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近期全球最火的影视剧,非《鱿鱼游戏》莫属。
鱿鱼游戏是最近非常火的一部韩剧,由李政宰、朴海秀等人领衔主演,讲述了数百名为生活所困的人,为了456亿韩元的奖金,参加的生死闯关游戏,在剧中,如果游戏未通关,则直接面临死亡。这部由美国流媒体巨头奈飞(Netflix)出品的9集韩剧,短短几个星期内火遍全球,成为奈飞在多个国家的收视冠军。
《鱿鱼游戏》的剧情其实很简单。456名走投无路的韩国人,接神秘电话受邀参加一项生存游戏。游戏都是经典的童年游戏,比如“1,2,3,木头人”。如果赢得全部六轮游戏的胜利,就可获得456亿韩元的奖金,失败者则被当场射杀。当熟悉的童年游戏披上了嗜血的外衣,带来的精神和视觉上的冲击可想而知。
正如导演黄东赫在一次采访中所说:“那种看不到希望的成年人,冒着生命危险参加一场儿童游戏的讽刺,吸引了观众们的注意”。和粗暴 *** 的剧情相比,《鱿鱼游戏》广受欢迎的最大原因,或许在于它强烈影射了韩国社会的现实。
受邀参与游戏的400多人,他们来自不同的社会阶层,但大部分人身负巨债,比如曾是汽车公司工人的男主,公司架构调整后被开除,开炸鸡店和小吃店又相继倒闭,欠下巨额债务后寄希望于赌马,从此陷入 *** 泥潭,连母亲的医药费都付不起。剧里的其他角色,悲惨程度也不遑多让。男主的发小首尔大学毕业,投资失败后挪用公司巨额财产无力偿还;还有九死一生逃到韩国,却始终没有过上梦想生活的脱北女孩;以及被老板拖欠工资,身上一分钱没有的巴基斯坦劳工……
生动演绎了什么叫“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在竞争异常激烈的韩国社会,他们在《鱿鱼游戏》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用韩国祥明大学全球文化内容系教授金平江的话说:“剧中人物似乎可以引起人们、尤其是经常感到疏离感和不忿的年轻一代的同情。”“如果有456亿韩元的奖金,我也想参与。”《鱿鱼游戏》播出后,很多韩国人如此表示。还有不少人给节目中的电话发短信,称自己也欠了很多债,想要参加游戏赢取奖金。他们说出这些话的背景,是韩国家庭负债的快速增长。
(韩国家庭负债比重,2020年数据)今年9月初,韩国央行提交给国会的一份报告显示,截止今年第一季度,韩国家庭负债总额占韩国GDP的比重高达105%,在全球43个有统计数据的经济体中排在第6位。更可怕的是家庭负债增长速度。自2019年起至今年第一季度,韩国家庭负债比重上升了13.2%,在43个经济体中排名第3。
债务剧增在个体户中尤其明显。数据显示,韩国约246万个体户总负债将近832万亿韩元,比前一年增加了19%,是韩国家庭平均负债的3倍。提供了韩国五分之一就业岗位的个体户们,成了疫情中经济损失最为惨重的一个群体,很多个体户陷入生存危机。韩国媒体最近就报道了一条“啤酒吧老板借钱给员工发工资后自杀”的新闻。
据称在他身旁的手机里,还保存着债主的催债信息和房东要求其退房的信息。导演黄东赫曾在接受采访时提到,因疫情陷入困境的韩国个体户们,与《鱿鱼游戏》的男主相似。这在韩国个体户中引发强烈共鸣,在一个叫“做老板难免伤痛”的论坛中,个体户们纷纷发表观后感——“个体户都是在防疫名义下被迫参加‘鱿鱼游戏’的人”;“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我们即使赢了也没奖金”;“赢了(鱿鱼游戏)是死,放弃也是死”。
作为全球第十大经济体,韩国拥有多家全球知名企业,韩流文化席卷全世界,但由于贫富差距过大、物价飙涨,普通人生活一直很艰难。
首当其冲的是飞涨的房价。截至今年第一季度,首尔的房价收入比为17.4——这意味着一个首尔人不吃不喝17.4年才能买下一套房。要知道在前两年,房价收入比还只有10左右。上文提到的韩国家庭债务增加,也与房价飞涨有关:很多家庭担心房价会继续涨,只好选择尽快贷款买房。自文在寅2017年就任总统以来,韩国 *** 一直承诺要缩小贫富差距,让韩国人有所居有所养,可惜房价是越调控越涨,贫富差距未见丝毫缩小趋势。
疫情开始后,韩国 *** 推出了一系列政策,又是减税又是发补贴的,但终究是杯水车薪,穷人的日子反而更难过了——数据显示,2020年韩国收入最高的20%人群,净资产达到最底层20%的166倍,比2018年的105倍明显增加了。贫富差距、阶层固化这些问题,就像韩国社会的一根刺,所有人都看得见,可就是没人能或愿意去 *** 。
《鱿鱼游戏》热播后,也成了将于明年举行的韩国大选热议话题。
素来以奇葩政见著称的政客许京宁,9月底曾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他愿意出价1亿韩元购买《鱿鱼游戏》中邀请玩家参赛的电话号码,届时所有韩国人都能打电话参与他举办的“许京宁游戏”,还表示他若当选总统将给每个韩国人发1亿韩元。只是对很多韩国年轻人来说,与其将希望寄托于政客的承诺,不如期待通过炒币、买彩票实现“一夜暴富”,就像《鱿鱼游戏》中的男主一样。于是问题来了,如果“鱿鱼游戏”在现实的韩国举行,会有多少人愿意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