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话说在徽州流传甚广的《记岁珠》的一个故事。歙县有一位年轻的小媳妇,新婚才一个月,丈夫就匆忙出远门做生意去了。小女子在家孤苦伶仃,靠做女红刺绣换点粮食度日,独守空房,苦度时光。每到大年三十,邻家的男主都回家团圆了,而她站冷风中村口大路边望眼欲穿,总不见丈夫回乡的身影。这位聪慧贤淑的小女子,只有把如潮思念压在心底,用自己的劳动所积,买来珍珠,取一粒放在床边小坛子里。盘算着丈夫的归期。就这样,年复一年,当年的小伙子后来回家了,可迎接他的不是当年那个娇小可人的娇妻,而是冰冷的家门,锁已生锈,破锁而入,邻人告知其妻子已经郁郁而终故去三年了!这位徽商伤心地整理妻子留下的遗物,把小坛子一倒,媳妇用彩丝系着的珍珠已有二十多颗!汪于鼎在诗中写道:“几度抛针背人哭,一岁眼泪成一珠”,“珠累累,天涯归未归?” 可谓字字泣血,如今读来仍令人痛入肺腑。
这个故事是徽州万千女人的一个缩影,而如今依然还洒落在皖南各地的贞洁牌坊也在诉说着令人动情凄凉的“徽商妇”故事。
古徽州“地狭人稠”,使得徽州人必须“十三四岁,往外一丢”经营四方以就食,促成了宋以后徽商的崛起、明清时期徽商的历史辉煌。当年无数徽州商人从徽州马头墙里义无反顾地往外奔走,几多无奈、悲壮,许多人出远门或乘船沿新安江远赴江浙、或踏着徽杭古道闯荡天下做生意,或三、五年一归,或一、二十年一归,有的衣锦荣归,有的做了异乡孤魂野鬼;留在马头墙内的那一半,无数的徽州女人就挑起了扶老哺幼、垦山劳作的重担,坐空房、守活寡,所谓“一世夫妻三年半”,是她们的真实写照。
中国封建统治者的正统思想是女子必须恪守“三从四德”,对女子有太多的压抑和约束,而古徽州之地“程朱阙里”,封建规条对女子制约更为严格,在这里有传记载的贞节烈妇有65708名,民国初《歙县志》16部,“贞节烈妇”类占了6部,可见程朱理学集大成者朱熹“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之说浸淫至深,然而另一方面,这一地域崇文向学民风淳厚,千百年来,徽州女性在封建重压的缝隙中如野草般撑破桎楛的黑沉沉长夜艰难地崛起,竟然出现了许多能文能武、多才多艺的巾帼奇人、才女名媛,成为徽州文化历史长廊中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徽商崛起于盐商,明代长期需要守边,守边需要大量的人和物资,为了运送物资,官府选择了利用商人,通过商人给他们运送物资然后官府给他们发盐引,就是贩盐凭证,他们就能够成为合法的盐商,他们利用这个优势赚得盆满钵满。当从徽州大山里走出来的盐商开始富甲一方时都聚集在了扬州,扬州留下的大宅、园林都是他们留下的历史遗产。可是当人们都在歌颂徽州老家可歌可泣的女人们时,宠他们当中走出去并发迹的盐商聚集地却资生了一个行当--“扬州瘦马”。
何为“扬州瘦马”?清末商人吴炽昌就写过一本《客窗闲话》,讲述过这行业的勾当:
金陵匪徒,有在四方贩买 *** ,选其俊秀者,调理其肌肤,修饰其衣服,延师教之,凡书画琴棋、萧管笛弦之类,无一不能。及瓜,则重价售与宦商富室为妾,或竟入妓院,名之曰“养瘦马”。遇有贫家好女子,则百计诱之。
扬州瘦马是迎合盐商们变态心理需求而产生的。养瘦马”是一项暴利的投资,有一大批人专门从事此项职业。他们先出资把贫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后调习,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长成后卖与富人作妾或入秦楼楚馆,以此从中牟利。因贫女多瘦弱,“瘦马”之名由此而来。初买童女时不过十几贯钱,待其出嫁时,可赚达千五百两。一般百姓见有利可图,竞相效法,蔚为风气。扬州盐商垄断全国的盐运业,腰缠万贯、富甲天下,是扬州瘦马的最主要买主。
写到这里我不知该如何写下去了,一方面徽州人为了摆脱大山的困缚前赴后继的走出去,成就了“徽商精神”,也造就了隐忍而伟大的徽州女人,另一方面小部分成功了的徽州盐商们又为了畸形的生活而豢养扬州瘦马,不管是困在大山里守家的女人还是被卖给盐商们玩弄的瘦马,都成了他们追逐名利双收牺牲品,这是那个时代的悲哀。
现代的人很多人不知扬州瘦马为何物,以为是一个什么高大上的东西,有人想做"军阀姨太太",也有人宣称自己想当"扬州瘦马"。想陪着某个人去浪迹天涯,真不知是什么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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