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在郭德纲的记忆里,德云社火了这件事,有明确的时间节点。
他曾在自传里写到,2005年的天津省亲专场,是德云社辉煌的开始。
那是德云社第一次在北京之外做专场演出,也是后来在全国以及全球范围巡演的开端。
演出时,于谦因为雾霾而误了场,刚刚来到德云社没多久的高峰临危受命和郭德纲说了一段《西征梦》。
除了这个小插曲,当天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有马氏相声第三代传人“少马爷”马志明的到场站台。
两个月后的春节期间,凤凰卫视播出了郭德纲的专访,之后更是一连播了四天的“郭德纲相声专场”。
从那时起,德云社开始火了。
坚持了十年的能量积累达到了临界值,再加上互联网潮流的助推,顺理成章地爆发了。
德云社火遍了京津乃至全国,并持续至今,热度一直未减。
而这十多年来,在郭德纲的身上,也发生了各种改变。
10、衣
郭德纲在段子里说,于谦是一个“小潮人”,台上穿着大褂,后台却是一身潮流打扮。
不像他自己,对于一些名牌衣服却不甚了解,人家给什么穿什么。
不管他懂不懂,我们先看一下早年间郭德纲穿的是什么衣服。
可以看出,创业初期的郭德纲衣着十分普通,穿着那个年代最稀疏平常的衣服。即便是上节目,也未见下多大的本儿。
海龙的帽子、狐嗉的大衣,曾是郭德纲对于奢华服装的一种理解。
随着财务愈发自由,“带里儿的褂子”已经不是他的基本追求了。
妻子王惠将世界各地的奢侈品服装,汇聚在他一个人身上。
而郭德纲本人其实对这些兴趣不大,德云制衣坊舒适的宽衣洒鞋才是他喜欢的风格。
对于穿,他唯一的爱好是蟒袍。
一件纯手工制作的蟒袍,仅缝制就要几个月,甚至更久。
价格也非常昂贵,少则几万,多则几十万上百万,属于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9、食
提到吃,就不得不说当年郭德纲开的郭家菜餐厅。
郭家菜就开在德云社剧场的楼下,是德云社初涉餐饮行业的产物。
主营天津菜和鲁菜,郭家摔丸子、家熬鳎目鱼、臭鱼烂虾、师娘打卤面很受粉丝的欢迎。
但客层范围较窄,粉丝之外的消费者并不买账,热度很快就消退下去。
再加上价位有些偏高,收益也远远无法和演出媲美,公司无暇打理,郭家菜没开几年就关闭了。
2016年,德云社和红事会餐饮集团合作创办了北京德云红事会馆。
会馆拥有11间中式主题文化包间、可容纳120人的中式宴会厅以及别具特色的草坪、3D全息馆。
设计概念为“皇家风范,情谊相传”,可以承办文化展览、商务会议、私人聚宴、私人堂会及一站式“宅内婚礼”。
此般餐饮产业,和郭德纲早年的经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红之前,郭德纲也曾有过吃不上饭的艰难岁月。
为了省钱,他发明过一道菜,面糊大葱。
买一捆大葱, 再买些挂面,把面条煮烂了,煮成一锅糊糊,再往锅里放大酱,面糊大葱就做好了。
以后每天把这锅糊糊热一热,拿葱就着吃。
从大葱中汲取维生素、面条中获得碳水化合物,也是不亦乐乎。
8、住
2003年,安徽卫视为郭德纲安排的那个5平米的橱窗,应该是他这辈子住过最小的房子。
闷热的玻璃房里,郭德纲完成了48小时的封闭挑战,也和参观他的大妈学会了几个织毛衣的针法。
年轻的时候,他吃过很多苦。
住过小旅店,挤过招待所;也租过平房,居过地下室。
现在,他终于住上了可以开通“父保高速”的房子,还把“夸住宅”的故事讲到了澳大利亚。
房子,最能直观体现郭德纲现如今的财富。
不过豪宅的每一砖每一瓦,也都是他凭本事挣来的。
可以想象,坐在别墅书房中的郭德纲,闻着桌案上摆放的佛手,应该会释然地说一句“我很欣慰”吧。
7、行
郭德纲不会开车,但是会骑车。
第三次进京初期,他住在大兴黄村,每天骑着自行车往返于城内外。
后来,自行车坏了,就改坐公交。
当时郭德纲的活动轨迹多在北京南城,因此300路公交车,也就是《西征梦》里“金发闭眼”口中的300,成了他经常乘坐的公交线路。
一次演出结束太晚,公交车已经没有了,他从蒲黄榆走回了黄村,距离将近20公里。
这个路线,现在步行的话,需要4小时46分钟。
当年郭德纲走了6个小时,也就是著名的“黄村一夜”。
那个晚上,郭德纲哭了。
那是他闯荡北京多年,唯一一次因为吃苦的哭泣。
创立北京相声大会之后,为解燃眉之急,郭德纲卖掉了女友王惠的夏利车。
随着事业逐渐转好,郭德纲也开始了自己的“换车史”。从马自达6到克莱斯勒300C,再到Q7、奔驰S600,如今更是坐上了“老死来死”。
前后对比,可谓天壤之别。
唯一没变的是,郭德纲还是不会开车,他对这个东西完全没有兴趣。
6、德云女孩
2010年的“八月风波”,始于别墅占地事件和李鹤彪打记者事件。
接着,剧场停业整改,网络资源下架,德云社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那一年,何伟、曹金先后叛逃。
岳云鹏、张云雷、郭麒麟等人接过了少一辈演员的大旗。
郭德纲在台上的砸挂对象,也变成了高峰、孙越和侯震。
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台下观众的笑声发生了一个明显的变化。
之前一群糙老爷们的哈哈大笑和阵阵“噫”声,变成了轻细的女孩笑声。
德云女孩诞生了。
反思之后的德云社,在宣发策略上作出了巨大的调整。
为旗下的年轻艺人打造出偶像人设,推出了“德云天团”。
也有意识地不惜淘汰一批老观众,换一批新观众。
德云女孩,就是“新观众”的典型代表。
和看着德云社由衰到盛的老观众相比,德云女孩的笑点更低,更好“伺候”。
场上场下的互动也以台上为主导,变得常规化、模式化。
因为她们关注更多的是演员本身,而非相声作品。
德云女孩的涌入,让德云社和一些相声演员迅速出圈。
除了张云雷、郭麒麟、岳云鹏,孟鹤堂、杨九郎、秦霄贤、朱云峰、曹鹤阳等人也都渐渐被人们熟知。
粉丝们把流量明星的应援方式带入相声圈,为偶像背段子、学小曲儿,在演出时举起荧光棒互动,把相声专场变成了演唱会。
不管是抢票还是从黄牛手中砸钱买票,男性观众已经拼不过这些年轻女孩了。
事实上,尽管“饭圈”文化带来了巨大的曝光频率和经济收益,可是这样的状况,演员并不能得到真正有价值的观众反馈。
5、徒弟
单靠着郭德纲和于谦两个人的演出,累死也养不活德云社。
能让徒弟们的演出自给自足,满足工资开销,才是理想的状态。
关于如何管教徒弟,郭德纲和赵本山曾在一次节目中有过交流。
赵本山:“我至今还没有走过一个学生。”
郭德纲:“不着急,有的是机会。”
郭德纲总结,之所以会有出走的徒弟,是因为他的溺爱。
如果说郭德纲以前对徒弟溺爱,那么现在他对徒弟,则是更加溺爱。
更换衣食父母,为徒弟创造出德云女孩,就是最好的体现。
带着徒弟做综艺,每年“扒一次马褂”搞力捧,想让谁红,谁就一定会红。
红的人多了,任谁出走,演出安排也不会有大的闪失,德云社更不会伤筋动骨。
4、媒体
一个人红了,他的故事才精彩,也才吸引人。
爆发前的郭德纲,每天都巴不得有人来采访报道,好的坏的都行。
想出名,先出事。
《我要出名》和《我要上春晚》中的许多素材,都来自那个时期。
可惜的是,当时那个小小的相声艺人,身上没什么大事,自然也就无人理睬。
只有一个叫大鹏的电台主持人爱他的节目,也幸亏了这个大鹏不遗余力地卖力宣传,才让他在北京范围内先有了一些小名气。
慢慢走红之后,媒体全都不请自来了。
对于郭德纲的评价也从开始的力捧鼓吹,变成了“吃一口唐僧肉长生不老,骂一句郭德纲大红大紫”。
连打个疫苗、做个核酸都被大肆报道,全天下的人都看在眼里。
时至今日,对于德云社和郭德纲,媒体的风向也依然成两股对立之势,骂郭德纲的,继续骂,赞郭德纲的,继续赞。
变化出现在郭德纲身上,他早已不是憋了一肚子苦水见人就倒的愣小子了。
面对媒体,接应之间,就像来电话的于谦,彰显云淡风轻之气魄。
3、广告
没红之前,郭德纲对于广告是渴望的。
这个赚钱的方式太轻松了,动一下嘴,露一下脸,半晌功夫就能拿到酬劳。
火了以后,各路厂商找上门来,郭德纲也是来者不拒,结果在“藏秘排油”上出了岔子。
“藏秘排油事件”之后,郭德纲多年不接广告。
在我的印象中,郭德纲再次消费自己的个人形象,是为一款饮料做代言人,还唱了一首好听的歌。
今天,郭德纲背后的德云社早已蜕变成一个各方面都相对完善的私营企业。
对于广告主和产品,有了系统的甄别过程和能力。
近几年,郭德纲接连做过汽车、面条、熟食和游戏等产品的广告,未见翻车。
2、文化
“三俗”和“反三俗”,在郭德纲眼里从来都是一个辩证的关系。
“艺人拼到最后,拼的是文化”,他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这个初中没有念完的曲艺人,一直没有扔掉手中的书卷,也把读书作为了自己的爱好。
随着德云社的不断壮大,文化一词的意思,也已经发生了变化。
郭德纲不再只是用文化武装自己,也不仅仅是要求徒弟,而是力求将德云社打造成文化公司。
济南的山东德云文化广场,占地43亩,建筑总面积17万平方米,投资27亿。
未来将以德云社剧场为核心,集中开展演艺、婚庆、餐饮、教育等业务。
项目虽未停工,但施工进度十分缓慢。
有济南当地网友透露,启动两年来,基坑支护的施工还未开始。
德云文化广场,的确可以为当地的经济建设添砖加瓦,并增加就业岗位。
只是,这个看起来类似商业综合体的建筑,文化价值到底有几何?
1、相声
花的心,藏在蕊中。
春去春回来,花谢花会再开。
瓦片尚有翻身日,东风也有转南时。
没人会否认郭德纲是一个励志的典型例子,发生在他身上的改变也林林总总。
当发生在一个艺人身上的改变集中起来,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作品。
郭德纲更爱唱戏,更爱说书,不过让他起家的还是相声。
可是较于早期的作品,郭德纲近几年的相声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相声界业内曾有人评价2005年、2006年的郭德纲,好似“小蘑菇”常宝堃在世。
的确,那几年的“我”字系列、“你”字系列、“论”字系列,以及加入时代元素的传统段子,让郭德纲的相声表演达到了巅峰。
刚买Q7时,郭德纲在剧场演出。
“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个开大汽车的人,那都是民脂民膏!”
台下观众有人接茬:“Q7!”
台上的郭德纲一时尴尬,说了句“什么是Q7?”
表演状态处于巅峰时期的郭德纲,常常在节目中把自己设定为或贫穷或志短的小人物。
逗哏演员把自己融入到故事之中,会大大增加段子的代入感,观众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可如今郭德纲再说这样的段子,已经无法成功将人带入了。
《梦中婚》、《夜行记》等代表作品,已许久未见。《怯洗澡》、《怯拉车》等倒口节目,也少有安排。
远离烟火,创作冲动的消退在所难免。
郭德纲和于谦的对口相声,这几年虽偶有新作问世,但并没有像《西征梦》、《论梦》那样的完整故事,而且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都是用人物发散出故事,而不是用故事凝练成人物。
翻来覆去的几个段子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怯大鼓》里“孙悟空大战猪八戒,猪八戒大战孙悟空”的既视感。
49岁的郭德纲依然致力于振兴传统曲艺,他的艺术生命还有很长,但他的创作欲望已经不再那么强烈了。
所幸,还有录音和视频,可以欣赏他当年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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