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雷峰塔之闻名,是因《白蛇传》故事。尽管镇江金山寺的僧人都为法海抱不平,说那个拆散人家夫妻,化钵为塔将白娘子镇在塔下的,根本就不是金山的高僧法海。可是,传世的优秀文学艺术作品对民众的影响远大于历史,法海这段冤情恐怕辩不清了。
雷峰塔建在西湖南侧山上,与北侧的保俶塔遥遥相望。这座古塔曾因火灾烧毁了所有木结构,残留的砖塔仍矗立山上。从照片上看,那座砖塔,顶端生了小树,塔体有些开裂,显得特别古朴,夕辉晚霞之中,非常壮观。
雷峰塔是1924年轰然坍塌的,鲁迅先生在《再论雷峰塔的倒掉》中,记载了乡下人听说塔砖放在家里可保平安,便纷纷去抽,硬是抽坍了这座古塔。所幸当时塔不是斜着倒的,佛舍利等文物压在地宫中,重建时又被清理了出来。
重建的雷峰塔,从外观上看,除了高大气派,并没有什么特别。因为立在山顶,我们还上了一段长长的阶梯。走到塔前,才发现居然有电梯从山下通上来。进入塔内,又发现塔的基座用钢架支撑,一至三层,保留了遗址的塔基残留,隔着圈起来的玻璃墙,黄土和残砖垛清晰可见,历史信息随着这部分遗迹留给了后人。新塔所用是现代先进建材,三层以上中部都有电梯,老弱者可以乘梯而上。最高一层的金顶有2002朵莲花,围着可升降的“顶宫”,据说里面也有镇塔之宝。每层塔壁都有壁画,第七层雕刻了佛主出生到圆寂的故事,第六层镶嵌了数幅大型桃木雕刻《白蛇传》……
我们一行边看边感叹,这些年各地为了发展旅游,有的拆了古建筑建了假文物,有的专门仿制古砖修缮古建筑,虽说修旧如旧,但原先建筑上的历史信息还是消失了。象这样,既保护真遗迹,又为后人留下现代建筑精品,这思路确实令人叫绝。
湖畔漫步
晚饭后,女士们迫不及待地结伴去逛商场。我走出湖畔的餐馆,看着远处山上的宝塔、湖心翘顶的亭阁尽由各色灯光勾勒,近处水波里映着五彩的灯影,随波微微颤动,身边一对对情侣相拥相携,款款移步,呢喃轻语,顿觉心醉。便拉住一位同伴去湖畔散步。
湖畔宽宽的行道铺着方格的红色地砖,近水的垂柳在晚风中轻轻拂动,叶间一串串柳茸,正孕着三月飞絮。行道上隔不远就有一株老香樟,枝杈虬伸,形成伞一样的树冠。行道外侧是宽宽的花圃,眼下花开满树的是玉兰,无论白色的花朵还是紫色的花苞,都那么绚丽灿烂,引得路人驻足抬头,赞叹不已。
沿湖漫步的人多是附近居民,他们闲适地在湖边漫步,随意坐下小憩轻语,也许这就是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这可真是“天堂”里的日子!
我的同伴对西湖特别钟情。十多年前,她和同在部队服役的丈夫曾带着两岁的儿子来杭州休假,住在附近的海军招待所。此刻漫步湖畔,她不时冒一句:“那时我们经常骑自行车,到湖边来玩。”“是啊,这些香樟树一直就在湖边的,我还记得。”沉浸在浪漫假日的回忆中,她心里一定充满甜蜜。
湖畔也有一些小小的售货亭、廊,我们被琳琅的丝绸、特产和工艺品吸引,信步进店,细细观赏。不经意间,也遇上了心仪之物——我买下了一个绣花绸面的软质眼镜套和一把“张小泉剪刀”,她买下了一对绣花的靠垫套。竟是散步、购物两不误了。
现代人喜欢新奇热闹,静静的风景已经难以满足游人的兴致,西湖上也安装了定时开启的夜光音乐喷泉。走过那段湖岸,见许多人面湖而坐等待着,以为湖上有节目演出,并未在意。返回时正好音乐声起,无数水柱随音乐舞动,每一曲节奏不同,水的舞姿也不同,各色彩光打在水幕上,随波变幻,令人目不暇接。我们在近旁的廊下寻了个坐处,看着这远静近动的夜色,晚风拂面,曲声悦耳,整个身心浸润在酥软惬意之中。
灵峰探梅
春梅是这个季节最让人牵挂的花儿,听说我们想赏梅,热心的主人作了安排。
一早来到杭州植物园,先入眼帘的仍是玉兰。数十株玉兰树夹道而迎,花开得雪白一片,令人眩目。一阵风过,无数花瓣飞离枝头,飘洒而下,注目赏景的游人不禁惋惜地轻呼一声:“呀!……”
梅树集中在灵峰,要翻过一个山坡,细雨濛濛之中,我们兴致勃勃地走上山道,我们不认路,也不知道有多远,只跟着感觉向前走,倒真有点“探访”的味道呢。
走了一段,看见路边有株梅树,开着粉色的小花,远远的还有一株开着淡绿梅花……一棵一棵远远相望着,许是细心的园主人特意留下的路标吧?
到了,到了!果然翻过山坡,便看坡下到不远处密密的一片红雾,脚下不觉紧赶几步。呵,眼前好大的一片梅园,粉的、红的、白的,争奇斗艳,游人流连花海之中,满面欢笑,只听“看这儿!”“那儿多美!”不知用眼睛往哪里看是好。
令人心醉的景色怎么也看不够,只能用相机留下这美好的瞬间。游人纷纷选景,花间含笑,随意一站,便是一幅精美照片。兴奋之中,便忽略了那梅树下片片残红,花径间落英缤纷。
想那花儿开则繁繁盛盛,落则飘飘洒洒,一切皆由自然,唤也唤不来,拦也拦不住。能让这么多游人体验“探”的急切,“赏”的愉悦,也就不枉一季的辉煌了。
泛舟湖上
乘上船,在湖面荡漾,又是一番景色。眼前雨丝迷蒙,茫茫湖面雾气上升,近旁的柳、湖心的岛、湖畔的山和城都朦胧起来。不禁轻轻念出“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只有身在此间,才能领略眼前这淡妆的水墨韵味啊。
湖上诸岛是不同朝代疏浚湖底积淤而建。小瀛洲岛上有湖,有亭台楼阁桥,有三潭印月等胜景,想必建岛之人将海上瀛洲的幻想,都移到了这里。湖心岛以乾隆御笔亲题的“虫二”字谜碑闻名,上岛后却有些失望,那块碑是新仿的,已非原物,也很少有人驻足观看,想必“风月无边”的谜底已众所周知。最小的岛是阮公岛,船不停靠,只能远远注目。阮公名阮元,是扬州人,我平时常走的毓贤街上有座老宅,就是阮家祠堂。阮元是扬州学派的代表人物,当过山东、浙江学政,内阁学士,礼、兵、户、工部侍郎,浙江、河南、江西巡抚,漕运总督,太子少保,体仁阁大学士……据说他在浙江巡抚任上,曾督师歼灭多年扰民的盗匪,还设诂经精舍,亲自授课,培养了许多人才,这岛就是为纪念他而得名。
曾以为白堤、苏堤因白居易和苏轼的诗作而命名,其实却不是。这两条堤就是白居易、苏轼在杭州为官时修建的。泛舟于湖上,看着这些记载着大诗人、大学者“政绩”的名胜,对“学而优则仕”、“修齐治平”、“文章太守”等概念似乎有了新解。与眼下真学者不屑于为官,为官者往往轻学不同,古代有真学问才有机会官居高位,大学者不仅佳作传世,而且造福一方。这么想来,这为官之道和学问之道还真得好好地向古人学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