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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摘
要
我叫牛青山，一个很土的名字。
瞎子老何说我命里五行不全，恐怕活不过十六岁。
爷爷为了给我续命，取名青山，有青山依旧的意思。
我们村叫帽儿村，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大山。
七岁那年，爷爷带我上山砍柴。走到半道，山上降下了大雾。我跟爷爷走散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走到了一家旅店的门前。
旅店没有牌匾，整体看起来比我们村最老的房子还要破上几分。旅店有三层，但是所有的窗户都关得很严实。
窗户还是过去那种纸糊的。黑乎乎一片，里边连盏灯都没有。
一阵阴风吹过，吹的我头皮发麻。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爷爷，爷爷...”
我靠着一棵大松树不敢动弹，浑身瑟瑟发抖。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这里来了？小娃娃，你家大人呢？”
喑哑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黑袍子的老头飘到了我的面前。
或许是因为雾气太重，我并没有看到老头的双脚。
“我跟俺爷爷上山砍柴，然后起雾了，然后...”
我说到一半，忽然停下了。因为我发现，这个老头的眼睛里没有眼球！只有两个黑漆漆的窟窿。里边似乎还有蛆虫在蠕动...
“啊！！！”
我吓得大声嘶吼！剧烈的恐惧侵袭着我的大脑。我想跑，但是浑身僵硬不受控制！
老头的头颅越靠越近，我甚至能看到，黑窟窿里边流淌着黄色的液体。
忽然，他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发誓，这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恐怖的笑容。
恐怖到达阈值，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我爹背着我走遍了周围大大小小的医院。但无论是医院里的医生，还是乡野的郎中。没有人能说出我得了什么病。一切正常，只是怎么也唤不醒。
爷爷同样失踪了半个月。那天是阴历十四，老爹蹲在门口抽着旱烟。娘坐在我床头抹着眼泪。忽然，院里的门开了。
一道瘦削的身影，手里拿着柴刀。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箩筐。里边却什么都没有。
“爹，你回来了！”
老爹喜出望外的喊道。但是月光下，爷爷的脸色却凉的渗人。
“青山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就在屋里。”
爷爷没再说话，默不作声的来到了我的床边。他抓起我的胳膊，用力按了按。但是昏睡中的我并没有什么反应。
“小娃子，醒醒咯。明天爷爷给你做大饼吃。”
爷爷说完，背起箩筐便回了家。临走的时候，嘱咐我娘明早多做点吃的。
第二天早上，我果真醒来。但是爷爷，却再一次消失了。
这一消失，便是十八年。
所有人都以为我爷爷死了，老爹甚至为爷爷做了衣冠冢，埋进了祖坟。
但是我始终相信，爷爷还活着。自从那件事之后，我时常梦到那家旅店。黑袍老头没了，旅店里只有慈祥的爷爷。我也不是没有上山找过，但是我找遍了整座山，却再也没见过那家旅店。我问过老爹旅店的事情，老爹却缄口不言。
现在的我，刚刚大学毕业。古汉语专业。
好在我的成绩不错，再次回到了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帽儿村。
回村的第一天，村长林武阳便把我拽到了他们家。
林家是俺们村的大姓，村里有一半的人都姓林。对于林武阳，我谈不上多熟悉。我小时候他就当兵走了，前些年他回来的时候，我又在外地念大学。
不过我俩年纪相仿，几杯酒下肚，话题也自然多了起来。不知不觉，一瓶半牛栏山进了肚子。我俩迷迷糊糊的，只记得林武阳满脸通红的搂着我脖子，大喊大叫。
“青山老弟，说起来咱俩也没见过几面儿。但是你这人的脾气，哥哥我喜欢。你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以后这帽儿村咱俩说了算！就凭咱俩这本事，肯定能让咱们村富裕起来。”
“武阳大哥，啥也不说了。干！”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整个脑壳仿佛被削掉了一半。
我看了看身旁，却没发现林武阳的影子。
外边现在已经彻底黑了天，我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九点多了。
时候不早，该回家了。
挣扎着站起身子，嘴里满是熏人的酒气。
走出房门，四周一片漆黑。
奇怪，今天不是十五吗，大圆月亮呢？
我嘀咕了一句，倒也没多想，便朝着家走去。
林武阳住村东头，俺们家住村西头。中间就隔着一条小河。
摇摇晃晃的过了河，感觉头脑还是有些发沉。
忽然，河面上飘着的小船出现在我视野当中。船上有个女人身穿白衣服，但是距离太远看不清面貌。她一手拿着纸钱，一手拿着火把。似乎是在烧纸。
我猛然想起今天是七月十五，也就是所谓的中元节。后背一凉，脑门也清醒了不少！
这样的日子，还是早些回家才对。
再看了看船上的女人，我好心的大喊道：
“大姐，天黑了出来的人少，烧完纸早些回家吧。”
船上的女人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神色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但是因为距离太远，我分辨不出她到底是哪家的大姐。
“青山，青山！你小子怎么不吭一声，就自己溜出来了！”
忽然，背后传来了林武阳粗犷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他那接近两米的大身板，一下子挡在了路的中央。
“我醒来没见着你，看时间不早了，便先回家了。怎么了，武阳哥。有啥事儿吗？”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大晚上没见到你，心里不踏实。”
林武阳摆了摆手，然后深深的松了口气。
正在这个时候，在我身后突然传来刘二婶慌张的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老李家的闺女不见了！村长，大家都过去了，就等你们俩了。”
2
我跟林武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的不解。
之后我二人便跟随刘二婶的步伐，来到了村里废弃的小学。
根据同村王麻子的交代，李秀秀最后出现的地方便是这里。而她，曾经是我的小学同学。
看着这长满杂草的操场，我的后背冒起丝丝的冷汗。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能永远忘记这个地方。
那年我八岁，刚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同村的李秀秀跟我同班。那时候，帽儿村的小学里有两个老师。其中一个还兼着校长。两位老师都是大学时期便过来支教。校长是个姓冯的男人。在我们村待了四年多，另一个女老师，是去年冬天才到我们村里。
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是小张老师甜甜的笑容，一直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我记得，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小张老师送给我一根钢笔。那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支钢笔。至今还珍藏在我的盒子里边。
记得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早早地便到了学校。放好书包，自己一人到操场外边上厕所。
“救...命...”
似乎是小张老师的声音！
我循着声音找去，竟然到了女厕所的门口。
老师说过，男生不可以进女厕所。
“救...命...”
再次听到小张老师的呼救，我心底就像压了块石头。罢了，万一小张老师遇到什么危险呢！
我踮起脚尖，透过砖块之间的缝隙，朝着里边望去。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恐怖的场景！
女厕所中央的空地上，到处都是黯红的血迹。小张老师浑身上下都往外冒着血液。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她竟然被人剥下了一半的皮！人皮之下，一条条红色的线条，切开了一个又一个晶莹的肉块！
而一向和蔼的冯老师，此刻却仿佛变成了魔鬼！他手中的匕首还在滴血，另一只手，则 *** 地掐住了小张老师的脖子。
我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呆了，和蔼可亲的冯老师，怎么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放开...”
我刚一开口，便看到小张老师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绝望的眼睛，空洞的没有半点感情。她盯着我，轻轻摇了摇头。
“跑！”
我看懂了小张老师的嘴型。于是，回过神来的我，身子猛地一激灵。脚底下一滑，恰好踢到了旁边的白酒瓶子。
“什么人！”
化身恶魔冯老师，提着刀走了出来。
“救命！”
我大喊一声，扭头就跑。但冯老师的脚步声却离我越来越近，他就跟在我身后！
“青山，听老师话，停下来，我是在跟你小张老师玩游戏呢。”
幽幽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只感觉浑身发冷。那个时候，我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跑回家里。
“青山同学，你再不停下的话，我会让小张老师多给你留作业。让你没有时间玩耍！”
我听到留很多作业，心里不由得发怵。一个不小心踩在了石头上。脚踝吃痛，整个身子失去平衡，摔了个狗啃泥。
完了完了，我眼前一黑，一股强烈的恐惧感萦绕在心底。
然而，冯老师却并没有跟过来，而是十分诡异的转过了身子。
他一边跑一边用力朝着前方空气中劈砍！
“牛同学，既然已经看到了，那就去死吧！”
之后我眼皮越来越沉，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但是强烈的困意让我难以思考，逐渐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天后的事情了。听我同学讲，那天早上他们到学校的时候，整个教学楼都在燃烧！
熊熊的大火，吞噬了我熟悉的一切。
而我的两位老师，便死在了这场火灾之中。
“青山，青山你怎么了？”
林武阳的声音，打断了我对于这里的回忆。看着眼前主教学楼的断壁残垣，不禁想起这段往事。
“我没事...”
我轻轻摇了摇头，指了指主教学楼的方向。
“我以前在这儿上学，后来这里发生了一场火灾，烧死了村里仅有的两个老师。然后这儿就荒废至今。武阳大哥，你说李秀秀大晚上来这里干啥？”
林武阳同样皱着眉头。根据王麻子所述，李秀秀之前来过学校。可是...学校这儿早就荒废很多年了。
“难不成是私会情郎？”
我有些疑惑的说道。
林武阳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年头，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你自己说，咱们帽儿村现在还有几个年轻男子。”
“好像就咱俩吧...”
我的语气低了几分，旋即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那你说李秀秀为啥来学校？”
“我不知道。”
林武阳摇了摇头，
“这样吧，咱俩现在带人，把学校附近搜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秀秀。她一个大姑娘家，况且还是步行，就算走也走不了多远。”
我点了点头，虽然心底有点发憷这个地方。但人命大于天，还是救人要紧。
于是，我跟林武阳各自带了几个村民，便开始分头行动。
因为对厕所的事情还有芥蒂，我特意选择搜索学校教学楼及附近的区域。
一番搜索下来，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
“叔，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歇息吧。我去看看武阳那边有没有啥发现。明天记得来大队上领点东西。”
“成！青山，那你一会儿早点回去。大晚上还是别乱跑。”
同村的刘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道别。
清冷的月色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虽说现在还是夏天，但不知道为啥，我感觉有一点儿冷。
我脚步没停，直接走到了之前跟林武阳约好的地方，就是学校大门口的警卫亭那块。
现在他们还没有回来，周围除了各种虫鸣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声音。
一阵阴风吹过，头顶的月亮被飘来的云彩遮住。
我的眼前一暗，紧接着，不远处似乎有个人影“走”了过来。
“武阳，是你吗？你咋不开手电筒呢？”
我大喊一声，但是对方却仿佛并未听到。而是继续向我慢慢“走”来。
我意识到有些不对，定睛一看...
3
“小张老师！？”
我的声音充满了恐惧，浑身的寒毛一下子立了起来。我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凉意从脊背传来，瞬间便已经布满了全身。
乌云散去，清冷的月光重回大地。月光下，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乌黑的头发披肩，只看她的身材，就是我记忆深处的小张老师。
我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但是李秀秀的去向未知，我还不能逃走。
我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吓得一直发抖！
听到我在叫她，女人缓缓地转过身子。终于，我看到了那张脸。惨白的脸色，跟记忆中二十多年前的样貌一模一样。没错，真的是小张老师。
她盯着我，一双眸子里只有黑色。忽然，她笑了。惨白的脸上挂起了笑容。这个笑容很甜，就像我记忆中小张老师甜甜的笑容一样。
“小...小张老师...你知道李秀秀在什么地方吗？就是咱们班的李秀秀。”
小张老师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忽然她张开嘴比了个口型。看起来像是“洞”，但是我不太能确定。
“小张老师，是山洞里吗？大概在哪个方向？”
我看到小张老师似乎想抬手指一下，但是她的胳膊根本动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林武阳的声音！
“青山，你那边情况咋样？”
我看了看面前的小张老师，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跟他说，我在问鬼线索，等会再过来？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面前的小张老师忽然转过身子。
向操场的方向“走”了三步，不对，应该说是“飘”。这一次，我清楚的看到了，她是漂浮在半空中的。
随后，她的身子越来越淡，片刻之间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发现背后早已经湿透了。
“我没啥发现，你那边呢？”
我压着嗓子问道。
“毫无线索，你说这李秀秀，大晚上的能去什么地方？”
林武阳的话音未落，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一 *** 坐在了地上。
“除了村东大山里头，剩余地方我可全找遍了。他娘的，累死老子了。”
这货说着，就打起了呼噜。此时此刻，我才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困意。
但是在学校门口睡觉？这种事我可不敢干！
于是我拉起半睡半醒的林武阳，便回到了村里。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黑灯瞎火的进大山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山里有狼，偶尔在村里还能听到狼啸。
......
“青山，青山你赶快醒醒！”
剧烈的敲门声惊醒了正在熟睡的我。我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蹬着拖鞋打着哈欠给林武阳打开了门。
此时的天刚刚蒙蒙亮。
“武阳大哥，你该不会是真的打算进山吧？那里头可真的有狼，现在咱俩也没家伙，进去不是跟人家送菜吗？”
林武阳皱了皱眉头，递给了我一把柴刀。
“那你说咋办？俺听说李婶昨晚哭了一宿，李家可就这一个闺女！”
“唉...”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警方那边咋说？”
“超过24小时才能立案。”
我没再说话，默默的接住了那把柴刀。
林武阳说的没错，我们既然是村里管事的，就不可能置身事外。况且，老李家这些年过得确实不幸。前两年儿子死在了工地上，昨天仅剩的闺女也没了踪影。
简单收拾了行装，带上常备的干粮和水。
我们俩早早地便朝着山里的方向出发。西面、南面、北面的山相对远点儿，如果李秀秀真的进了山，那便肯定是东山。
路上的时候，我把昨晚见到小张老师的事情告诉了他。
林武阳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看他的眼神，却好像知道其他的事情。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有些意外的问道。
“算是吧...”
林武阳忽然停下脚步，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包大红门烟，递给了我一根。我默默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我俩一阵吞云吐雾。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缓缓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想问学校的事儿，但其实我并不知道。”
我神色一愣，难道是我猜错了？可是他刚才的表情，明明知道些事情才是。
或许是看到了我的疑惑，他猛地吸了一大口烟。
“我说我知道的，不是咱们村学校的事，而是说，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鬼。”
说到这儿，我明显看到他五官有些扭曲，脸色更是变得苍白了许多。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目光之中充斥着恐惧。
“当年我执行某个任务，其中涉及到过相关内容。”
说到这里，林武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便一句话也不肯再说。
我知道，他肯定是签了保密协议之类的东西。于是理解的点了点头，
“走吧，武阳大哥，咱们早些去，看能不能把李秀秀找回来。”
林武阳点了点头，我二人正打算往前走，忽然听到背后似乎有人在叫我们。
“村长......大事不好了！”
我们俩同时回头，却看到王麻子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林武阳斥责一声，再不见先前的恐惧之色。
“村长！大事不好了....”
王麻子说着，看了我俩一眼，然后低着头说道：
“李秀秀她...她死了！尸体就在操场上...”
“你说啥？？？”
林武阳大喝一声，眉目之间满是震惊。我站在一旁，只感觉浑身发冷。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轻声问道：
“李秀秀的尸体在操场哪个位置？”
王麻子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口说道：
“在操场的东面。”
“洞”...“东”...！
我眼前一亮，一下子明白小张老师的意思！她说的根本不是什么“洞”，而是说的方位上的东！
如此说来，岂不是因为我理解错误，耽误了救李秀秀的时间？那我不就是间接的凶手吗？
一时之间，我心乱如麻。
“青山，青山！你刚刚在想啥呢？”
“啊？嗯，没事儿。”
我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得看看李秀秀的死因。
4
当我们回到村里的时候，警方已经把操场围了起来。
见到我二人到来，一个看起来高大魁梧的警官迎了上来。
“我们需要相关调查，你俩跟我来一趟。”
我们俩很是光棍的点了点头，便领着警官来到了村大队的屋里。
“这个李秀秀，是啥时候失踪的？”
“昨天晚上，大概十点多那会儿。”
林武阳先一步回答道。
“那个时候，你俩在干嘛？”
“我跟青山我们俩中午喝多了，那会儿应该刚酒醒。”
“你们觉得，这起案件是自杀还是...他杀？”
这一回，我倒是跟林武阳默契了一回。我俩异口同声的说道：
“绝对是他杀，李秀秀我们俩虽然不熟，但是乡里乡亲的，她们家有没有仇人我俩还是知道的。”
“况且最近，根本没有外地人来俺们村子。”
我补充道。
“可是法医初步断定，李秀秀是自杀身亡。自杀原因是窒息死亡。根据死者脖颈上的伤痕，初步判断是被掐住喉咙导致窒息。指纹初步比对，显示的结果是...”
说到这里，警官的语气一下子低沉了下来。
“与李秀秀的指纹保持一致。”
“什么！？”
这一次，轮到我震惊的大呼出来。因为这件事情的诡异程度，几乎超过了我可以接受的极限！
“警官你要对自己的言语负责，根据人体保护机制，当我们极度缺氧的时候，会陷入昏迷当中。如若是李秀秀自己掐住自己，那么当她昏迷的时候，自然会松开手。她根本不可能掐死自己！”
我直截了当的质疑道。
这下子，轮到这位警官犯难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似是而非的说道。
“其实这件事我也很纳闷，但是现场证据显示...死者真的是被自己掐死的...”
不知道为什么，当警官犯难的时候，我的大脑里总是回忆起昨晚见到小张老师的场景。
“也许她真的是自己掐死了自己。”
我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有一丝感情。但是我刚说完，便猛地回过神来。冷汗一瞬间从后背冒出，此刻我心中的恐惧，甚至比昨晚见到小张老师还要恐怖！
刚刚那个声音是谁的？为什么如此陌生！
我几乎可以断定，那绝对不是我的声音。
不过，就是刚才这句话，让林武阳和警官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变得无比阴沉。
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凝重。
良久之后，林武阳缓缓开口道：
“警官，要不还是按照惯例，这种事儿你们就别管了。我们自己按照之前的规矩，早些让死者入土为安吧。”
惯例？什么惯例，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的心头闪过一丝疑惑。冥冥之中，我总感觉这个生我养我的小村子里，隐藏着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本以为警官会点头答应，可谁知这警官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些个规矩都是旧社会的东西，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难道你们不怕自己的家人，有一天也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吗？”
警官一句话，说的我们两个哑口无言。确实，换位思考，如果我的亲人出了这档子事儿，我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
林武阳还想说啥，却被我一把拉住。我盯着警官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警官，你能找到真正的凶手吗？”
警官笑了笑，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深深的自信。
“我不确定，但是现在上头成立了一支特殊队伍。负责咱们县的，是陈警官。我相信，陈警官肯定能解决这件事。”
对方说到这儿，林武阳知道自己就算拒绝也无济于事了。于是耷拉个脑袋，就像是谁欠了他钱一样。
警官笑了笑，开口道:
“尸体这回我们就先带走了，你们放心，陈警官现在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这几天就会到，我保证还死者父母一个公道。”
林武阳没再说啥，倒是我十分感激的朝着警官点了点头。无论凶手是人是鬼，都得接受应有的惩罚。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自己当初的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警官继续跟我们聊着李秀秀的种种，但是不知道为啥，我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我总感觉，似乎还要有啥事发生。
“孙队长，你快出来一下吧！我们在操场上又发现了两具尸体！”
“你说啥？”
孙警官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在他的辖区里头，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出过命案了。然而这回一出来就是仨，而且还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
如果他不尽快破案的话，很有可能丢了这个铁饭碗。
他再也顾不上审问我们，拿起桌上的帽子便冲了出去。
待他走后，林武阳才不满的问我道:
“青山，你刚刚拉 *** 嘛？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可不能破了啊！不然咱们帽儿村，是会受到天谴的。”
我本来还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可是当我看到他急得都要哭出来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又做错了什么，
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于是我拍了拍林武阳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行了，武阳大哥，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位孙警官其实早就做了决定，他问我们也不过是走走形式罢了。你觉得人家想做啥，是咱们俩能决定的吗？”
我很庆幸，自己的安慰还是管用的。因为林武阳的状态好了一些。
“咱俩还是赶紧去操场看看吧，唉......真不知道咱们这么搞，老天爷会怎么惩罚咱们。”
林武阳深深的叹了口气，便跟着我一起走到了学校操场上。
这个时候，学校操场上已经围满了人。孙警官站在正中间，指挥着刚赶过来的法医进行挖掘。
我隔着大老远望着刚挖掘出来的两具尸体，冥冥之中，我好像看到其中一具尸体冲我笑了笑。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难道说这两具尸体，其实是小张老师和冯老师的？
没过多久，这个恐怖的想法便蔓延到我整个脑海。
我忽然意识到，当年的火灾，可能并不是导致他们死亡的真正原因！
5
忽然，不知道从哪儿飘过来一片乌云。遮蔽住了整个天空。
下一秒，天空中电闪雷鸣。阴风四起。
剧烈的狂风混着沙砾，吹的人脸上生疼。
“无关人员，速速离开。回到家里关好门窗！”
孙警官一道命令传达下去，手下的警员迅速行动起来。阴风越来越大，留在操场附近的人也越来越少。
此时的孙警官，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临危不乱。他面色凝重，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张黄纸，贴在了自己的手心。
“无论你们一会儿见到什么，都不要乱了方寸。陈警官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大家坚持一下。”
我拉着林武阳的袖口，准备就算是拖也把这货拖回家里。可是他却死活不走，急得我蹲在原地骂娘。
“青山，难道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李秀秀吗？”
武阳大哥的一番话，倒是点醒了我。是啊，无论对方是人是鬼，这回应该能知道杀害李秀秀的凶手了。
我们俩就站在警戒线外头，警惕的盯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拿着这个，关键时刻把它丢出去。能救你一命。”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武阳，可他现在却没心思搭理我。
“咔嚓！”
伴随着一道阴雷划破天空，整个操场里刮起了一阵强风。紧接着，天黑了。没错，就像没月亮的晚上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林武阳塞在我手里得东西，竟然散发着幽幽的黄光。这个时候，也只有天上不时划过的闪电，才能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大家都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紧接着黑暗之中再次出现了光亮。
“大家不要慌张，咱们 *** 到一起，先点点人数。”
说话的是孙警官，他头顶的帽子早就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但现在俨然成了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
林武阳没说啥，拽着我迈过警戒线，走到了孙警官的身旁。
谁知孙警官却根本没搭理我们俩，而是一遍又一遍的清点着人数。
“一二......七八......不对，怎么少了一个？”
孙警官嘀咕的声音不大，估计只有我跟林武阳能够听清楚。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惨烈的嘶吼声。几乎要刺穿众人的耳膜。
“啊！！！鬼，救命！！”
“是小马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说出了呼救者的名字，场面一下子凝重万分。
“别轻举妄动。当心被各个击破！”
孙警官大喊一句，勉强稳定住目前的局面。
突然，我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只是一下子，却想不起来。
奇怪，会是什么呢？
我拿着手机四处扫视了一圈。
操场还是那个操场，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警戒线也还在。尸体，尸体......等等！那三具尸体呢？怎么全都不见了！
我后颈上的寒毛瞬间倒立起来。阴风一吹，只感觉自己浑身冻得发抖。
“尸体！尸体全都不见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吓得声音都变了。
但是，刚一喊出口我便后悔了。因为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扰乱军心的后果不堪设想。
下一刻，大部分人都像没了脑子一样。四处逃窜起来。
孙警官 *** 瞪了我一眼，放声大喊道:
“各位同事请不要害怕，咱们得增员马上就到了。你们就算是不相信我老孙，难道还不相信陈警官吗？”
“陈警官”这三个字，就仿佛有着什么魔力一样，让听到的人情绪立刻平稳了下来。
还好，人本来就不多。孙警官打着陈警官的金字招牌，居然再一次把大家聚到了一块儿。
这回倒是没再少人，不过有个倒霉的家伙。刚刚逃命的时候，慌不择路摔进了大坑里。一下子把腿给摔断了。
正当大家刚要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一个尖利的声音，刺进了我们的耳朵里。
“那些尸体活了！好像正在朝咱们这边过来？”
我明显感受到林武阳的身子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于是我扯了扯他的衣袖，悄声问道:
“怎么了，武阳。你还好吗？”
“我没事......”
林武阳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忽然，他的身体停在了原地，一双眼睛里透露着深深的恐惧。
“咕嘟......”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然后指了指我的身后。艰难地说道:
“李秀秀就在你身后！”
“什么？”
我后脑勺一下子吓得就要爆炸。几乎就是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我便拼命地朝着孙警官的方向跑去。
当我感觉自己已经冲到孙警官旁边的时候，才鼓足勇气回头看去。
只见李秀秀面色惨白，脸上都是怨毒的神情。她的肚子肿的比怀孕九个月还高，浑身上下还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用力的拉扯孙警官的衣袖，希望能得到点儿答案。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这个，我又不是道士。”孙警官十分不满的甩开我的手，双手颤抖着从腰间拿出一把手枪。
“啊！！！救命。”
我们还没想好怎么处置李秀秀的尸变，便又传来了求救声。然而不等我们锁定求救位置，另一个相反的方向上，却再一次传来求救声。
一时之间，我们乱了方寸。
人手不够，真的不够！
眼瞅着求救的人越来越多，我跟孙警官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俩还愣着干啥，赶紧救人呐！”
林武阳不知道啥时候走到了我的身旁，他一把抄起一个吓丢了魂的警员，从他腰间摸出了一把手枪。
“砰砰砰！”
三颗子弹呈“品”字状飞了出去。全都打在了求救者的身后。
借着子弹的火光，我终于勉强看到了求救者身后的人影。没错，正是刚刚被挖掘出来的其中一具尸体。
不过，子弹似乎对这东西意义不大。
眼看着那具尸体，就要咬在那个警员的脖颈上。忽然，天空闪过一道金芒！
紧接着，光芒大作的符箓自九天落下，直接贴在了尸体的脑门上。
“天地无极，三清为尊。尔等胆敢如此伤人，可问过我陈星瀚答不答应？”
下一秒，那具尸体化作了飞灰......
却发现了操场地下的两具尸体。警方打算带走调查，却被李家老爷子阻拦留下李家闺女的尸体。李家办丧事，尸体第二天又出现在操场上，大肚子，发臭。
后来李老爷子准备祭祖，天降大雾。祭祖时候，棺材突然崩开，紧接着，李家闺女的尸体，竟然躺在棺材里，栩栩如生。一股黑气从她身上弥漫。
紧接着，陈星瀚出现，福禄镇灵，然后指挥人重新埋了回去。
李家老爷子陷入昏迷。我问陈星翰来龙去脉，他发现这里风水极佳，却没想到有人养尸。所有证据都指向自杀，警方无奈。但陈星瀚告诉我，这是出自高人的手笔。后来在他帮助下，解决操场尸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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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件事情还没完全理清，又有一件诡异的事件发生了。
正当我还在陈星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位叫苏琳琳的姑娘来报案，她苍白的脸似乎有很多心事一样。
经过一翻的犹豫，在他们身上看来看去，每次想开口都变成叹气，不知道到底想说什么。
我端了杯热茶递到她手上：“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不管是什么，他们都会为你仔细查证，并做主的。是不是跟李秀秀有关？”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对，你们真的什么都会相信我的吗？”
“不是什么都相信你，是什么都会为你去查证的，告诉他们吧，你遇到了什么事？是关于李秀秀的什么？他们早点破案，就不会再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出现了！”
陈星翰柔声地循循善诱，耐心开导她。
苏琳琳琢磨半响，开口道：“但是我觉得这个事你们可能不怎么会相信我。”
“什么事，你说，总得要你说出来！”
“我遇到鬼了。”
什么？
又是这样的灵异说法，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在座的人都互相交换了一个不知名的眼神，各自心中怀着想法。
这个世界上，不会真的有着这些跟他们不一样的妖魔鬼怪吧？！
“是你的错觉吧？”
陈星翰半天不吭声，我坐不住了，问道。
苏琳琳使劲摇头：“不对！肯定不是我的错觉的！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我，毕竟这种事，其实我自己也不太相信。”
“你自己都不信，怎么就说给他们听了？你把你看到的都说来，大家伙一起分析分析。”王麻子说道。
本来以为是另外一个案件，没想到这件事又是关于李秀秀的，他们负责追踪这件案件的人都提高了二十倍的精神，还有拿出录音笔准备记录的。
“我昨天晚上深更半夜的，突然从梦里面醒过来，然后莫名其妙的想出门去买什么东西。我脑子不清晰，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知道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催促着我快点出门买东西。然后，我就在半路上遇到了李秀秀的鬼魂。”
“再后来，我吓得没头没脑的往前直冲，看到你们这里闪着光，顾不得想多的，直接往你们这里跑来了......”
苏琳琳的话还没说完，小队员突然从外面跑进来：“陈队长！他们接到消息，在坟地里发现了殡仪馆的另外一个保安！”
“什么？人怎么会在坟地里？”
在座的各位全部都感到十分震惊，哪有正常人会到那个地方去睡觉的？
他们已经找了这个保安的踪迹，找了很久了，一共四个保安，两人受害，一人无踪迹，另外一个人一直被加强保护着的。
没想到竟然在坟地发现了？！
几人各互相对视了一眼，沉默良久，陈星翰首先发话。
“你们留几个人在这陪这个大妹子，剩下的人跟我走。我们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陈星翰雷厉风行，说走就要走。然而，前来报信的人却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人好像是死掉了......手里一直抱着个什么东西，我们不敢太上前，怕破坏现场了，就不好办事儿了。”
陈星翰点点头，带着我们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们做过初步检查了吗？至少在外围先观察一下。”
小兄弟老实回答道。“还没有，这个保安的脸一直朝下，埋在土里，不论我们怎么叫，他都一点反应都没有，手里那东西看起来抱得挺紧的。”
我听着他们对话，默默在心里面摸索。这保安生前也不像是个什么神秘的人，怎么会死在这种地方，手里还抱着一个不明物体？
心里这么想着，脚下的脚步就慢了一些。抬眼瞧着他们已经走远，连忙两步并作一步跟上前。
“陈队长你们等等我。”
我笑嘻嘻的说出这句话，试图让我们气氛变得缓和一些，但是我们谁心里面都清楚这个时候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并且这么多天都没有解决完，怎么可能会轻松呢？每个人心里肯定都是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的。
几个人陆陆续续的上了车，没过多久就到了荒郊野外的坟地。
这平时荒无人烟的地方，此时人山人海。抬头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不用想也知道，前面肯定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儿，不然不可能这么热闹。
脚下的土地是湿透的，一脚踩下去全是泥土，还不时飙到裤子上来。
我皱了皱眉，这样烂的天气和地方，为什么那个保安会来到这里呢？
果然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其他几个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我唯唯诺诺的开口：“这事儿会不会......还是跟她有关？”
已经连续几个案子都是和那个女人相关的了，就连今天早上的苏琳琳都口口声声说自己遇到了鬼，而且还是被鬼一路追着，到了我们治安单位门口，才安心停下来的。
就在我思索着的片刻间，我们已经到了坟地的面前。
众人面色严肃，早已守在这里的治安见到了陈星翰的到来，急忙上前报告。
“陈队长！”
陈星翰点点头，思绪飘到那个人的身上。
“我们已经提前叫法医来验证过了，死亡时间为凌晨2:30！”
这话一说出来，我们负责这件案子的所有人，都不可思议了。
又是这个时间！
之前几次诡异出现的纸条，上面都是写的这个时间！
“这个凶手到底要做什么？你们在他身上还找到了下一张纸条吗？”
我不禁脱口问出，来报到的小治安摇摇头，“我没有看到下一张纸条，但是这个时间之前的事我们也是知道的，所以在发现这具尸体死亡时间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们。”
陈星翰默不作声，一个人埋着头往里走，嘴里同时还叼着一根香烟，表情愁苦不堪。
看到尸体时众人的心又沉了几分。
“这手里抱的东西模模糊糊的，不像是只消失了一天的样子，然而却一直没有人发现他。殡仪馆里剩下一个保安情况如何？”
陈星翰虽然极力压低着声音，但是我没听清楚他声音里的不耐烦。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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