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主持“新·十大民间唱将评选”恭贺演出
“刘军，你今年过年没回家，明早来家里，你左老师给你包饺子吃！”
2004年元月21日，癸未羊年的最后一天，张晓斌老师打电话给我。那年春节，为了不让家人操心，很早就给妈妈谎说单位值班可能回不了家，其实那时我已经从省台“下岗”数月有余，靠熟人介绍的家教勉强糊口，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便没有回家，独自一人在西安过年。记得挂断张老师电话后，我一个人在好友王战峰的宿舍难过了好一会，有“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惆怅，有“独在异乡为异客”的茫然，更有源自张晓斌老师“谆谆如父语殷殷似友亲”的感动。
“张老师，左老师，过年好！”
“我的情况你知道，空着手给你们拜年，真不好意思！”
“这娃说的啥话么！赶紧进来，赶紧进来！”
那是我吃得最香的一顿饺子，一辈子都不会忘，也不能忘、不敢忘。当时，张老师为我工作的事，给了我很多鼓励，也想了很多办法。但我坚持“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那一年，我在陕西广播电视报工作大概半年后又回到了省台。
回到省台后，和张晓斌老师接触的机会就更加多了起来。
做客《夜话秦腔》追思肖若兰
《夜话秦腔》录制贠宗翰先生节目
“你们戏曲广播，就只有刘军，敢大半夜给我打电话！”
张老师生前，不止一次地给单位的领导、同事这么说过我。是的，的确有过好长一段时间，我会在半夜给张晓斌老师打电话确定节目上的事，然后第二天按照约好的时间，或者背着“砖头录音机”到张老师家中录音，或者等着他到台里上直播。这其实也不能全赖我，有时候他忙得压根就联系不上，而广播节目又不能有一分一秒的差池，不得已我就选择一个确保能联系上他的时间给他打电话。
在张老师的那间书房里，在广播电台的直播间里，我不知道聆听了多少他讲给我、讲给广大听众的梨园趣闻、名家经典，从而引领我逐渐踏进戏曲的大门。不仅如此，多年的交往下来，“有事就找张老师”成了我的习惯。
声援宏蕾义演，张晓斌左红伉俪赠书
和袁博联袂主持声援宏蕾义演
2007年7月，偶然的机会让我走进了当时还驻扎在引镇的西安宏蕾秦腔艺术团，团长郭宏继带领几十个娃娃创造的“秦腔神话”深深打动了我。《戏中有戏》随即策划推出特别节目《感动九月—郭宏继和他的宏蕾剧团》。当我有了搞一场义演声援宏蕾的想法后，便第一时间找张晓斌老师询问“是否可行”。
“好事情！我坚决支持！我不但可以去给咱免费主持，还要把我刚出的书送给剧团的老师和孩子们。你记得给我把人数统计一下。”
“你尽管放心，咱们秦腔界的演员艺术家中，有这份心的大有人在！”
张老师的一番话算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接着，我翻开电话本，照上面记录的电话一个个打过去。
“没问题！你给我说时间地点就行了。”
“义演么，知道没有费用！有都不能要。”
“引镇？好，我自己开车过去！”
9月28日，陕西戏曲广播联合陕西广播电视报及引镇街道办举办的“秦腔名家新秀声援宏蕾剧团义演”隆重举行。贠宗翰、张晓斌、左红、白江波、张新尚、马桂英、刘美丽以及李淑芳、张宁、张涛、康健海、刘红梅、张凌云、王小荣、王战峰等众多名家新秀纷纷响应，个个登场，演出持续近四个小时。
担任义演主持人的张晓斌老师，把自己编著的价值5000元的50套《剧坛纵横丛书》现场送给了剧团的孩子们，他说他要用书籍给孩子们带去一份快乐，一份收获：“秦腔事业发展困难重重，孩子们太苦了，郭团长太苦了，他们这种执着追求本土文化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希望大家能多多理解和支持他们，我相信在我们和社会各界的朋友的支持下我们秦腔的路会越走越宽，宏蕾的路也会越走越好！”一番话把旁边和他联袂主持的袁博感动地直掉眼泪。
说到张晓斌老师编著的《剧坛纵横丛书》，不管是《戏苑觅踪》《品味秦腔》还是《梨园杂谈》，看过的人，恐怕都会为他广博的学识赞叹不已。直到现在，张老师当年送给我的那套丛书，依旧放在我的案头，不时翻阅，引领着我走进梨园小天地、感受人生大舞台。有时，不由得会让人感叹，13岁就开始学艺的张晓斌老师，何以会成长为陕西戏曲界集编导演、主持评论于一身，又如此才华横溢的一位多面手？通过他在书中的自述，我们或许可以找到答案——
蓝田祖根，泾阳生身；十三从艺，六十余春。曾事编导演，亦做主持人；闲暇习评论，笨才写拙文。完小学历，只因家贫；一级编剧，忝列其名。赖师长提携，靠自学奋争；虽曾任团长，退休为老兵。梨园愚士，惟苦惟勤；获奖多项，过眼烟云。辞典录业绩，徒然虚名分；但求务实事，痴艺为乐群。电视留影，广播传声；彰显秦腔，至高使命。弘扬家乡戏，壮我大秦风。
这段自述，不由我又想到了《西京故事》中我最喜欢的那句台词：“梦如果有，苦就该尝，日子迟早会过亮堂。”
与张晓斌老师七十大寿时合影
和张晓斌老师的最后一面，是在老师逝世那天的上午，在医院的病房里。
“晓斌，刘军和尚勇来看你了！”左红老师在旁边说。
没有任何回应。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完全脱形的张老师，不由悲从中来，急忙转身离开了病房。怎么会呢？真的不愿意相信我当时看到的，便是那位不管是工作中还是生活里曾经为我排忧解难、出谋划策、有求必应的张晓斌老师！一年前咱们戏曲广播在易俗大剧院举办“新·十大民间唱将融媒体评选新闻发布会及恭贺演出”，您不是还精神矍铄、绘声绘色地去主持了吗？
就在到医院看望张老师的那天晚上，大约九点，我便收到了老师逝世的噩耗。第二天上班见到袁博姐，还埋怨她不早点告诉我张老师生病的消息。没等我把话说完，我俩早已红了眼眶。
“张老师，我来送你了。您一路走好！”
给张晓斌老师上了香、磕了头，握着左红老师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单位的路上，曾经和张老师在一起的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如过电影般在我的脑海里闪现。
“这下看你半夜还给谁打电话呀！”张老师的女儿张莹姐本想安慰我的一句话，让我更加难受。张老师，您这一走，以后我再有问题问谁去呀？
在别人的眼里，您是一位杰出的编剧、导演、演员、主持人、评论家，您的老友、原陕西省文化厅振兴秦腔办公室主任王军武老师说“您是个能人”，还有人说您是出口成章的“梨园才子”、下笔有神的“剧坛博士”，而在我的心中，您就是一个好人，一个让我大年初一上家吃饺子的好人！
为秦腔奋斗一生的张晓斌
作者/刘军 审核/妍薇 终审/何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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