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故友小白问:“不同年龄段的人会喜欢上不同的东西,等我们老了,是不是也会喜欢上京剧之类的东西?”
为了不负吃货的名头,我同他讲,随着身体机能的衰朽,味蕾也会逐渐退化。所以老人往往更中意辛辣的白酒而不是啤酒、墨色的酽茶而不是淡茶、发齁的咸菜而不是白灼菜心。
至于耳朵的品味,不好说。
人会遇上、喜欢上什么种类的音乐,是要凭缘分的。有时候音乐软件会更了解你的口味,那天它无端推给我京剧《武家坡》,这一听,还真就入坑了。
《武家坡》是《红鬃烈马》的一折。整个故事是这样的:穷小子薛平贵与丞相千金王宝钏相爱,王宝钏通过抛绣球砸中他,但婚事遭到父亲反对。于是,王宝钏与父决裂,同薛平贵寒窑相守。
之后,薛平贵因降服烈马被皇帝赏识,但被丞相老丈人从中作梗。他被派到西凉前线,同去的还有王宝钏的两个姐夫。然而,小胜后的薛平贵却被两个姐夫(好像应该叫连襟)灌醉送至敌营。
所幸,薛平贵被惜才的西凉王看中,并将女儿下嫁。西凉王死后,薛平贵继位。而在寒窑中,王宝钏一等就是十八年。幸好她通过极具神话色彩的鸿雁传 *** 给薛平贵。薛平贵得到后潜回中原,接走王宝钏。
最后,王宝钏的父亲谋朝篡位,薛平贵攻克长安,当了皇帝,而王宝钏成了皇后。
一个传统的戏曲故事,抛去三从四德的封建糟粕不谈,其情节曲折极具张力。穷小子几经周折,成为皇帝,实力打脸已是阶下囚的岳父,满足了穷苦百姓的终极幻想。
《红鬃烈马》在中华大地广为流传,其中以《武家坡》选段最为知名,变种颇多,国粹京剧、河南豫剧、河北梆子、山西晋剧、陕西秦腔、四川川剧、东北二人转、江南越剧对此都有演绎。(推荐大家看看秦腔《武家坡》,骂得叫一个痛快!)
到了台湾,演绎这个故事的剧种变成了歌仔戏。两岸三地,文化的根在一处。
徐佳莹的《身骑白马》就取材于歌仔戏,闽南语在歌曲的副歌中大放异彩,果然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歌仔戏同传统戏曲一样,都濒临失传,或许找到新的演绎方式才是出路。
以当今的视角看,男主薛平贵坐实渣男无疑。尽管可以找出种种借口,但寒窑中的发妻苦等十八年,自己却成了西凉王享受富贵,这总是说不过去的。
好在渣男诚心悔过了,换掉西凉王的华贵服饰,一骑白马飞跃三关,来到十八年前的寒窑。“我身骑白马,走三关。我改换素衣,回中原。放下西凉,没人管,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歌曲主歌的普通话也围绕薛平贵的心情展开,“自以为抓着痛,就能往回忆里躲”是自己不敢面对曾经。“眼前荒沙弥漫了等候,耳边传来孱弱的呼救”是收到鸿雁 *** 的愧疚。“满身伤痕累累,也来不及痛”是渣男应有的救赎。
一切又回到原点,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痛苦或许永存,但生活总要向前,渣男自我救赎,冰冷的寒窑等到了春天。
我爱谁 跨不过 从来也不觉得错 自以为 抓着痛 就能往回忆里躲 偏执相信着 受诅咒的水晶球 阻挡可能心动的理由 而你却 靠近了 逼我们视线交错 原地不动 或向前走 突然在意这分钟 眼前荒沙弥漫了等候 耳边传来孱弱的呼救 追赶要我爱的不保留 我身骑白马 走三关 我改换素衣 回中原 放下西凉 没人管 我一心只想 王宝钏 满身伤痕累累 也来不及痛 那是指引我走向你的清楚感受 不管危不危险 都要放下一切跟你走 只要一起承担 只要你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