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一
江城作为线下陪玩公司的老板，在面试新员工上有着自己的一套心得。
他会当客户来检验应聘者的技能。
他对于面试的问题没有研究过，也不不要求工作经验，只是站在服务对象的角度来评判是否录取员工。
他会考察应聘者的性格，看她们是否有耐心，是否总是表现出令人厌恶的十分有痕迹的功利气质。
他所认为的完美员工，是仅仅什么都不做，单靠客户对她的喜爱，就愿意花钱让她陪伴。
第一次见到许纸，是他作为客户来面试她的服务。
当时许纸刚从上海来到南京，站在江城公寓的楼下，身边是今年春天刚刚栽种的，还矮小的树木。
许纸站在树旁，身穿青白相间的裙子，和青色的耳环相押韵，身上有股他熟悉的宁静气质，最能击中江城的，是许纸的双眼。
她的眼睛很大，瞳孔和眼白黑白分明，因而江城能看出更多的情绪和细节。
他觉得这样的许纸藏不住秘密，因而有种男人对女人特有掌控和支配感。
那里面总是泛着若有若无的水雾，倒映着她注视者的样子，像是被猎人盯上的，惹人怜爱的动物。行动时也不怎么放得开，有种躲闪的心理防御和拘谨。
许纸的样貌在江城所见识过的女人中只能算是中等，可仅仅是那双眼睛，便让他不自觉地喜欢起这个女人的五官，喜欢上这个女人的性格，进而喜欢上这个女人的全部。
可那需要时间，现在的江城只是感觉着许纸身上的宁静气质，仿佛他俩已经认识了很久似的。
好像只消他走近打一声招呼说“好久不见”，他就可以带她走遍整个城市。
他也像对待认识好久后重逢的人一样，带她在这个城市逛了好久。
带她去自己经常吃的饭店，去了江城常去的酒吧，一起看了最新上映的爱情电影。
电影结束时，许纸还沉浸在电影的情绪中，江城看着她的脸忽然说：“我们拥抱吧。”
他清楚地看到，许纸的脸红了，电影散场后，屏幕上的光反射到她脸上那轻微飘忽的红色。
她很快地瞥过眼睛，又装作很有勇气地直视着江城的眼睛，张开胳膊，做出随便的可爱神情。
江城轻轻地抱着这个人儿，他感受着她的血肉之躯，回忆着一天的游玩，仿佛今天的时光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现在全化作眼前的实体，她身上青叶点缀的连衣裙——还有她的心跳。
拥抱分开的时候，她的双臂轻抚着他的脖子，他在她唇上留下轻微的一吻，像是蜻蜓拂过水面，只留下一圈波纹。
二
许纸被录取了，江城也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他给她安排客户，让她陪着他们一起吃喝玩乐。
对于这个结果，江城没办法做主，他看得出来许纸是真的需要这份工作。江城还有合伙人，他并不能全凭自己做决定。
两人别过之后，江城那天晚上到很晚才睡着，他不知道许纸心中是怎么想的。
照理说，一个规矩的女人，知道这一行可能会被占便宜，就应当远离这个行当。
她是否对那个拥抱，对那个吻有所遐想，她是否会误会自己对她有意思？或者说自己其实对她是有一点意思的？也许自己心里是喜欢她一点的，他一向是不相信一见钟情这些东西的，可许纸……
江城心里各种的想法交织在一起，可在微信和许纸的交流中，最超出限度的，也只是许纸对他“哥哥”的称呼。
在给许纸安排了几次活动的一个月后，江城又一次做了客户。
那天，江城穿了他认为最好的一身衣服，对自己这么焕然一新的样子，他颇有些窘迫。
江城的内心是不承认自己是特意为了许纸穿的，可若是穿的像平常一样，又显得自己不够重视。
他安慰自己就像那天面试她一样，正常的一起吃美食，逛美景。
南京的秋冬都不显萧瑟，那些小树上仍然有着绿色的枝丫。
他的副驾驶上坐着许纸，身上还是穿着刚见面时那样的衣服。他疑心她是否像自己一样精心打扮过。从他的座位向许纸的方向望过去是，看到她黑色的瞳孔里反射着白色的阳光，那里面好像有一个春天在盛放。
江城的心里充盈着满足，这样没理由的快乐和满足，一定是因为许纸，他在心里这样想。
他们经过步行街的时候下了车，两个人并着肩走着。旁边是喧闹的，充满了烟火气的市摊。
南京的夜市自有它欢闹的调子，把晚上的寒冷冲淡，可对于此刻的江城来说，却像是小时候老旧电视故障时花白嘈杂的屏幕，成了无聊荒芜的背景。
有许纸在他身边，江城觉得他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热闹都隔离开了。他把身边的她和世界上所有纯洁可爱的东西想象在一起，像所有江城向往的东西，像许纸曾随口说过的是那个在一起就不会分开的人。
在后面的几天里，江城连续好几次找许纸陪玩，试图抚平心中的慌乱。
他带着她经过一家卖衣服的店的时候，里面放着李玉刚的《刚好遇见你》，在那中性化的嗓音里，不急不缓地唱下去，江城慌乱的心忽的就安定下来。
他看着许纸单独地站在靠着落地窗的前面，和他记忆里的人仿佛有些两样。他统共认识她没几天，也不算上记忆，时间虽然短，可想象是漫长的。
他想得太多了，从第一次见到许纸开始就想象着。原本平凡姿色的少女在他眼中成为了倾国倾城的美人。
他觉着他是真心喜欢她了。
江城开着车载着许纸，夜晚都市的霓虹像是散落的烟花，渐渐下起了小雨，江城察觉到许纸感觉到了寒意，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再一次带许纸回到了公寓，拥抱了她。自己身上的味道和许纸身上的清苦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许纸的心跳。
江城喜欢她头发上的分叉，喜欢摸到她头发上的触感，喜欢她微微凸起的嘴唇。
他终于因为许纸的眼睛，喜欢上这个人。
他吻够了这个女人，又有了别的指望。
江城把手伸到她的衣服里面搂着她，穿过许许多多的累赘，搂住了这个比他年轻十二岁的躯体。
江城感觉到许纸的胳膊紧紧地吊在他的脖子上，恨不得贴的更紧一些，生在他的身上，钳在他的心里。
……
三
江城看着公寓的天花板，身边睡着的是洗完澡后带着带着他常用沐浴露香味的许纸。
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二十几岁的年轻时候，畅想着未来。
现在，他把许纸放进他的未来里了。
江城离开了原来的公司，凭借着这些年来积累的人脉，和许纸合伙开了公司。只因他不想让别的男人亲近她。
两人离开了南京，去了上海。两个人挨着肩坐在高铁靠窗的座位时，车头迎着落日，玻璃上一片光，高铁轰轰隆隆地朝着远方驶过去，朝着他认为的，有许纸的那个美好未来驶去。
两人在一家共享办公室一起工作，许纸像是刚出社会开始工作的新人，江城则老成多了。
他像是前辈那样处处照料她，给他拿辈子，接热水，不厌其烦地用自己的包放许纸的各种东西。
中秋节那天，两人照常在微信上聊着天。
许纸问：“你知道今天是中秋节吗？”
江城道：“可惜上海的霓虹太亮，遮住了月亮。其实过什么节日我都随便，只要身边是喜欢的人，每一天都是节日。”
许纸道：“我去年的中秋节也是在上海过的，那时候刚出来实习，身上没有多少钱，就在随便在一家店买了鲜肉馅的月饼，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月饼。”
江城的心忽的脱出规律地一跳，不由得有些恍惚。
他问了那家店铺的地址，匆匆忙忙下楼开了大半个城市的车程，把同款的月饼送到她手上。
当他看到许纸黑白分明的眼睛再次染上惹人怜爱的水雾时，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再次变得充盈且满足。
两人的第一次吵架来的比预想中的要早，发生在中秋节一个月后。
那时江城在苏州出差。苏州的五卅路两边中满了青灰色的法国梧桐，上面还有绿色的叶子，清晰异常，让人感受不到冬天的气息。
刚下过雨的，泛着水泽的沥青路干净清晰，让人心情愉快。下午三四点的光景，头上的天却黑沉沉的，有时候有太阳光射进来，眼前仿佛能看见淡蓝色的飞沫。
江城就是在这样的景色下，收到许纸说有男人帮他搬家的消息。
他有些愕然，在心中替自己辩解，只不过是帮忙搬家而已。可又忍不住疑心，她为何要挑我出差的日子搬家？虽然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可我为她做了这么多……
江城知道自己是吃醋了，可他不知道是因为嫉妒其他男人做了自己没有做到位的事情而嫉妒，还是因为许纸偏离了自己想象中那个纯洁干净女孩的行为而生气。
他疑心许纸除了自己，还在跟别的男人暧昧。可如果自己真的爱她相信她，就不该这样想……
也许是因为之前相处的太过暧昧甜蜜，两人注定要吵这一场。就像所有暧昧期的一对人一样，吵架也是一种情趣。他看她生气时蹙起的眉头，别过头的风情。她知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所占的分量。
没过几天，两人就和好了。
过完年之后，江城和许纸一起去苏州旅游，在太湖的东山半岛爬山，吃遍当地有名的美食。在一个夜里，看着天边一闪而逝的流星，江城和许纸完全确立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他们就像是那些所有的情侣一样，一起过情人节，一起去旅游。
他送了她昂贵的香水，因为他喜欢抱着她时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每当这时他感觉到许纸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们一起去了崇明岛看日出，漫步在国家森林公园漫步在高耸入云的树木中时，江城感觉许纸就是这个自然中诞生的独一无二的精灵。
江城和许纸虽然已经是情侣，可他们并未同居，江城长住在酒店，许纸则是自己租房子住。
他们算是正式同居的时候，是在上海的疫情大规模爆发之后。
许纸和江城一起封控在酒店里，两个人都感染了新冠，在酒店彼此陪伴。
后来又到了方舱，因为许纸比江城痊愈地快，所以，当原来的酒店不愿意接收江城时，江城便和许纸同居了。
从方舱医院出来时，江城经过一个多月的封控心力交瘁，在家加上原来的酒店将他拒之门外，他去往许纸租住的房子时，心里竟然有一瞬间闪过也许这就是自己结婚后，唯一的心灵港湾。
江城之前是没有想过结婚的，他不是不婚主义者，只是不愿意为了结婚而结婚。可带着行李从酒店到许纸家的这段距离，他竟然开始如此想象了。
许纸开门时，身上穿着粉红色的睡衣。江城虽然只有几天没有见到她，可这次不同，他一见到许纸就抱住她。像是漂泊的心灵终于找到了归属。
两人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因为外卖太难吃而且不健康，江城开始给许纸做饭，从拿手的羊肉，红烧猪蹄，到为了许纸而学的各种鱼类做法。
当两人坐在餐桌前，看着冒着热腾腾饭菜，嘴里吃着江城亲手做的，美味的饭菜。胃里的温暖满溢到心里，满满的幸福感。
江城看着眼前这个洁净可爱的人儿，看着她的樱桃小嘴咀嚼着自己付出了辛苦还有时间的饭菜，心里都是满足。
许纸的腿很娇弱，过于劳累的时候，总是会酸痛异常。每当这个时候，江城就会很怜惜地给她 *** 。
当然，两个人生活总是会有些小摩擦。
江城的毛病和大多数男人一样，不太注意个人卫生。对家里产生的垃圾也不会收拾，这让许纸有些嫌弃。
江城也因此开始改变自己，他会学着收拾家务，用抹布清理房间死角的污垢，每次出门都会带垃圾出去。原本过的粗糙的江城在许纸的影响下也逐渐变得精致。
江城第一次惹许纸哭，是在开始同居生活后的不久，江城发现，许纸经常和一个男人聊天，那个男人也给许纸送了一些菜。
江城知道，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之前帮许纸搬家的那个男人。
江城发了很大的脾气，他知道自己是吃醋了，甚至有些自我感动，他生平很少为别人之间的关系吃醋。他觉着自己对许纸强烈的爱，像是挥发了的酒精一样让人迷醉。
这是江城第一次在许纸的面前生气，许纸不知道自己只是接受别的男人的好意就让江城这么在意。她辩解着，告诉江城自己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心思，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流了下来。
江城最见不得自己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流泪。尤其是许纸那双惹他怜爱的眼睛，他只好抱着安慰她，亲吻她流下的泪珠，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
上海继续隔离，两个人同居久了自然会有摩擦，五月初的时候，江城和许纸又因为一些小事而吵了起来。这让江城心里像是被许纸一拳直接击中那样难受。他不懂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产生矛盾时，为什么不能商量。
他只是用理性的角度去揣测，用平等的思维去谈判。可许纸不这么想。
江城一气之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收拾行李的时候，许纸就坐在床上看着，也不拿手机，只是冷眼看着江城把衣物整理好放到行李箱里。
这个过程很漫长，每个下一秒，江城都在等许纸出声挽留他。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什么也没有做。
也许她已经腻了，也许她早就不想和我同居了，也许她已经找好了下家……
在江城拉着行李走进电梯，走出楼下的时候，江城心里想了很多。他不知道这段感情是否会结束的这么突兀，明明说好了在一起就不会分开。
他不知道的是，在许纸眼中，这是一场关于情侣中地位的博弈。
四
江城最终还是回去了，他舍不得许纸。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缝，他和真实的许纸之间的距离已经开始近了，也就看到了和想象中逐渐两样的她。
六月解封后，江城考虑到上海的疫情可能会反复，就去了杭州。他本来想带着许纸一起走的，可许纸说自己想待几天再走。江城等了许纸两天，邮寄到杭州的快递已经到了，许纸还是不想出发。
江城只好先走了，带着不舍，还有两个人之间更大的裂痕。许纸一个人在上海呆了几天，享受了几天没有江城的生活。在两个人一起居住的三个月里，她确实感觉有些腻了。
能够出去旅游之后，江城计划着和许纸一起去舟山进行一次两人的自由行。江城曾经去过舟山一次，那里美丽的景色让江城一直铭记到现在。
当然，这个计划最终还是只完成了一半，去舟山旅游的人太多了。两个人就在民宿住了几天之后就打算打道回府。在离开时，两人又起了争执。
在拜托民宿老板带他们去宁波站的时候，两个人因为宁波站是火车站还是汽车站而争论起来。许纸的话语很尖锐，甚至打算抛下江城，自己一个人回上海，让江城在民宿老板面前失了面子。
江城生气的原因是他明明和许纸约定好了，在外人的面前，两个人要保持恩爱。可许纸不仅没这样做，还做出要分开的举动。这让江城很难受。他以为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应该是不离不弃的，可许纸已经能随时抛开他一个人离开。
两个人回家的火车上，江城一直保持着沉默，没和许纸说话。他一直在心里思索，许纸是否真的像他一样，两个人在一起时，坚持着对感情的信仰。
江城现在距离真正的许纸更近了，可他不想继续接近，因为接近真正的许纸之后，他的梦便做不成了。
这点小插曲自然不会真正导致两人的感情破裂，冷战两天之后，江城还是用自己做的美食缓和了关系。
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两个人回到了上海，继续在一起同居。期间江城的家人生病回去了两趟，许纸也回了自己的老家一趟。许纸从老家回来之后，和江城商量着什么时候见自己的父母。
江城的心里是开心的，因为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和自己理想中的情侣生活很接近了。他终于感觉到了许纸对自己的一点真心。
在上海的这段时间，江城负责房租和工作，许纸则一直宅在家里。有时候虽然想要工作，但是一直没有状态，容易把事情搞砸，所以工作基本没有怎么开展。
江城则经常工作到很晚才回家，他终于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在沉淀，虽然少了热恋时期的那点 *** ，可更加多了亲人之间的温馨。
江城最喜欢的是忙碌了一天回家，两个人在一起吃饭，洗漱玩之后两个人在床上拥抱着彼此。每当这个时候，江城总是想到以后。想到和许纸结婚的时候，想到自己在亲朋好友还有证婚人的面前许下誓言，对许纸一辈子不离不弃。
可他现在还不能向许纸求婚，冒失的婚姻可以毁掉一个人的一切。然而江城仅仅是这样想着也已经够兴奋的了。想到许纸听到这话，无论她答应与否，肯定会十分兴奋。
九月底的时候，因为上一次两个人的舟山旅游计划中途打道回府，而且许纸要回家探亲。这次江城自己租了车子和许纸一起去了浙江的西塘古镇，两个人古色古香的西塘逛了一阵天，享受了美食。
像是穿越到了千年前的古代，成为了一队恩爱才子佳人。江城还载着许纸去了黎里古镇，最后又去欣赏了太湖美景，在东山半岛吃了当地有名的羊肉。江城和许纸都享受其中，他觉得这是两个人中最幸福的状态。
许纸呆在老家的十天里，他们每天都会用微信联系。许纸说现在很喜欢回家的感觉，她以前太年轻了，经常想着摆脱家庭，摆脱父母。可现在忽然体会到了亲情的重要，还向江城讲述了自己家庭。
许纸小的时候父母的感情就不太融洽，经常在她面前吵架。这让她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后来父母离婚之后，母亲又找了一个对她很好的男人做她的继父。这个继父很爱她的母亲，对她母亲和她都非常好。许纸觉得，要找一个像他继父对她母亲那样好的男人。
虽然许纸才离开十天，可江城已经非常想念她，在微信上和许纸商量十二号见面。许纸因为上海的疫情原因，想在家多呆两天。她表现出了对见面的抗拒。
在许纸来上海的那天，考虑到许纸喜欢干净，江城把家里彻底整理清洁了一边。晚上开着车去虹桥火车站接许纸。
再见到许纸的时候，江城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加在乎她了，想宠着着许纸一辈子。
来到上海后，许纸告诉江城有个朋友给她介绍了一个负责酒店渠道的工作。许纸已经很久没工作了，一直交着的社保也断了。
江城很难受，他们本来说好了一起合伙，却因为疫情的原因一直没有结果。
第二天，许纸面试的很成功，也很看好这个公司。江城心里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也对许纸表示了鼓励了，虽然他并不认为许纸能长久地干下去。
那天晚上，两人又因为关于爱情的话题吵了一架。
江城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苦涩还是惶骇，他终于触及到了真实的许纸。
“我觉得你不够坚定。”
江城将自己的感觉脱口而出，他第一次在和许纸的吵架中流泪。
两个人发泄了内心的情绪之后，就又和好了，可心中的裂隙已经长成了深渊般的沟壑，将两个人隔开。
睡觉的时候，许纸第一次说江城睡着之后喜欢抢她的被子，江城听后主动睡到床的另一头。江城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加在乎许纸更加爱她。
许纸第一天上班的时候，江城忽然觉得自己很不习惯，他习惯了许纸在他的身边。现在许纸忽然离开，江城忽然感觉自己的内心像是缺少了一块。整个白天，江城都期待盼望着许纸下班，和许纸见面。
终于等到下班时，许纸却突然通知江城自己要和同事聚餐，聚餐之后还会一起唱歌。
江城担心许纸和同事在一起喝醉之后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亲自在许纸聚餐之后去地铁站接她。许纸很抗拒江城的行为。回家之后一直和江城保持沉默，只和闺蜜打电话聊天。
许纸一直拒绝沟通的态度让江城很难受，等到她打完电话的时候，江城拉着要用睡觉来逃避沟通的许纸聊天。
江城一直很抵触许纸去做销售，因为销售经常会和男人出去应酬喝酒，很容易被人占便宜。
许纸认为江城想多了，她认识的很多女生都做销售，也没发生什么。
江城只是望着许纸，要她承诺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他。
许纸沉默了，她只是看着江城的眼睛，什么也没有说。
江城想起了第一次发现许纸经常和其他男人聊天，想起来她背着自己请别的男人帮她搬家。想起自己抛弃了原来的工作和许纸来上海合伙，想起了带许纸一起去过那么多地方旅游，和许纸合租的时候从来都是自己付房租，自己送了她那么多的礼物……
“如果你背叛我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江城突然开口说出了这句话。他太爱许纸了，以至于许纸可能会不爱他这件事也会让他心痛到无法忍受。
许纸只是用她那曾经让江城怜爱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我不会那样做，我只是……我只是害怕你会离开我。”
江城坐在床边，双手拄着低下的头。他此刻的内心已经濒临崩溃了。他想象不到自己失去许纸的样子。
“你答应哥哥，那怕到时候你决定和我分开了，我们也可以好好见面谈一谈，不要互相伤害，好吗？”
许纸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睡觉的时候，江城想像以往一样，抱着许纸睡。许纸曾经说过，被他抱在怀里睡觉的感觉十分舒服。可现在，许纸只是轻轻将他推开，动作轻柔，却十分坚决。
第二天许纸上班后，江城收到了她发来的消息：
“哥哥，我们分手吧。”
五
江城心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情感，突然被许纸发来分手消息的震惊，对自己昨晚失言的懊悔，还有许纸没有遵守约定当面谈谈而是直接选择在微信上提分手的愤怒。
许纸让江城白天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搬走，再也不要和他见面了。
可两人还是见面了，在上海的环球港。
再次见到许纸时，她带着自卫，戒备的神气，浑身上下散发着厌恶江城的气息。
江城想不到，仅仅是一天时间，许纸对自己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曾经氤氲着水雾，惹人怜爱的眼睛，如今还是黑白分明。像是他和许纸之间无法跨越的距离。
他曾经以为许纸清浅的眼睛里藏不住任何事情，可他现在知晓自己想错了。许纸眼里的冷漠一直隐藏着，在和他第一见面时隐藏着。
江城以为自己能够接受和许纸分开的事实，和许纸谈话时，也说的都是些好聚好散，各自安好的话。
他送许纸回家，分别时，他抱了抱许纸。
也许是事情太过震撼，回到酒店之后，江城的大脑才开始处理这件事。逐渐翻涌起来的往事和回忆将他的心理压垮，他一晚上没睡，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枕头被自己的泪水打湿了。
江城明明是一个乐观的人，可半年多同居生活，和她那么多难忘的回忆，以及无数次，他把许纸抱在怀里，心里想着他和她结婚后的情形，难道就这样因为一次失言就这么都成为梦幻泡影了吗？
他决心再努力一下。
为了再跟许纸见面，江城尝试了很多努力，借口手机号码过户，或是给许纸转钱。可许纸的态度始终保持着冷漠。
许纸只是说江城不要再找他沟通了，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是折磨，两个人在一起吵架的时候许纸总是很难受，这些难受积累到一起，最终酿成了两个人的分手。
希望江城能从这段感情中得到成长，仍然相信爱情，珍惜互相契合的人。她不知道江城心里是非她不可的。
江城回到上海之后，再次给许纸打电话，可许纸已经把他的电话拉黑了。
江城决想要再尝试最后一次，他请一个朋友伪装成送外卖的相让许纸开门见他。
可许纸看到他的身影就把门关上了。江城其实是有机会强行把门打开的，可那没用，看到许纸厌恶的神情，他就放弃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自己那么爱她。可最终因为种种误会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江城虽然回家了，可是他始终没有放下许纸。许纸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即使江城换了新的微信去加许纸，她也只是让江城不要烦她。
江城在遇见许纸之前也是谈了许多的女朋友，他曾经以为许纸能陪伴他一生。可他想错了，许纸不是那个人。她只是一个有着几分姿色和聪慧的平凡少女。
许纸还年轻，她还有很远，很盛大的未来在等着她，江城不过是她漫长青春中短暂的过客。
这样的过客，她已经有过很多，还会遭遇更多。
江城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陪玩行业，只是再也不像以前一样面试员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