此事。他们问我们：“你们昨天夜里听见枪响了吗？”我们说：“没有啊！”“你们去看看吧，纪连和床上的铺板让枪子穿了一溜沟。”我们走进二班，果不其然，纪连和睡的位置上的床板赫然一溜弹痕！那天纪连和真是命大，没在宿舍住，与死神擦肩而过，我们真为纪连和捏着一把汗，捡了一条命，辛亏没有出事。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令人唏嘘不已。
意外惊喜
1971年秋季的一天，在三排长党永昌（佳木斯老知青）和班长江炳生的带领下，我们九班划船到乌苏里江江岔子上的小岛打马草。我们一行十一人，还有茅龙达、顾晓龙、景忠芳、王华林、张俭、因志刚、徐兆武、刘鹏志等人。
小岛是个无人居住的荒岛，汛期时，岛屿就会被上涨的江水淹没，所以我们必须抢在汛期到来之前把打下的马草运回连队。
为了不耽搁时间，我们自带干粮在岛上做饭吃。午饭后我们扛着大钐镰向一个新的草场赶去时，突然看到一个水泡子，水面上有许多鱼游动的水纹。可能是我们临近的脚步声，使鱼受到了惊吓吧。大家立刻来了精神，在排长的带领下下坑抓起鱼来。战友们把大钐镰插在地上，争先恐后地脱掉外衣、鞋袜，穿着短裤跳进水坑。当时这荒岛上只有我们这群小伙子，就是光着身子下水也不会有人管的。
排长安排我和顾晓龙负责在岸上捡鱼，其他战友沿着水坑边排成一排，手里拿着捡来的木棍把水搅浑。水坑大约有一米深，宽有十几米，长不过三四十米，但水里的鱼每条足有一二斤重，有鲤鱼、狗鱼、鲶鱼等。我们心里纳闷，为什么这么一个小水坑里的鱼能长这么大？经老职工告知，才知道原来是秋天汛期江水上涨，把整个岛屿都淹没了，汛期一过江水退下去后，鱼却困在水泡子里再也游不走了。平时成天喝菜汤，肚子里早已没有什么油水了，想到一会儿将有一顿美味下肚自然格外卖力，大家争先恐后地把水搅浑，鱼被浑水一呛受到惊吓，不时有鱼跳出水面。大家就在鱼跳出水面的瞬间，用棍子将鱼击晕，然后顺势捞起扔到岸边。我忽然想起一个成语“浑水摸鱼”，不过此时此景应改为浑水击鱼，就更恰如其分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岸上的鱼也有三四十斤了，我们看到这么多鱼离开水在草地上跳跃着，真是心花怒放！虽然一个个跟落汤鸡似的顺着头发面颊往下淌泥水，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别看我们跟秦始皇兵马俑复活了一样，可心里却很高兴，因为一会儿就可以解馋了。
排长让大家在坑边洗洗澡穿上衣服，然后拎起战利品回到江边。大家齐动手，有的生火，有的去江边打水，有的收拾鱼，有人划船回西通商店买来啤酒。一会鱼收拾妥当了，我们也没有什么佐料，就是把鱼整条放进锅里倒上江水，抓上两把盐，再来十几个干红辣椒扔进锅里，盖上锅盖开始炖起来。不一会儿，一股炖鱼的香味弥漫在四周，大伙咽着口水急不可待地等着开吃。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打开锅盖一看，哈！鱼熟了，香气扑鼻！我们每人分到一大盘鱼，喝着啤酒吃着盘中的美味真是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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