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最近一期访谈节目《十三邀》，采访了22年前“一丑成名”的中国第一超模——吕燕。短短40分钟的节目里，发生了极有趣的事情：
大概前20分钟，弹幕里一直充斥着各种让人不适的差评：“她做服装不就是为了钱吗？”“这么丑”“她就是农村女孩逆袭，讲不出什么很正常”……
然而，随着吕燕讲述她凭借做模特的天赋（面孔和身材），人生经历了从乡下到北京再到巴黎的三连跳，弹幕里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个“丑”女人的坦率、真诚、主动，积极所打动。
再也没有一条评论指责她丑，反而满满都是敬佩之心。
“丑”，是她留在大家印象里抹不掉的印记。
距离1999年她因一幅照片震惊国内时尚圈，已经过去了22年，这种争议仍然在她身上顽强的活着，一如寄生在鲸鱼身上的藤壶——顽固、刺目，略带痛感。
只是，当周围人还在质疑她是丑还是美，她早已走出去很远。就像那一期的采访主题：“一切都像在看戏，而你身在戏中”。
美还是丑？她是争议本身
1981年，吕燕出生在江西九江的一个矿区。
偏僻、闭塞，物质条件虽然极差，但也充满自由的气息：父母根本不会要求她什么，完全被散养的日子，无忧无虑。
这样养出来的假小子的性格，性别意识几乎为零：她和男生打成一片，和人相处起来一点儿都不累。人生理想就是搬到县城里，每个月挣够800块。
以至于回忆起过去种种时，吕燕觉得除了夏天旱厕确实很臭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不愉快的记忆。这让她日后成为了一个乐观、勇敢，善于结交朋友的人。
只是随着青春期到来，对于高个子女孩独有的束缚，开始慢慢出现在吕燕的生命里。
因为太高——比男生还高，让吕燕养成了含胸驼背的习惯。考上中专后，为了纠正体型，她参加了模特培训班。
阴差阳错的，因为比赛缺人，身高合适的她被老师当做充数的模特，送到北京来参加比赛。
于是，1999年的吕燕，在不知道命运开了金手指的情况下，替另一个模特试了一身衣服。
走出试衣间那一刻，国外回来没几年的著名设计师李东田眼前一亮：这个女孩太美了，就是她了。
是的，模特就换吕燕了。
一个塌鼻梁，小眼睛，满脸雀斑，完全不符合国人审美的女孩，画着雀斑妆，一袭抹胸的巨幅照片，被挂在闹市王府井的街头，火了。
或者说被骂火也不为过：大家都觉得这女孩，也真的太丑了点儿！
22年后面对采访，谈及那时被那么多人骂的时候，她眼神闪躲过镜头，没继续说下去，仿佛有泪。
但，黑红也是红呐。那个18岁的姑娘，擦擦眼泪，知道生命中的机会来了，顾不得那么多，继续往前奔跑。
不纠结，多试试是人生准则
从乡下到北京，再从北京到巴黎，吕燕人生中的第三跳，干净利落到连讲故事都没有波澜：
2000年6月，北京崇文门的新侨饭店里，两个在北京面试模特的法国经纪人，看过吕燕的面孔后，又看了下她的腿，邀请她去巴黎发展模特事业。
渴望在模特行业做出一番成绩的吕燕，毫不犹疑的答应了，“我就等这一天呢！”
出国前一晚，李东田他们30几个人在酒吧攒局给吕燕送行，还搞了抽奖。好事成双，那一晚吕燕手气倍儿好，抽到了一台摩托罗拉手机——在千禧年那还是一件非常贵重的礼物。
就这样，不会英语、法语，揣着一个翻译器的她，只身飞往巴黎。人生就像一场冒险，她跳上这列火车，灵巧的消失在车厢之中。
2001年，吕燕代表中国参加世界超模大赛，获得世界级亚军。这一回，她红遍了海外。
小眼睛、单眼皮、塌鼻梁、大嘴巴……她成为外国人眼中经典的“China face”，走在欧洲街头，经常被人拦下来夸奖“你好可爱”。
喜欢的人特别喜欢，不喜欢的人特别不喜欢。但不论美丑，她都是中国超模第一人。
她打通了中国时尚圈和国际的壁垒：中国编辑以前在秀场要站着看，现在都做第一排——20年的时间，追赶了国外百年的进度。
采访里，主持人许知远说“我发现你身上那个劲儿是很打动人的，永远生活在现在，向前看。”
她大方承认：人生就得“多试试”、“不纠结”“从不向后看，从不后悔”。
用美丑来定义人生，真的太浅薄
能有今天的成绩，吕燕坦然承认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运气”。
2000年的时候，国内时尚行业还是一片空白，她横空出世，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哪怕晚个5年、10年，刘雯、何穗等一大批超模出现，她都不一定能获得当年那样大的影响力。
“好机会是有过，但后来一个人去巴黎，日子那么难，我天天盼着掉馅饼，结果一个也没有。后来所有成就，都是凭力气和本事一点一点争取来的。”
刚到法国的吕燕，为了尽快适应工作和生活，抱着快译通，包里装着高跟鞋、时间表，一天跑10几个面试，最夸张的时候两星期面试了100场——然而有可能一个机会都没拿到。
以为自己很不错，可全世界优秀的超模都在那里。
不会说法语，没人搭理她，她逼自己半年没有说中文，最终打通语言关；只认识超市里的鸡蛋，一个月下来吃了100多个……
这样拼命工作的她，很快积累众多大牌摄影师的合作资源；还陆续承接起了VOGUE杂志海外部分的工作——免费那种，这种亏她乐意吃，她最终快速熟悉了整个时尚行业的运作模式。
更重要的是，她打通了自己作为超模积累下来的种种圈内资源，成为了一个有影响力的模特。
2013年，吕燕生下儿子，也是那一年，她成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转行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
包括家人在内，都强烈反对她创业，从服装设计到供应链再到工厂、制作，销售…… 服装行业太难做了。
但吕燕花了近10年的时间，从0到1的撑起了自己的事业：
从最开始无人问津，到慢慢铺开口碑，再到有自己的客户群体；从公司不足10人，发货都要自己打包，再到10几家店铺……每一步都是她脚踏实地创造出来的。
就连今年热播剧《心居》里童瑶穿的行头，都是她的品牌的衣服。
2021年10月，吕燕策划了一场时装秀。
她看到模特们出场那一刻，恨不得也上去走一圈：音乐响起，聚光灯打过来，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仍旧让她热血沸腾。
她太爱这种感觉了。
吕燕承认自己是一个享受权力的女人：所有事情都尽在掌控之内的感觉，就是让她享受和陶醉。因为曾经的她，非常在意“安全感” ：
20多岁时没有安全感，因为模特本身就是一个快速迭代的工具人，上台前临时不想展这套衣服了，你也连带着无法一起上场；新面孔一茬接一茬，随时可以被替代。
30多岁时安全感十足：成名多时，有资源，如鱼得水，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40岁时，成家、创业，当年一人勇闯世界的吕燕，已经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享受自由的味道。
所以，用美丑来定义一个人是多么荒唐和肤浅？吕燕的人生如一面大湖般宽阔，波光粼粼，美得惊心动魄。
写在最后：
多半辈子都活在长得丑还是美的争议里，吕燕却偏偏能“靠脸吃饭”。
即便去年年底因某零食品牌中“模特与妆容”引发巨大争议，她又被拉出来“游街”，气不过就立刻发了个微博“这年头就是爱谁谁！”
上海封控的两个月里，她在小区群内做团长，连艾青都团到了；沉迷于健身，毫不介意po出自己打拳后面色红润的素颜照。
那种坦率，不拧巴，真诚，接地气，真的打动人。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长得丑，当然也没觉得很好看，只是比较特别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