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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摘
要
上辈子大婚新郎跑了,我撕了婚书去闭关,结果一出来就殉了师门。
幸运的是,我重生了。
不幸的是,重活一次,师门上下全变了样,对我始乱终弃的未婚夫求我原谅,深沉冷漠的四师兄对我倍加关注。
一朝复生,师兄们为何这样?
1
「小师妹怎么还没醒?」
「好端端的,小师妹昨晚怎么就被魔族袭击了?」
「师傅闭关未出,要是知道这事,还不知……」
我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头疼,费了老大劲睁开眼,定睛一瞧,好家伙,我的五个师兄全挤在了我房里。
见我醒了,一个个全涌到了我床边,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被他们瞧得浑身起毛。
大师兄问我:「师妹昨晚为何去朝岳峰后山?」
我一脸懵逼:「大师兄?」
我的语气充满了震惊,几个师兄眉头紧皱,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疑虑和担忧。
只除了四师兄霁晚,他虽是看着我,可眼里全无关心,只有满满的探究。
我被他清冷的目光看得灵台一震,终于明白了眼下是个什么光景。
这是百年前的玉清宗,我回到了百年前!
「师妹大约是被魔族人伤了元神,此刻还未痊愈,记忆有些模糊。」
大师兄见我这副神游天外的模样,立即就对我做出了这个判断。
我的记忆里从没有出现过在朝岳峰后山被魔族人伤过一事,我打量着眼前的几个人,有些犹豫地问道:「师傅还在闭关?」
二师兄朝我颔首,我又问道:「季涟师兄还没回来?」
我说完房里就是一静,几个师兄面色各异,就连霁晚都向我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我在他们沉默的回答里,终于弄清了现在的时间点——季涟和我大婚之后。
准确来说,是季涟当众逃婚之后!
三师兄见我有喜有怒,摸不清我此刻心情,想了半晌,才道:「师妹,季涟只是一时想不清,过些日子,他肯定回来认错,你别……」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几个师兄被我这副样子骇得一愣。
我笑了一会,抬手抹了把眼泪,见他们个个沉默,我便说:「几位师兄,我累了,你们自便吧!」
说完我就侧身躺下,懒得去管他们在想些什么,时隔百年,乍一见到这些故人,我属实被惊到了。
毕竟我的这些师兄们,除了霁晚和季涟,全都死光了。
我闭眼假寐,过了好大一会,才听见关门声,约莫是那几人离去了,我翻了个身,转头就和四师兄霁晚撞了个正着。
我攥紧了手里的被子,看着霁晚冷淡的脸,没什么底气地问他:「四师兄怎么还不走?」
霁晚眼神晦暗,坐在我床边,突然伸出一只如玉般白皙的手, *** 地掐住了我的下巴,微笑着对我说:「师妹昨晚看见什么了?」
2
我被霁晚这一下搞得心上一紧,他和我的脸近在咫尺,电光石火间我瞧着他那张清冷俊秀的脸,恍然大悟!
原来昨晚我看见的那些,不是做梦,竟是真的!
我抿了抿嘴唇,故作不解:「四师兄此话何意?昨晚我不是被魔族人伤了吗?大师兄难不成骗我?」
霁晚看着我,却一言不发,手从我的下巴挪到了脖颈处,我更是大气不敢喘,生怕他一个起意捏死了我。
「四师兄……」
「师妹,」霁晚捏了捏我的颈子,又将脸朝我靠近了些,此刻我俩鼻尖相贴,呼吸可闻,就连唇瓣都只有一指距离:「你知道你说谎的时候,喜欢咬嘴唇吗?」
我浑身一僵,霁晚倒是好心情地笑了笑:「既然师妹看见了,那……」
「我一定守口如瓶!」
我说得斩钉截铁,霁晚愣了愣,随即便松开了我,又恢复他一贯的冷淡。
「如此甚好。」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和脖颈,感到一股痛意,脑海里却浮现出我昨晚看见的场景。
我明明已经死了,为了阻止魔族入侵玉清宗,我散了一身的功法,同玉清宗护山大阵一起献祭了,结果眨眼间,我却回到了百年前的玉清宗,回到了师兄们俱在之时。
只是昨晚我一睁眼,瞧见的却是遍地鲜血,还不等我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看见那个阴恻恻盯着我的凶手。
而那个人,还是我的四师兄,霁晚!
直至此时,我仍然忘不掉他那时眸子里的阴寒和冷寂,他看向我的目光同看那地上的死人没什么两样。
我晕在了他的面前,但我不知他为何放过了我,莫非是念着我俩之间的一点同门之情?
明明这些事前世从未发生过,难不成我的重生还带了不可预估之事?我 *** 地皱了皱眉,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憋屈地躺了回去。
毕竟在我的记忆里,下个月季涟就要带着他的新欢回玉清宗了。
而这,正是玉清宗上辈子陨灭的开端。
3
季涟回来了,还带了个弱柳扶风的沈皎皎。
我在旁边看他同我师傅情真意切地诉说衷情,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几个师兄纷纷朝我投来心疼的目光,就连师傅,都担忧地看着我,完全忽视了季涟这个亲儿子。
我师傅既是玉清宗的宗主,又是修真界里有名的大能,道号灵和尊者,季涟是他的儿子,也是我的六师兄。
而我宋酒酒,就是他的关门弟子,人称昆山君,乃是女修中的第一人。
师傅一向宠我,几个师兄也因着我年纪小,什么灵丹妙药、天材地宝,全都是紧着我一人,甚至师傅连儿子都想送给我,成为我的道侣。
以往的年月里,确实如师傅所想那般,季涟是所有师兄里最宠我的那个。
大师兄稳重端方,二师兄一心向道,三师兄风流洒脱,四师兄深沉内敛,五师兄热忱豪迈,他们都对我颇为照顾。
只有季涟,愿意一切以我为先,事事把我放在心上,从我来到玉清宗,就是季涟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沈皎皎出现。
「六师弟,你此话将小师妹置于何地?」
我被三师兄带着怒火的话从回忆里惊醒,只听得见季涟说我和他是兄妹之情,和沈皎皎才是两心相许。
「酒酒,先前是我做得不对,将兄妹之情当成了男女之爱,我在这同你道歉。」季涟眼带复杂地看着我,说出的话却没有半分犹豫,「可我已和皎皎互通心意,结下道侣印了。」
道侣印一出,整个济风堂都静了下来,就连素来不为外物所动的二师兄都皱起了眉头,五师兄更是不忿,直接说道:「这姑娘还不知来历,六师弟就此缔结道侣印,未免过于儿戏。」
修仙者选择道侣一事,本身就是慎之又慎,缔结道侣印,更要心意相通,二者功法同享,寿命共担,只有爱到深处者,才会缔结此印,否则便是将自己的性命置于险境。
季涟他,当真如此深爱沈皎皎吗?
我看着沈皎皎那张清丽的脸,想到的却是前世玉清宗的陨灭,季涟被一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将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全然不作数便罢了,他连宗门都不顾,着实不能作为玉清宗的继承人。
「师兄当日弃我而去,使我于九州同道面前颜面尽失,一个道歉就能算了?」
「你要我如何?」
我挑了挑眉:「三日后,师兄从玉清宗山门处,一步一叩首,并高声道,昆山君雅量高洁,愿同季涟解除道侣之约,感卿大义,季涟愿推昆山君接任玉清宗下任宗主一职。」
「你要我放弃宗主之位?」
季涟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就连大师兄也觉得不可思议:「师妹,宗主一事非同小可,怎能……」
「我同意小师妹的做法。」
三师兄当即就打断了大师兄,顺带还不忘朝我抛个媚眼:「师尊本就意欲在小师妹成婚当日,将玉清宗交与季师弟,但师弟既选择了离去,今时今日,又有何面目接掌玉清宗?」
季涟面色一沉,刚想说什么,就又被人给堵住了。
「六师伯背信弃义,哪里配得上继任宗主!」
4
说这话的正是我那好徒儿——付钊。
我眼前一亮,当年拜师的时候,我这几个师兄,付钊一个都没瞧上,偏偏死活要拜我为师,说什么觉得我最有飞升潜质。
有没有飞升的潜质我不知道,不过我命大倒是真的。
「师伯与我师父早有婚约,眼下却说什么兄妹之情?还在大婚之日不辞而别,这种做派,哪里担得起一宗之主?」
说得好!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我立马就要为他鼓个掌,真不枉我这些年对付钊的教养之情!
「都是我的错,还请昆山君莫要迁怒。」沈皎皎面露悲戚,哀哀地看着我,那叫一个欲语还休,看得季涟心疼不已。
「是我对不起酒酒,可是宗主一事,怎可……」
「你闭嘴,」师傅冷冷地瞪向季涟和沈皎皎,看我又顿时变得和蔼可亲起来,「我觉得酒酒说得有道理。」
「正巧你们都在,」师傅掸了掸衣袖,淡淡道,「直接表态吧。」
大师兄眉头一皱,没站我;二师兄素来不涉俗务,当即就退出;三师兄和五师兄倒是大力支持我,如此一来,我和季涟打了个平手。
很好,压力给到四师兄这边。
我看着霁晚,怎么说我跟他勉强也算得上是一伙的吧,我略微心虚地朝他使了个眼色。
「六师弟行事不妥,缺乏担当;师妹修为卓绝,但莽撞天真,依我看,不如三日后证道,宗门大比,有意者皆可参加。」
霁晚可真能和稀泥,还大比,直接说想看我和季涟打架不好吗?
我鄙夷地睨了一眼霁晚。
后者岿然不动,这话却正中师傅下怀,当即就同意了。
季涟脸色极其难看,沈皎皎弱弱地朝我行了个大礼,梨花带雨道:「都是我的错,阿涟只不过是担心宗门安危,昆山君何苦这般?」
我嘴角抽搐,上辈子季涟在大婚时撂了我鸽子,我转头就毁了婚书,回了揽月峰闭关,直到魔族来袭。
是以我并未和沈皎皎见过面。
啧,看这小白花模样,原来季涟好这口?
我忽然觉得上辈子的自己有点眼瞎。
「呐,这是我玉清宗的事,和你没关系吧?」
沈皎皎表情一顿。
我又说:「本就是季涟负我在先,令我颜面尽失,我让他赔礼道歉,干沈姑娘何事?没让你同他一般三跪九叩,已经是念在同门之谊了,不要给脸不要脸!」
季涟一把拦在我面前,将沈皎皎挡了个严实:「有什么冲我来,和皎皎无关!」
「嘁,」我嘲讽地看向他,「六师兄说得对,我是要冲着你来。」
我拍了拍季涟的脸:「所以明天开始,师兄就从玉清宗山门处,一步一叩首吧,记得声音要洪亮啊!」
5
季涟打不过我,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论修为,我能甩他一条街。
「你输了。」我静静地看向他。
霁晚提出宗门大比,我就知道结果只会是我赢。
面对季涟灰败且羞愤的神情,我笑得很是开怀,但转眼瞥到他身边的沈皎皎时,我登时笑不出来了。
上辈子我一直闭关,师傅师兄们虽然为我不平,但我这个当事人都没多说什么,季涟除了被罚之外,继承人的位子还是稳妥的。
只我想不到,魔族杀上玉清宗,这位宗主还有空去和心上人论什么对错,辨什么真爱。
沈皎皎是魔族的人,这是我死前无比确定的事。
那霁晚呢?
前世他是除了季涟外唯一活下来的,今生我又撞见了他杀人,虽然死的人是魔族的,但他究竟和魔族有没有关系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我重活一回,只想保宗门平安,顺便飞升大道。
霁晚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师妹在想什么?」
「想你——」
我恨不得咬掉那节舌头:「四师兄什么时候去秘境?」
「师妹很感兴趣?」
霁晚好似看不出我的尴尬,语气是他一贯的平静。
我觍着张脸,讨好地对他笑:「听师尊说,此次秘境凶险万分,不若我和师兄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霁晚若有所思地盯着我,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刚想打退堂鼓,就听见他带着笑意地说:「好呀,那就麻烦师妹了。」
我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齐云山秘境三百年一开,对修者而言,那是个洞天福地,哪怕其中危险重重,但珍宝无数,一旦成功闯过,修为至少能上升一个境界。
上辈子我闭关未出,听三师兄说,季涟带着沈皎皎去了,不但修为火速增长,还得到了一个神器——勾玉剑。
勾玉剑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是每个剑修梦寐以求的法器,更重要的是,这把剑能解开魔尊封印,上辈子沈皎皎便是拿着它破除了封印,将魔尊从无尽渊里放了出来,然后屠了玉清宗上下。
这辈子……
我还能让她拿到,那真是见鬼。
6
「好端端的,师妹去秘境作甚?」
三师兄对于我要跟着去秘境一事很是不解,毕竟我如今到了分神后期,即便去了秘境,对我境界的提升也无多大益处,这种秘境修炼,更适合元婴期修士。
除了指派一二修为高的长老前去压阵,各大门派也多以门下弟子为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辈子分明只有季涟,怎地这辈子变成了霁晚?
「诸位师兄皆有事在身,就我闲着,何况那日大比我胜了,更该接手宗门要务,免得日后手忙脚乱不是?」
季涟前些日子在山门前朝我赔罪,怕是整个九州都知道,玉清宗的宗主继任者换人了。
我心情颇好:「带弟子前去秘境历练这件事,我还挺喜欢的。」
三师兄一言难尽地看着我:「上回带队还推三阻四的,怎么这回,一个两个的都争着去?」
我闻言浑身一僵,问道:「除了四师兄,还有人想去?」
三师兄皱眉,神情中带了些疑惑:「就是四师弟,本来师尊定的人选是季师弟,不知为何,四师弟突然主动请缨,刚好季师弟又……」他停了一下,见我没什么异样,便接着说,「不在宗门,便准了四师弟所请。」
我瞳孔一缩,霁晚居然是自己主动请缨的?
「所以从一开始,这次齐云山秘境的带队人选,一直都是季涟?」
三师兄当作没听见我直呼师兄大名,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这倒是和上辈子原始的轨迹如出一辙了。
我重生了,相应地会改变一些事情的走向,可这件事在 *** 预之前就产生了变化。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一个念头猝不及防地涌现了出来——
霁晚他,该不会也是重生的吧?
7
自打有了这个念头后,我越看霁晚越觉得不对劲,然而这些只是我的猜想罢了,如果他和我一样是重生的,那么此次去齐云山,勾玉剑就能成为最好的证明。
除了拥有上辈子记忆的人,没人能知道勾玉剑的确切位置,当初季涟和沈皎皎也是误打误撞才碰到的,如果霁晚和我一样,那么他今次前去秘境,我猜也是为了勾玉剑。
进秘境者,修为要压制在金丹后期,霁晚在挨个交代门内弟子其中的注意事项,我百无聊赖地四处观看,一转身就瞅到了让我心火飙升的画面——
季涟又带着沈皎皎来了!
「你来此地作甚?」我的语气颇为不善。
「这回本就是我带队,四师兄虽替我领了,但我也不好全推在他一人身上。」
我翻了个白眼,合着我不是人?
「我和四师兄一起,你凑什么热闹?还带着个啥都不会的累赘。」
季涟脸色一黑,要不是沈皎皎在后面拉着他,怕是当场就要跟我打起来。
「师妹,」霁晚走到我身边,一把摁住我蠢蠢欲动的手,沉着声音道,「都是宗主继任者了,做事怎么还这么冲动?想让别人看笑话吗?」
我在他靠过来的时候就僵住了,这会子更是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各种目光的打量,我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来,讪讪道:「四师兄说得对。」
霁晚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淡淡地对季涟说道:「六师弟既然来了,便一同进去吧。」
季涟缓了缓神色,对他颔首,表示认同。
霁晚又道:「但请师弟记住,秘境变幻莫测,你既带着人,便要护其周全,旁人可没有这个义务。」
不知为何,我从霁晚的话里听出了些许嘲讽意味。
他也不管季涟有什么反应,说完就拉着我走进了秘境。
「师兄在找什么?」
我慢吞吞地跟在霁晚身后,看他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有些好奇。
霁晚闻言整个人都停了下来,回过头冷眼瞧我,看得我浑身一个激灵,他这反应,总不会是忘记我还跟着他吧?
「师傅派师兄来此,可是为了压阵,眼下那些弟子还不知跑去哪里了,师兄怎么还有心情闲逛?」
「师妹如此担心宗门弟子,又为何一直跟着我?」
我被他噎住了,心想要不是为了知道你究竟是不是重生的,我才懒得跟着你!
我强颜欢笑道:「我这不是怕师兄一个人有危险吗?」
「是吗?」霁晚意味深长的视线,把我全身上下都扫了一遍,半晌才露出一个笑来,「我可不是季师弟,师妹放心好了。」
我惊讶地看向霁晚,这还是我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四师兄吗?这都开始公然嘲笑季涟修为不好了。
「师兄不如直接说想干什么,说不准师妹我还能帮忙呢?」
霁晚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仍然向前走去。
行吧,我自讨了个没趣。
只不过当我瞧见霁晚面前的勾玉剑时,登时忍不住惊呼道:「勾玉剑?」
霁晚眉头一皱,随即冷冷地盯着我:「师妹怎知这是勾玉剑?」
但他一说完这句话,脸色就变得难看极了。
下一秒,我和霁晚同时脱口而出——
「你也是重生的?」
「你也看过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