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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是诗鬼吗(李贺是诗鬼吗?)

伤心付与鬼唱诗,王和尚评说李贺为何痴迷于鬼 文/六不和尚

李贺是一个令人着迷的诗人。

有人评价他的诗“哀艳荒怪”,说他的诗如“鬼斧凿幽”。其哀者,李贺诗中弥漫着病态的绝望之感,在给弟弟的诗中,他说“病骨独能在,人间底事无”,24岁他辞官归昌谷,说自己“思焦面如病,尝胆肠似绞”,正是这种“命不久矣”的预感,使得他的诗充满哀戚与忧伤。

其艳者,李贺的诗惊才绝艳,镂玉雕琼,比如写春情,有妙句“杨花扑帐春云热”;写美女梳头,则用“玉钗落处无声腻”,更有“舞裙香不暖,酒色上来迟”,“松柏愁香涩”,“花光变凉节”的妙句,无不华丽巧妙,凄艳绝俗。

至于其“荒怪”之句,更是李贺诗的特色。李贺在诗中构建了一个“瑰奇谲怪,魅影重重”的帝乡世界。比如在南山田中行走,他看见“鬼灯如漆点松花”;在迎神赛会中,他写下“桂叶刷风桂坠子,青狸哭血寒狐死……百年老鸮成木魅,笑声碧火巢中起”的句子,渲染出狸哭狐死,鬼影幢幢的鬼神世界,令人战栗咋舌。他擅写鬼境,鬼语,雄奇的想象力和奔放恣肆的笔触,让人惊叹也让人迷惑。

南宋严羽评价李贺之诗说“鬼仙之词”,即李贺既写鬼,也写仙,既有阴森凌厉的百鬼狰狞,也有雄奇绚丽的仙界幻象。但是,李贺更多着眼于“鬼”,即便在诗中,他自己的形象也似人似鬼,充满阴冷的色调。比如,在《伤心行》中,李贺写自己“病骨伤幽素”,青灯吐着鬼火,“灯轻兰膏歇”,“古壁生凝尘”,而他自己则是“羁魂梦中语”,作者坠入虚无的幻象,虚无将他吞噬,也将他埋葬。

故而,《海录碎事》在评价唐朝三绝诗人时,说李白是天才绝,白居易是人才绝,而李贺是“鬼才绝”,在《居易录》中,李贺的诗更被成为“才鬼之语”。

但是,李贺为何如此痴迷鬼事?其光怪陆离,诡谲阴森的诗风是怎样形成的呢?

李贺是一个伤心人,其作亦是苦心诗。

原因之一、家庭环境,造就李贺敏感孤僻的性格

公元790年,即唐德宗贞元六年,李贺出生在洛阳昌谷。他是大唐宗室后裔,只是到李贺这一代家道中落,“落魄王孙”的身份让他既自傲,又自卑,祖宗的荣耀和现实的逼仄,形成他孤僻敏感的性格。

据李商隐《李贺小传》记载,李贺身量瘦弱,手指细长,双眉几乎连在一起,形貌不可谓不奇异,而他的性格则是容易激动,躁动不安,并且容易悲观绝望。

李贺的父亲李晋肃,为边上从事,李贺就长年在母亲和姐姐的照料下成长。等父亲终于谋得陕县县令一任时,不久又撒手人寰。因此,李贺得到的父爱很少,这对他性格的养成也起到了关键作用。

李贺长于妇人之手,而母亲和姐姐又都是信奉鬼神之人。在这种生长环境之下,李贺后来沉迷于神鬼之事并不奇怪。

据《太平广记》记载:李贺母亲郑氏非常宠爱李贺,李贺病故后,母亲哀戚不能解。一天晚上,郑氏梦见李贺,如平常一样。李贺在梦中对母亲说,其志向是“欲大门族,上报夫人恩”,但是终究没能晨夕奉养老母,深感惭愧,并且说“某虽死,非死也,乃上帝命”。郑氏在梦中还听到李贺说“今为神仙中人甚乐,愿夫人无以为念”。李贺母亲听到此言后“哀少解”。由此可见,李贺之母对神仙之说深信不疑,而生在其膝下的李贺,自然也就深受其影响了。

原因之二、少年聪慧,屡遭挫折,让李贺绝望厌倦

李贺年少时即显露出卓绝的文学才能。母亲的倾心教导,诗礼家风的熏陶,让李贺的才华得到最大的开发。据记载李贺七岁能辞章,韩愈、皇甫湜命李贺作赋,他援笔立就,文辞精美,一时名动京师。

李贺写诗十分用功,据李商隐《李贺小传》记载:李贺每日骑瘦马带小童,背着锦囊出游,每有佳句即顺笔写下,等到归家才整理修饰。每日如此,从未断绝。故而其母亲心疼地说:“是儿要当呕出心乃已尔”。可见,李贺呕心沥血,将身上所有的能量都倾注在诗文之中了。

但是,开局的美好,未必能得到终了的完美。

李贺18岁时,父亲李晋肃去世,家族失去经济来源,李贺不得已参加河南府的科举考试。以李贺的才华,轻而易举获得了“乡贡进士”的资格。

但是由于父亲名“晋肃”,为避父亲名讳,他不得举进士。这对胸有大志的李贺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虽然韩愈为之写《讳辩》,但是迫于道德和舆论的压力,李贺落第,没能参加礼部考试。

年少驰名文场,李贺养成十分自负的性格。但是科举不顺的挫折,让他产生了否定现实,厌倦人生的悲观情绪。

屡次干谒无果,在长安又目睹了唐朝腐朽的现实,让他的心情更加苦闷和绝望。他变得矛盾而冲动,时而崇仰神仙,时而又蔑视神仙;时而渴望建功立业,但是时而又蔑视帝王将相。

他在《苦昼短》中写道“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吾将斩龙足,嚼龙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他幻想自己成了宇宙的主宰,去屠杀恶龙,他要挣脱天地时间的限制,幻想着长生永寿。

故而,有学者指出,李贺在病逝时,之所以幻想是去为天帝白玉楼作记,其实就是泄其隐情,偿其潜愿罢了。现实中被压抑埋没的失望,只有在幻想中实现;现实中逼仄孤独的情感,只有在神鬼之诗中寻找知音。王和尚之所以说,李贺心苦,也即在于此。

原因之三、现实逼仄,沉迷神鬼,李贺寻找慰藉

李贺在20岁,终于由于父荫得关,在太常寺任从九品的奉礼郎。这个官职主要负责朝会祭祀的礼节,职务之责,李贺浸淫在《离骚》《九歌》等迎神祭鬼的幻想中。因此,李贺特别善于写此类乐曲,据记载,当时的乐工无不讽诵。这对李贺来说,或许是才能稍显的激励吧。

正因如此,李贺的诗从《楚辞》及乐府古辞中汲取了大量的营养。杜牧评价李贺的诗是“《离骚》之苗裔”,李贺也自称“咽咽学楚吟”。

但是李贺的鬼神之作,和《离骚》《九歌》的寄托君臣理乱,感怨刺怼不同。李贺更多的是沉浸于幻象之中,是情绪的发泄。

比如其在《感讽》组诗中写道“南山何其悲,鬼雨洒空草……月午树无影,一山唯白晓。漆炬迎新人,幽圹萤扰扰。”在诗中,李贺模糊了自我的意识,坟墓间,群鬼忙碌,迎接新葬的鬼,整个世界是百鬼窜伏,毫无人境。这种非人非鬼的自我意识,飘忽不定的幻想,简直是自我精神的分裂与崩溃。

需要指出的是,唐朝以“道教”为国教,求仙慕道,崇神信鬼,是当时盛行的风气,李贺在此种环境中,虽未必信仰鬼神,但必然熏陶出浓厚的道教色彩。因此,李贺沉迷于神鬼之境,其实也有深刻的社会原因。

在长安为官三年,李贺屈居下僚,既深知自己志向伸张的无望,也看透了社会腐烂衰朽的本质。这对李贺敏感脆弱的神经,无疑是双重打击。更可悲的是,在这三年里,李贺的妻子去世,妻子或许是他与尘世惟一的牵绊,妻子的离世,让李贺万念俱灰。

在23岁时,李贺因病辞官,回到家乡昌谷。但是内心的躁动,又让他难以安于现状,他四处投亲访友,寄人篱下,在人生的最后几年,颠沛流离,心魂俱裂。

家族荣耀的重压,伟大梦想的破碎,腐朽社会的厌倦,三重打击之下,李贺身心俱疲,长久以来浸淫于诡谲神鬼的幻想,未老先衰病痛的折磨,以及敏感孤僻性格的限制,李贺终于熬不住了。

在27岁的一天,李贺躺在病榻上,带着现实的遗憾与瑰丽的幻想,走到了人生的终点。

王和尚曾有《读李贺小传》诗一首,聊录于此,以写心声。

风喧星斗荡层阴,蛩织萧疏泣暗林。

唾地诗囊嗟骨瘦,餐冰鹤梦入云深。

细斟眼底无情泪,犹抱杯中不死心。

苦笔人间安可久,玉楼聊与夜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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