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这是一组真实的故事，源于一名已经离世的老警察回忆录。故事发生在50年代到80年代的中国西部。为了方便阅读，我采用了第一人称讲述。故事没有白宝山案、南大碎尸案那样曲折，也没有高科技的刑侦手段。
但这是真的历史。
没有找到靖远解放初的照片，用张 *** 的老照片一九五一年八月，靖远县公安局成立了城关派出所，上级从公安大队抽调我、吴诚、张文缔、刘鸿祥、高咎斌和靳维德到派出所工作。北街是我的管区，北街城镇居民和农村居民混杂，有五百余户，三千五百余人。
民舍、旅馆这些该有的，北街都有。
别的地方没有的，北街也有。北街地区是个藏污纳垢之处，寸金巷就在北街辖区内。寸金巷，不是一寸光阴一寸金的意思，而是三寸金莲的简称——此巷为解放前靖远县的卖淫一条街，解放后改名叫太平巷。此外北街还有一家叫“康乐池”的浴池及一家秦腔剧场。
城关派出所刚成立的时候，北街地区治安非常差，抽 *** 的随处可见，被取缔的卖淫者也只是从明面搬到背地里，一到晚上就都忙碌起来了。相当一部分人没有职业，以给 *** 贩子牵线搭桥或给暗娼拉皮条为生。
在城关派出所负责治安工作的同时，我们还要参与土改，土改工作的直接负责人是欧化远——后来曾任靖远县县长。欧化远同志对我的影响很深：“去群众中调查，你不知道谁家贫谁家苦，你不懂群众关心啥，你的工作就搞不下去，在工作中就是聋子，瞎子”，这些话对我影响很深。
刚到派出所的时候，从上到下都是两眼一摸黑。靖远县的旅店都在这一片，为了便于管理，我们让每个旅店都准备了一个登记簿，需对来往的客人都予以登记，同时告知店主，如有漏登，严惩不贷。后来发现这样做还是有问题，我们无法逐个筛查，如让旅店把登记簿送过来，那来了客人又没法登记。
我马上想到了改进的办法，让每个店准备两本登记簿，每天晚上旅店的店小二送来一本，拿走经派出所核验盖章的另一本，早晨八点店小二再来换一次。这样做，基本上杜绝了店家有意无意的漏登，同时我对入住情况进行不定时的巡查。
工作效率马上高了起来。
在头道水巷孙永奎店，我夜间巡查入住情况时发现两名平凉客商登记却没有入住，询问店主被告知两位平凉客天黑就出门了，我搜查了平凉客的房间，起获 *** 二十两。
我将情况上报所里，所里决定连夜对两位平凉客进行追捕，凌晨五点多，两位平凉客从二道水巷子马某家里出来，被我们抓获并立即展开了询问。
我们询问两位平凉客，本意识查清楚 *** 的脉络，结果意外发现一个淫窝。
二道水巷马某，利用两个女儿卖淫，两位平凉客去马某家就是去招嫖的，马某大女儿已经出嫁，有嫖客时，马某就找各种借口将大女儿骗回娘家；马某的二女儿只有十六岁。
这个结果太让人震惊了，马某夫妇俩都被丢进了监狱。
一九五一年冬我在四道南巷张连奎旅店的登记簿上发现一名王姓 *** 人，我留了个心眼，我找到了店主：“这个人是 *** 口音吗？”
店主说：“不太像。”
我接着问：“人现在到哪里去了？”
“去秦腔剧院听戏去了，每天晚上都去”，店主回答。
我到了剧院时，发现他正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听秦腔《入洞房》。
秦腔，西北人钟情的艺术台上唱戏的角儿叫王小三，天水人。王小三唱完，这个王姓客商就要起身，我亮明身份，把他待到城关派出所。
“你哪里人？”我问他。
“ *** 人”，他回答。
“听口音不像 *** 的啊！”
“昂，做生意的，四处来回跑，口音就乱掉了。”
“胡说！你是天水人”，我试探了他一下。每天都来听一个天水人唱戏，我觉得不排除他是天水人的可能。
“哦，不不不，我就是 *** 人， *** 人……”，他说话有点着急。
至此，我心里已有点眉目，但这个家伙嘴紧得很，再问什么都问不出来了。那时候我刚工作，也没有更好的审讯办法，只好去局里进行了汇报。局领导听到我提供的消息很重视，连夜赶来提审了这个王某。
仍然没有结果，局领导给定西地区公安局打了电话，电话马上回过来了：“看好人犯，我们马上派人核查！”
第三天定西公安局派人来了，见到了这个自称是王某的家伙。定西公安局的同志一拍腿：“就是他！”
王某，甘肃天水人，军统特务，解放前在 *** 实施过多次针对我地下组织的打击迫害活动， *** 解放前遁逃，被通缉。结果在靖远听戏时被我给拎出来了。
王某后被天水公安机关接走，1952年年底被执行死刑。
有一天一个旅店的内勤（眼线）跑来给我说，他听见店主贾某和一个包头人段某在浴池里泡澡时说：“你啥身份你不清楚，怎么什么话都给女人说！”，这个包头人我们已经留意他一阵子了，他在靖远县已经超过一个月，以收羊皮羊肠子为业，我们谁都不知道包头口音是什么样的，因此没有发现异样。
但内勤的话，让我起了疑心，这个包头人段某怎么和贾某混在一起了？贾某不作羊皮生意啊，更重要的是这个店主贾某是解放前靖远县的伪五分部书记！
我和另一个同志把这个包头段某，贾某带回了派出所，和天水籍的王某审讯过程一样，这个段某和贾某嘴都很紧，什么都撬不出来。贾某口中的女人实际上是段某的姘头，也没有问出线索。
所里向局里做了汇报，局领导很重视，下令：“重大嫌疑，暂且关押，生活上照顾，待上级批示”，同时我们向包头公安局发了电报，等待包头方面回信。包头方面没有回文，上级也没有更一步的指示。局政保股又向全国各县市公安局去信通报，请求协助。
这一等就是两年。
1955年初，局里收到唐山市公安局的电话：段某，唐山人，曾任三青团干事长，曾在伪冀东自治 *** 任要职，系汉奸。
这个汉奸不远千里跑到大西北，结果栽了跟头。
抓特务由于城关派出所不断完善旅店、浴池、剧院等特种场所的管理，这些场所的犯罪行为很快都清扫干净了。
1952年年底在四道南巷甘谷客店，我们查获了一个倒卖布料的商人，起获倒卖的高档布料百余匹，我们办了手续然后将人、货均移交税务局。
这个案件很普通，但挽回了巨额税金，税务局给派出所一笔奖金。、
局领导批准：“城关派出所，生活艰苦，奖金可适当补贴下干部生活。”
派出所七个同志受到特批，每天早餐不用去食堂，可以去街上吃一碗清汤羊肉，可以吃到正月十五。
真香啊。
靖远羊羔肉，可清炖，可手抓