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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摘
要
“今天是我认识他的第1580天，也是我爱他的第四年整。”
“帮我做个催眠吧，我想忘记这四年的一切。
“恭喜你，电影票房又创了新高。”
也不等他说话，自顾自的往下说：“傅淮昇，我们结束了。”
而一旁将一切都听在耳中的方牧看着桑芷，再次问：“你确定要忘记那一切，不后悔吗？”
“不后悔。＂
时间跳至00:00。
手页面上，桑芷的微博更新了最新的一条。
“这是我爱他的第1583天，也是我爱他的最后一天，此后山高水长，祝他星途坦荡，万丈荣光。”
两年后，傅淮昇处女作电影庆功宴觥筹交错，灯红酒绿。
门外台阶上。
助理看着默声抽烟的傅淮昇，眼里闪过一抹无奈。
两年前，桑芷突然消失，至今没有消息。
傅淮昇也宣布息影，转到幕后做了导演。
今天，是他导演的第一部电影大卖的庆功宴。
这部电影口碑票房双丰收，一时间傅淮昇风头无两。
可除了自己没人知道，他现在就是个疯子！
傅淮昇，她爱了四年的人。
也是自己的男朋友，但他们这场恋爱，却连见光的可能都没有。
桑芷按灭了手机屏幕，走到阳台上。
盛夏傍晚的夕阳热烘烘的，可她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开门声响起，桑芷转过身去看，就看见傅淮昇走进来。
一身黑色高定西装，一如四年前那场电影见面会上，两人初见时那般耀眼。
那是他封神之际，而她作为摄影师受朋友所托前去拍照。
在镜头聚焦在傅淮昇身上那一刻，自己的心也给了他。
傅淮昇看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桑芷，轻皱着眉：“把阳台窗帘拉上。”
他的声音微凉，让人瞬间回神。
桑芷微微攥紧了手：“今天阳光很好，可以……”
“会被拍。”
傅淮昇打断她的话，略过她走上前拉上了窗帘。
“唰——”轨道剐蹭的声音刺耳至极。
客厅里失去光，瞬间暗了下来。
桑芷看着走回沙发上坐下难掩疲惫的男人，最终还是没能把想要公开的话说出口。
傅淮昇之前进组拍摄电影，他们已经有三个月没见面了，就连电话短信都少的可怜。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时间，她不想因为这些事和他吵架。
桑芷打开一旁的小暖灯，又给傅淮昇倒了杯水。
“你杀青了，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我们出去散散心？”
桑芷轻声问，进组前傅淮昇说等这部电影杀青了就带她出去度假。
可傅淮昇却捏了捏眉心，拒绝说：“我还有工作，再说。”
“不急的话能不能往后延两天？我们也不走远，就去郊外，两天就够了。”
桑芷还记着前几天给傅淮昇的助理打电话询问他近况时，他说傅淮昇入戏有些深，出组后要好好放松，以便走出角色。
可傅淮昇闻言却不耐起身：“我很累，别任性。”
说完，他看都没看桑芷一眼，朝二楼浴室走去。
桑芷看着傅淮昇冷漠的背影，怔在原地。
夜，就这样悄声过去。
第二天，桑芷正整理着傅淮昇行李箱里的东西。
视线一移，就看见了压在最底下的精美包装袋，打开后里面是一副女士耳环。
自己没有耳洞，也不戴这些东西，这耳环傅淮昇是买给谁的？
下意识的，桑芷转头看向他，眼神复杂。
许是屋里一下子太过安静。
傅淮昇抬头看过来，瞧见她手里的耳饰，眼神闪了闪。
“打个耳洞吧。”他先开口。
桑芷举起那副耳环：“这……是送给我的？”
傅淮昇模糊地“嗯”了一声。
桑芷将他的神情变化都看在了眼里，顿了顿才点头：“好。”
收到礼物，可她心中却没有半点的喜悦，反而都是苦傅。
傅淮昇不知道，自己见过他所有的模样：真诚、调侃、演戏……
所以在他说谎时，她一眼就能看破！
第二章绯闻
阳光落在耳环上，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这时，汽车鸣笛声在外面响起。
桑芷想起傅淮昇今天有个杂志要拍摄，起身将外套递过去，送他下楼。
隔着窗，她看着男人上车离去，想提醒的话徘徊在嘴边，终是没有说出口。
今天是他们的恋爱纪念日。
刚在一起时，他们就约定好每一年的纪念日都要一起过。
过去三年，年年如此。
只是不知道今年他还会不会记得……
想着，桑芷眼眸一黯，随后也开车离开。
晌午的阳光炙热，热气烤着大地，像是要将人融化。
美容院里。
刚打过耳洞的耳朵 *** 辣的疼，就连风轻轻吹过，都会传来刺痛。
桑芷看着镜子中自己红肿的耳垂，还是忍痛带上了傅淮昇‘送’她的那副耳环！
之后，她去超市买了些他喜欢的菜，回到别墅，亲自下厨做好。
时间点点过去，桌上的饭菜一点点冷凝。
桑芷的心也慢慢落入了谷底。
傅淮昇……没有回来。
桑芷看着墙上不断轮转的时针，给他发了条短信。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可过了很久，对方也没有回音。
桑芷死死攥着手机，眼眶泛酸。
可最终，她只是沉默地将所有菜封好放进冰箱，然后坐在沙发上继续等。
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人。
天渐渐黑了下来。
这时，两道光从窗外远远照来，停在了别墅前。
紧接着，大门被打开。
傅淮昇走进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桑芷，眼中闪过一抹歉疚。
“抱歉，我忘记了。”
桑芷抬头看着缓缓走进的男人，心里百感交集，却还是稍微松了口气。
至少他回来了，至少他还有一句歉意。
傅淮昇看着不说话的桑芷，将手中的保温盒放在她面前：“这是芳香斋的蟹羹，味道很好。”
蟹羹还冒着热气，这是这一年来他唯一一次给自己带回东西。
可桑芷却笑不出来。
因为傅淮昇忘了，她对螃蟹过敏！
桑芷看了很久，终究还是拿起那份蟹羹，一勺一勺的吃下。
然后看着傅淮昇笑了笑：“是挺好吃的。”
看着这样的她，傅淮昇心里莫名的发闷。
这时手机响起，他打开扫了眼，看向桑芷：“我还有个采访，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
“砰”
看着大门关上，桑芷起身冲进了卫生间。
她拼命地呕吐，却无济于事，红疹一点一点遍布全身，痒得厉害。
桑芷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挠，眼尾都忍耐到发红。
等到一切都结束时，她整个人几乎脱力。
疲累的回到卧室。
桑芷坐在床上，手机里播放着傅淮昇接受采访的录播视频。
屏幕中，那个男人在主持人的提议下演绎着深情。
而那温柔似水的目光，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整整一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时，阳光透过薄纱照进房间，洋洋洒洒一片。
而傅淮昇一夜未归。
桑芷习惯性的拿起手机去微博上寻找他的去向。
却不想一进去就看到热搜上高挂着傅淮昇的名字。
她诧异的点进去，看到里面内容时错愕不已。
“爆：当红男星傅淮昇携女星白榆深夜进出酒店，举止亲密，疑似恋爱！”
第三章结婚
一夜发酵，傅淮昇和白榆的恋情绯闻早已漫天飞。
因为到现在，双方都没有否认。
桑芷看着网上的各种评论，一颗心像是被人攥紧，喘不上气。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傅淮昇。
也许是有隐情的，自己应该相信他。
桑芷给傅淮昇助理打了个电话，问到了两人的位置，然后将昨晚煲的汤热好打包，赶了过去。
星纪娱乐。
助理将桑芷带到傅淮昇的休息室门口，就去处理见面会的事宜。
休息室的门半敞着。
桑芷刚要敲门，就看到傅淮昇坐在沙发上，而白榆坐在他的身边。
两个人离得很近，肩时不时还会蹭上，看上去亲密至极！
看着这一幕，桑芷拎着保温盒的手慢慢收紧。
她看不到傅淮昇的神情，却能感受到室内温馨的气氛。
而此刻站在这里的她就像个破坏者！
桑芷再没有推开这扇门的力气，转身离去。
路遇回来的助理，她将汤盒交给他就匆匆走远。
助理一头雾水的提着保温盒进了休息室：“这是桑小姐送来的汤。”
傅淮昇闻言一愣，看了眼助理身后，却空无一人。
“她人呢？”
“不知道为什么回去了。”助理将汤盒放在茶几上。
傅淮昇皱了皱眉，扫了眼一旁还在的白榆：“戏对完了，你该走了。”
说完，他也不看白榆变青的脸色，拿起手机就要给桑芷打电话。
可这时却传来主持人催入场的声音，无奈下，只能作罢。
而白榆却依旧跟在傅淮昇身后走着。
回想起刚刚听到的对话，她眼底划过一抹喜色。
她早就听说傅淮昇有个女友，但一直不知道是谁。
本来她还在想怎么才破坏两人，好让自己搭上傅淮昇这条船，现在看来，这事并不难。
青山别墅。
回到家里的桑芷脑海里满满都是休息室里刺眼的那一幕。
白榆摄人心魂的笑，眼中的情意，以及傅淮昇的默许，还有那温馨的气氛……
一幕一幕不断地侵蚀着桑芷的心，窒息般的疼。
她大口呼吸着，逼自己冷静下来。
可那画面如跗骨之疽缠绕着不愿放过她。
直到一杯一杯的冷水灌下，冷得心脏都麻木，胃里一阵阵痉挛的疼！
桑芷才冷静下来不去回忆。
下午。
桑芷正躺在沙发上睡着。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慢慢睁开眼，就看到傅淮昇走进来。
桑芷愣了下，缓缓坐起身，沉默不语。
傅淮昇却先打破了沉寂：“你上午去公司是有事？”
这句话将桑芷的记忆一下子拉回到休息室的那一幕。
她心里疼了一下，终究是忍不住问出口：“你和……白榆是什么关系。”
傅淮昇愣了下：“同事，下一部戏我和她合作。”
他回答的很干脆。
可这一刻，桑芷发现自己竟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这样啊……”她喃喃着。
傅淮昇却听出她的怀疑，心中顿时烦躁：“你爱信不信。”
撂下这么句话，他就转身上楼。
桑芷看着他的背影，想起这几年都是自己追在他身后跑的画面。
有人说，爱情就像追星。
眼看着傅淮昇的身影就要消失，桑芷起身追上前两步，问出了那句压在心里很久的话。
“我们结婚好不好？”
第四章抗抑郁
可最终的回答，是那扇砰然关上的门。
桑芷不知道傅淮昇是没有听到，还是装作没听到。
她站在楼梯口，看着那紧闭的门，心中蔓延着苦涩。
网上总有人说，恋爱谈了很久还没结婚，只能说明你不是对方心里那个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桑芷从前不信，可现在却开始动摇了。
桑芷收回视线，走上楼梯，进了阁楼。
这里是她一个人的空间，傅淮昇从来没有进来过。
桑芷看着屋子内挂的满满当当的照片，眼里满是怀念。
那些都是她亲手拍下的傅淮昇，它们承载着自己对他所有的爱意。
桑芷踮脚从架子上取下一本手帐，这里面记载着四年间她和傅淮昇的所有故事。
她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不知觉地过了整夜。
清晨的微光从天窗照进屋，暖洋洋的。
桑芷动了动僵硬的手脚，缓缓起身，拿着相机下了楼。
客厅里，傅淮昇已经起床了。
他循声回头，看着从阁楼走下来的桑芷，神情微冷。
桑芷压下心里翻涌的难过，强撑起一抹笑：“我们好久都没拍过合照了，正好现在拍一张吧。”
说着，她走向傅淮昇。
可就在桑芷刚走到他面前停下时，傅淮昇却略过她走向了沙发。
微风吹进来，带着纱帘轻轻摆动。
这风带着凉意，吹得桑芷心也冷冷的。
她的笑黯了下来，但还是走上前：“昨天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她违心的道歉，将所有委屈和难过都咽在肚子里。
可傅淮昇却拒绝的干脆：“不拍。”
看着眼前冷漠的男人，昨天休息室的那一幕幕再度涌了上来。
桑芷握着相机的手紧了紧，哑声问：“如果现在和你说想拍照片的人是白榆，你还会拒绝么？”
傅淮昇紧锁着眉头抬起头，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在无理取闹什么？”
“是我无理取闹，还是你已经厌烦我了？”桑芷声音微颤。
傅淮昇听着心中烦躁，不想吵下去，起身就走。
桑芷伸手握住他手臂，将人拦下。
傅淮昇一把将手抽回，可不知道是力气太大，还是方向偏了。
“嘭！”
桑芷手里的相机被甩在地上，一瞬间四分五裂！
这一刻，两人都愣在当场。
桑芷呆呆地看着破碎的相机，半晌才慢慢地看向傅淮昇。
而傅淮昇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避开她的目光：“我还有工作。”
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大门闭合，屋里空荡孤寂。
桑芷蹲下身，捡起破碎的零件想要重新拼凑好，可却怎么也拼不上！
尖锐的碎片划破了手，血流出来。
她却好像感觉不到一样，执拗的继续拼凑着。
终于，相机恢复了原样。
那一刻，桑芷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一刹，“哗啦”一声！
相机散落开来，再次掉在地上。
看着地上的碎片，桑芷恍惚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这相机，碎了一地。
这段日子积压的委屈和苦涩在这一刻成倍地涌上了心头，一瞬间将她击垮！
桑芷脚步踉跄地回到卧室，从抽屉最深处翻出一个药瓶。
手颤抖着倒出药粒，生生咽下。
灯光照耀下，药瓶上的字清晰可见。
上面赫然写着：抗抑郁药！
第五章公布
时间一点点过去，药效渐渐起了作用，桑芷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她坐在地上，看着洒落了满地的药片，不禁自嘲地扯出抹苦笑。
她以为她的病已经好了，从四年前遇到傅淮昇，遇到她的光的那一刻起！
这四年间她断断续续停了好几次药，病发作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可原来，还是逃不过！
各种思绪在脑海里交错着，负面情绪又有了涌起的前兆。
桑芷不敢再想。
她晃晃头，将地上的药片都捡起来放回药瓶里，将一切恢复原样，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时，手机响起。
桑芷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就听闺蜜倪姝说：“姝姝，发生什么了？我刚才看到热搜，但刚点进去就什么都没了，你家傅淮昇做的？”
闻言，桑芷愣了下：“你等下。”
说着，她按下扩音，点进了热搜。
上面有关傅淮昇和白榆恋情的绯闻消失得无影无踪！
桑芷看着空白的页面，低声说：“……我也不知道。”
“除了傅淮昇还能是谁，不过，明明发条微博就能澄清的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压下去？”
电话那头倪姝问着。
可她的疑问也是桑芷的疑问。
“或许他有他的理由吧。”她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确定。
倪姝听着她的声音不对劲，意识到了什么：“姝姝，你真没事儿？”
桑芷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了会儿才说：“没事儿，姝姝，我还有点事儿，先挂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紧接着，手机就有消息进来。
桑芷打开看，是倪姝发来的。
“姝姝，我是你闺蜜，如果傅淮昇欺负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有事就和我说！
看着这短短几行字，桑芷冷了许久的心终于有了暖意，鼻尖也有些泛酸。
她深吸了口气将其压下，回了消息：“好。”
窗外传来不停歇的蝉鸣声。
桑芷听了许久，决定去找傅淮昇。
片场。
长长的走廊里，桑芷跟在助理身后往傅淮昇的休息室走。
可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休息室的门被打开，白榆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这一幕，桑芷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助理连忙宽慰：“应该是在对戏，你别多想啊桑小姐。”
桑芷听着他编谎，却只是摇了摇头：“没事儿，我们过去吧。”
两人继续往前走，进了休息室。
傅淮昇循声抬眼，看见桑芷时愣了下，紧接着就蹙起了眉：“你怎么来了？”
闻言，桑芷的脚步一滞。
助理见状，连忙退出去关上了门。
室内浓郁的香水味呛得人喘不过气。
桑芷忍着走到傅淮昇身边：“我不能来吗？”
越走近，香水味越重。
桑芷胃里一阵翻涌，却还是忍着发问：“热搜……是你撤的吗？”
“嗯。”傅淮昇敷平道。
“为什么不直接澄清？说你的女朋友不是她，是我。”桑芷接着问。
闻言，傅淮昇皱起眉：“你来就是为了无理取闹？”
这四个字噎的桑芷有些说不出话。
她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追逐了四年的男人，紧攥着拳压着脾气，尽量平和的问：“你曾经说会公布我们的恋情，现在还算数么？”
傅淮昇却沉默了。
这一刻，桑芷只觉得如坠冰窟，越来越冷，也再说不出别的。
“我明白了。”
她明白了，什么叫天长地久有时尽，海誓山盟终成空。
第六章般配
那之后，桑芷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傅淮昇握着剧本的手不自主地微收紧。
夏天即将过去，阳光却依旧炙热。
桑芷走在街上，身边人来人往，三两结伴，唯独她形影单只。
红灯亮起。
她停住脚，微抬头就看到对面商场外的LED大屏上放着傅淮昇的广告。
下面围了不少女生，脸上是不掩饰的爱慕。
桑芷看着他们，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不知道绿灯是什么时候亮起的。
桑芷回过神时，正好有一对情侣从身边走过。
“傅淮昇还是那么帅啊。”
女生花痴地护，让男生有些吃味：“哪里帅啊，还没我一半帅。”
女生笑着回：“傅淮昇可比你帅多了好吧，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配上他。”
他们两人渐行渐远，话却还萦绕在桑芷耳边。
是啊，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配上傅淮昇。
曾经她以为那个人是自己，现在却也清醒了些。
青山别墅。
桑芷站在屋中，环顾着这个自己和傅淮昇生活了三年的地方，过往的记忆一点点涌进脑海。
那些甜蜜的回忆，让她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可慢慢的，苦涩取而代之，桑芷眼中的光一再黯淡。
她和傅淮昇，终究是要结束了。
桑芷想，那就等傅淮昇回来吧，等他回来，好好地说一次再见。
可是一连几天，傅淮昇都没有回家，没有来电，也没有消息。
桑芷看着再度升起的太阳，终是决定放弃。
转而上了阁楼里收拾东西。
突然，电话响起。
桑芷接起，就听到电话那头倪姝说：“姝姝，傅淮昇去参加综艺录制了，我刚好拿到了一个跟拍的offer，你替我去吧。”
桑芷愣住。
傅淮昇什么时候接了综艺？
没得到回应，倪姝狐疑地问：“姝姝？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
桑芷回着，做下了决定：“你把节目组制片的电话给我吧，我去联系。”
“好。”
倪姝应声挂断了电话，很快就把号码发了过来。
桑芷看着那串号码，犹豫了下还是拨了过去。
从四年前的那场见面会开始，她没有错过傅淮昇一场活动，即使现在两人走到这一步，她依旧不想错过。
就当是，最后一次吧。
一周后，综艺录制现场。
桑芷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站在摄像机后，一眼不眨地看着眼前小小屏幕里的傅淮昇。
现场还在准备阶段，他正在看剧本。
突然一道女声响起，紧接着一个女人出现在屏幕里。
“傅哥，我们对一下流程吧。”
白榆说着，凑到傅淮昇的身边。
两个人交谈起来，时不时还有肢体接触。
这一幕落在眼中，桑芷只觉得刺眼。
可下一秒，导演的声音从耳机中响起：“小桑，等下多拍点傅淮昇和白榆在一起的镜头。”
闻言，桑芷喉间顿时像梗了块石头一样，手抖了下，画面瞬间花掉。
“你干什么呢？”导演怒骂着，然后跑到傅淮昇面前道歉：“不好意思两位老师，刚刚的那个动作再来一遍，摄影师手抖了。”
傅淮昇闻言皱了皱眉，看向桑芷的方向。
下意识的，桑芷往后躲了躲，避开了视线，也错过了傅淮昇眼底的深思。
录制了整天。
结束后，桑芷坐在外面，一张张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
因为那每一张上面都是傅淮昇和白榆，看上去关系亲密至极！
桑芷心里发苦。
这时，一个身影覆盖了头顶的白光。
桑芷抬起头，就看见傅淮昇站在身前。
他的神情瞧不出喜恶，只那双眼里带着冷：“你为什么在这？”
第七章还爱吗
风吹起发丝，遮挡了视线。
桑芷垂下眼帘：“来工作。”
“是吗？”傅淮昇反问。
闻言，桑芷觉得心像是被戳了一样，有些刺痛：“不然你以为是为什么？”
她话中火气有些足，傅淮昇听了拧起眉：“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
桑芷听着，心中的火气像被浇了油，唰的燃起好高。
但她握着相机的手微微攥紧，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我不想和你吵架。”
桑芷不知道她和傅淮昇是怎么了，为什么每次谈话都要像吵架一样！
傅淮昇看着这样的她，心里莫名涌上烦躁：“你以为我想跟你吵？”
一句话，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凝固。
四目相对，尽是火气。
桑芷看着面若寒霜的傅淮昇，深吸了一口气：“明天还要拍摄，你早点休息。”
说完，她先一步起身，越过傅淮昇走远。
傅淮昇看着桑芷的背影，神色掩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录制一天天地进行着，但桑芷和傅淮昇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即使每天都在同一个空间中，也像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桑芷每天看着镜头中傅淮昇和白榆相近的身影，心里的石头也一天天加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到了后来，连觉都睡不着，就算吃了安眠药，半夜也会突然惊醒。
身体越来越无力，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拍摄仅剩几天。
清晨。
桑芷刚坐起身，就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但还是强撑着起来继续拍摄。
可到了录制场地才知道，白榆今天去赶别的行程，不在现场。
镜头中只剩傅淮昇一个人。
桑芷入神地看着，渐渐地，身边别人的声音变得模糊。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台上的傅淮昇和台下的她。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傅淮昇突然抬眼看向她在的位置。
可眼里却是一片冰冷。
刹那间桑芷的心被冰冻了般，一下子惊醒，偏过头，收回了视线。
傅淮昇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眉心微蹙。
收工后，桑芷蹲在地上收拾设备。
收起三脚架时，手却突然脱力——
三脚架就砸在了地上，哗啦一声！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见不免后怕：“你小心点，还好是三脚架，要是摄像机，你就等着赔吧。”
桑芷忙点头道歉，缓了片刻，觉得力气恢复了一些才继续收拾。
等收好东西，周围的工作人员几乎都离开了。
桑芷抬头，就看见傅淮昇还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他发了信息。
“我们好好聊聊，我在外面等你。”
初秋的雨淅淅沥沥的，落在玻璃上，滑出一道道水痕。
长廊的角落中，桑芷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五味杂桑。
在一起四年，她从没问过他那句话。
从前，她觉得这个问题矫情，可现在看来，这个问题却是最简单最直接的确认。
桑芷深吸了口气，凝视着傅淮昇，小心翼翼地试探问：“傅淮昇，你……还爱我吗？”
闻言，傅淮昇怔了下：“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他的眼底平静，一丝波澜都没有。
桑芷看着他眼中映出的自己，莫名的狼狈。
她鬼使神差地向前迈了一步，在傅淮昇的注视下，踮起脚尖，慢慢靠向他的唇。
她想要吻他，她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可最终还是落了空。
傅淮昇向后退了一步。
空气中蔓延着诡异的静谧。
这一刻，桑芷终于懂了。
她也退后了一步，缓声问：“你是要分手吗？”
第八章晕倒
秋风带着雨水吹进来，落到身上，冰冷。
傅淮昇眸色微沉：“我没说过。”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
桑芷站在原地，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夜晚，她躺在床上再次失眠。
床头的安眠药瓶已经空了大半，桑芷又服下两颗逼自己入睡。
可不知为何，脑海中全是傅淮昇后退一步的画面，如同钝刀一点点磋磨着她的心。
就这样，一夜过去。
天光大亮，桑芷揉了揉干涩的双眼起床。
站起来的那一刻，她眼前忽然一片黑，但很快就好了。
桑芷没有在意，洗漱之后就去拍摄了。
今天的录制在户外，她扛着摄像机跟着傅淮昇跑了一上午。
可从头到尾，两人什么话都没说过。
下午傅淮昇有个杂志要拍，节目组给所有人放了假。
收工的时候，桑芷默不作声地收拾设备，准备回去休息。
可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眼前突然一阵眩晕。
桑芷下意识地想要扶住什么，但摸了个空，整个人栽倒在了地上。
这一刹，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模糊的看到一个人朝自己跑来……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
房间昏暗，只有一盏夜灯亮着。
桑芷看了一会儿，才认出这是自己的房间。
“醒了？”
突然，一道男声响起。
桑芷一惊，转过头看去才发现是傅淮昇。
他怎么会在这儿？
而傅淮昇见她沉默，心里有些烦躁：“你为什么会昏倒？”
桑芷想起这些天的失眠，谎说：“低血糖。”
傅淮昇自然不信，以前她从没突然晕倒过。
他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和节目组解约，你回家去。”
闻言，桑芷蹙眉：“为什么？”
“你留在这儿只能添乱。”
想起今天在现场昏倒的她，傅淮昇语气更加冷。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只会添乱。
桑芷鼻尖一酸，但她还是忍着哑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傅淮昇语一窒，心里怒气涌上，摔门离去。
之后的录制，傅淮昇再没看过桑芷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一样。
等到节目全部录制完成后，桑芷收拾好行李回家。
刚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傅淮昇。
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一言未发，转身上了楼。
她怕一开口，他们就会吵架。
桑芷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傅淮昇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
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向楼上卧室走去。
桑芷正坐在床边收拾衣物，听见卧室门被推开，抬头就见傅淮昇走进来。
她愣了下，没等反应过来，手臂就被一把钳住，而后被压倒在了床上。
紧接而来的，是傅淮昇微凉的吻！
他眼中涌动的意味分明。
桑芷看着有些慌，傅淮昇已经有半年没碰过她了，现在却突然……
她扭头避开他的唇，用力想将人推开：“放开！”
他们之间还有太多事没说清傅，不该是这样的发展。
傅淮昇感受到她明显的排斥，心中无端升起怒意：“这不是你想要的？”
闻言，桑芷一愣，想起了录制长廊上被他躲开的那一吻。
也终于清傅了他现在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一颗心像是掉进了苦海，苦涩弥漫上了喉间。
桑芷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了四年的男人，突然就失去了力气。
吻再度侵袭，她不再挣扎，只是沉默地接受着，一抹泪慢慢从眼角滑落……
夜深而冷，唯有一盏暖灯照了整夜。
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整个别墅寂静的像座孤岛。
身上传来阵阵酸痛，桑芷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昨夜的那一幕幕像开闸的洪水一般，冲垮了她心里最后的防线，她的世界好像在一瞬间倾塌、崩溃。
桑芷知道，自己的病又发作了，她应该去吃药。
可她只是躺在那儿，像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蜷缩着，环抱着自己。
后来，桑芷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再醒来时，她只觉得手腕疼痛不已。
桑芷低头看去，才发现上面多了道伤口，正缓缓流着血！
第九章光消失了
手腕处生命流逝的感觉让桑芷瞬间心慌。
她连忙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伤口，想要阻止血流出来。
疼痛不断传来，失血连带着眼前都有些发晕。
桑芷强撑着找到医药箱，也没涂药，只是用纱布缠住。
一层，一层。
血洇透纱布，她不知道缠绕了多少层才将那红掩在白色之下。
包扎好伤口，桑芷拿出手机，给很久没联系过的心理医生方牧打了电话。
了解到她的情况后，方牧沉默片刻，才沉声说：“自残这种行为只有重度抑郁才会出现，你必须马上进行心理疏导，甚至要住院观察。”
桑芷并不意外，她低头看着手腕上厚厚的纱布，闷声说：“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她坐在地上愣了很久，眼中一片黯色，瞧不见半点光茫。
半晌，桑芷回过神，拿起手机点进了微博。
点开傅淮昇的微博首页，她慢慢翻看着。
最新的一条，是两分钟前发的，傅淮昇和白榆合作的那部电影的宣传。
点开评论，第一条就是白榆的。
“再次跟傅哥合作，很开心！”后面还加了两个红心的表情。
桑芷只觉得刺眼，她移开视线，退出评论。
可下一秒，目光落在傅淮昇的微博头像上，再也移不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换了新的头像。
傅淮昇把那张他用了三年的，她亲手拍的头像换掉了！
桑芷手指微颤的拂着屏幕上他的新头像。
原来，傅淮昇的改变早有迹象，只是她没有注意而已。
可四年啊，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桑芷想不明白，也想要一个答案，哪怕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她也想听他亲口说。
她给傅淮昇打了电话。
冰冷的机械声响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接起时，电话那面终于传来男人毫无情绪的声音。
“什么事？”
闻声的那一刻，桑芷的手不禁收紧，腕间传来一阵疼。
她哑声开口：“为什么换了微博头像？”
电话那头的傅淮昇轻轻皱眉，没想到桑芷打来电话就是为这件事。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看腻了，就换了。”
心倏地像是被人捏紧，桑芷鼻尖发酸：“你看腻的是头像，还是我？”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能不能不要胡闹？”傅淮昇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的疲惫。
听到他这么说，桑芷心里发苦。
明明变的人是他，现在却全成了自己的错。
桑芷深吸了口气，缓声说：“傅淮昇，我们……”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里传来的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
“傅哥，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是白榆。
桑芷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捏紧了脖子，喘不过气。
可她强逼着自己发出声音问：“你在哪儿？”
但傅淮昇没有回答，电话里传来的是那两人的交谈声。
桑芷再也坚持不住，主动挂断了电话。
手机阵阵发烫，心却一片冰凉。
暖灯照在地上，橙黄一片。
桑芷看着，慢慢走到窗边，想要拉开窗帘，让阳光暖一暖自己。
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阵又一阵湿冷的风吹进来。
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桑芷莫名地笑了起来。
她跌坐在地，放声笑着，可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
慢慢地，笑声变成了嚎啕大哭。
她双手捂着脸，泪流满面。
别墅里空荡荡的，只有哭声和窗外的雨声交错不歇。
不知道哭了多久，桑芷才摸过一旁的手机，给方牧打了电话。
接通的那一刻，她说：“我放弃了，我的光……消失了。”
第十章再见
另一边。
傅淮昇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断的电话，眉头紧锁。
“傅哥，怎么了，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了？”白榆看着神色不悦的傅淮昇，满眼愧疚。
傅淮昇却只觉得烦：“你还有事？”
白榆被他的冷怒吓到，一时间不敢说话。
傅淮昇冷着脸离开。
站在走廊里，他拿着手机想给桑芷打回去。
这时，助理走过来：“傅哥，导演叫你去对稿子。”
傅淮昇迟疑了下，还是把手机交给了助理，然后接过稿子朝监制室走去。
而此时，青山别墅的阁楼中。
桑芷将这里所有的东西一件件收拾好，装到箱子里。
每一件，都珍重无比。
做这一切时，她感觉就像将这四年对傅淮昇的感情也一点点收敛起来了。
之后，桑芷带着打包好的东西，从别墅里搬了出来。
当晚。
桑芷站在安全门口的阴影处，看着台中央的傅淮昇。
西装笔挺，就连胸针都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
今天是他上一部电影的点映现场。
桑芷听着在场所有影迷的欢呼，和各种洋溢的夸赞。
看着那些激动喜悦的人，她仿佛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从和傅淮昇在一起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在等。
等他给自己一个名分，给自己一个安定。
哪怕不是发到微博公之于众，人人皆知，给她一个属于两个人的户口本，也好。
可是，什么都没有。
摄像机的喀嚓声不绝于耳。
桑芷最后凝视了一眼台上那个随便一笑就惹得全场尖叫的男人，转身离开。
回到新家，她看着客厅中那些箱子，沉默许久，请人将它们都丢到了垃圾站。
火焚烧着，将所有东西付之一炬，也给这为期四年的感情画上了句号。
这一刻，桑芷终于明白了那句话。
人这一辈子总是在等，等将来，等以后，等长大，后来等没了选择，也就等来了遗憾。
这一次，她真的等不下去了。
也是时候，跟她的光说再见了。
桑芷看着那火，转身打车离去。
曙光心理诊所。
看着面前这个许久不曾踏足的地方，她心里竟诡异地感到了安心。
走进诊所，桑芷轻车熟路地敲响了某间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方牧看到她，愣在原地：“你怎么来了？”
桑芷没回答，只是说：“帮我做个催眠吧，我想忘记这四年的一切。”
方牧微怔，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做决定：“你真的想好了？要不再等等，等过了这个冬天。”
桑芷愣了下，看着窗上凝结的霜。
原来已经快要到冬天了么？
风刮过枯枝，簌簌作响。
突然，窗外点点白落了下来——下雪了！
桑芷看着，收回了视线。
然后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微博，定时在今夜十二点发送。
退出页面，她看着屏幕背景上的傅淮昇，拨通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