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动物园，是许多人童年记忆里，不能抹去的情怀。
可在湖北恩施，却有这么一座与众不同的动物园：
它坐落在恩施人日常爱去的凤凰山公园，却很少有人知道这里还有个动物园；
它又小又破，经常散发出臭味，曾有人去过却误以为这是个虐待动物的地方；
它曾游人如织，现在票价一降再降，只要10元，却还是门庭冷落。
它就是，坐落在湖北恩施的凤凰山公园动物园。
有人称它为中国最孤独的动物园，但也是中国最有良心的动物园，背后更是一位老兵一生的坚守与寄托。
01
这座中国最孤独的动物园，
坐落在黄金地带，却鲜有问津！
这座“特殊”的动物园，位于湖北恩施凤凰山森林公园最显眼的路口处。
上山过一个隧道左拐，就能看见一道铁门，门后佝偻坐着一位白发及肩、身形瘦削的老人。
旁边挂着褪色的横幅——参观凤凰山动物园，原价20，现价10元。
“小孩，看动物吗？有熊啊，有孔雀、猴子、鳄鱼等等。”老人总是眯着眼笑问，但人们却掩鼻而逃。
没办法，太臭了。
偶尔有愿意掏10块钱看个热闹的游客，花5分钟参观完，就有种上当受骗之感！
但老人确实没说谎，该有的动物都有，只不过大多都是老弱病残：孔雀没有尾巴，黑熊断了手掌，老猴子瞎了眼睛……
是啊，谁会相信这是一间动物园？
铁栅生锈、青苔疯长，里面只有两排兽舍，没有豺狼虎豹，不见珍禽野兽；
角落里，野犬狂吠，猴子没精打采，流浪狗和流浪猫，甚至农家肉猪，也都被养在了园子里！
面对这些质疑，老人还是驼着背，走在游客身边，满脸宠溺地，用地道湖北口音开始讲解。
“这是小猴皮皮，多可爱呀！”，“孔雀开屏啦，球球乖，往右边一点，对啦！”
小黑狗又怂又爱闹，老人也要训上两句：“还在闹，是不是想挨打，哪个不听话就要打谁……”
老人给每只动物都取了小名，不像寻常的讲解，反而像在和你热热闹闹拉家常。
有游客的时候不多，很多时候，只有老人萧瑟地坐在门口，和一群老弱病残的动物作伴。
02
这座中国最孤独的动物园，
也曾人来人往，是一代人共同的记忆！
这个老人就是动物园的园长，叫罗应玖，人们都亲切地称呼他老罗。
这些动物残疾并非是老罗照顾不周，正相反，它们有的是老罗从屠刀下救下的，有的是主人丢弃的，有的别的动物园“淘汰的”。
时间一长，老罗收养的动物便多达几百上千只，他的住所更是成了所谓的“动物收容所”，出于好奇来看的人很多。
1989年，当时恩施并没有动物园， *** 和老罗一合计，第一家“民办官助”的凤凰山动物园便诞生了。
那时候，动物园是个香饽饽，里面的动物别的地方都见不到：
有豪猪、果子狸、孔雀、鳄鱼，甚至还有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金雕、巨蟒，以及二级保护动物黑熊、猕猴等等。
恩施地处大山，交通并不方便，孩子们要去看动物其实很难。
但尽管如此，5毛钱的门票，一年就营收了10几万，比电影院还要火爆。
当有孩子说想看老虎、狮子，老罗就四处寻找。
把别的动物园不要的，没有尾巴的东北虎、年老的狮子、断掌的黑熊，带回了动物园。
周边几乎没有哪个孩子没去过，每逢假期，小孩子们看猴子、画孔雀、听白马嘶鸣，写出一篇篇童年作文。
但好景不长，大家的新鲜劲很快就过去了，动物园的收支开始不平衡。
虽说是民办官助，但动物园一应开支都是老罗负责，他只好把自己每个月4000元的退休金全投进去，但仍是杯水车薪。
那些年，动物园是孩子们的游乐场，也是动物的养老院。
老罗在这里送走了几十只寿终正寝的动物，动物园后面的山里到现在已经有90个小土包了。
有人惋惜：“野生动物的启蒙，就是从罗爷爷开始的，可是，好多年不去了。”
“10年前，动物就老了。没想到，它现在还在开着。”
像是被时光腐蚀的作文本，动物园也被人们尘封在记忆中，再慢慢遗忘。
03
这座中国最良心的动物园，
是一个老人半生的坚守与承诺！
这座历经繁华又走向没落的动物园，承载了老罗大半生的悲欢。
36年前，47岁的罗应玖退伍回到恩施老家，被分到清江电影院工作，把电影海报贴到早市是他每天的工作。
当时，恩施人普遍食野味，早市上野味摊前总是很热闹。
一次，老罗看到一只前腿受伤的豪猪即将死于屠刀下，他心软了，花14块买下了小豪猪。
“14块，是我工资的1/5诶！”
从此，但凡看到有人贩卖野味，他必倾其所有，买下或伤或残的野兽，好生照顾，就连收养的野狗都养得白白胖胖。
他自己却衣衫褴褛，瘦的厉害。
宁愿自己吃得差些，也要好吃好喝的养着动物，老罗的儿子为此很是不平，觉得爸爸这样做不值。
动物园开起来后，只有身患心脏病的女儿和他，一起照料着这些动物，女儿做不了重活，只担任动物园的售票员；
父女俩一起经营动物园，还有个愿望，“将动物园做大做强”！
谁知道，2007年女儿也离开了他，临走前，仍约定着父女俩的梦想。
自女儿去世，老罗更是一门心思扑在了动物园身上。
可时代无情，城市里有了更多又大又好的动物园，又有谁稀罕这个又破又小的动物园呢？
为了招揽客人，老罗主动将20元门票降至10元，乏人问津；
他还引进了两只猛兽：断了尾巴遭同伴歧视的老虎，年老毛稀被游客嫌弃的狮子，希望猛兽能吸引更多游客。
然而谁能料到，狮子洋洋惨遭投毒，老虎欢欢老死园中。
老罗将两只“大猫”葬在山上，因担心有人偷盗狮虎皮骨，他将坑挖得很深，还在山上守了几个月。
没有游客，老罗的退休金，根本支撑不了动物园的开支。走投无路时，这个老人家，陪着笑和人赊账。
“有我老罗一天，动物就有一口吃的。”他慷慨陈词，露出仅剩的两颗牙齿。
每天天不亮，老罗就推着一辆年久失修的自行车，去市场买动物一天的口粮。
摊贩们都是街邻故旧，知道老罗不容易，总是将菜价算得便宜又便宜一点。
肉价上涨，老罗囊中羞涩，低声恳求：
“这两天下雨，没人看动物...这肉钱，过年前一定还，一定还......”
虽说老罗窘迫的日子很多，但他坚持记账，满足动物开支之余的闲钱，就会马上把钱还上，这是他的骨气。
其实老罗也曾再遇过爱情，但二婚妻子却让他卖掉动物，重新生活。
老罗不肯，最后，妻子舍他而去。
面对儿子的无奈，旁人的不解，老罗只是掏出泛黄的军人证，因为带他的团长说：
“希望你在部队是个好干部、好战士，回到地方也要给人民做好事。”
这句话，老罗记了一辈子，可以说，他对动物园的热情、固执与坚持都源自于此。
兽舍凋零，野犬空吠，只有白发老罗守在门口，他说： “我是这个动物园的园长、采购员、清洁工...也是送葬者。”
“我知道有一天，我也会死在这里，但我心甘情愿。”
后来，有好心人将老罗和他的一人动物园，拍成了纪录片。
开始有比门票高出几倍、几十倍的捐款出现：50元、100元、200元……
这些善意，让老罗的坚持喘了一口气。
写在最后，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因为老罗的坚守，我们可以相信，有的热爱，终成一生，不计代价。
如果你在恩施，可以去老罗的动物园看看，票价仅需10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