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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摘
要
13
等白宝山回到屋里想处理傅克军的尸体时,他看到的,竟然是傅克军直挺挺的坐在自己床上。
当时傅克军一动不动,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似乎想要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白宝山一见这情景,直接拿手里的铁锹砸了过去。
他不能给傅克军丝毫反应的时间,一旦他清醒过来,自己就暴露了。
当时白宝山在情急之下使出了全身力气,由于力气过大,铁锹直接砸穿了傅克军的脑袋。当下鲜血四溅。
傅克军再次倒在床上,鲜血马上染红了他的被褥枕头。
这一次,傅克军是真的死了。
脑袋都被砸成那样了,再不死,那就见鬼了。
白宝山也没有开灯,他也丝毫不敢耽搁,扛着傅克军的尸体就出去了。
那个挖好的土坑紧靠着牛棚的墙根,挖了有2米深。
白宝山把尸体扔进去,然后把坑填平,最后又跳上去踩了几下。
确定没问题之后,他又弄了点干草铺在上面,撒了点水。
这埋尸方法跟处理李宝玉是一摸一样。
尸体埋好后,白宝山回到牛棚,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这次作案漏洞太多了。
傅克军的床上到处是血,这都是证据啊。
他坐在自己床上思考了一阵后决定,把染血的被褥枕头拿出去烧了。烧完后的灰烬他又用沙土埋了起来。
忙完这一切,已经凌晨时分。
白宝山又把牛棚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撒上了水。看起来像是刚做完清洁工作。
这一晚,白宝山几乎没有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秦某又来牛房干活。
但这天他来了以后,只见到了白宝山一人,于是他就问:
“怎么就你一个人?傅克军去哪儿了?”
白宝山回他:
“他去团场送牛奶了。”
听白宝山这么说,秦某也没再问,自己去干活了。
接着,田某也来了。
他本来准备去打扫牛棚,但是他发现,牛棚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地上还洒了水。
田某也没多想,有人把活干了是好事,自己可以乘机偷懒了。
到了中午,傅克军还没有回来。
而白宝山因为太困,躲在屋子里睡觉。
秦某就走进房间想看看怎么回事。
但他一进去,就看到傅克军床上的枕头被褥都不见了,他很奇怪,又问白宝山:
“傅克军的被子怎么不在了?他送牛奶还带被子?”
白宝山还是很平静的回答到:
“我不知道,他走的时候都带走了。”
秦某当时起了疑心,因为这事听着就不正常。
但是他看白宝山也没啥不正常的表现,又找不出其他破绽,也就没再多问。
3人一起吃过午饭后,白宝山又回屋睡觉了,秦某和田某就在屋里看电视。
两人一直看到5点,这时候白宝山也睡醒了,他们一起出去收了牛。田某则去食堂打了晚饭拿过来三个人一起吃了。
吃完3个人一起看电视,一直到8点,傅克军还是没回来。
当时田某和秦某准备回监室了,对傅克军的事没有再问。
到了22号,田某和秦某再次过来干活时,依然没有看到傅克军出现。
这两人也没当回事,还开玩笑说,傅克军估计是在哪喝酒喝多了,要不就是去找女人,被女人扣住了。
反正两人谁也没跟监狱报告傅克军一直未归的事。
在监狱里,这也很正常,犯人都只顾自己,别人的事,他们才管不着。
最后还是白宝山自己跟监狱报告,说傅克军从21日早晨出去后,一直未归。
又失踪了一个人,这引起了监狱方面的警觉。
于是监狱的两名中队长带领着武警,把白宝山,田某和秦某3人收监了,并且告诉他们:
“傅克军跑了,中队要对你们进行审查。”
白宝山被收监,牛棚就没人看管了,于是监狱方面安排了一名姓唐的犯人暂时接替。
唐某当晚睡的是傅克军的床。
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环境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而且他总感觉有股说不清的味道 *** 着自己的鼻腔。
当时唐某无意中伸手摸了一下墙,只觉得手上有黏糊糊的感觉,而且还有点腥味。
他立马坐起身,打开了灯,想看看怎么回事。
结果他就看到自己手上沾着红色的东西,看着像血。
14
唐某觉得不对劲,于是又往墙上看去,只见墙上有很多红色的污点,非常像血迹喷射的形状。
这一下,唐某彻底睡不着了。
他起来把屋子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在房子的顶棚上,他发现了同样的红色污点。
吓坏了的唐某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急急忙忙的跟中队报告了这个情况。
得到新情报的监狱方马上派人对牛房进行了全面检查,提取了墙上和顶棚上的血迹进行化验,化验结果确定了是人血。
同时他们还在傅克军的床底下,发现了700块钱。
这一下,白宝山的疑点更重了。
因为,假如傅克军是逃跑了,那他床底下的700块钱,不可能不带走。
傅克军失踪的时候,只有白宝山跟他两个人在屋里。
而且傅克军的被褥枕头不见了,也很蹊跷。
谁逃跑不带走钱,却带走被褥枕头啊?
再加上血迹,包括白宝山之前跟傅克军打过架,还有半年前莫名失踪的李宝玉。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白宝山有重大作案嫌疑。
接下来,白宝山被重点提审,由狱政科的副科长王永康亲自审讯。
但是审了10几天,白宝山的态度却非常强硬。
他甚至交代了自己藏匿了95发子弹的事,但就是不承认傅克军的失踪跟自己有关。
监狱方面曾经怀疑傅克军已经遇害,他们动用了警犬进行搜寻,但是始终没有找到傅克军的尸体。
虽然尸体是没找到,但是白宝山的嫌疑并没有消除,这件事让他也吃了不少苦头。
他被关进了小号,单独羁押了3个多月。
期间被提审多次,但他每次都咬死,傅克军是3月21日凌晨5点,带着行李骑着马离开牛房的。
当问到他牛棚里的血迹是怎么回事时,白宝山说那是以前傅克军和李宝玉打架时打破了头,那时候留下的。
白宝山除了这些狡辩之外,他还给监狱提供了很多能证明傅克军逃跑的证据。
白宝山说:
“傅克军他经常在外边找女人,据我所知,他外面有个相好的,这女人把他迷的神魂颠倒,他经常把牛房生产的奶送给这女人,他还送过其他东西给那女人,而且为了这个女人,他好几次夜不归宿。本来我想报告这个情况的,但是傅克军他恐吓我,说我要是说出去,他就对我不客气。我平时就经常被他欺负,我也怕他,所以我没敢说。”
“还有,他还经常去另外一个女人家里 *** ,傅克军很喜欢赌,对了,那个女人曾经来牛房找过他,他俩商量要一起出去做生意。我听说,傅克军 *** 欠了很多钱,那女人说让傅克军跟她一起跑,去伊犁口岸做生意,说是那儿能赚大钱。”
白宝山试图让监狱方面相信,傅克军是因为欠了赌债,想出去做生意赚大钱才跑的。
这些说辞显然站不住脚。
但问题是,傅克军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也就无法确定他已死亡。
后来监狱还发动犯人提供线索,希望能找出一丝破绽。
不过监狱的人反映,白宝山虽然与傅克军有矛盾,但都是些小矛盾。
比如,傅克军不让白宝山摸他的马。
大家一致认为,白宝山应该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去杀人。
而跟白宝山和傅克军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的田某也说,白宝山和傅克军的关系时好时坏,但是肯定没什么深仇大恨。
说白宝山会杀傅克军,不合情理。
最后,监狱方综合了各方面的信息之后,认为白宝山确实没有杀害傅克军的证据,所以让他写了保证书之后,就把他放回去继续放牛了。
而傅克军的案子,就只能作为“悬案”挂到一旁。
这两个案件,一直到1997年白宝山被捕后,才真相大白。
15
前面说到,白宝山因为闹出太大动静,不敢再在石景山作案,所以去了房山二姐家。
白宝山的二姐在房山县的一个农场工作。
4月18日这天,白宝山闲来无事,就想去农场看看二姐,于是他坐上了去往农场的公交车。
去农场的路会经过八一射击场。
坐在车上的白宝山当时就注意到了这里。而且他还发现一个让他欣喜若狂的情况。
这个射击场门口有哨兵,而这哨兵佩戴的,正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短枪。
这个发现让白宝山立时双眼放光。
他没有丝毫犹豫便下了车,在射击场的周围先观察了一圈。
他发现,这里地理位置偏僻,离村庄较远,周围道路比较复杂,还有一片开阔的玉米地。
这样的环境对于他作案来说,真是理想至极。
他当即就决定,就抢这里哨兵的枪。
不过他这人胆大心细,观察了周围还不够,他又借着想打靶的名义,走到射击场的大门和哨兵攀谈起来,趁机就观察大门内的情况。
在了解清楚里外的情况之后,白宝山就回自己家去了,他是回去做准备工作的。
他先是返回之前藏枪的苹果园,找到标记的位置把埋在土里的枪和子弹挖出来。
然后等到4月20日,下午3点左右,白宝山弄了个自行车,还搞了一个帆布袋用来装那把长枪。
除此之外,他还准备了塑料包装,擦枪布,他这准备工作做的可谓是细致。
他把帆布袋绑在自行车大梁上,伪装成渔具,然后骑着车向射击场出发。
到了射击场附近,白宝山来到那片玉米地,把枪和子弹分别埋好,然后就在玉米地里守着。
一直等到天黑了才骑上自行车返回二姐家。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4月21日,下午4点左右,白宝山再次出发。
不过这次他没骑车,而是坐的公交车。
他先坐337路到了古城,然后坐上了从古城到大灰厂的班车,在射击场这一站下来,到达的时间是下午的5点半。
他又钻进玉米地,看了一下枪和子弹,都在。
随后他顺势就躺在玉米地里休息,他脑子里同时开始筹谋一会的行动计划。
白宝山对射击场哨兵的情况已经摸清楚了,那个哨岗上有两个哨兵。
这比一个哨兵的情况要棘手一些,所以他设计了几个方案。
一种是,他潜伏到射击场内部去,如果两个哨兵在一起,他就开枪把两人都打死。
如果那两人没在一起,他就等到他们在一起时再开枪。
第二种是,如果他在射杀哨兵之前就被发现了,那么他就把身上的子弹都打光,在这个过程中寻找脱身的机会。
还有一种最糟糕的情况是,如果自己最后不能脱身,他就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此时的白宝山就是一个亡命徒,他已经把所有的后路都想好了。
对他来说就一个宗旨,不成功便成仁。
当时他身上还有61发子弹。
对于子弹的数量,他烂熟于胸。
他估算了一下,这61发子弹,应该足够了。
白宝山在玉米地里躺了3个多小时。
等到晚上9点左右,他借着夜色的掩护,从玉米地里钻出来,提着枪往东走,找到了他之前看好的一处矮墙,翻了进去。
进入到射击场之后,他靠着墙边慢慢往大门方向挪动。
门口的大门警卫室白天在施工,晚上是没人的,所以现在那里是他最好的藏身之处。
他必须乘哨兵不备躲进里面。
在他接近大门时,他逮到一个机会,闪身进了警卫室。
这警卫室刚完工,门窗还没安装,但是隐蔽性非常好。
白宝山就躲在里面,从窗口的位置观察外面的情况。
当时时间还不太晚,所以哨岗比较繁忙,不停的有回归的人员叫门,还有军官查岗。
白宝山就看到两个哨兵不断的出来进去。
这个时候,不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于是白宝山在警卫室里继续蹲守。
终于等到了子夜时分,一切都安静了下来,白宝山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动手。
这时,外面开进来一辆小车,在门口按着喇叭。
16
白宝山本来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行动,突然门口进来一辆小车。
于是他决定再等一等。
那个小车在大门口按喇叭示意哨兵开大门。
这时岗亭上只有一个哨兵,另外一个应该在值班室里休息。
这执勤的哨兵走到小车跟前看看是谁。随后车里的人打开车窗大声问了句:
“现在几点了?”
哨兵回到:
“一点多了!”
哨兵应该是认识车里的人,所以没有再多问,很快便打开了大门,放小车进去。
白宝山知道,机会来了。
他端起了枪,对着哨兵的方向瞄准。
那哨兵等小车子开走后,就把大门关上。
就在他锁大门的时候,白宝山扣动板机,对着这个哨兵开了第一枪。
白宝山的枪法无需质疑,那名哨兵被打中了,摇摇晃晃的向后倒退了几步,但是没有倒下,而是转身对着子弹射过来的方向。
白宝山看到哨兵此时正面对着自己,他又对着哨兵的胸部开了第二枪。
哨兵这时一头栽倒在地。
看到哨兵已经躺在地上,白宝山从警卫室里走出来。
不过他不放心,又对着哨兵的头部补了第三枪。
白宝山确定这名哨兵已经死了,就走过去解哨兵的手枪套。
结果他手一摸到枪套,马上就意识到情况不妙。
因为那枪套轻飘飘的,里边根本没有枪。
不过这时候他也没时间细思,所以他仍然摘下空枪套提在手上。
白宝山知道还有一个哨兵在值班室,他就跑进值班室去看了一眼。
当时看到那哨兵躺在床上,被子蒙着头,似乎还在发抖。
显然他是听到了枪声吓坏了。
白宝山当时觉得有点好笑,他也没对这个哨兵开枪,一是觉得对方没什么威胁,二是因为开枪没什么用。
对方身上并没有自己要的东西,开枪打他还浪费自己的子弹。
刚才打了3发,如今还剩下58发子弹。
他要省着点用。
第三个原因是白宝山后来在法庭上说的,他不想滥杀无辜。
不管什么原因,这个哨兵是躲过了一劫!
这次抢枪又失败,白宝山很懊恼。
不过他也不能在那里久留,于是就按原路撤退。
在走回去的路上,白宝山看着抢来的空枪套,越想越气。
自己费尽心思,冒着生命危险,最后就抢来这么个玩意。
他越看这个枪套越觉得刺眼,在他走到一个桥墩时,他索性就把手枪套给扔到了旁边的水泥电线杆旁。
白宝山当时可能是气疯了,压根没意识到他这个行为有多大的风险。
第二天那个枪套被附近村里的小孩发现了,就捡去玩。
玩了几天后又腻了,就又把枪套丢在了庄稼地里。
幸亏孩子们不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用,也就没有告诉家长。
否则一旦家长发现,就会及时把情况反应到警方那里,那么警方很有可能会从枪套上找到一系列的证据,从而找到白宝山。
可见白宝山当时的情绪恶劣到了何种程度,以至于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
虽说白宝山每次作案前,都会周密的策划一番,但在一定程度上,他的屡次脱逃并不完全归功于他的计划天衣无缝,也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在内。
毕竟,百密总有一疏。
当晚白宝山扔了枪套之后继续往前走。但是心情烦乱的他也没有按计划好的路线逃跑。
他沿着河边逆水而上,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走了很远一段路后,他听到八一射击场响起了警报声。
那边终于反应过来了。
不过白宝山并没有慌张,他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区域,唯一的麻烦就是没有交通工具,只能靠双腿走。
最后,他决定,干脆就走回石景山自己家。
他走了整整一夜。
凌晨时天色渐渐亮起,这时候他背着枪太显眼了。
正好他路过一片槐树林,就进林子找来一堆枯树叶,把枪埋了起来,并做了简单处理。
他想等到天黑以后,再把枪运回原来的地方。
早上6点,他敲开了他母亲家的门,当时他母亲以为他刚起床,问他一大早来做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