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会
因为真实,我第一次看到破冰行动李维民出场的时候,一下子想到了一个人。不知道编剧或者原作者在构建李维民这个角色时,是否有参考这个人物原型。
他是缉毒英雄,原云南省公安厅禁毒局副局长陈新民(职位和李维民一样,连名字都有点像)。
知乎上有不少关于陈局长的消息,包括陈局长担心毒贩报复,从不敢和女儿一起逛公园。陈局长的儿子在十三岁时被毒贩绑架注射 *** 强制染上毒瘾。这些消息真假莫辩(希望是假的),官方能查到的消息在17年陈局长已经光荣退休了。
陈局长是缉毒英雄,全国十大杰出民警,曾经五十多次化妆侦查打入毒贩内部,说一句为缉毒事业出生入死毫不为过。在极端危险的环境下,陈局长依靠强大的心理素质和过硬的侦查技术,屡次化险为夷,周旋于凶残狡诈的毒贩之间。
公安部08年发表过一篇《陈新民:缉毒生涯的开端和始点》的文章。里面讲述了陈局长在八十年代初伪装买家,打入毒贩内部侦查的故事。大家感兴趣的可以读一读,算是最早一代的缉毒警察的故事。
陈新民:缉毒生涯的开端和始点
发布时间:2008-02-25 信息来源:公安部 作者:胡 玥
那是八十年代初,国门初开的年代。陈新民,以及他的战友,他们都还年轻。
*** ,对于他们,对于大部分的中国人,都还是一个陌生的名词。毕竟,全民禁毒的成功,已经是建国初期的事情了。没想到的是,几十年后,这个邪恶的字眼,重又在中国出现。
陈新民和他的战友,热血沸腾 *** 澎湃地把自己的青春投入到缉毒这项伟大的事业之中,青春的一次次历练就是日后他们走向成熟成为共和国一名光荣的缉毒英雄的必由之路……
一、与毒贩的第一次交手
“你还别他妈骂我熊样儿,妈的,我告诉你,我来这儿他妈的心特虚,特怕……现在黑吃黑太多,哪有不怕死的?再加上我东南西北也分不清楚,我现在跟你们呆一分钟我心里都怕都虚得不行,所以你们他妈看我抽烟抖?我是他妈的自己控制不住了,我是手发抖!”
河水幽深。无船,无人烟。山脉与山脉隐在冷黑里,一条河湍湍地流在两国的山脉间……
湍湍之中,有两个人影正深浅不知地趟河向对岸游走着……
没有人知道那是日后成为缉毒英雄的陈新民的第一次卧底,跟着他行走在一起的,是领着他去 *** 山中接头的线人……
这一年陈新民25岁,刚刚被招到缉毒队不久。
12月的冬夜,无星无月。陈新民望着远远近近茫茫的黑,心里无着无落无底……
河水齐胸深。刚下水的时候,他还能感觉到刺骨的冰、冷、寒和锥心的痛,河道并不宽,而在冷的河水中每游走出一步都很艰难,那水仿佛是一层又一层兵力不断增加的敌人的无穷围困,衣物和身体的重也成为围困者的帮凶,没多久,他涉在水里的身子就已被冻的不支了,唯一还能有感知的就是上牙床跟下牙床那冰冷的嗑碰……
而河水的冷比起河岸上 *** 的山风来还算是一种暖,因为风吹不透水。所以浸在水中的身子所陷仅是单纯的冷。当他们身在水中的时候只想快快地从水的冰冷里抽离,却没想抽离了水面的身子刚一着岸,于满身冰湿淋淋的陈新民和那线人来讲,山风是比冷箭还要毒密且无可抵挡的武器,它们不是穿过衣衫和肉体的那种痛,它们是钻心锥肺的无以为忍……
陈新民冻得直想骂娘。看那线人跟他冻得是一个熊样,他只好把邀他们于这鸟地方接头的鸟毒贩们的一腔怨气全咽回到肚子里……
接头的两个毒贩子藏在半山腰上的一个背风处。因为一路上都挣扎在冷里,所以,陈新民没有想过他在见到毒贩们的时候会是什么样……而就在他看见毒贩们的那个一刹那,原来的冷像一张皮,一下子被瞬间凝聚起来的惊、惧、怕,还有心虚给剥离得无影无踪。
害怕和心虚是发自内里的冷,那冷便是完全彻底无以为躲的冷。他是真的害怕呀,害怕什么他并不确知,害怕是因为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了真的毒贩们,害怕居于他对毒贩们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不了解,害怕还缘于未卜的生死……这是在异国他界呀,除了自己是可信的,剩下的谁他都不可信。他的身后,除了山,除了河,没有救援,没有一个自己的兄弟,如果他们查明他的身份,捻他死就像捻一个臭虫死……况且,他们仅是两个人吗?大山的腹地里里有多少他们的同伙?
他知道他的膝盖有些发软,腿脚有些不听使唤。那是因为双腿一直抖个不停。
当其中的那个矮个头的毒贩递给他烟的时候,他才知,他接烟的手也是抖的。接烟的手,差点因抖得不行而将烟掉到地上……
擦火点烟的时候,那火几次都灭了。
毒贩们也看见了他的抖……
而其实不用看,他感知自己叼烟的双唇也是抖的……
两个毒贩在暗黑中眼神有一份神交。仍是那个矮个头的,示意线人退后一步说话。
“妈的,这是什么老板?看着他妈就不像……看他那熊样儿?”
一步之外的陈新民把这话真切地听在耳里,他心急呀,怎么办?他想着他必须得说点什么,可是说什么呀?他知道这个道上混的都不是白给的,都不是傻瓜,他若有一句话编的不圆,他此次之行就是有来无回。为什么编呢?为什么不可以实话实说呢?实话实说的好处就是不必怕编得有漏洞……
想到此,他冲黑影里的人说:“你还别他妈骂我熊样儿,妈的,我告诉你,我来这儿他妈的心特虚,特怕。他妈的刚才过那个河我本来就不敢过,是他硬把我拽着过来的,娘的那水特别的冷!一路这身上他妈抖得不行,再加上到这儿见你们,要跟你们在一块做买卖,我想他妈现在黑吃黑太多,哪有不怕死的?再加上我东南西北也分不清楚,我现在跟你们呆一分钟我心里都怕都虚得不行,所以你们他妈看我抽烟抖?我是他妈的自己控制不住了,我是手发抖!我受不了,这买卖我不做了,我得走!”
他的这招“以实补虚”还真救了自己。那两个毒贩一听这“黑大个”说的都是大实话,话里也没什么破绽,倘或开始有疑惑,经他这么一说,也就不把他往是否是条子这档子事上想了,因为哪有警察像他这个熊样儿的?所以那个个子高一点的毒贩赶紧打圆场着说:“哎哟,你怕什么呀,告诉你,我们特讲交情!黑吃黑是我们这样的人干的吗?”
陈新民说,不行,那贼脸上也没写着贼字呀!不行,这样你说的话再好听,我现在这儿心虚着呢,我怕呀,我告诉你。咱别谈了,什么也别谈了,我走呀……
高个和矮个又捅捅线人暗示那线人也一块跟着做做工作,三个人一同围绕着陈新民,给他讲这道上怎么怎么地讲信誉,如何如何地讲交情……
陈新民知道已经打消了他们的疑虑,现在,他们在努力争取他,坚定他把买卖做下去的信心。他说,这样吧,我实在太累了,身上湿透了,全身发抖。咱们先生个火,烤烤吧!
矮个说,不能生。你看我们现在什么时间了?深夜了!哪有深夜里在深山里生火的?火一生,目标特别大!咱这不就成了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了吗?!
初出毛庐的陈新民对毒贩当年所说的这句话一直记忆深刻,道上的人,个个心细如丝,你必要修炼得比他们更心细才行。大事儿一般不会出仳露,出仳露的都是一些过不上心的小细节,而往往是小细节上出了差而毁了大事儿啊!
陈新民说,对,也是。他看了一眼线人,看见了那线人背上的背包,眼一亮说,哎,咱不是带着酒呢吗?快快,把咱那酒拿出来,妈的,喝酒!
陈新民从线人手里夺过酒瓶子咕咚咕咚就把半瓶子酒灌下了肚……
那酒是酒精勾兑的尖质酒,上头来得特快。陈新民感到内里有一股烧灼的热正将那冷一点一点地逼出体外,真是酒壮怂人胆啊,酒力烧得陈新民那刚刚还禁不住抖颤的胆里仿佛一下子生出了许多的豪气:X *** ,不就是几个毒贩子吗?牛什么呀!他心里想,我他妈不也是条汉子吗!
这样想着,他感觉自己镇定了一些。刚才,大脑就像是进了一场水,大脑进水了,思想就都被水泡汤了,思维自然就不灵光了。镇定,使得被水浸泡了的大脑里的各种机件渐渐恢复正常运转,思维灵光了,话也说得有了底气:“有事,咱好好说。你们别看我他妈的现在这个熊样,是不是道上的,我还怀疑你们呢!”他开始反攻为守。
“今晚上呢,咱就是见个面,别的什么事儿咱也别谈。要谈,明天。咱明儿个,先吃饭,先聊天,我请你们吃饭然后再谈,好不好?”他看那两人面有犹疑,他觉得话不能说绝,要给个和缓的坡才行,所以,他紧跟着又调整着说:“不行的话,这样吧,咱时间先定一定,还有,我需要的数量,有吗?”
陈新民以为,既然他是老板、买方,他就得说话硬一点,掌握主动,不能让对方牵着他的鼻子走。
按事先通络的,讲好 *** 的交易数量是25斤,关键的问题是叫价。这犹如演一场戏,只能演好,不能演砸了。陈新民是第一次,他并不懂得 *** 买卖的行情,虽然怎么谈事先有人都给他教好了,他的角色就是从底价的1500元开始叫,最高不能超过4000元,最后,是每一件3000元谈定……
3000元,是他死死咬定和坚持的。可是,谈的这个过程不能让对方感到丝毫的怀疑,你的语气,你的表情,你的每一句话都不能让对方察觉到有“事先过滤”的痕迹……
叫价的时候,陈新民不由自主就进入了角色。他不是演,而是真的进入……他忽然发现,他先天便有跟这些人周旋和打交道的潜在的智慧和聪明,他有驾驭和掌控局面的能力……他甚至发现他即很投入也很有干好这件事的 *** ,他在 *** 的那一刻忽然觉得他真是天生干缉毒警的一块料……
价叫定了后,他又一副老道的口气说,如果说,要是我看了你们的货,质量好,我还可以给你们在这个基础上往上再加……
价敲定了,毒贩们得先看现钱。
第二天,按事先说定的,在一个小乡镇,陈新民带着他的马仔进到一家小吃店,马仔手里拎着一个小皮箱,箱子里是10元、5元、2元、1元数量不等的钱,2元、1元的居多,被放在箱子的底下,10元和5元的都摆在了箱子的浮头……
一箱钱,大概有七八万的样子。看也是象征性地给他们看看,箱子打开,就那么一大摞,看一下行了,别想再看。更别想下手到底下探究竟,迅速将箱子盖拢,顺手就递于马仔,赶快把钱收走了,撤退。
他告诉毒贩,买25斤的钱绰绰有余,还有,我还准备钱去。准备买更多数量的钱去……怎么着,钱也看了,该我看看货了吧?
陈新民感觉他一提看货,才发现那群人贼呀,个个老手。
一个人说看看吧!
几个人便会意要看什么。
几个人到附近一个村子里去买小公鸡,干叫的那种小公鸡。会咕咕干叫,后尾上还能“欧欧”出一个声的那种。也就是刚会 *** 的小公鸡。看鸡卦。
把鸡杀了之后,去骨,先看看鸡头,把鸡头上的毛一点一点地拨开,看看鸡头,然后看看鸡脚,把鸡脚上的骨头刮开,鸡脚上的骨头是很讲究的,每只鸡的鸡脚上的骨头都有鸡眼,看鸡卦的人要看那眼的排序……
最后是看鸡 *** ,那叫鸡翘。把鸡翘拨开,看是否完好,完好,且像船,再把鸡头上的那个脐插在鸡 *** 上,把鸡骨头排列好,看看吉不吉利,顺不顺,路通不通……
看鸡卦的人最后综合这么一看,不对,不通。
钱路,财运不通。陈新民心里打鼓鼓,不能久久耗于此,先撤吧,不要再谈了,回去再总结吧。毒贩们是很信鸡卦的。
陈新民这心里急呀,但他装作镇定地说,行啦,财路不通,走吧!往后再说。我们认识了,往后,如果有缘分的话,咱们走成好哥们!
陈新民这一说要走,看卦的人没出声,而看钱的那个人却说,怎么没有哇?我琢磨着不对呀!怎么他妈叫财路不通?怎么不通了?你怎么看的你?
看钱的人有些急,他是看见了钱,他想做成。
陈新民说算了,别说了,我觉得这次也不顺,我心里也没底,咱下次再说吧!
陈新民越是做出决意想走的架式,那个看了钱的毒贩便越发的向要做成这笔买卖方面动摇。陈新民看出他的意思,越发地给添堵着说,我说,你们还讲迷信,跟你们这帮人做买卖,心里不爽!你们他妈不像道上的哥们!做起事来粘粘糊糊的……
这几句这么一说,没想更坚定毒贩们干成这笔买卖的决心了。
看卦的圆滑,他也得给那毒贩一个台阶才行,所以,他也装作犹疑的样子说,也可能鸡不对?
另外的人就附和着说,对呀,也可能是鸡没挑对!这个鸡可能走水了!
陈新民看他们这样一说也跟着说,是啊,你们呀,不是我说你们,这做买卖,做生意是靠自己的脑袋,怎么能靠一只鸡呢?!这人有没有本事是靠人,怎么能靠鸡呢!操,我就感觉到你们是他们的瞎折腾!我对你们没兴趣,我呀,走吧!
陈新民的这一番话正是起到了欲擒故纵的效果,毒贩拽住他,更不让他走了。
几个人在一旁低声商量,讲好了今晚就交货。
陈新民说,真的?你们可想好了,咱们要做点事,也是为了日子过好点。赚钱是一方面,大家也都得在安全上。你们不安全我也不安全,我不安全,你们也不安全。一定要城保证大家的安全上,还要把钱赚到手,你们再好好琢磨琢磨……
几个人就紧着说,没事没事,就今个半夜吧,你过河,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陈新民一想,叫我过河到那边去接货,我可就回不来了。他坚辞到,不行,天这么冷,我这身体这么不好,再来个水土不附,汆稀拉肚子,我不过去,我过去也拿不过来,你们送过来吧……
最后定下:凌晨五点,以手电为信号。那边亮三下,陈新民这边亮三下。
夜里,设了个埋伏圈。
凌晨五点钟,河水清冷。那边有水声,手电筒摇了三下,陈新民也摇了三下,一个人冻得嗑嗑发抖地游过来。
游过来的这人,两手空空。
陈新民说, *** 怎么空着手来?
那人发抖着说,得再看看钱。
陈新民让他看钱。看了,又给那边发了信号。
左等没人来,右等,还是没人来。晨风扎骨的凉。陈新民说,他妈的再不来,天就亮了,谁也跑不了。
很长时间过了,还是没人来,那小子冻得浑身筛抖。紧挨着陈新民吸烟。
陈新民说,他妈的你没看天快亮了,我不等了,我得走了!
那小子 *** 地把烟一扔,折头回去叫人拿货。
原来,那边一个年纪大的,一个年轻的,年纪大的肯定过不来,年轻的又把脚给划破了,下不了水。
那人把货一接手,哗哗地搅着水又过来了。
陈新民拿着火柴棍挑出一点出来,一烧,闻着那味,挺香。是特别的那种味道。
而且,很快,很平稳的,没有其它响声的烧完了。
划火柴的其实是给自己人发的一个信号,告诉布圈的人该动手了。
可是,陈新民划了火柴,一烧,旁边却没有动静。
他都冷死了。
那个人也冷死了,他急着从陈新民的手里抢过钱就要走了。
那一个时刻,货在陈新民手里,钱在那个人怀里,那个人,他抱住那个钱箱子,只要一涉河就走了。
陈新民急中生智拖住那人说,不行,你这货是多少?我感觉你这货不对呀?
那人说,哎呀,妈的,昨天晚上他们拿去了五斤,现在是20斤……
你奶奶的,你想蒙我?他妈的你太贼了你!你得让我把那五斤的钱撤出来呀!我还得检查一下,这里面是不是全是真的?
那小子说,全是真的,这不蒙你。
陈新民说,不行,我看看呀,你别他妈的把牛屎给我包一包来你也充他妈的是货,那怎么能行?
又把 *** 掏出来,又划着火柴,又烧。这时候,陈新民终于看见远处有人一边跑一边喊不许动……
那人听见喊,泥鳅一般提着钱跳到河里就要逃……
陈新民拽着钱箱子不撒手,那人只好弃钱而逃……
陈新民冲着喊不许动的人愤怒地喊,你们怎么搞的?发半天信号受了半宿冻你们就是不出来,出来还懒洋洋地喊什么不许动!不许动什么逑呀?这他妈的要人命的!
年轻的陈新民在凌晨五点多钟的光景里咆哮过。
陈新民事后才知,其实他没有咆哮的理由,因为计划虽然严丝不怠,可是,所有执行任务的人都没想到,12月的冬日的凌晨,河岸上有雾,雾浓浓密密,划手柴的那个亮光很难穿透大雾传给自己的战友们……
他的战友们也是估摸着差不多了吧?怎么这么久还没动静?陈新民不会出危险吧?他们没有看见他发的信号,他们是估摸着冲进包围圈的……
逃到河中心的那个毒贩朝着尚等在另一岸的几个人哇啦哇啦地喊叫。叫什么谁也听不懂。手电光在晨雾里一圈一圈闪耀着……
那条河,陈新民他们是万不可再下去趟了!撤吧!
天已经亮了,陈新民一宿未睡,倒在一间屋子里就睡着了,中午吃完午饭,陈新民拎着缴获的 *** 准备做公车回宝山。
那天正是个集,同伴有的想赶集买点东西,陈新民无心买什么就站到离车站不远的一棵大青树下坐着等车,万没想到交货的那个没有过河的老头找上来了。老头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个人似的,陈新民根本就没看见那老头是打哪个方向来的。
老头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说,老弟呀, *** 你太黑了你呀,不能这样啊!做事得讲良心,不能做没良心的事啊!
陈新民说,你说什么来呀?我他妈一点也没听懂!
老头说,你装什么糊涂呀?
老头拉着陈新民就要走。一边拉陈新民一边指着陈新民手里拎着的东西说,你看看你把我的东西就这么拿着走了?不给钱怎么能拿得走呢?走吧,跟我走!
陈新民一看四周一个自己人都没有,就有些急,他说,别走,你拉着我去什么地方?
陈新民的手里拎着 *** ,腰里还有枪。他说他妈的我放了你一码你不走,你偏往我这枪口上撞……陈新民一边说一边就把枪给掏出来,一下就顶住那老头,再一脚就把那老头给踹跪下了:你动一动我打死你!
老头抬头一看,妈呀,你奶奶的你怎么还带着枪呢?他浑身发抖着说,你饶了我饶了我吧,让我走吧……
让你走?我只要一动了枪,你可就走不了了!
不远处有个工商所,工商所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陈新民说,别看了,快找根绳子帮我把他给捆起来呀!他是个毒贩子!
找了半天只找到一根麻绳,用麻绳将老头的手脚胡乱绕了一下就把人押到了那个工商所。陈新民说,这不是我让你犯罪吧,我说不干吧,你们偏拉着 *** ……
唉,是我瞎眼了,瞎眼了,你就饶了我吧!
陈新民说,我都饶了你们好几次了,昨晚上没抓你们的人,已经是饶你们了,你今天还找我,又死活拉着我赖上我了,我不抓你?让你走?你说说,昨晚送货的那个小伙子在哪儿?
在附近村子一个老乡家的土炕上,找到了因夜里河水的浸泡而冻得感冒发烧起不来了的那个送货的小伙子……
陈新民摇了摇还在熟睡着的小伙子说,醒醒啦!
小伙子一睁眼吓一跳说,呀,你怎么又回来了?你昨天晚上抢我……
陈新民笑着说,我昨天晚上是抢你了,我今天给你送钱来了,起来吧!
小伙子一起来,陈新民顺手就给他铐上了手铐!
原来,小伙子跑到河对岸上以后,那货主就急着问怎么了,小伙子说,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正要拿钱走,听见有人喊不许动,也不知是警察还是什么人?
那货主说, *** ,要是警察,你还能回来呀?别看那孙子装得傻模傻样的,跟我们在一块手直发抖,贼着呢!傻大个八成是黑吃黑!不妨过去看一看,如果要是他已经上车了,你们就找他交涉一下,让他别那么贼,让他把钱留下……
陈新民哪里能想得到,他缉毒生涯的第一案是即有送上门来的 *** 还有主动送上门来的毒贩……
二、吓掉毒贩手里的枪
毒贩子一脸凶气,那枪又正对着他,可把陈新民吓出一身汗来。但陈新民发现那毒贩子虽然语气强横,可是,握枪的手却在发抖……他想,那毒贩也心下害怕,心下害怕就不敢真的开枪,可是,怕就怕他抖得不行无意失手开了枪……
线人说,天亮之前那伙人肯定会来交货。
一夜,江边的窝棚里,埋伏着一干人马。
天已大亮了,蛰伏了一夜的一干人马也都倦了,累了。陈新民的头儿说,天都亮了,没事了,这都是吹牛X,像这种时间他妈毒贩子还给你送海洛英来?想得好!走逑吧!
陈新民望着窝棚外边那一线亮亮的天空想,毒贩子不来,那线人也肯定来呀!都走了,线人要是来了找不着人怎么办呢?
他说,你们先走吧,找个地儿休息休息,喝点水,看大伙都累了,我一个人在这儿再等等。
一群人走离他的视线没多久,他就看见线人来了。
就线人一个人来了!
他招呼着线人说,快快,赶快过来,怎么样?
线人说,货已经到了!
陈新民急着问,那怎么没有按预定的时间……
线人说,他们可能是路上受惊了,躲着不敢出来!
陈新民说,赶快先安排他们把饭给吃了,我现在就过去看看他们是怎么回事儿……
陈新民见到那伙人,先问,你们东西到没有啊?
答,到了,妈的这一路上 *** 的险呀,临沧那边的山路上,堵着呢!
陈新民说,那我先验验货吧?
有人转身去了不远的江边,从一个树洞里,拿回了一件货。
一块验货的,毒贩子是四个人,陈新民这边就是他跟线人两个人。几个人往下这么一蹲身,陈新民发现其中有一个用手把什么东西卡拉往旁边掖了一下,他心里一惊,这伙人身上带着枪呢?!
他心想,我,待会验完货,肯定就马上要交货,这一交货,我把他们带到“伏击圈”里去,咋整呢?如果说就这样把他们带进去,只要这枪一拿出来,对准谁,谁都趴下,不死也是伤……他还琢磨,这四个人,一个人身上有枪,那其他三个呢?身上有什么我还不知道,这怎么办?即不容把他们带进去,但是我自己怎么脱身?
货,一大堆都堆在他面前,慢慢验货,一边验一边想,可老是想不出一个脱身的办法来。几个毒贩急着催说,你是老板你得快点验呀,你看天都大亮了……
陈新民知道自己不能老是就这么磨蹭下去,可是,他脑子里就跟一盆子浆糊似的,他们把他催急了,他脱口就说出一句令毒贩恼怒的话:你们的货质量不好,这样的货我不要了!
这句话只是陈新民情急之中的一个托辞,没想那毒贩哗地一下就把枪掏出来把他支上了:X *** 你是什么意思?这么好的货你偏他妈说不好, *** 是不是做这买卖的?
毒贩子一脸凶气,那枪又正对着他,可把陈新民吓出一身汗来。但陈新民发现那毒贩子虽然语气强横,可是,握枪的手却在发抖……他想,那毒贩也心下害怕,心下害怕就不敢真的开枪,可是,怕就怕他抖得不行无意失手开了枪……
陈新民镇定了一下自己说,都是一条道上的,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
说着,他就想把这枪口拨开。因为有这么一个要拨枪的动作,那毒贩腾地往后跳了一下说,别动,他妈你再动我就开枪!
陈新民是真没想到会有这般阵式,他真的有些心虚和害怕呀,可是,他还不能显示出心里的虚和怕,他操着满口四川话,一副谁他妈怕谁呀的德性破口大骂毒贩:狗日地龟儿子, *** 的妈,你郎个把枪拿出来吓唬我呀? *** ,如果说要是带枪的话,我带过的枪你没见过! *** 离我远点,别他妈牛X!
陈新民这么一骂,那毒贩软下来了。毒贩说,老板,我告诉你,这枪,不是对付你的!可是,你不讲交情,我们现在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做这买卖的还是其他的……
去你的吧,我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大老远跑到你这儿,就是为了接这批货,但是现在,我为什么说不要你的货?我冲什么不要啊?我是有道理的,上次我说好了不带枪(其实他没说,是骗他们的),你怎么把枪给带出来了?如果说可以带枪,我的枪你见都没见过!你这是什么破玩艺儿?你把枪收起来你!
毒贩把枪放下了。陈新民算是舒了一口气。陈新民说,我为什么说不要呢,你们呀,按规定的时间没到,再说,你们确实带枪了,如果说,让我跟你们交易,我把钱拿出来,你把枪拿出来对着我,你抢我,我有什么辙?我一点辙都没有!这交易不公平!在这不安全的情况下交易什么呀?本来这个货是很好的,我就他妈瞎说你不好,我是让你滾蛋!你们不讲信义,这次交易不公平吗!
毒贩说,你不知道呀,这次来他妈多不容易呀,路上的关卡多,我们带这个枪绝对不是为了来抢你的,我们是在路上以防万一,碰上了,抵挡一下。
你们能抵挡其他人,难道就不会干我?谁能说得清楚呀!
毒贩连连摆手说,绝对不可能。那怎么可能呢?你看我们白天不敢走,晚上走,灯还不能打,瞎摸着过来……如果能打灯的话,天亮之前早到了,就是前面探路的人发现了有两个关卡……我们得绕道走,没路啊,摸着过来的啊!所以你怎么着也得拿走啊!
陈新民说,是啊,我这大老远的来,就是来取你的货来的,可是,现在条件不成熟,你有你的货在,我有我的钱在,咱们谁也不欠谁啊!你欠我什么?我欠你什么?不欠呀。我大老远到这儿,你大老远到这儿,目的是一个,咱们是交易,是赚钱。但是,现在你带着枪,我怎么跟你交易啊?
毒贩一听陈新民的话在理上,于是口气和缓地说,那你说,你有什么要求?
陈新民说,我做事从来是公平的。公平交易。
毒贩问,那怎么是公平交易法儿?
陈新民说,我有个想法,我有个条件……
毒贩急着说,你赶快说,一会还有赶集的过来,还有过河的人,要在这儿碰上了那不得了……你有什么条件赶快说吧!
陈新民说,这样,你把枪交给我……
陈新民话还没说完,那毒贩又急了,他说,老板,这就公平吗?我把枪交给你, *** 拿着枪抢我,我怎么办?
陈新民说,你奶奶的,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呀?你把枪交给我,我把子弹和弹夹交给你,我这手上不就等于一团废铁,我拿着这团废铁有什么用啊?如果说,你感觉这算公平了,我马上交易,如果你感觉这不公平,那咱赶紧拉倒吧!
这是急出来的智慧,于陈新民来讲,若是在平时,他万万想不出“你把枪交给我,我把子弹和弹夹交给你”这样的周全之策。
毒贩琢磨了琢磨,接受了陈新民的这个条件,把子弹和弹夹退下,把枪交给陈新民。
陈新民把寻把枪握在手里跟其他几个毒贩说,现在,你们谁身上还有武器?
那三个人赶紧说,没了没了,我们浑身什么都没了!
陈新民说,不行,我得亲自搜一搜。
陈新民首先就把交了枪的那个毒贩搜了一下,确实没了。他又搜那三个人,在其中的两个人身上发现了两把刀子……他把刀拿出来说,他妈的我什么都没带,你带把破刀干嘛?说着顺手就把刀扔到了江里……
你怎么把我的刀给扔了?毒贩急嚷嚷道。
陈新民说,为了安全。你这刀是什么破玩艺!你喜欢什么刀,往后我给你。需要枪,需要哪个国家的?我给你弄。这个交易之后咱就是朋友,好哥们。你们求发财,我也求发财。你有货,我有钱,往后,咱们共同发财。现在是这样,因为你们把时间给过了,我把我的人给撤退了,现在我组织钱去,你们得把货再给我送过去一段,我把我的人赶快调过来……
陈新民和毒贩们达成了一致。毒贩们一共八个人,陈新民看着八个毒贩将 *** 分包背上才踏实地撤离布置包围圈去了……
陈新民 男,1957年7月出生,籍贯湖南江华县。 *** 党员。毕业于云南公安高等专科学校。曾任云南省保山地区施甸县公安局缉毒队长、副局长,保山地区公安处缉毒大队副大队长、大队长,云南省公安厅缉毒处副处长。现任云南省公安厅禁毒局副局长。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主要业绩:担任云南省施甸县公安局缉毒队长期间,带领全队民警共破获 *** 案件330起,抓获毒贩634名,缴获 *** 等精制 *** 467.5千克、 *** 675.9千克,五四式手枪4支、子弹29发、手榴弹4枚,以及价值80余万元的赃款赃物。因成绩显著,所在的缉毒队曾荣立集体三等功2次,荣立集体一等功1次,多次受到上级公安机关嘉奖。1996年调任云南省公安厅禁毒处副处长,个人8次被评为优秀 *** 员、荣立二等功1次、三等功4次。1991年被 *** 云南省委评为优秀 *** 员,被公安部、中宣部等单位评为“中国十大杰出民警”。1992年被公安部授予全国公安二级英模,被评为云南省特级劳动模范。当选为 *** 十四大党代表。1995年被评为云南省首届十大杰出青年,被评为全国先进工作者。1996年被评为中国十大杰出青年。1998年被云南省评为禁毒工作先进个人。1999年作为工会系统代表参加了国庆观礼,参加了全国公安系统保卫战线英雄模范、立功集体代表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