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在东北,经常被大家挂在嘴边的神兽有九个——分别是土豹子、大马猴子、熊瞎子、猫驴子、兔崽子、黄皮子、傻狍子、王8犊子、白眼狼。
但大家可能忘了,还有一个神兽,也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存在。
它就是老抱子,一个让人又爱又恨,凶悍与温柔并存的神奇物种!
老抱子
老抱子,顾名思义,老抱着(蛋)。
也可称其为孵蛋专家,性别一般为雌性,品种一般为鸡。
有生活经验的农村妇女,都会强制性将母鸭与母鹅和它们的蛋分开,让母鸡上阵。
我问过我妈为什么。
我妈说:鸡爪子根根立,翻蛋较为灵活,受热较为均匀,孵出来(鸡鸭鹅)较为健康;鸭和鹅的爪子连成蹼,笨,孵出来大概率先天智障,且它们喜欢在孵蛋时开小差。
小时候,我比较单纯,觉得我妈就是个生活家。后来,我觉得我妈在胡扯。
让母鸡孵所有的蛋,有可能降低夭折率,但她根本没有考虑过人家鸭和鹅的感受。
你抢走人家的孩子就算了,居然还骂人家笨。搁在谁身上,谁也不乐意听。
再说了,人家在地球上存在了那老多年,没有你去给翻蛋,人家也没灭绝了。
更为过分的是,老抱子将要把蛋孵碎的时候(鸡:21天;鸭:28天;鹅:30天左右),我妈会二度插手。
她一般会把蛋拿到我家炕头上,说这个时候换她上场,会再次降低其夭折率。
从前,这些景象经常性在我家上演:
我爸抱着枕头去苞米楼子里睡觉,一睁眼就是北半球干净的夜空;老抱子在院里发疯,看到狗都想上去干仗;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们接连从我家的炕上降生,拉屎的拉屎,瞎逛的瞎逛,夭折的夭折,好一个美丽新世界……
捡鹅蛋
由于放学回家的路途太短,大家都觉着没意思,经开会讨论后,大家决定放学后从学校后面的山上——绕远回家。
大家包括:我、鹏鹏、秦婉婷(她后来改名为秦蕾,再后来又改名为秦亚楠)、贾雪莹和韩美洋。
在山顶的一块大石头写完作业、对完答案之后,我们背着书包倔倔地沿着山路回家。途中经过丛林和断崖,和七堇年小说不同的是,我的那些小伙伴,一个都没有滚下山崖,甚至连个迷路的都没有。
最终,我们一行人“叽里咕噜”地从那座山的东坡跑下来,除了鹏鹏的鞋跑丢之外,我们简直可以说是毫发无损。
这对于从小富有冒险精神的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遗憾。
故事本应该结束,可偏巧在我们准备离开那座小山时,我在一堆树叶子里刨出来两个大鹅蛋……我觉得我上辈子就是一条警犬!!!
我拿着意外收获,得意洋洋地回家。
妈妈看到一手持一个鹅蛋的我,甚是欢喜。
那年我家刚好没养鹅——据我妈说,那个替她翻鹅蛋的老抱子,半夜出去跟邻居家的公鸡约会,把蛋都给晾了。
我妈还说:那是一个没有职业道德的老抱子。
那天晚上的辣椒炒鹅蛋格外香,我多吃了好几张煎饼。
从那以后我经常自己往山上跑,也断断续续地捡到过几回鹅蛋,不过炒后都没第一回香了。于是,我妈把它们腌了。
后来,但凡看到山坡上有白色的东西,都觉得像鹅蛋。
几年后,同样是那座山,我还捡了一窝野鸡蛋。
那是初春,山野菜刚冒头、树叶乍绿之时,那只灰突突的野鸡可能是出去踏青了。
真不知道,回家见不到蛋的野鸡,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找鸡蛋
人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鸡也一样啊,至少我家的鸡是这样的。
我家鸡不愿意在鸡窝里下蛋,总溜到草稞里下。
我家院子特别大,各处长满荒草,割也割不过来。
可是为了找鸡蛋,不割也得割。有时候全家出动一起割,就为了找几窝热乎乎的鸡蛋。
于是,我们就经常割出来——雨靴、洗澡盆、苞米机、装着百元大钞的铝饭盒和吐着信子的松花蛇等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几次,我爸妈干仗,我妈没心情组织割草活动……有几只老抱子领着一窝窝小鸡崽晃晃悠悠地出来了。
它们晒着太阳,啄着肉眼看不见的小虫。它们懒洋洋地散落在院子里,但又不会离得太远。
我有时极度怀疑,小鸡崽们到底知不知道哪个老抱子才是它们的妈妈;后来我才明白,那些老抱子根本就不知道哪个才是它自己的仔。
不过……那样的老抱子看起来很幸福呢,它们甚至发出满意的“咕咕”声。
最后:大家都来说一说与老抱子,或者与各种蛋蛋有关的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