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上篇说葛小大被人毒死,余杭知县刘锡同拿来小白菜,要她招认害死亲夫的罪行。
一副拶指套在葱嫩的指头,小白菜很怕!
可再怎么怕,她也知道杀人抵命的道理;更何况这本就不是她做的。
她不肯认罪,刘锡同很生气,刚要命人拶她个皮开肉绽,就听后衙有人大喊:“死人了!”
这道声音刘锡同是那样熟悉,吓的他不管不顾丢下一切,抽身往后就走。
知县夫人一脸慌张,用手指着儿子刘子和的屋子。
刘锡同几步跨进去,只见一个身体挂在房梁上,犹自摇荡...
刚从杭州回来的刘子和站在旁边一脸茫然,看着家人将那已经变成尸体的人放下来,摆在一扇门板上。
闲人都知趣的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刘锡同与太太还有刘子和。
相互询问了半天,还是搞不清楚为何刘子和的妻子李氏会突然悬梁自尽。
搞不清楚其实对这一家人来说根本不重要。
这李氏自从嫁给刘子和,一直都不得这一家子的喜欢,整日被呼来喝去,没有一点地位,连个下人都不如。
李氏性情软弱,一向逆来顺受,这两年一直这样过来了,今日无缘无故为何突然自尽了呢?
刘子和虽然有些疑惑,却并不心疼,也不觉得死了老婆是个多大的事情。
眼下有桩他认为更重要的事情要向父亲赶快说明。
刘子和唯唯诺诺开口只一句:“那葛小大是我叫人毒死的。”
面对刘锡同难以置信加上愤怒之极的表情,刘子和索性窜出门去,不知躲去了哪里,将这一副烂摊子丢给了爹娘。
刘太太推了一把刘锡同:“咱儿子杀了人,这可怎么办?你快想个法子。”
刘锡同回过头瞪着刘太太,看她一向强势的面容,又想到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嘴唇哆嗦着将骂声咽了回去,半天才吐出一句:
“杀人按律是要砍头的!”
“你敢!”刘太太一声厉喝,刘锡同不自觉的一阵哆嗦。
“我就这一个宝贝儿子,谁敢动他一根汗毛,老娘和他拼命。”
刘锡同向着门前快走几步,将门掩上,连声道:“夫人禁声!小心墙外有耳。”
又道:“快叫人把那个小祖宗找回来,我要问清到底怎么回事,才好想个主意。”
刘太太道:“你也不用问儿子,刚才他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向我说了。”
于是将刘子和如何看上小白菜,又如何割舍不开,到如今伙同钱宝生下毒害了小白菜丈夫葛小大的事情,在李氏的尸体旁细细的向刘锡同讲了一遍。
又道:“别的我不管,我只要我儿子无事。我花钱为你买这个官,你要是这事也办不好,老娘花那么多钱还有什么用?”
刘锡同连连叹息摇头:“夫人莫急,夫人莫急,容我好好想想;好在还没用刑,那小白菜还没招供。”
刘太太甩下一句:“最多让你花些银子,我儿子却不能有事。”
说罢出门去了。
留下刘锡同七上八下愁容不展。
大清刑律严酷,命案协查甚严,他一个小小的知县只有查案的权限,却没有判决的权限,一旦事情败露,他这个小小的七品官不但乌纱要掉,只怕脑袋也要搬家。
却说大堂上所有人见县太爷跑到后衙去了,一群人面面相觑,等了半响也不见县太爷回来。
师爷何春芳见状,吩咐退堂,先将犯人押回牢里,容后再审。
衙役人犯散了,何春芳独自进入后衙,见刘锡同面对着刘子和妻子李氏的尸体发呆,忙上前相问。
刘锡同抬头见是师爷,顿时眼睛一亮,一把将他抓住:“何师爷,老爷我一向待你如何?”
何春芳愣住了:“老爷何出此言?小的承蒙老爷赏识,一向有心图报。”
刘锡同道:“既是如此,师爷却要救我一救。若是成功,宁愿许你两千块银钱相谢。”
晚晴时节,各级官吏身旁的师爷倒有一大半都来自与绍兴;
这何春芳同样是绍兴人,深有道行,并且一向见钱眼开,见刘锡同开口就是两千,心中也是乐开了花,还以为刘锡同为儿媳上吊自尽的事情相;连忙道:“老爷不必忧心,这事情只需我去嘱咐仵作一声,定然将此事办的妥妥当当。”
刘锡同摇摇头:“不是此事。”
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可知今日堂上审理的毒杀葛小大案子,与他妻子小白菜的有 *** 的是谁?”
何春芳摇摇头,一脸迷茫,不知刘锡同放着眼前的人命不管,为何又扯到了案子上。
“是子和!”刘锡同叹了口气。
何春芳接连眨了一阵眼睛,这样奇妙的事情就算他经历颇多,却也从未见识过。
县太爷审案,竟然险些审出自己的儿子!
不过片刻,何春芳醒过神来,还未说话,刘锡同又道:“师爷快快想个妙方,救下子和才好。老爷我年近五十,只有这一子...”
何春芳安慰两句,站在一旁沉思一阵才道:“这桩案子非同小可,一个不慎便会满城风雨。眼下之计,先要将所有细枝末节全都掌握清楚,才好设法挽回。”
又道:“老爷,不是我说,您既是知道是衙内做坏了事情,前几日就不该立了这桩案子;当初索性说理由不足,直接将那告状之人赶走,也就没有今日之事了。”
刘锡同叹道:“这个孽障做下这事,却还有心往杭州游玩,今日才回来,我也是刚刚知道,不然哪里会接他状纸?”
两人又说了两句,何春芳匆匆去了大牢,先后见了原告葛文卿和被告小白菜详细询问一番,回来又温言细语的和刘子和谈论了半天。
不说这个师爷到底能不能想到一个可以让刘子和脱罪的妙计,只说这个虽然自尽死去却仍然被人冷落的李氏。
原来刘子和这一个多月中间只回了两次家,一直在外胡混;
李氏如同守活寡一样等待,今日听下人说刘子和从杭州回来了,正在上房刘太太那里;
李氏唯恐被这母子寻个不知礼数的理由刁难,慌忙走来行礼,哪知才走到窗前,就听里面刘子和对刘太太说他和小白菜的 *** ,以及如何伙同钱宝生将葛小大毒死的事情。
李氏本就胆小,险些昏死过去,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里;
想想这两年在刘家过的被嫌弃的生活,又想到以往看的那些戏文:丈夫杀人,满门抄家、流放、官卖...
越想越怕,本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与其最后落个那样的结局,不如自己了结倒也干净。
李氏流了半天泪,收拾一番,套上绳索,蹬倒了脚凳...
这桩案子刚刚开始就有两条无辜的生命因此而亡,两个同样不被重视的可怜人。
师爷何春芳的确是个有主意的,下一回他的一番操作,将刘子和彻底撇清出来。
要知他有什么手段,小白菜又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明天再说。
请点击关注
@骁骑读书 ,持续为你带来不一样的历史和经典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