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里原宿
里原宿，是日本东京都涩谷区神宫前到同区的千駄谷之间一带多间服饰商店的总称。大多店铺面向旧涩谷川开设。从JR山手线原宿站往明治通下坡方向，有许多与一般民宅外观无异的服饰商店。由于道路狭窄，行人也不容易注意到这个区域，与一般认知上原宿的服装店区域不同，因此被称为‘里’原宿。
——百度百科
潮流文化各人定义不同，总括来说，大抵来自一种以亚文化为基础的生活态度，当中包括衣饰、艺术、极限运动等等不同方面的事物。
世界上两大潮流生活圈，东边的，来自原宿竹下通一直至明治通，那一带密集精确的日系时装商店街区所形成的文化圈子，影响着全球；西边的，自纽约再到旧金山，散落于两大城巿，南辕北辙理念多变，但却又基础紥实行之如仪的美式风格，同样只手遮天。那么中国呢？跟国外相比，从时间上、文化基础上、以至总体的环境都不一样。
有人说过去上海的长乐、巨鹿、新乐路是上海的里原宿，类似的还有香港的加连威老道骆克道、台北的东区，但全部都昙花一现。希望过后，余下的特色小店不少，但最终没有从潮流伸展至文化并开花结果。
留加回国的Benzo，既是品牌BlackLux主理人，同时也是国内一线连锁 *** 店INXX的专业时装国际买手，一直参与世界各地时装秀、也与不同国家的潮流圈中人打交道，他认为：“中国潮流文化这两年才让大家更为熟悉，在营运成熟之后，国潮品牌也参考日本品牌的潮流文化推广做法。不过日本潮流圈比较团结，会一起把整体做好，不管是联名还是一起开店等，都一丝不苟。美国潮流圈子比较独立，设计师都是专心做好自己份内事，精益求精集腋成裘。不过国内形势比较特别，靠电商平台培养出很多品牌，但想要转为实体零售，像国外一样成为街区，可能对原来线上的销量做成一定影响。”
Benzo（左图左一，右图右一）
于中国比较早便投身潮流业界，现有两家上海实体店、一家深圳店，既是DOE潮流 *** 店也是同名品牌主理人的Himm，除了打趣说潮流是跟风文化，对中国的潮流业界，也有类似的看法：“中国目前来说可以说是自成一派。因为中国有强大的电商体系和人口红利。”
刚开业不久，坐落在淮海中路伊势丹百货公司原址的TX淮海｜年轻力中心，便是希望打造一个以潮流与艺术为主调的商圈，而其原点正是里原宿商圈，始创人Dickson Szeto认为中国的潮流圈也是刚起步的阶段：“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国最终会形成一个自己独有的潮流文化体系，但形态应该会有所差异，这既因为地域和文化的差异，年轻一代对于潮流文化的认知和理解都会不尽相同，当然，除了这些差异，还有更多可知或未知的因素影响这个体系的形成。”这大抵可以用Benzo和Himm的理解作为引伸，同时，Dickson亦再对潮流文化进行更详尽的剖析。
TX
淮海｜年轻力
“关于潮流文化，其实是很广泛的。广义上，潮流往往是从小众喜爱的一些事物开始，慢慢透过各种形式传播，被更多大众接受或跟风，影响不断，扩大流行度，就形成我们所说的潮流。而文化就是这些所谓潮流里面的故事，包括精神，元素，历史，根源等。现在我把潮流文化看成‘年轻力’的其中一种表现形式，他们有态度、有追求、有好奇心，对于事物有自己的理解和定义的群体，他们身上迸发出来的有关创新、创造的一种力量。这个群体不以年龄为界限，他们有热情去创造，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去理解和定义潮流，形式或许是一双球鞋，也或许是一件生活用品，而其中永恒的创新和对世界不断探索的态度，就是潮流背后的支柱，也就是我们所理解的潮流文化。”Dickson眼中的潮流，也正是美式潮流与日系潮流走过的路。
历史因由不一样，美国街头经历过不少种族纷争，由嬉皮世代走到全球化，慢慢展示出各种不同的自我表达方式，嘻哈、涂鸦、滑板、街舞等等一体多面；日本从战后走来，里原宿文化正是经济泡沫爆破前的其中一种社会意象，同时受到美式潮流文化影响，年轻人再反过来看千篇一律的社会组成，或多或少想以街头潮流的形式，去突破原来的条条框框。也确实如Himm的戏言，潮流本来就是跟风文化，看后面如何积累，形成自己的特色，才能落地生根，就怕：“因为发展太快，很多东西还没成形就变样了。”
Himm的店
Himm
Benzo常年在外，看到其他国家的潮流文化蓬勃兴旺，亦会希望国内的潮流圈子可以更为团结，更有大局观，“国内过去一直在专注自我生存问题，大家都埋首去想，怎么把自己的品牌做好，能够活下来，但就比较忽略联手把文化做好，以及缺乏剌激业内推进潮流文化的动力，虽然也有领头人发起过，但就在执行起来时，会出现不少问题，如果能够和衷共济去做，也得要更多人力资源去行动。”
没能发展出独特的、具有中国特色的潮流文化，Dickson觉得原因是方方面面的：“你不能单一的归结为某一原因。我认为最主要还是时间的问题，中国的文化生活发展没有经历很长的时间，从经济的角度来讲，文化属于精神需求，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的，所以我也相信，随着时间慢慢地往前走，文化生活将是未来的趋势，人们会有越来越高的文化需求和精神需求，会慢慢形成像里原宿或美国东西岸形态的潮流文化生活圈，但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Dickson
需时多久呢？没有人知道，但Benzo似乎看出了一个契机：“我觉得这两年其实有慢慢看到苗头冒起，开始形成这个文化，不过也有新派和旧派之分，新派更多参考日本做法，联合起来，把属于大家（中国潮流圈的）文化形成起来，这是件很好的事情。旧派更多把自我看得高很少愿意跟新派交流，自己圈子也没有很团结，我当然希望国内的环境变得如日本潮流圈一样的团结，因为只要团结，才能把文化层面的事，做得更大更好。”
从潮流杂志《Urban》到今天的DOE，Himm也见尽了很多潮流圈的起起落落，他会认为国内的潮流文化要做起来，得有个先决条件：“希望国内先从有审美和独立思考能力开始。往前看，曾经可能还有地下文化，原生态的；但这二十年极速的发展，把这些都打破了。”坚信街头文化、潮流文化来自街头，如美日的轨迹，但在中国，可能吗？
DOE品牌的帽衫
角色不一样，对这个范畴带来的想法亦有所不同，来自商业地产世界的Dickson，思考本业与自己喜欢的潮流文化能够如何融合在一起，并且能够提供一个容器，让这文化滋长起来。
Dickson表示：“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现在的中国年轻人更注重‘自由’、‘自我’意识，从辐射群体的特征上来说，他想打造的容器‘淮海TX’也是与里原宿文化和美国潮流文化一致。我想，差别就是地域和文化的距离，比如，日本和中国的社会制度、文化传统都不一样，这会导致年轻一代的认知和追求有所分别，成为最终影响两者潮流文化的分水岭。”
“拉动潮流必须通过经济腾飞，以及青年社群的经济支撑。现在宏观看，潮流发展迅速，主要是科技及网络经济带动一批新贵，他们已经成为潮流文化的重要主力。还有一个差异是亚文化的存在形式，被大众接受的程度和时间长度不（如美、日潮流圈子）一致，都会让中国和其他地方的潮流文化有很不一样的地方。所以这个容器，我们加入了不一样的经营方式。”
“从商业地产的角度来说，我们以全新策展型零售为核心，去造就我所说的理想形态。这叫CURETAIL策展型零售的模式，通过策展、沉浸式体验等方式去与来客对话，并且以潮流、艺术、商业互为因果的元素，形成一个社群。推进这个项目的落成之先，我们没有招商，而是先找人，找到陈冠希，他是CLOT创意总监，现在也是我们的文化委员，还有黄谦智，是我们的环保大使，用独特的方式传播环保创意等等。”毕竟有相关范畴具有影响力的人，才能汇聚追求同样生活方式的其他人。
日后会不会看到一帮滑板好手在这里自发地聚集、飞驰？B-Boy会不会相约在这里跃动？又或者成为了MC们的街头表演场地之一？这一切也只是开始，提供了容器，还要看水的流向，当然作为参与在这一个圈子的人，都非常希望拥有更多的平台，得到更多的展示。Benzo也说过："我希望把自己做好的前提下，能有更多平台提供给大家展示自己，也会提出更多联合的方式，希望把文化做好。"这也应该是热爱这个圈子的参与者的心愿，大家都在不同范畴中努力着。
但是文化形成与伸展，不管是由媒体变为品牌主理的Himm也好，由国外回到国内并联结着不同单位的Benzo也好，由商业地产试图把这自由自我的灵魂灌注到量身打造的容器也好，都在经历着一场可能很快便会发生的变化。
过去有一种说法，水流到哪里，它就会变成什么形状。
撰文 黄家平
编排 Cla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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