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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雪天路滑,木材潮湿,貂蝉失了内力,其他士兵又各有各的任务,赵云一个人拿着火石在军营里折腾许久才生起火来,生怕赵云在内间着凉,忙引了火种又抱了些柴禾,小心翼翼回了他在的屋子。
然而,进门的那一瞬,貂蝉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起来——赵云原来躺着的草垛上,竟然已经空空如也!
貂蝉僵着身子站在门口,脸色陡变,一时反应不过来该怎么办才好,脑子里杂乱无章地想着赵云可能的去向。
被洛寒烟挟持了?
不,不可能。先不说赵云武艺超群,万夫莫敌,其他士兵都在军营附近巡查,就连她自己也没离开过道观半步,洛寒烟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来挟持赵云?更何况她自己都已经中了剧毒,部队陷入魏军的包围,九死一生,洛寒烟又何须多此一举?
那么,是赵云醒了之后自己离开的?可他明知自己有多担心,怎么可能这样一声不响就走呢?
——除非,他要去一个她绝不会答应的地方。
难道,难道子龙昏迷的时候可以听见外界的声音?亦或是,子龙早就醒了?
莫非是子龙听见了叔至[1]要独自去刺杀洛寒烟的消息,出于兄弟情义,也跟着上去了?
貂蝉脑子里乱哄哄响成一片,却只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带子龙回来!
不管这一次子龙心里怎么想,都非得带他回来不可!
貂蝉拳头紧握,转身便想出门,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随即她便看见,她心尖上的人白衣翩翩,手里端着一只瓷碗,正小心翼翼往里走。
貂蝉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 *** 一扯,呼吸都不顺畅,脸色却瞬间缓和下来。
赵云却没往貂蝉的方向看,仿佛丝毫没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径直把手里瓷碗放到了香案上,这才冲她笑着扬手道:“小蝉,你回来啦?过来尝——”
话音未落,他就被貂蝉搂在怀中,不由得吓了一跳:“怎么啦?”
貂蝉沉默,只是紧紧搂着赵云的腰身。沉默许久之后,赵云终于按捺不住,刚要开口,就听貂蝉在耳边低低道,“不要吓我好不好?”
“我禁不起你这么吓。你要是再出什么事,我不知道我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貂蝉的怀抱都在发抖,赵云被她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便也收了脸上的笑意,轻轻拍她的后背,“我醒了,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你松开一点好不好?好疼的”
貂蝉依然不敢松手,力道却放轻了些。两个人在寂静的军营里静静相拥,雪落在破旧的帐篷上寂寂无声。
两个人无声地拥抱了许久,貂蝉才哑着声音问:“你……什么时候醒的?方才去哪里了?”
“刚醒不久。我醒了没见着你,又不知道这是哪里,就出去看了看。”
“那,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中的毒,又是如何昏迷?”
“我……”赵云顿了一瞬,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当时写完战报送出,又在屋里等了你很久,你没有来,我便出去寻你,结果恰好看见朱璎上了城墙。我知道事有蹊跷,所以一直在她背后听,这才知道她就是洛寒烟。”
“洛寒烟撒毒粉的时候我在后面,来不及冲上前去,听见你中了毒,这才着急出去跟她要解药。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中的毒。”赵云说到这里,急急按着貂蝉手腕,“你的毒呢,现在都解了吧?”
“我没事了,你放心。”貂蝉默默反握住赵云伶仃的手腕,那手背上的红斑触目惊心,时刻都在提醒貂蝉——赵云醒得越早,就离死亡越近。现在的每一刻,都有可能是赵云的最后一刻。
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貂蝉却只能守在这军营里,等着他们的好朋友陈到独自去面对洛寒烟,然后传下讯息,告诉她,子龙接下来是生路还是绝路。
子龙的性命,竟然这么轻易地掌握在洛寒烟手里。而她貂蝉竟然只能留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她厌恶这种无能为力的等待,更厌恶这样的自己。
想到这里,貂蝉沉默地解下自己的貂裘披在赵云肩上,心想,大概自己所能给的,也就只有这样近在咫尺的微薄温暖了。
貂蝉的体温透过貂裘传递到肩上,赵云低着头,安静了一瞬,抬头微笑道:“别说这个了。你这两天肯定一直守着我,没顾上吃东西吧?我方才出去的时候,你猜我看见了什么?一颗挺拔的山楂树!刚好上面的山楂成熟了,瞧着特别新鲜,所以就给你做了这个,赶紧去尝尝!”赵云把放在案上的碗挪到貂蝉跟前,貂蝉有些愕然,见瓷碗里赫然是一碗刚刚做好的拔丝山楂,香甜的气息在空气里飘散。
“还记得我们当年在山楂树下许下的誓言吗?相思鸟栖息在山楂树上,相爱的恋人依偎在山楂树下,彼此陪伴。山之巅,相随;天之涯,相随;海之角,相随;地之际,相随”
“你……现在给我做这个干什么?”貂蝉心里忽然蹿上了一种难言的感觉,像是不安,像是彷徨,却又无法准确言说。
“不是早就答应了要给你做拔丝山楂么?再拖下去,等立了春,山楂可就难见了,还拿什么做?”赵云故作轻松,却也知道这样的话貂蝉根本不信,只好低下头去,仿如自语:“再说,谁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呢。万一、万一我的命真的只剩下这数日,总不能欠着你这碗拔丝山楂一辈子吧?该还的债,我当然都要还了才好啊。”
“不许胡说!” 惊觉赵云的口气竟如交代后事一般,貂蝉鼻子蓦地一酸,不等听下去就恶 *** 打断道,“哪有这样的万一?!我偏偏不吃,就要你一直欠着我,等我们都老得快死的时候,再来吃你这碗拔丝山楂!”貂蝉一气之下,举起瓷碗就要砸,赵云吓了一跳,连忙按住貂蝉的手,“好好好,算我说错好不好?”
见貂蝉平静下来,赵云俯下身子,温柔地抚过貂蝉蹙起的眉头,“我不死,你也不死,我们都好好活着。上次给你做拔丝山楂还是去年的这个时候,过了一年,才再次做给你吃,你就赏个脸好不好?”
“我听你的……”貂蝉听赵云这样软语温柔,终究心软,走过去端起瓷碗,望着碗中红润剔透的山楂和浇在上面还泛着甜香的糖汁,舀了一勺,正要张口,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赵云的神色。
赵云表情柔和,并无半分异样,可赵他底却分别闪过一丝熟悉的神色!
那样的神色、那样的神色……跟陈到离去前的神色别无二致!
貂蝉忽然明白了什么,低头看着碗里红艳如宝石的山楂肉,几乎忍不住要哭出声来。
终究还是要走……子龙终究还是要走啊!
原来她之前的担心根本不是多余,赵云终究还是听见了那个人说的话,还是想舍命来保全三军将士,可又明白根本说服不了她,所以才出此下策么?!
好一碗拔丝雪山楂好一碗早就要做给她吃的拔丝山楂!这个男人在这甘美香甜的拔丝山楂里下了什么?蒙汗药,还是迷魂散?
貂蝉端碗的手微颤,只觉得那天夜里看到文书上那道“若曹绫大军突破这里,则主公休矣”的话时硬生生压下去的绝望之情再一次 *** 攫住了自己的心脏,再也压抑不住。
站在她身侧的赵云自然看不到她表情的细微变化,见她久久不吃,轻声问:“蝉儿,怎么了?”
“没怎么。”貂蝉深深吸了口气,微笑道,“好久没吃过山楂了。我这就吃。”
她将勺子 *** 塞进嘴里,孤注一掷地想——你忠于刘备又怎样,你想去为他奉献生命又怎样?你以为我还会放你走么?!我貂蝉从来不是宽宏大量的人,早就答应娶我,那就是我的人了,你凭什么还去为了别人而挥霍自己的生命?!就算他就算你以后恨我怨我,我也绝不会再放手了!
她吃了两口,胡乱咽下了一些山楂肉,转过头去冲赵云淡淡笑道:“果然回味无穷。”
赵云有些不敢看貂蝉的眼睛,避开了她视线道,“喜欢的话,以后我常常给你做。”
“好。”貂蝉点头,依然认真无比地凝视着他,“说话算数。你要是骗我的话,我以后会遭报应的。”
“乱说什么!”赵云急急打断貂蝉的话,强笑道,“若我骗你,也该是我遭报应,你何苦这样咒你自己?!”
“可我已经说了,老天爷听见了的。”貂蝉固执地说,“你要骗我,我会遭报应的。所以说了以后要做给我吃,你可不能再反悔了。”
赵云脸色发白,神情终于露出几分掩不住的慌乱来:“什么报应不报应,你别胡说了,真要咒自己才开心么?!”
貂蝉见他这幅模样,知道他终究割舍不下自己,也不知是该开心还是悲凉,估摸着药性也该发作了,便装作头晕般扶住额头,随即阖上双眼,整个人慢慢滑倒下去。
貂蝉闭着眼,感到一双手匆匆上前扶住了她,又将她慢慢搀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随即,那件熟悉的貂裘重又被盖回到她的身上。
他一系列动作温柔又细致,仿佛生怕弄疼她一般。一切妥当之后,他的声音响起在咫尺之处,带了一分愧疚两分哀伤,却更有七分决心已定的坚毅:“蝉儿,我知道你醒来一定会恨我,但是……我还是要这么做。
“之前我虽没醒,可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得见。即便无关我对主公的忠心,我也必须要走这一遭。主公是为了我的解药而发兵,却陷入危险。如果……如果最终主公没法活着回来,这会是我永远都解不开的心结。更何况,我身为五虎上将,自有我该担负的责任,如果这种时候躲在这里袖手旁观,让我的朋友们面对生死,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蝉儿,对不起……我必须要去挡住洛寒烟”
“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倘若我还能活着回来……”
赵云顿了顿,声音忽然变得柔和了些许,“你之前不是说,不想回常山,想住在桃花谷的那间小屋子里么?我仔细地想过了,一直住在那里也很好。若哪天你住得烦了,我们也可以一起踏遍山水,随心而活,天下当真需要我们的时候再去支援就是了,你说好不好?
“凤鸣山,我非去不可,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你醒来怨我怪我,我都认了,你等我回来再慢慢跟我算账,好不好?”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郑重,“蝉儿,我跟你发誓。我一定、一定、一定拼尽全力让自己活着。
“不知道你以前有没有注意到,豪龙胆枪柄上镶着枚翠玉,触手生温,爹临终前告诉我说,历代龙胆枪主都会在成亲之前把这枚玉取下当做定情之物,送给未来的妻子,等成婚之夜再重新镶回枪上。
“我把龙胆枪主、也是赵子龙此生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所以,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貂蝉感觉到那枚翠玉被赵云塞进了自己怀里,心头一阵酸楚,知道他马上就要离开,正要睁开眼睛起身拦他,忽然感到背上被他伸指轻轻点了两下。
她如遭雷击,心头忽然升起一阵强烈的恐慌,想要抬手却已然动弹不得,只听见他轻声道:“没有内力抵抗,迷魂散对你身体有损,我封了你穴道,它对你的危害也能少些。两个时辰之后,药力和穴道都会自解。蝉儿,等我回来。”
他的唇终是温热地落在她的额头上。
貂蝉拼尽全身气力想抬手拉住赵云,不管怎样挣扎却仍然动弹不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拼命想聚力冲开穴道,上一次的运功却已经用掉了他最后一丝内力,丹田之中半点真气也无,根本无法解开束缚。
她以为自己已经用尽全力,可其实却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她解不开穴道,她动不了,她握不住那只近在咫尺的手啊!
红衣少女终于停止了挣扎,无比清醒、却又万分无力地听着白衣少年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消失在茫茫风雪声中。
“子龙,你骗得蝉儿好苦啊。”
……
“叔至,照夜玉狮子跟随我数年,我不忍它陪我一起死在这里。现在,我把它托付给你”赵云将战马交给陈到,自己换了一匹普通的战马
“子龙,你真的要留下吗……”陈到依然试图劝说,“你的毒一定有办法救治!”
“我若不留在此地,这数千将士的后背便暴露在虎豹骑铁蹄之下。舍我一人之命,换兄弟们平安无恙,很值得”赵云铿然道
风卷起他的战袍,白衣猎猎
“叔至,希望我们来生还能做兄弟!”
“一定!”
赵云挺枪立马,独自挡在虎豹骑面前。
曹绫[2]道:“莫非这赵子龙又要学汉水设伏?”
洛寒烟道:“不会,我参加了汉水之战和当阳之战,对赵云也算是十分熟悉了。这回唐全线崩溃,只顾着撤退,赵云兵力不足,就算设伏也打不过我军,他想的应该是牺牲自己来保全数千人的性命,这就是献身之美。”
曹真叹道:“如此英雄义士,为何不能效忠我大魏?”
曹绫仗剑道:“当年长坂坡祖父没能收服赵云,深感遗憾。今日我誓要生擒此人,献于祖父麾下!”
洛寒烟道:“寒烟必全力帮助公主!”她一马当先冲向赵云:“赵云,总觉得这次和你会是最后的相见。”
赵云平静地说:“没想到我从北伐曹魏以来的第一战和最后一战的对手都是同一个人。这一定是你这个满脑子美感的人故意安排的。”
洛寒烟冷道:“你倒是很知天命,了解这是你最后一战,这便是先知之美吧。”
赵云豪迈地说:“我希望这最后一战是轰轰烈烈的收尾。至少到最后都要保住五虎上将的威名。”
接着他压低了声音:“如果可能,我还要替士统、云长、翼德、汉升、孔明、公瑾,以及所有被你害死的兄弟们报仇!”
洛寒烟道“那请先打败我吧——虚空焰破!”烈火闪电般袭来。
“梨花乱舞!”赵云将豪龙胆舞得寒星点点,杀气逼人。
洛寒烟赞道:“这种速度和威力,丝毫不亚于吕布,中了毒还能有如此神勇,五虎上将中武艺最强之人非你莫属”
赵云答道:“姑娘也是云平生所见到最可怕的女子。单是你当日在万军之中斩杀羽则、周比两员骁将,就让我感到震惊”
洛寒烟大笑:“哈哈哈,什么时候你变成跟怀古的老头一样,这就是落日之美吧。”
“我们继续来吧——御龙在天”赵云变换招式,豪龙胆上下翻飞
“乾坤巽风”洛寒烟耗不慌乱,沉着应对,寻机反攻。
二人大战上百回合,赵云瞅准机会
“崩山旋锋!”赵云身后飞龙腾云,对准洛寒烟冲来
“誓约之盾!”洛寒烟强行以法力抵挡了这一招,但还是险些被刺伤手臂。
“呵呵,果然是赵子龙,我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洛寒烟拔马退回。
赵云喃喃道:“兄弟们,对不起,云未能手刃洛寒烟……”
洛寒烟回头冷笑:“赵云,永别了,这是离别之美。”
夕阳西下,红日余辉,将赵云的身影拉长,无限悲壮,仿佛宣告着他的时代将要过去。
赵云在夕阳下回首
身后那串歪歪斜斜,磕磕绊绊的影子,便构成了生命年轮中极珍贵的一瞥,时刻回想起来,都会令自己无限感动和无限欣慰,铭刻心中挥之不去。
曹真道:“洛姑娘,快下去休息。虎豹骑,给赵云最后一击!” 数千虎豹骑杀声震天,冲向赵云。
赵云催马冲向比洪水更汹涌的虎豹骑
“鹤翼阵!”曹绫拔出华铤宝剑,下令虎豹骑分成两翼,形成一个缺口,放赵云冲进来。
“用鹤翼阵包围?这样中央守备就变得十分薄弱,曹真,既然你不怕死,我就来陪你玩玩!冲阵如龙!”赵云拿着豪龙胆上下翻飞,冲进敌阵。
“鹤翼阵——合!”曹真一挥宝剑,虎豹骑从两边包抄过来,无数刀枪剑戟冲赵云杀来。
“海角天涯无对——狂龙纵横!”赵云将豪龙胆舞动得只见光芒万丈,虎豹骑的刀枪纷纷被光芒弹开,没有一个能打中赵云。胯下战马似乎也知道这是它和主人的最后一战,格外豪烈,纵横驰骋,毫不畏惧。
“好兄弟,谢谢你!”赵云凭着战马的速度的力量大展神威,神枪过处,无不飘红,生命不存,尸横遍地。
“继续上!”曹真丝毫不惜虎豹骑损伤惨重,誓要生擒赵云。
“瑞雪漫天——梨花乱舞——冰天雪地——红梅烈火!”赵云尽力拼杀,对抗那无尽的骑兵与疾暴的刀林枪雨……
伴随着虎豹骑中枪坠马,血肉横飞,伴随着银影在战场上神威纵横。赵云逐渐寡不敌众。豪龙胆被二十几枝长枪牵绊住,另有十几只长枪刺来。
“飞龙腾云!”赵云飞身离马,躲过致命的乱枪。他刚想返回马上,另一边又过来无数的刀枪。
“天龙潜影!”赵云索性一个空翻跳离战马,豪龙胆横扫过来,杀倒一片虎豹骑。
“砍翻他的战马!”洛寒烟下令。虎豹骑转换方向,全力狙杀白马。
“唔——”白马的身体瞬间中了数枪,它长啸一声,不顾剧痛冲锋,催动四蹄践踏,竟也震得虎豹骑不少战马受惊,将主人掀翻。
又是一群骑兵大刀过来,将它两条后腿砍断。白马嘴中喷出血沫,哀鸣一声,倒了下去
赵云被三十多枝长枪压倒在地,亲眼看着好友死去,他愤怒不已:“红莲烈龙!”爆发出一阵极强的力量,长枪全部被顶开。
“暴龙灭碎!”赵云拔出青釭剑,枪剑齐发,金光万道,寒星点点,杀得虎豹骑刀枪俱断,血如涌泉。
不知道一人在万军阵中杀了多久,鲜血彻底浸透了战袍,他的身体开始颤抖,眼前开始昏花。终于,在杀死最后一批敌兵后,他高大伟岸的身躯倒了下去。
“公主殿下,其实赵子龙早已中毒,活不了多久,不如斩之”洛寒烟向曹绫建议
“无药可解吗?”曹绫盯着洛寒烟,“这毒是你制造的,理应有解药”
洛寒烟低眉浅笑:“赵云不是会投降的人”
赵云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说:“宁为忠臣疆场死,不为降卒马前生!”
“将军一副傲骨,不妨留于此山”洛寒烟眼中的杀机透过面罩
“罢了”曹绫取下头上凤冠,恭敬地对赵云行礼“大魏东乡公主曹绫,对赵将军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杀!”虎豹骑的铁枪对准赵云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