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也许已经从原本的“神的自留地”转而成了算得上网红的地方,可是当我看到这个题目的时候,还是想到禾木。两年前的秋天,我在禾木跟朋友消息时私下吐槽说现在的禾木简直就像个大公园,可两年后的现在,我还是想念它的秋色。像个大公园又怎么样呢,它真的美啊。
距离喀纳斯景区60公里的禾木村,被《中国国家地理》评选为中国最美乡村之一,曾经与世隔绝遗世独立,如今受到游客追捧,成了喀纳斯大环线中必去的地点。
遇见秋天的瞬间
我在9月初到达阿勒泰,正值夏秋交替,原本是奔着秋色去的北疆,可呆了一周也没见叶子变黄。出发去禾木的前一天,旅社主人安慰我说,别急,现在禾木叶子肯定黄了。顿了会儿,她又说,其实进入禾木的那一路才是最美的,比禾木本身还美,你千万别错过。
坐上了前往禾木的大巴,我怀着期盼记着叮嘱,也带着些许忐忑:只相差了几十公里而已,禾木的叶子真的已经黄了吗?
没想到期待其实是用来超越的。前往禾木这一路,秋色简直美哭。
整个山谷都是金黄色,深深浅浅不同浓烈程度的流动的金黄,零星有一些带着荧光色的招摇的红。秋色闪耀着光芒,轻狂任性,肆意妄为,无所顾忌。那些多思的关于秋雨落叶的吟诵,在它面前不仿佛堪一击。
一路的盘山路,一路环绕着前行,不同角度的金黄,层林尽染。我只想让车子开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大巴司机一路介绍着,那金黄色的是白桦林,火红的是欧洲山杨,零星间隔着还没来得及变成黄色,还是绿色叶子的是杉树和松树。
终于到了禾木村,熟悉的和刚离开的白哈巴一样的图瓦人小木屋,不一样的是这里的村庄规模明显要大上许多,也商业化许多。
禾木显然比白哈巴更“入世”,这里随处可见民宿、饭庄,甚至还有咖啡馆。
我住的民宿主人是来自成都的姐弟,她们租了当地人的木屋和院子,把房间改造成现代舒适的模样,甚至还装上了浴缸。
当时是淡季,民宿主人见我独自旅行就邀请我和他们一起吃晚饭,我听他们诉说着禾木的春夏秋冬,计划着关于民宿的将来。
我忽然想起在白哈巴见到的,那些还在建设中的民宿。禾木的现在,也许就是白哈巴的将来。
遥远的北疆与草原,对游客来说是诗意的想象;游牧生活对牧民来说是奔波跋涉的辛劳,对来自钢筋水泥丛林中的城市游客来说则更多的是一种猎奇。
牧民古老的生活方式终将渐渐消逝,这种消逝有悲壮,却也有令人高兴的地方。人们总是本能向往和选择更便利更舒适的生活,“维持传统”从来不是一件必需要做的事情,即便是对牧民来说也一样。
是晨雾,也是烟火气
如果你搜索过禾木的照片,你会发现拍摄角度几乎都是一样的——在高处,俯瞰整个村庄,照片中通常还有雾气萦绕。“神的自留地”这个称号的来源,也许也就来自于这番景象。
禾木晨雾是旅游招牌,也是这里让人为之心驰神往的烟火气。来禾木必须要去看的就是这晨雾,每个游客都知道这一点,我也不例外。
清晨,穿过村庄,跨过禾木河,路过许多牵着马招揽客人的牧民,你就知道走对了方向。你可以选择跟着人群沿着木栈道向上,骑马走马道向上,终点都是哈登平台——就是几乎每一张禾木标准明信片照片的拍摄地。
如果来的不够早,你会发现平台上已经等着许多人,大家都一样,都在等着这里传说中的晨雾与日出。
往山下望去,你会看到禾木河在白桦林中穿行,静静流淌,禾木村被雄浑而平缓的山体包围,小木屋如同一个个模型排列其中。
这是一个干燥的多云天气。很遗憾,也就没有雾。人群渐渐骚动,是失望还是不甘?
观景平台上的大狗斑斑,每个人都想和它合影人群没有散去的意思。又过了一会儿,村庄方向有“雾气”摇曳,仔细分辨,才发现其实是炊烟。到了做早饭的时间了。
又冷又饿,炊烟也抵挡不住早晨的寒气,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太阳忽然在山的背后出现,只出来了五分钟,可就这五分钟,阳光却温暖明亮。
人群雀跃,熠熠生辉。不知道高兴是为了太阳,为了等待,还是为了不用继续挨冻。
如果觉得游客太多,别怕,可以走去村外的美丽峰寻找宁静。
美丽峰距禾木村8公里,位于喀纳斯徒步到禾木村的必经之路上:走到美丽村,就意味着禾木快到了。
在禾木的后两日,我都在美丽峰消磨时光。在这里,我发现禾木的人潮汹涌只是一种错觉,游客们永远只聚集在那一个“必去打卡点”。
打卡点之外,这里依然还是李娟笔下的阿勒泰:“我就喜欢这样慢悠悠地走啊走啊,没有人,走啊走啊,还是没有人。没有声音,停下来,侧耳仔细听,还是没有声音。回头张望脚下的山谷,草甸深厚,河水浓稠。整个山谷,碧绿的山谷,闪耀的却是金光。”
空无一人的山谷,有的只是风声。
我在这里慢悠悠地走啊走。有时阳光突然点亮,热烈异常,云的影子倒映在草上,风却微寒。空中时而会有鹰飞过。等傍晚炊烟升了起来,村落会像被雾气笼罩,夕阳下林子会被染成金黄色。日落的光线摇晃,疏离,随心所欲,毫不用力。夜晚时分,空气会越来越清朗,星空璀璨得让人不敢逼视,空气则寒冷异常。阿尔泰山脉就静静地在这里,就像永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