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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真理的本质现身乃是非-真理

这个命题被故意做了自相矛盾的表述,它要表达的是,真理包含着不性(das Nichthafte),但绝非仅仅作为一种缺陷,而是作为阻力,是那种进入澄明本身之中的自行遮蔽。

因此,真理与存有的原始关联被把握为本有。

尽管如此,就旨在通过这样一种疏离化而把真理的令人诧异的本质现身带到近处的意图来说,上面的命题仍旧是可疑的。

完全原始地来理解,在这个命题中含着最本质性的洞见,同时也含着对作为本有的存有本身中的亲密性和冲突性的暗示。

真理的本质是非本质,指的是真理内在地包含着“不之性质”,即对于一切存在者的否定,通过这种否定,才能进入到澄明的自行遮蔽,在这种否定性中,才有内在的争执。于是真理与存有的关系就被把握为本有。而这种本有,就表达出真理与存有存在亲密性,同时又具有冲突性。冲突性,就是此在之筹划的张力。

229、真理与此一在

为自行遮蔽的澄明在开抛中澄明自身。开抛之抛投作为此-在而发生出来,而且,这种抛投的抛投者每每都是那样一个自身-存在(Selbst-sein),即人内立于其中的自身-存在。

每一种开抛都把那个被推入其澄明中、因而被免除的东西,纳入与开抛者的反向关联之中,反过来讲,开抛者唯由于采纳了那种吸纳关联①才成为它自身。

被推移入开抛之中的东西,决不是一种绝对的自在,开抛者也向来不能纯粹自为地设置自己;相反,这样一种争执——即每一个在吸纳和反向关联之际都背弃每一个——乃是在真理之本质中作为自行遮蔽者的澄明而本现出来的亲密性的结果。以一种纯然表面的主体一客体关系的辩证法,在此是把握不了什么的;相反,这种关系本身植根于作为真理之分支的正确性,其渊源乃在于真理的本质。

为自行遮蔽的澄明在开抛中澄明自身,开抛的抛投,也就是被抛之筹划,作为此在生发出来,使得此在通过筹划,去领会存有,从而把人推向了自身的本己性中,即存有之中。每一种开抛,正是通过吸纳了与存有的关联,才成为自身。而推入开抛境遇中,就是进入到一种争执中,这种争执就是澄明,使得存在者显现出来,又撤销了一切存在者的自在性,从而真理的本质就是在这里得出的亲密性结果。

诚然,这种争执的本源以及这种争执本身现在是必须得到显示的。为此,仅仅思考澄明以及通过开抛对澄明的创建,那是不够的,而不如说,首先要思考的是,澄明使自行遮蔽者进入敞开者之中,并且让由此而来的迷移(Berickung)——作为决定性的东西——贯通开抛者之自身存在而起调谐作用。唯如此,才能发生向存在的转-本以及在其中向抛投者本身的归本,由此,抛投者本身才能进入(自行遮蔽者的)澄明之中而得以持立,才得以内立于“此”(Da)之中。

存有越是本质性地归属于此-在,而此-在越是本质性归属于存有,则那种“不让自己自由”①的相互对立也就越是原始。

开抛者必须采纳那种吸纳关联,而且因此,只要开抛者显而易见地归属于由澄明开启出来,并且被带人自由之境中的东西本身,那么,它便得以首先承担被抛状态。

澄明,才能使得自行遮蔽者,即存有进入到敞开中,从而产生出迷移,迷移使得存在者在场显现出来,从而使得此在成为中介,完成了对于存有的归本,以及对于存在者的赋本,抛投者才能进入到自行遮蔽的澄明得以持立,从而实存于此,实存即绽放之生存。存有越是本质性归属于此在,此在就归属于存有,从而获得自身的本己。

230、真理与正确性

正确性的优先地位对那种说明要求作出论证,并且使之变得不言自明——此所谓说明要求,乃是在把作为可置造者的存在者从其他存在者中推导出来的意义上讲的(“数学”②、最广义的“机械学”)。

在这种说明失败处,人们就求助于不可说明者,或者合乎逻辑地断言不可说明者是不存在的。

但这样一来,不可说明者(“超验者”)就只是那种说明癖的后裔,本身并非较高级的东西,而是一种贬低。

但所有这些活动的隐蔽基础却在于正确性的优先地位和要求,而这种优先地位和要求又在于那种对于真理本身之本质的无力,也即无力于知道,什么东西承担或者说阻碍了一切依然如此真诚的对于真实者的努力追求。

正确性的优先性,是传统哲学对于真理的界定,即一种符合论的观点,但是他的优先性是不证自明的吗?并不是,他的优先性,是人们基于存在者解释,从其他存在者推导出来的意义而言的。而这种真理观的问题,就是当你回溯,就只能回溯到一个超验实体,用这个实体来保证真理的合理性,但是这样一来,看似这个超验实体才是第一性,实际上正确性的要求才是第一性,或者说对于存在者的解释才是第一性,也就进一步远离了和遗忘了真理的本质。

231、真理即入 n0eta[无蔽、真理]如何成为正确性

真理, 如入介0sux[无蔽、真理] , 几乎不会《在正确性中) 发出声响--虽然强大,但却是未经建基的,也不是真正具有建基作用的。

正确性把ψx?[灵魂]带入优先地位中,并且因而把它带入主体-客体关系中。因为正确性之统治地位已经有了长久的历史,所以,它的渊源以及某个它者①的可能性,只可能艰难而迟缓地被收入眼帘。

与ψχ?[灵魂]一道,λ?yos[逻各斯]已然原始地成了聚集,然后成了言谈和道说。

陈述成为“真理”的这个唯一位置,这也是真理历史上最可诧异的事,尽管这在我们看来已经是流行的了。

但因此,撇开对本现本身的把握不谈,我们就愈加难以在我们根本没有对之加以猜度的地方,更为原始地去寻求和保存真理和真实者了。

这种对真理的除根过程,是与对存有之本质现身的蒙蔽过程结伴而行的。

何以从设置和庇护(语言)的角度看,“正确性”《是》本质性的呢?

真理作为无蔽之真理,他并不在正确性意义上去陈述自身,正确性的观点虽然很强大,但是实际上他是无根的。正确性把灵魂带入到优先地位(或许指的是,柏拉图提出的回忆说,即灵魂与理念具有一种同构性,灵魂回忆理念,来符合理念),这种灵魂、理念的划分,就暗含着主客体的关系,从而进一步巩固正确性的要求,而正确性背后的那个可能性却被忽视了。而与灵魂一道,原本逻各斯的意思是一种由隐入显的运作机制,但是现在却变成了陈述,并且以陈述之真理来理解真理。陈述(即命题),真理就变成了“真”,即命题与一种相应之事态的符合。而这个过程与存有之遗忘是相伴而行的。

232、真理问题作为历史性沉思

这里《以此标题》,我们并不是指关于那些着眼于真理“概念”提出来的种种意见和学说的历史学意义上的报告。

另一开端中的哲学本质上是历史性的,而且在此角度上,现在也必定得出一种更为原始的对第一开端之历史的回忆。

问题是:真理之本质现身的何种基本运动及其解释条件承担了西方历史,并且还将承担西方历史?在这种历史中有两种别具一格的基本态度,乃以柏拉图和尼采为标识。

而且,柏拉图(参照洞穴比喻解释①)实际上是这样一位思想家,在他那里,在向陈述之真理的过渡中,还清晰可辨àλ?θεuα[无蔽、真理]的最后一次闪耀(也可参看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Θ,IV②)。

还有尼采,在他那里,西方传统汇集于现代的变式,尤其是在19世纪实证主义的变式中,同时把“真理”带入与艺术的本质性对立之中,因而带入与艺术的共属一体性之中-两者作为权力意志的基本方式,作为存在者的本质(essentia[本质]),而存在者的 existentia [实存]被称为相同者的永恒轮回。

对于真理历史的沉思,并不是陈述哲学家对于真理的观点 *** 。相反这里的“历史性”是着眼于此在之被抛而演历,所缔造出的本真历史的天命置送而言的。另一开端的哲学本质上是历史性的,所以我们必须着眼于本有,此在来理解这里的历史性。进而理解所谓西方哲学的历史追问。

而真理观,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一种是柏拉图,一种是尼采。在柏拉图那里,真理是与理念之符合。而尼采则是反对理念,他完全否认了理念的存在,所以他以权力意志为根基来论述真理,因此把真理和艺术带入到权力意志中,用意志之争执来理解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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