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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十 七擒孟获
公元二二五年,蜀建兴三年。南中地区的首领孟获(有些史料及《三国演义》中说孟是少数民族彝族首领,现有人考证,孟是南中地区八大 *** 姓氏之一)带领十万大军来犯。建宁太守雍阅和高定勾结孟获,作为向导,攻打永昌郡。诸葛亮知道后,入朝禀告后主说:"我看南蛮不服我们,实在是国家的大患,我愿意带领大军,前去征讨。"
后主说:"东部有孙权,北方有曹丕,现在相父您丢下我去南征,如果吴军和魏军来攻打我们,那我该怎么办?"
诸葛亮详细地给后主讲了当时的形势。他说:"东吴刚刚和我们讲和,想来不会马上就变卦,即使有什么变化,也有李严将军守卫白帝城,可以放心。曹军刚刚被我们打退,没有了锐气,不会来犯,还有马超把守汉中各处关口,也不必耽心。我带兵去南方平定叛乱,解除后顾之忧,然后再动兵北伐,占据中原。"
诸葛亮要带兵出发时,有人一再劝他说;南方是不毛之地,瘴疫之乡,丞相自己出马不大合适。但诸葛亮为了报答先主刘备托孤的情义,不怕艰难和危险,决心亲自出征。临走前马谩前来送行。
马稷是诸葛亮在隆中时的朋友。他和哥哥马良与诸葛亮称为兄弟,交往很密。三个人又都在刘军中作事。这次两人相会,自然谈起旧时的情谊。诸葛亮见马谩身穿孝服,想起马良刚刚去世,二人都为马良的死而悲伤。诸葛亮对马谩说;"我们相处这么多年,我这次远征,困难一定很多,不知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马稷说:"南中的地方势力,依靠地势险要,长久以来都不愿服从朝廷管辖,即使我们用武力打败他们,大军一退,他们还会反叛。用兵的道理,我看攻心是上策,攻城是下策;兵战不如心战。希望丞相不要专用武力,最好叫他们心服口服!"
诸葛亮望着这位相处多年的朋友,很佩服他的远见,心想:我们的想法竟然一样。
诸葛亮率领大军,经过长途跋涉,来到偏僻的南中地区。他亲自带领大军和叛军作战,突袭消灭了高定的军队,又用离间计,诱使高定的部下杀了叛军的首领雍阅,再进一步收服孟获。
孟获得知雍阁等人已经全部被消灭,便派了三个元帅带兵攻打诸葛亮的军队。
诸葛亮也派出赵云、魏延等大将带兵迎敌。孟获的军队不熟汉家兵法,诸葛亮就设埋伏,将三个元帅捉住。孟获又来。
亲自带兵来作战,结果又遭到诸葛亮军队的伏击,被活捉过来。
诸葛亮下令杀猪宰羊,摆开酒宴。在军帐里,左右两排御林军,有的手提刀枪剑戟,有的高举黄金战斧。刀光剑影相映,鼓号齐响。诸葛亮在军帐中升座后,下令把虏获的孟获部下带到帐前,解开他们的绑绳,对俘虏们说:"你们都是好百姓,是受了骗才来打仗,让你们受惊了!我想现在你们的父母、兄弟、妻子都在等着,希望你们早点回去;他们听说打了败仗,一定会为你们担心,而牵肠挂肚。我今天都放你们回去,让各位的父母、兄弟和妻子安心!"
诸葛亮还赏赐俘虏们酒食和米粮,送他们回去。俘虏们感动得不得了,都跪下来一拜再拜。
诸葛亮又让兵士们把孟获押来。诸葛亮问他:"先帝待你很好,你为什么要造反?"
孟获说:"我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是你们无礼,侵占我的土地,怎么说我造反?"
诸葛亮说:"我们今天捉住你,你心里服不服?"
孟获说:"山路偏僻狭窄,不小心被你们捉住,我怎么能服你!"
诸葛亮说:"你既然不服,我放你回去,你看怎么样?"
孟获说:"你如果放了我,我回去整顿兵马,再和你决一大战,你如果再捉住我,我就服你!"
诸葛亮下令解开孟获的绑绳,再让他大吃一顿,还给他鞍马,派人护送他出寨。
孟获回到山寨,部下问他怎么跑出来的。他说:"蜀兵把我关在军帐中,被我杀了十多人,乘天黑逃出来。他们派兵追我,又被我杀退,我抢了他们的马,逃了回来。"他又召集部下,商量怎样和诸葛亮的大军作战。孟获说:"诸葛亮的计谋很多,不可以和他硬打。他们这次从远方来,正遇到炎夏,水土不服,不能待太久。我们凭着泸水的天险,把江上的船只和木筏都弄到南岸来,再沿江筑起城堡和深沟高垒,他们无法进攻,只有退兵!"
诸葛亮带领大军来到泸水北岸,只见水势湍急,水面上弥漫着一片迷雾,岸边一只可渡江的小船也没有。遥望对岸,依山傍水,敌楼高竖,楼上布满石炮。诸葛亮在长江上指挥过战斗,但面临着这南荒之地的激流,一时也无法渡过。
诸葛亮下令大军在山林中休息,又派人沿江了解水势情形,发现下游水浅,便让马岱带领三千人马从水浅的地方渡河,悄悄绕到孟获的后边去,截断孟获的粮食供应。
蜀军到了下游,见水不深,便急着涉水过河。一个个 *** 裸的兵士刚刚渡河,就有许多中毒倒在河里,有的口鼻出血而死。诸葛亮知道了,急忙派人查问,才知道是因为天气突然转热,水中毒气被蒸发起来。当地人说,如果夜间渡过,就会没事。诸葛亮就调派六百名壮士半夜渡河,果然没事。大军渡河后,就赶往孟获后方运送粮食的路口,截获了孟获的运粮队。
孟获自从布置好了泸水沿岸的山寨后,心想这回一定万无一失,便整日和部下饮酒作乐,他对部下说:"我们靠着泸水的地势,严阵以待。蜀军受不了南方炎热的天气,一定退回,到时我派大军去追击,就可以把诸葛亮捉住!"
孟获正得意时,忽然有兵士来禀报,说蜀军已经来到后方,截断了运粮的大军。孟获派部下快出去迎敌,但打了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这时,那些曾被俘虏而受到诸葛亮恩赐的兵士,见孟获大势已去,便闯进大营,捉住孟获,押到泸水边,送到诸葛亮营中。
诸葛亮对孟获说:"你上次说,如果再被我捉住,便肯服今天你又被我捉住了,你看怎么样?"
孟获说:"我这次被捉,并不是你们打败了我,而是我手下的人自相残害,我怎么会服你!"诸葛亮说:"我再放你回去怎么样?"
孟获说:"我一定率领兵马,再来决一胜负!"诸葛亮又设宴为孟获送行。
孟获回到山寨,又召集部下,先派人以送礼迷惑诸葛亮,企图用夜间偷袭的方法,活捉诸葛亮,但是他的计谋被诸葛亮看穿,结果被埋伏的蜀军击败,孟获慌忙逃跑,跑到泸水边时,见自己部下的几十个兵士驾着一条小船,孟获忙叫小船靠岸,他刚要上船,船上一声呼喊,把他捉住,原来这些人是诸葛亮的部下,伪装成孟军。
孟获被捉后,诸葛亮再问他是否心服。孟获仍然表示不服,诸葛亮又把他放了。
诸葛亮率领大军过了泸水,来到西洱河岸,扎下营寨,整训军队,以便继续扩大战果,安抚边民。
孟获逃到深山老寨,这里有个秃尤洞,洞主是朵思大王。
他告诉孟获,如果诸葛亮向这里进军,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东北路,这里地势平坦,土壤肥沃,泉水清甜,人马可以通行。可以在这里堆积木块和石头,派兵把守,使诸葛亮不能前进。另一条路,山岭险恶,道路狭窄,山中藏有毒蛇恶蝎,烟瘴弥漫,沿途还有四个毒泉;一个叫哑泉,水味虽然清甜,但是如果喝了,就不会说话,不到十天便会死;第二个叫灭泉,泉水有如温汤,如果在里面洗澡,皮肉就会腐烂,侵骨便会死;第三个叫黑泉,泉水清凉,但是如果溅在身上,手脚便会发黑而死;第四个叫柔泉,泉水冰冷,人如果喝了,就会浑身发冷而死。如果诸葛亮见东北一路被截断,一定会从西路前进,路上要是喝了泉水,就会中毒而死,到时不用兵力,也可以击败蜀军。孟获听了非常高兴,又想借着天险抗拒蜀军。
诸葛亮见孟获不出兵,就下令大军离开西洱河,向南进发。
这时候正是南方六月炎热的天气,太阳像火球般在天空滚动。大地山林蒸发着闷人的雾。蜀国大军冒着酷热前进。在接近孟获退守的秃尤洞时,见东北这一路被阻,便改从西路前进。大军在山路休息时,喝了泉水,个个中毒。
诸葛亮来到前线查看,知道喝了有毒的泉水,就亲自带人到附近查看。忽然望见远远的山上有一座古庙,来到庙中,只见一个将军塑像,旁边还立着一个石碑,碑上记明这是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庙。这位为东汉南征北伐的将军,就是在平定所谓"五溪蛮"的战役中,死在军中,所以在这里立了他的神位。诸葛亮看了,不觉一阵心酸。他跪下来,喃喃地祈祷:"我诸葛亮接受先帝托孤的重任,现在奉了圣旨,到这里平定叛乱,军士们不熟悉这里的地理环境,误喝了毒水,希望尊神念在本朝的恩义上,通灵显圣,保佑军士们!"
也许真的有菩萨保佑。诸葛亮果然在伏波庙附近找到一位老人,他带诸葛亮找到另一位叫"万安隐者"的老人,又由他指引,找到可以解毒的"安乐泉",中毒的蜀军们纷纷领了泉水解毒。
孟获得知蜀军没有被泉水毒死,而且已经逼近秃尤洞,便又带领部下出击,结果又是战败被捉。诸葛亮又问他是否心服,他说:"我原本住在银坑山中,那儿有三条江水环绕着,如果你再破了三江之险,我就真心的服了你!"
诸葛亮又一次把孟获放了。
孟获带着几个心腹连夜逃回先祖活动的地盘银坑洞,银坑洞外有三条江水,名为泸水、甘南水、西城水,三水汇合,称为三江。传说三江以北有平原三百里,物产丰富:以西二百里有盐井,正南三百里有银坑山,山上产银。孟费的祖先在这里挖洞穴建宫殿,号称银坑洞。洞外有一座庙,名叫"家鬼"。这里四时杀马宰牛祭拜,称为"卜鬼",每年常杀外乡人来祭鬼。如果有人得病,不肯服药,只祈求巫师,就称为"药鬼"。这里的女孩子长大,便到小溪去和男孩子一起沐浴,一面谈情说爱,选择如意郎君。每逢初一、十五两天就到三江城去买卖货物。长期过着和 *** 隔绝的生活。诸葛亮带领大军,追随着孟获逃跑的踪迹,向三江城进发,一路上看到南方地区这些特殊的景物和奇异的风俗,非常惊讶。经过了长途艰难的行军,他们来到三江城下。诸葛亮下令攻城,但是城池防守的非常严密,城上的兵士不断发射毒箭,一时攻不进去。诸葛亮又下令军士们各自带着一布袋土攻城,数万名军士背着土袋来到城下,把土袋堆成小丘,上丘攻城,打进城内,占领了这个进银坑山的要寨。孟获得知诸葛亮攻下三江城直逼银坑山,即刻派部将迎战,但是却被打败。孟获的夫人,传说是古代帝王祝融氏的后代,很会用飞刀,而且百发百中。这位女将士上阵迎敌,开始时取得一些胜利,后来又被诸葛亮派出的大将马岱俘虏了。蜀军乘胜追击,在逼近银坑山时,忽然听见山林中一声呼叫,一群猛兽冲下来,扑向蜀军,猛兽后面跟着一头大象,骑在大象上的人敲钟击鼓,指挥猛兽攻击蜀军,蜀军毫无防备,败下阵来。
诸葛亮过去在书中看到过边远地区的人用过驱兽作战。
他让军士们把军用木车改成兽形,再涂上颜色,挂满铜铃,又在车前兽嘴处点上火把。孟获的猛兽见这些木制巨兽口中冒火,不敢上前,反而向孟军扑去;孟获第六次战败被俘。诸葛亮不由分说,又让军士把他放了。
孟获被擒了六次,也被放了六次,但却依然不死心。他又到乌戈国求救;传说这个乌戈国的人身高一丈二,不吃五谷,却吃野蛇毒兽,身上长满鳞甲,刀箭不入。孟获在这里借了三万名"藤甲军",又来和蜀军作战。这些"藤甲军"都穿着油浸过的藤甲,蜀军无法打败他们。后来诸葛亮用计将"藤甲军"引入狭谷,放火焚烧。三万名"藤甲军"结果都惨死在火中。
诸葛亮遥望着狭谷冲天的大火,看着在火中挣扎的"藤甲军",他又想起长江上的大火。一个烧的是曹操的军队,一个烧的是南方的战士,他们都是一个个活蹦乱跳的青年,都是父母的血肉,如今死于这大火之中。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我虽然对国家有功,但这一定会缩短我个人的寿命。老天爷原谅我吧!"
"藤甲军"惨败后,孟获第七次被擒。诸葛亮还想放他回去,孟获却双膝一弯,跪在地上,流着眼泪说:"捉了七次,又放了七次,这是自古以来没有过的,我孟获虽然是蛮人,但也不能那样不知礼义。丞相对待我们这样恩厚,我们世世代代都不会忘记!"
诸葛亮冒着南国炎热的天气出兵,克服了南方种种意想不到的困难,平定了叛军,扩展了疆土,收服了民心。他的历史功绩是永垂史册的。
叛乱平定后,诸葛亮进一步加强对南中地区的控制和安抚。他特别注意选用当地人作首领。他封孟获为御史中丞,执掌监察官的大权。孟获的同族孟琰英勇善战,被封为虎步监,又升为辅汉大将军。当时在洱海地区有一个少数民族首领龙佑耶,敬重诸葛亮的军威,主动来找诸葛亮,诸葛亮不但封他为"酋长",还赐给他一个 *** 姓氏,称为"张"氏,并且举行正式的赐封仪式,颁发"铁券",表示这权力是蜀汉的皇帝赐给的。对于诸葛亮这种以当地人治当地人的办法,有人不理解,要求他派官人去。诸葛亮解释说:"如果留外人去治理,就得留下军队,留驻大量的军队,吃饭并不容易。如果只留下大官,而不留下军队,反而会引起当地人不满。我想以当地人来治理,只要定下纲纪,教他们遵守,这里也会安定的!"
诸葛亮这一系列的作法,使南中地区出现安定发展的局面。到现在,这一带还流传着许多关于诸葛亮的传说。如作低族说,他们的祖先盖房子、编竹箩,都是诸葛亮教的,稻种是诸葛亮留下来的。傣族说傣族佛寺大殿的屋顶是模仿诸葛亮的帽子式样盖的,而有不少地方将铜鼓称为"诸葛鼓"。诸葛亮的名字已经永远留在广大边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