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焦站长
连挑两天黄沙、石子,虾子哈来的,我真累得不来块。第三天适逢施桥公社成立新党委,我去施桥镇上的大剧院参加公社成立新党委庆祝大会。能偷闲休息半天,我何乐而不为。会议中途,我溜去公社文化站,看望站长老焦。
施桥小学的南面有一个小广场,广场东头的小平房就是公社文化站。文化站门朝北,临街两间房。敲钟带剥葱,站里只有光杆一个工作人员,大家都叫他焦站长。
焦站长个子不高,圆圆的脑袋,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听人说焦站长原来是 *** 前线歌舞团演员,原本姓郎,因容易被人喊成“狼站长”,就改姓焦。他的爱人在施桥小学当老师,学生喊她袁老师。其实她是姓阮,“阮老师”喊起来也不好听,干脆就让孩子们叫“阮”字的半边——袁老师。夫妻俩都改了姓,彼此彼此,到也有趣。
焦站长常将“文革”中出版的一些新书借给我看,如《金光大道》、《激战无名川》、《李白与杜甫》等。文化站的书可不是白借给我看的,交换条件是要我帮他抄写革命大批判的稿件。
我每次上施桥镇去见焦站长,他闲聊之余,雅兴上来就会把门掩上,唱歌给我听。到底是科班出身,焦站长唱歌时总充满 *** 。他会用真假嗓音来做雄浑的美声唱法,非常悦耳。除了当时流行的革命歌曲,焦站长还会唱很多外国的名歌,如《莫斯科郊外的夜晚》、《红莓花开》、《鸽子》、《拉兹之歌》等给我品赏。
“到处流浪,到处流浪,命运唤我奔向远方……”他低沉的男中音将印度电影《流浪者》主题曲唱得如痴如醉,深深地让我陶醉在动听的音乐世界之中,忘记了在农田劳动中的所有疲倦。
这一次焦站长看到我跨进文化站,他立马起身关上门,小声对我说:“我唱一首描写你们知青生活的歌给你听,歌名就叫《知青之歌》。”
我悄悄地对焦站长说:“我也会唱呢!”
我先轻轻地哼起了“蓝蓝的天上,白云在飞翔……”。焦站长紧跟着我也唱了起来。他雄浑的男中音排山倒海般将我的声音淹没。如泣如诉的抒情歌儿在文化站两间小屋里轻轻地飘荡。
我想到了我的知青小屋,我想到了我的伙伴,我想到了我的亲人,歌声撩起了我无尽的恋想……
焦站长拿出一本描写抗美援朝的故事书——《剑》,笑着对我说:“这是公社才买的新书,先借给你这个书迷看。”
我一边接过《剑》,一边向他伸出手。
焦站长明知故问:“干嘛?”
“你会让我白看?快把要抄的稿子给我!”
焦站长笑着对我说:“这次不要你抄了,你替我写一篇有关夏收夏种的稿子,县广播站急等着要呢。”
“没问题!”
当天晚上我在油灯下将近日参加的农忙劳动,一气写成了文字。第二天中午我等队里收工后,就赶往文化站。
焦站长从我手中接过广播稿件,他看到我用的标题是《四夏战斗忙》,笑不拢口,连声赞好!
为了庆祝施桥公社新党委成立,当天晚上在邗江中学的操场上拉起了影幕,放映电影《地道战》、《铁道卫士》。周边大队的社员都扛着长板凳前来观看。陈庄就在邗江中学对面,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早早就在操场前面占好了位置。二七妈和二七也来了,我已给他们留好座位,让他们娘儿俩和我坐在一起看电影。
两部电影全放完,月已西斜,时间早就过零点了。
当年,我是知青……(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